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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第123节

  又似担忧什么蹙起了眉,“先前的事,母亲会不会怨怪上我?”
  她是多体贴的姑娘,当即自省己身,“是我先前不懂事,我也只是怕夫君退婚,不要我了……”
  她越可怜他越心疼,“没有的事,母亲也只是误会了,一会儿说开了便好了。你放心,如今咱们夫妻一体,我自然是护着你的。”
  说话间,谢夫人姗姗来迟。
  她瞧见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姑娘的羞涩和郎君的体贴她都看在眼里,本就瘀滞的心里越发添堵了两分。
  这还不止,姑娘上前敬茶。
  在谢子慎看不见的正面,她对着谢夫人,挑眉扬起一个挑衅的笑来。
  “母亲喝茶。”
  她递上茶,脚下却无意踩住了裙摆,整个人顿时向前跌去,“哎呀”一声,滚烫茶水尽数倒在了谢夫人身上。
  她连忙慌乱起身,忙不迭道歉,“对不起,母亲,是我毛手毛脚,没有烫坏您吧?”
  方寻雁想要为谢夫人擦身上。
  谢夫人怎么可能让她擦。
  自己刚刚看得分明,那一盏滚烫的茶水是她刻意倾洒在自己身上的,一时也顾不得身边的丫鬟嬷嬷还在七手八脚给她擦拭衣裳。
  直接走上前去,扬手,甩了方寻雁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用了全力,格外响亮,姑娘白皙如玉的面上霎时红肿起来。
  谢子慎在后面。
  他瞧不见姑娘倒茶时挑衅的笑,却瞧见了她现下捂着脸,先是怔住,而后是回过头瞧他,眼圈一红,泪顷刻间簌簌落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
  谢夫人何曾如此狼狈过,指着方寻雁吩咐李嬷嬷,“给我打!刚嫁过门便不敬婆母,我要好好教教她,什么是定远侯府的规矩。”
  “我没有。”
  姑娘捂着脸哭泣,跪在地上连连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母亲,我没有不敬婆母……我当真不是有意的……”
  她哭得当真可怜,越发显得谢夫人气势凌人。
  她还要指责她,“你装模作样给谁看?我告诉你,这里不是方府,是定远侯府。你如今嫁过来就是我定远侯府的人,你想和我斗?还差着远呢!我今日便要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李嬷嬷,还不快打!”
  谢夫人怒不可遏,她本就对方寻雁积攒了一肚子的怨,如今还叫她挑衅到头上来了,她自嫁进定远侯府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她是打定主意要收拾方寻雁,好出出自己现下的一口恶气。
  李嬷嬷自然听谢夫人的话,她走上前去,将袖子高高挽起。
  她是定远侯府的老人了,下手的力道惯来又狠又重,娇生惯养的姑娘家,哪禁得起她这一巴掌下去。
  李嬷嬷的手已高高扬起,跪在地上的姑娘吓得闭上了眼。
  第165章 忤逆,对峙
  “住手——”
  郎君三两步走上前,将瑟瑟发抖的姑娘护在怀里,抬头看向自家母亲,眼里诸多不满,“她已说了不是故意将茶水倒在母亲身上的,母亲何故,定要如此咄咄逼人?”
  “子慎……”
  谢夫人先是诧异,而后是不解,“你为了她,指责忤逆你的母亲?你忘了昨夜母亲是如何跟你说的吗?”
  谢子慎没忘。
  他记得谢夫人交代的话,那方家的姑娘不是个好的,她定亲时便诸多为难定远侯府,想来纵是嫁过来也不是安分的主儿。
  他只消听母亲的话,冰冷冷晾着她,谢夫人自有法子刁难为难她,叫她受不住,自行归家去,到时两家和离,她再给谢子慎寻门顶好的亲。
  可是……
  谢子慎心道,她并不如母亲所说是那般蛮横无理的人。
  她乖巧,又可怜,她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欢喜他,心悦他。
  曾几何时,江州的客船,也有个姑娘,她眸含春水,盈盈看他,嘴里说的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在莺娘眼里,三公子才是这世上最好的郎君。”
  那是他二十年来循规蹈矩的生活里头一次动了春心。
  如今,也有个姑娘,羞涩着眉眼站在他面前,娇声对他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心悦夫君。”
  一模一样的招数,他再次栽了进去。
  谢夫人何其了解自己的儿子,见他这副护着人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是又叫人蒙骗了去。
  现如今,她只恨自己从前管他管得太紧,以致他天真太过,轻易便叫人蛊惑。
  然后现在后悔也是太迟,她只能耐着性子来提醒谢子慎,“子慎,你看看她,你瞧瞧她这副矫揉造作的姿态,你还想不明白吧?她这是故意的啊!她要离间我们母子!”
  谢子慎垂眸看怀里的姑娘。
  怀里的姑娘也看向她。
  她谨记着那人的话,要委屈,要可怜,要哭,要将脸颊的伤悄无声息地露出来给他看。
  她微微侧脸。
  是显眼的巴掌印,清晰地印在姑娘泪水涟涟的面上。
  他当即心软。
  转头对谢夫人道:“她既嫁了过来,就是儿子的妻。母亲往后就算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不要难为她。”
  谢夫人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方寻雁离开。
  姑娘本来一直躲在郎君怀里隐忍哭泣,直到出门转角,才微微转过脸来,看向谢夫人的眼里带着得意的笑。
  谢夫人一口气没顺上来,当即仰面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
  丫鬟嬷嬷呼喊声此起彼伏。
  但郎君拉着姑娘的手,没回头。
  她声音怯怯,“好像是母亲出事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看一下?”
  “没事。”谢子慎温声宽慰,“母亲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出事。想来是故意装得,不过是想让我回去。”
  他在谢夫人身上显得格外清醒。
  “我先送你回去,晚些我再过去看她。”
  但晚些时候,谢子慎来看,谢夫人的确是病了。
  她最近诸事不利,本就郁结于心,又添昨日婚宴事忙,这一倒下去,当真是病倒在榻上起不来。
  “母亲怎么忽然病得这么严重?”
  谢夫人现在不想看见谢子慎,她对自己这个亲子寒透了心,偏首避开眼,“你还来瞧我做甚么?你现在眼里不是只有你的妻吗?”
  谢子慎来看她,谢夫人总是冷言冷语,没有好气。
  谢子慎觉得委屈,“母亲何必要和寻雁争风吃醋?先前的事她与我说了,当真是误会而已,而且母亲那些田产铺子也没留在方家,都叫寻雁带过来了。母亲若是实在生气,便叫寻雁将那些田产铺子归还母亲,可好?”
  谢子慎说这话不过赌气。
  方寻雁倒是也提过此事,在那日洞房花烛夜里。
  是他不许,“这说的什么话?叫旁人知道,还以为我定远侯府惦记新妇嫁妆,那我往后还要不要在金陵城立足了?”
  方寻雁于是乖巧没有再提。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谢子慎觉得她懂事就行。
  而现下,她那份懂事便更显得谢夫人的严苛冷待叫人窒息。
  “我争风吃醋?谁许你和你母亲这样讲话?你这些年学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儿去了?”
  谢夫人气得不行,勉强撑着说完这句便俯榻止不住地咳,险些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身边的丫鬟嬷嬷忙着拍背劝,谢子慎却是冷眼瞧。
  “我在这里也只是惹得母亲生气。”他说,“母亲好好养病吧!等母亲好些了我再和寻雁过来瞧母亲。”
  谢子慎拂袖而去。
  母子俩的嫌隙就此落下。
  李嬷嬷来劝谢夫人,“夫人何必着急要和方家那小贱蹄子置气,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谢夫人缓过神来,靠着床背上落泪,“子慎当真是糊涂,先有一个林莺娘便罢了,如今这方寻雁也能叫他被蒙骗住,竟为了她来忤逆我!”
  她此时终于深觉,谢子慎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是先前他还不敢这样当面忤逆谢夫人。
  如今却是叫人哄骗得连她这个母亲也不放在眼里。
  丫鬟玉箫眼看谢子慎急匆匆出院去,不过半晌,便怒气汹汹回,忙来回禀自家姑娘。
  “姑爷回来了,只是瞧着,脸色不大好。”
  刚和母亲吵了一架,自然是脸色不好。
  好在回到东院里来有娇妻送上热汤暖胃,又有温言软语轻哄,“夫君今日忙了一早上,还未曾用膳呢,这是我方才亲手煮的甜汤,夫君尝尝,好不好喝?”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两人成婚不过一日,其实叫谢子慎扪心自问,他对方寻雁并没什么情意。
  但谁又会推开送上门来的温香软玉呢?
  何况她是这样欢喜自己,心悦自己,以自己为天,谢子慎叫方寻雁哄得一时晕头转向,浑浑然不知所以。
  第166章 今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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