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dge不得不打开全局语音大喊:“freeman,你可以温柔一点吗?窝们是和粉丝一起玩,不是在打比赛!”
  钟不拘没理他,q技能一脚把他踹上了墙。
  edge:“被freeman打真的好爽啊^_^”
  粉丝:……
  十分钟后,祁舜严格遵循教程,还在一件一件地积累输出装,钟不拘和cold却已经逡巡在ri的高地。
  为了这次机会,他豪迈地给天枢游戏交了一百万美金“报名费”,虽然崔秘书劝说他动心忍性,但他终究不想连瞻仰钟不拘背影的机会都没有。
  他艰难地驯服手指,操作英雄靠近高地,试图帮钟不拘清兵。
  钟不拘却突然开麦,对edge用韩语道:“帮我把他杀了,我请你吃晚餐。”
  edge两眼一亮:“好耶,我来惹!”
  直到十分钟后ri水晶爆炸,祁舜再也没能走出自家泉水。
  游戏结束后,主办方实在看不过去,又给这组幸运观众增加了十分钟和选手面对面交流的时间。
  刚一走进休息室,钟不拘正犹豫着要不要真去借把枪,cold却已经自觉拦在他身前。
  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狼,随时准备为他拼死一搏。
  出乎意料的是,祁舜一改此前的疯癫,竟然自觉和钟不拘来开了五米距离。
  耐心地等到钟不拘和其他粉丝交流完毕,祁舜才在最后三分钟开口:
  “freeman,我只有一个问题。”
  “如果我以结婚为目的,重新开始追求你,你会考虑给我机会吗?”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知道我的狂妄侮辱了你的人格和灵魂,如果我愿意改正这一切,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求你了。”
  “freeman,求你了。”
  祁舜的语气和目光真诚又谦卑,仿佛要低到布满脚印和灰尘的地面上,和几个月前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在这一瞬间,空气凝固了。
  cold知道他是首富之子,知道他和自己的出身判若云泥。骤然间,那根快要崩坏的弦也在他心头绷紧,他又自卑、又愤怒、又迷茫。
  他不敢去看钟不拘的表情,他好害怕钟不拘会点头。
  他好后悔那句告白,为什么迟迟没有说出口。
  然而,在漫长如永恒的三十秒后,钟不拘却满脸痛苦地锤了锤胸口:
  “祁舜,你非要我当着你的面吐出来是吗?”
  第66章 捕获魅魔
  此话一出,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
  钟不拘鲜少直白地表露感情,无论是喜欢还是憎厌,往往只在一个若即若离的眼神里。
  祁舜怔了怔, 又象征性地退了两步:“或许我应该让你先冷静一下,如果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很冷静。”
  钟不拘深吸一口气, 那场北城夏日的雨似乎还在他的脑海里瓢泼,浇灌出一地泥泞和腐烂的藻类尸体, 即使如今都能闻到腐臭。
  “我的意思是, 我听见你的名字, 看见你这个人, 接触到有关你的一切, 就会觉得恶心。”
  钟不拘一字一句道:“你、很、恶、心。能听懂吗,需要我用英语再说一遍吗?”
  祁舜还愣在原地, 即使他已在钟不拘曾租住过的破旧小屋里蜗居了两个月,即使他自以为足够洗心革面, 此刻他还是难以遏制震惊和愤怒。
  祁舜的薄唇翕动两下:“……我并没有做过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吧。”
  “freeman, 你是不是太偏激了?”
  钟不拘忍无可忍地踹了cold一脚, 而对方不知为何也陷入了呆滞。
  他不耐烦道:“冷川, 你也听不懂我说话吗?”
  听见钟不拘的命令,cold即使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开始行动。
  他毫不客气地探手攥住祁舜的衣领,发力将人搡得踉跄后退。
  祁舜此前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这个沉默的少年,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型。
  “别碰我, 我洁癖。”祁舜嫌恶地掸了掸高定西装的衣领:“敢问你是哪位?”
  场场比赛都坐在第一排的人,竟然连首发打野都还不认识。
  cold语气中带上从未展露的市井狠劲,反手用拇指朝身后指向钟不拘:
  “我是他的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祁舜挽起西装外套的袖口:“我一般不打狗的。”
  cold没和他废话,直接挥拳。
  祁舜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脸瞬间肿起一片淤青,他不愿在钟不拘面前示弱,当即用上毕生所学的搏击技能和cold扭打在一起。
  钟不拘找了张电竞椅坐下,优雅地观看二人拳脚相加。
  事实证明,相比科班出身的自由搏击,在社会底层生死一线的斗殴经验更加有用。
  保安破门而入时,cold正将祁舜死死压制在地,膝盖顶住对方胸腔,染血的拳头高悬未落,眼中暴戾翻涌。
  面对黑黝黝的枪口,cold才冷笑一声,举起了双手,从祁舜身上站起。
  ……
  直到深夜十点,两人才返回酒店。
  天枢游戏不希望全明星周爆发任何丑闻,于是硬是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惊动加州警方。
  祁舜想给cold找些麻烦,但天枢游戏的大股东和他亲爹相交甚笃,他必须给个面子,于是只能悻悻作罢。
  走出场馆时,祁舜正独自龇牙咧嘴地用冰袋敷脸,结果抬眼就撞见钟不拘正捧着cold的脸,小心翼翼地帮他拭去嘴角的血迹,甚至还低头轻轻吹了一口气,似乎在问他“疼不疼”。
  他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不管他拥有什么,在钟不拘眼中看来,都只是破铜和废纸。钟不拘恨他,钟不拘瞧不起他。
  祁舜快气死了,祁舜心也碎了。
  不过无人在意。
  昏黄路灯下,钟不拘还在端详cold的伤口:“真的不疼吗?”
  cold俯瞰着他颤动的睫毛,瓷白脸颊透出淡淡血色,哑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钟不拘:“说。”
  cold:“……去我房间。”
  或许是为了嘉奖cold英勇护主的行为,钟不拘难得答应了他的邀约。
  钟不拘已经做好了看见凌乱不堪的男生寝室,或者一床俗艳的玫瑰花的准备,然而真的推门而入时,他发现对方的房间意外的整洁。
  唯独在床头靠窗的一侧,摆着一个用红线缠绕成的神秘图形。
  这是一颗六芒星,每一角上都摆着一截白色蜡烛。烛光悠悠,照亮交界处拴着的小小铜铃。
  钟不拘调笑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cold置若罔闻,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嗓音沙哑:“为什么要骗我?”
  钟不拘眼尾微挑:“嗯?”
  cold艰难吐字:“……那天飞机上,real的问题,我也很好奇。”
  钟不拘刚想开口,却被cold抬手制止。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一遍腹稿,尝试着说出这辈子最长的一段话:
  “上次回到那家网吧,在你把我找回去之前,我和老板聊了两句。”
  “你曾经告诉我,你在那家网吧加入朋友的战队,开始了职业生涯。”
  “但是网吧老板说,从来没有人在那组建过战队。今年之前,他也从未见过你。”
  钟不拘眸色微动,旋即敷衍道:“为了激励你训练,随口胡诌的。你还要兴师问罪?”
  cold走近一步,绷紧的肌肉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打斗中放松,在钟不拘脸上罩上一层阴影:“我有另一个猜想。”
  他努力回忆起唐小天教导他的语言的艺术,艰涩地组装出长句:
  “我觉得你或许来自某个,别的世界。所以你会说很多语言,你的游戏水平能够突飞猛进……你还总能,把我们玩得团团转。”
  钟不拘震惊于他竟猜到了真相,却仍旧面不改色,继续引导道:“所以呢?”
  cold颓然地指向床脚的法阵,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我觉得你可能是,某种恶魔。”
  钟不拘果然嗤笑出声:“你觉得我是哪种恶魔?”
  cold的脸顿时红了,虎牙几乎要把嘴唇咬破:“……魅魔。”
  钟不拘努力压抑住笑意,弯起的双眼却显得既纯洁又妩媚,勾得cold心跳如擂鼓:
  “如果我真是魅魔,冷川想要怎么处置呀?”
  钟不拘这一声“冷川”,仿佛一片羽毛撩过他的耳朵和心脏,cold喉结重重下滑:“我,我能把自己献祭给你吗?”
  “你会想念那个回不去的世界吗?在这个陌生的宇宙,你会觉得孤独吗?”
  他眼里突然闪过格格不入的决绝:“我已经拿到冠军了,有资格做你的小三吗?”
  “不管你是什么,我可以陪伴你吗?”
  “钟不拘,我好喜欢你啊。”
  少年的告白弥散在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海风的腥味和窗外鸥群的夜鸣。
  钟不拘不急着回应,只是侧过头,打量着那个摇曳不定的可怜法阵:“用这个就能抓住魅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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