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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第87节

  却未料屏风后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容置疑,“收拾干净。”
  这便是要了秋儿的命。
  她如何听不出来,脸色仓惶,当即被吓住,下意识就想逃。
  青山眼风锐利,动作利落。
  一剑出鞘,便径直割了她的喉。
  秋儿姑娘不可置信地睁着眼,身子软塌塌倒了下去,脖颈处豁大的口子,咕噜噜往外冒血,地上洇着一滩红,触目惊心。
  临死前的那一刻,她的耳边似是响起霍子毅的声,是惯来哄她的话,“等年节过了,本世子就替你赎了身,带你进王府去。你一辈子伺候本世子,可好?”
  她等不到霍子毅来赎她,也等不到年节来。
  她闭上眼,死在了这年的冬天。
  可怜的姑娘,床榻脚边的青砖底下还藏着数十两银子,那是她攒着为自己赎身的钱。
  这事青山办得不利落。
  本来将人偷偷带出去,悄无声息让她消失的办法有很多。但她现在却死在了厢房里,还死在了谢昀面前。
  他从屏风后走出来,脸上明显带着不满。
  青山低下头去,“是属下失职,请侯爷责罚。”
  他自知犯了两个错,一不该带秋儿进来,二不该当场一剑结果了她的命,弄得这满地血腥,污了自家侯爷的眼。
  谢昀抬脚往外头去,冷冷丢下一句,“既知错,收拾完了,回头自去领罚。”
  青山垂首应下。
  不过是丽春院里死了个姑娘,这样的地方,死人原就是常事。
  只是秋儿姑娘到底特殊些。
  青山给足了老鸨银子,若是霍子毅回头来寻,便只说人是喝醉了酒,自个儿跌进荷花池里淹死了。她无父无母,又无姓名,就连坟茔也是没有的,霍子毅无处去寻。
  不过他也不见得会寻,花楼里一个寻常姑娘罢了。
  这丽春院里多的是姑娘。
  没了秋儿,还有春儿夏儿冬儿。
  谁会记着她,谁会知道她凄惨死在了这年的冬日里……
  或许,林莺娘能猜见。
  谢昀到底回了雾凇院一趟,换了身干净衣裳又重新出门去。
  他行色匆匆,换下的衣裳自有采雁过去收拾。
  她瞧见了什么,忙拿去给林莺娘瞧。是鸦青色衣摆上一片血迹,因着颜色深,需得凑近了细细看才能瞧见。
  采雁嗫嚅着声,问林莺娘,“姑娘,这是哪来的血?”
  是秋儿的血。
  她脖颈处那样豁大的一个口子,流了满地的血,谢昀从她尸首旁边过,到底不慎沾上了些许。
  他又素来爱洁净,这才回来换衣裳。
  林莺娘将那蹭了血的衣摆凑近鼻尖闻了闻。
  她闻出这是人血。
  她自跟着谢昀,见过不少血腥场景,对人血的味道很是敏锐。
  但那都是在江州才有的事。
  自到了金陵,除了偶有内宅里的算计,大多数时候当真算得上是岁月静好,她都要险些忘了那些在谢昀手底下死里逃生的日子了。
  而且谢昀也装得温文尔雅。
  自来了金陵,他便是金陵百姓口中风月隽秀,公子无双的定远侯爷,青山玉骨,自是端谨自持,不染尘埃。
  如今谢昀衣摆上沾的血,却是从哪儿来?
  谢昀方才林莺娘还瞧见了,行动自如,从容不迫,并未受伤。
  那这血,只能是旁人的。
  这样的事总是血腥。
  林莺娘不敢想,收起手里的衣裳,好生交代采雁,“不要声张,就当没瞧见。”
  她不是生事的人,只想安安分分在雾凇院里好生待着,等着姜氏的信来带她离开。
  但林莺娘很显然不能如意。
  没过两日,不知哪儿便传了些风言风语出来,道这远来金陵定远侯府的贵客生得貌若天仙,是这金陵城里的第一美人。
  这样的消息原本是捕风捉影,毕竟这姑娘日日在雾凇院里待着,出门也戴着遮面的帷帽,外人谁也没瞧过脸。
  但耐不住口口相传,三人成虎,捕风捉影的事儿传起来也是津津乐道。
  传到后来,更有甚者言之凿凿,说前段时日庆王府的世子爷被圣上禁足便是为着这位姑娘。
  那庆王府的世子爷金陵城谁人不知?
  是个最垂涎美色的浪荡公子。
  有他的经历作证,这事越发传得邪乎,到最后,金陵城第一美人已是不够,恨不能将她比作天上的嫦娥仙子才好。
  这样的话,林莺娘听在耳里,惊在心上。
  她在金陵城的身份不能为外人道,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她担心自己是谢昀外室的身份也会被抖落了出来。
  林莺娘有几日不敢出门。
  她让采雁出去探探消息,采雁回来对她道:“姑娘放心,外头只说姑娘是定远侯府的远亲,此次是随侯爷一道来金陵看病的。旁的一无所知。”
  “这样奇怪?”
  林莺娘微蹙着眉,很是不解,“为何突然传出这样的流言出来?”
  不止她奇怪,定远侯府的谢夫人也很是诧异。
  按说那天来宴席上的贵客都是皇室宗亲和达官显贵,传不出这样的话来。
  思来想去,只有霍子毅一个是惯来混不吝的,他做得出偷偷摸摸去女客院落调戏姑娘的事,想必不知是在哪儿喝醉了酒胡乱说的话,却叫有心人听见,传成现在这副模样。
  谢夫人一时只觉头疼。
  眼下金陵城传得这样沸沸扬扬,无异于是将林莺娘送到众人眼前,这往后她若是再想收拾林莺娘,可就难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头疼的。
  谢子慎这些时日因着屋子里那两个丫鬟的缘故,好不容易对那林莺娘淡了些,如今四下却都在传林莺娘的名头,难保他不会重新惦记起对她的心思。
  谢夫人愁的呀,早起鬓上都多了几缕白发。
  李嬷嬷小心翼翼替她摘了去,温声劝慰,“夫人不必忧心。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哪值得夫人这般为她费心。自从三公子从江州回来,夫人都没睡过一夜整觉了。再这般操劳下去,夫人的身子怕是熬不住。”
  第118章 晚些时候再来,趁着夜色也好相会呀
  谢夫人是没睡过一夜整觉。
  她叹气,“你不知道,自子慎回来,雾凇院那位又带了那林莺娘过来,我这颗心啊!便是时时提着,一日不曾落下来过。”
  她心思多敏锐。
  自雾凇院瞧见林莺娘的第一眼就瞧出她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怕是没那么好对付,这才想着借冠礼的机会早早收拾了去。却没想到她布置得那样缜密,还是叫林莺娘逃脱了。
  想到这里,谢夫人头疼更甚,她揉着额角,满面愁容,“这林莺娘一日待在金陵城,我便是一日也别想安生。”
  谢夫人忧愁得没错。
  谢子慎好不容易淡下去的心思又叫这流言给提了起来,他看着屋子里伺候他的两个丫鬟,俱都是按着林莺娘的模样性子找的,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温柔小意。
  但到底只是像,并不是她。
  褪去了前几日初经人事的懵懂兴奋,他现下对林莺娘的感情越发复杂。
  有时看着怀里婉转承欢的丫鬟也会在想,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在他兄长的怀里婀娜绽放?
  这样的心思,叫嫉妒。
  一旦起了,便一发不可遏制。
  他嫉妒兄长向来处处压自己一头,也嫉妒自己心爱的姑娘叫他抢走,如今自己怀里抱着的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他头一次在榻上发狠。
  丫鬟叫他吓住,哀哀怯怯地求,“公子轻些,奴婢受不住……”
  他匆匆发泄,下榻去穿衣裳,往日温柔和煦的脸上此刻神色阴沉得紧。
  榻上的丫鬟拢着锦被坐起,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提着心问他,“公子,您要去哪儿?”
  谢子慎没回答,穿好衣裳,摔门出去。
  他要去找林莺娘。
  他知道林莺娘在雾凇院里。
  正逢今日有外邦来使,宫中有盛会,谢昀这样的重臣,自然得在宴席上。
  他出不了宫,正好给谢子慎机会。他自冠礼后露脸人前,谢夫人便不好再以生病的由头拘着他在府里。
  谢子慎出府出得很顺畅,只是到了雾凇院,却叫人拦住。
  是长风。
  他挡在雾凇院门前,拦着谢子慎不进寸步,“此处是雾凇院。三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他是武夫,谢子慎不过一手无寸铁的文弱公子,强闯不过,他反端起架子,“林姑娘乃是我侯府贵客,如今因病养在雾凇院里,我得了母亲的命来看她,有何不妥?”
  长风仍拦,面无表情,“侯爷有交代,林姑娘未出阁,三公子乃是男客,私下相见不妥。不如三公子回去,请了二夫人一同过来。”
  谢子慎听了心下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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