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男人挺直身子,笑得猖狂:“哈哈哈哈,谁能找得到我?谁能抓得住我?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他像个疯子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浅浅有些害怕,她怕疯子突然发疯把她给杀了。
直到好一会儿,男人才停下笑声,他端详着顾浅浅:“美人儿,你是我的第五位客人,你说我该怎么招待你呢?”
第五位?顾浅浅脸色惨白,她惊恐道:“难道你就是最近盛传的采花贼?”她声音越来越小。
他整理了一下戏服,不紧不慢的回了一个“嗯”字。
顾浅浅这次是真怕了,她连忙服软:“大哥求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权宜之计,保命要紧。
不过男人并不吃她这一套,他捏住她的下巴,像要折断一样:“别在这给我耍心机,不然……”他诡异一笑,突然收手。
顾浅浅忍着下巴的剧痛看向他:“你究竟想怎样?”
男人此刻安静的在床边坐下,打开了矮桌上的箱子,箱子里面都是一些胭脂水粉,只不过味道浓的吓人。
他换了一副面孔,完全不似刚才暴躁,他拿起脂粉,在顾浅浅的注视下轻轻为她涂抹:“美人美则美矣,就是太素了,来,我给你化化妆。”
顾浅浅连咳了好几声,她扭过头,男人落了空。
他似乎又生气了,蛮横的颁过她的脸,将箱子里面的胭脂水粉全部涂在顾浅浅脸上。
到了最后一步,他拿出来两盒颜色鲜艳的口脂,颇有耐心的问道:“美人想涂哪个?”
顾浅浅这时候不想激怒他,就随便说了右边的那一个。
男人眼神有些古怪,他打开右边的那一盒,一股腥味混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美人也喜欢这个颜色吗?巧了,我也喜欢的紧,那美人知道这是用什么做的吗?”
顾浅浅乖巧摇头。
他将口脂用手挖出来一点点轻柔的涂抹在她的唇上:“美人儿,血做成的口脂味道怎么样?”
顾浅浅瞳孔蓦的放大,什么。
她下意识的想伸手擦掉,但双手被绑在床柱上她只能无力的瞪着男人。
男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美人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喜欢我。”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美人儿,你想听什么戏?我现在唱给你听。”
顾浅浅看着他一身戏服的装扮,没有做声。
男人也不恼,他自顾自的整理好着装:“那就一首《香奴沉船》吧。”
说罢,他咿咿呀呀吟唱起来,只不过他演的部分都是主角香奴的戏段。
烛台上的蜡烛明明灭灭,微弱的火光照映着他惨白的一张脸,宛如一只来索命的恶鬼。
寂静的空气里戏腔不断,顾浅浅只觉得哪里有一股阴风袭来,让她止不住的胆寒。
直到蜡烛快燃尽了,男人才不情不愿的谢了幕,一戏毕,他竟然出了汗。
他重新走到顾浅浅面前,开口问道:“美人儿,我刚刚唱的如何?”
顾浅浅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又哭了,他跌坐在地上:“可为什么我永远演不了主角,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他突然厉声质问顾浅浅。
顾浅浅面对他突然的咆哮吓了一跳,她心跳如鼓,斟酌着:“也许……也许别人比你更好。”
谁知这一句话触碰到了男人的逆鳞,他指着她:“你知道个屁,老子在戏班呆了十五年,可到头来却只能演一些末角儿,说到底,就是因为我没有一副好容颜罢了。”
说到这,他赶忙走到水盆前使劲揉搓自己的脸,等他再转过头的时候,顾浅浅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人洗去了脸上的粉末,随之暴露了他脸上丑陋可怖的烧伤,他的半张脸已经毁了,烧坏的死皮盘在脸上,宛如枯掉的老树皮一样,只让人觉得恶心。
他指着自己的脸,声音凄婉:“你也觉得我丑是不是?”
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抓无辜的少女来折磨了,他的自卑导致了他心理产生扭曲,所以他急需一个发泄口。
他将无辜女孩抓到这里听他唱戏,就是为了满足他心里扭曲的欲望。
顾浅浅看着面前可怜又可悲的人,她却一丝怜悯之心都生不出来。
他可怜,那些被他毁了名声的无辜少女更可怜。
见她久久不答,男人似乎彻底怒了,他一个箭步走到顾浅浅身边,面容扭曲恐怖,眼底充血。
“你个贱人,你和她们都是一样的。”他怒吼,随即甩了顾浅浅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十分用力,顾浅浅头歪向一边,嘴角溢出鲜血,脑袋开始嗡鸣。
男人或许觉得这样还不解气,他揪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床梁上撞,一下又一下,只听得见床梁发出框框的声音。
顾浅浅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发完疯的男人停下,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女人,他伸手撕开她的衣衫,像发情的畜牲一般。
顾浅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撕了个七七八八,就在他准备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虞秋砚看着屋里的景象,眼里闪过滔天的怒气,他一脚踢开行为不轨的男人,男人捂着胸痛苦倒地。
虞秋砚脱下自己的外袍将顾浅浅盖住,然后转头看着地上的男人,面容冷的恐怖。
门外走进来两个死士将男人拖走。
虞秋砚闭眼深吸一口气,心脏隐隐抽痛,他将额头抵在顾浅浅额上,无比疼惜无比愧疚:“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帮她解开绳索的时候,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虞秋砚轻轻吻上去:“姐姐不痛,阿虞这就带你走。”
顾浅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景象慢慢清晰,她头一次抓住了那些碎片,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唤她,可她就是醒不过来。
“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虞秋砚看着床上一直皱着眉头的顾浅浅,不安的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夫人此次头部受到重创,怕是还要再昏迷几天。”
第四天早上,虞秋砚提着一桶上好的花肥来到小院里的水仙花前,他用水瓢搅着桶里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残忍又嗜血。
他舀出一瓢,慢慢的浇到水仙花下,“咕咚咕咚”。
“姐姐只属于我一个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浇完花后,他打起清水洗了洗手,随后抬脚走进屋里。
身后的花盆里,白色的水仙花瓣上有几滴血珠顺着纹理落下,潮湿的黑土里也不断的冒着血水,“咕咚咕咚”。
……
七天后,顾浅浅终于醒了过来。
虞秋砚欣喜的抱住她:“浅浅,你终于醒了。”
旁边站着的妇人和中年男人也有些激动。
顾浅浅缓了好一会儿,脑海里面的场景不断闪现,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一把推开虞秋砚,语气很冷:“你骗我。”
虞秋砚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慌乱:“浅浅,你怎么了?”
顾浅浅指着他身后站着的两人:“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爹娘。”而后她目光再次落到虞秋砚身上,“而你,也不是我的相公。”
他连忙上前拉住她,双手颤抖:“浅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该死,她怎么想起来了。
顾浅浅看向他的目光很冷:“如果我不想起来,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不是的,浅浅。”他慌忙解释。
其实最让顾浅浅接受不了的就是她以前最亲爱的弟弟现在变成了她的相公,两人还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这个谎言还是阿虞亲手为她编织的,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虞秋砚让后面两个人先出去,他要和浅浅好好谈谈。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虞秋砚还是紧紧握着顾浅浅的手,他怕他一放开她就消失了。
“阿虞,我是你的姐姐啊,你怎么能……”她看着眼前她最喜欢的弟弟,他长大了也成熟了,还会骗姐姐了。
他垂下眉眼:“姐姐,我不求你原谅,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顾浅浅闭上眼睛,神色痛苦。
虞秋砚将头枕在她腿上,呢喃着。
她脑海里还有片段不断闪过,她突然睁开眼,问道:“我爹娘呢?”
虞秋砚一愣,头更低了:“姐姐对不起,我没能护下他们。”
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
他这次没有瞒她,把她消失了那一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在她消失的一年里,王爷夫妇寻女心切,王府从此一撅不振,皇上早就动了铲除永延王府的想法,但碍于安通老将军手里的权力他只能一忍再忍。
直到边关传来老将军中箭而亡的消息,皇上才开始着手清理永延王府,毕竟王府后面的势力功高盖主,身为皇上,他容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