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沈邃年小酌了半杯酒,这才开口:“不会,他送医后的死亡会有百种原因,却没有一种会牵扯到你。”
简棠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语,心中冷笑。
刽子手的自信。
“那他的真实死亡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治疗不及时吗?”
她边问着边给沈邃年将酒满上。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拎晃着酒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简棠不得不再次跟他碰杯,自己先喝了半杯。
沈邃年这才又浅酌了半杯:“不清楚,你想知道,我明天让人查查。”
简棠发现,这人心眼多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觥筹交错场合练出来的,她不喝的时候,沈邃年一口都不会喝。
她只能咬咬牙,问个问题喝半杯,然后看着他喝完后,把酒水给他满上。
两人酒那么喝了一瓶,简棠的话题都要聊光了,再看沈邃年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神清气爽的模样。
简棠握了握手掌,如果她不是事先吃了醒酒药,早就醉了。
沈邃年修长手指徐徐摩挲着杯沿,低沉嗓音敲击着浓重夜色:“还喝吗?小海棠。”
机不可失,简棠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扬起笑容,“我今晚陪小舅舅不醉不归。”
说完,就豪迈地打开另一瓶酒,直接给双方满上。
沈邃年望着她倒酒时依旧沾染三分醉意的眼眸,唇角勾了勾:“好。”
简棠后面也不聊什么话题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车轱辘的话,唯一不忘记的就是给他倒酒。
沈邃年后面主动跟她碰杯,说:“干。”
简棠巴不得他上头自己主动喝酒,当即就陪了一杯。
窗外月色迷离。
今晚迷离的也不单单只有那千古不变的月光,还有——
沈邃年那早已经如死水般的心。
当年在国外,沈邃年的心理医生就告诉过他:
人活着心中要有个羁绊,有羁绊才会有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人这一生有三万多天,如果心中没有爱的话,那这一生着实太漫长了。
沈邃年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有没有爱又如何?
他心中滔天的恨意,足够支撑他的年年岁岁、日日夜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他沉着眼眸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简棠却把手伸了过来,用力地扯着他的脸,冲他吼:“你又板着脸想吓唬……谁!”
她醉了。
一手抱着酒瓶,一手胆子极大地捏扯他的脸。
酒壮熊人胆,她不是熊人,但酒精上头也真是给了她无限勇气,敢直接对他动手了。
沈邃年眸色幽深沉寂,看着醉眼朦胧,再也不在他面前遮掩情绪的小姑娘。
这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小海棠,你喝醉了。”
醉鬼是最听不得这句话的,她不认,“我没有喝醉!”
她拎着酒瓶打算对瓶吹,但那酒已经被她喝光了,她皱着眉头,对他吼:“我的酒呢!你干什么喝光我的酒?!”
她不高兴地拽着沈邃年的衣领,“你赔我的酒,你听到没有。”
她醉醺醺的威胁,体香混杂着酒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老不羞,你没有一点道德羞耻,为老不尊你!你赔我酒听到没有!”
手掌护在她腰后,生怕她摔倒磕碰到的沈邃年被她骂得眼皮直跳,低沉的声音从性感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老、不、羞?”
“为、老、不、尊?”
她每天就是这样在心里骂他的?
比他大五岁,还未到三十的太子爷走到上京参加红字头的会议,都是年轻得让人心惊,国内外,哪家媒体报道不要感慨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
到了她这里,竟成了老态龙钟般的不堪?
怒极反笑,沈邃年的那点怜惜她年纪小的善念消失得干净,大掌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想喝酒?”
简棠醉醺醺的还不忘记纠正他:“那是你应该赔偿我的。”
沈邃年笑了,把她带去酒窖。
在小醉鬼脚步跄踉地去嗅着寻找要喝哪瓶时,沈邃年将她压在一酒柜前,长臂选了最醇厚的一瓶女儿红,在她贪恋地想去品尝味道时,他将酒水洒在自己身上。
如同魅魔般引诱她,“小海棠,我教你一种新的品酒方式。”
水乳交融的方式。
简棠朦胧不解,就被他拉入欲海的深渊——
第48章 :与他意乱情迷
简棠从未见过这样得天独厚的一具身体。
如同雕塑般完美。
在被酒水浸染时,散着让人迷乱的味道,引诱着她堕入深渊。
“小海棠,喜欢的东西,就该占有。”
“可你……是人。”
不是物。
沈邃年却告诉她:“我也任你……占有。”
翌日,日上三竿。
简棠头昏脑涨地醒来,浑身酸软无力,像是在拳击馆被加练一天后的酸疼。
她按揉着额头睁开眼睛,唇齿间溢出难受的嘤咛。
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还在试图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一瞬,身旁便有一条修长的手臂,代替她手指的位置,轻重适中地给她按捏脑袋。
简棠一怔,眼眸微垂,看到遒劲有力的小臂肌肉线条,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混沌的大脑猛然清醒,她倏然转过身,看到出现在自己床上的沈邃年时,她小脸顿时一片煞白。
简棠仓促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对沈邃年这个杀神的惧怕和忌惮全部都被愤怒冲散,“你强奸我!”
简棠漂亮的眼眸要被烈火焚烧,愤怒到极点:“我要告你!”
沈邃年望着她脖颈锁骨处因他而遗留下的红痕,在她白皙肌肤上仿佛被点缀上的红梅,他眸色幽深,“想看看监控吗?”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调出手机上的监控,从她吃了醒酒药给他灌酒开始,到她缠着他赔她的酒,还有她发起的两人之间的那场情事,整个完整的证据链任谁看了都像是——
她醉酒时把人吃干抹净,然后醒来不愿意负责任,此刻正在倒打一耙。
简棠浑身的血液凝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脑袋嗡鸣作响,让她一时都无法思考自己究竟是哪从一步开始又被算计了。
她只觉得他可怕。
他的算无遗漏,让简棠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他眼皮底下上演的一出跳梁小丑戏码。
简棠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为什么?”
她声音也跟着在发颤:“你又不缺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因为她相似他的白月光吗?
可他那么有本事有钱,找几个相似的愿意跟他的女人很困难吗?!
他挥挥手,什么女人不能选?
他究竟为什么要选中她?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眼尾泛红,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力气大到,她扇过去的掌心都是麻的。
在她要扇第二巴掌时,沈邃年按住了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打红的掌心,眼眸漆黑幽暗如同千古不变的暗河。
简棠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放开我!”
沈邃年半跪在床上,将她压在健硕赤裸的胸膛与床头之间,“小海棠,留在我身边,别再动离开的念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简棠恨红了眼:“那你去死,不是什么都肯给我吗?我现在只想让你死!”
沈邃年眼底波澜,像是在求证她的话是真是假。
简棠冷笑,“太子爷还在等什……”
她话没说完,沈邃年就摸出了一把透着年代感的古董匕首,塞到她掌心,锋利的刀尖抵在他心口的位置。
刀尖只是稍稍用力,就轻易刺破皮肤渗出鲜血。
简棠瞳孔紧缩,她想要甩开手中的匕首,却被沈邃年牢牢握着手掌,“捅下去。”
简棠红着眼睛:“你别以为我不敢。”
他以为她真的不敢是不是?!
沈邃年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用力让刀锋深入,黑色瞳孔中没有对于流血死亡的恐惧只倒映着她的身影。
匕首入心口愈深,简棠仿佛能清晰感受到刀尖一点点撕裂皮肉的声音。
殷红的血液滑下,那还残留的温热刺激着简棠的神经。
“疯子。”
简棠怒声:“沈邃年你这个疯子!”
回应她的是沈邃年拔出的刀柄,在她的震惊里又再次刺入。
“够了。”
她眼眸低垂,睫毛因为鲜血的刺激不断颤动,“我不跟你计较昨晚发生的事情,把我的证件还给我。”
她斗不过他,是她技不如人,她认。
以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他。
沈邃年眸色深不见底:“可我,要你负责,小海棠。”
简棠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沈邃年,你要脸吗?”
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