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缚青雩:“……”
许云帆这话说的,当他夫郎是三岁小孩吗,还是不会走路了?要是人家想他,早出来找人了,许云帆着一刻都坐不住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说的话吧。
秦润是知道许云帆性子的,这人,你让他安安静静待半个时辰,就跟要他命似的,他跟齐修泽几个都晕船,没人陪许云帆唠,现在来了一个不晕船的,秦润自是不会拘着他,甚至还鼓励许云帆多交些朋友。
被当成小孩子照顾的许云帆摸着下巴,垂下眼眸,淡淡开口,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话,“那人可不是普通的官家少爷或者商贾之人,要是我没猜错,这人应是天潢贵胄。”
之前许云帆完全没把缚青雩往皇上这一层身份上想。
后来说到武器的事,许云帆记得缚青雩说起兵器一事时,脸上故作的紧张,刻意压低的声音,不过都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
什么人敢背后妄议九五之尊?
那自然只有不惧皇上,或者身份远在皇上之上的人。
前者,少,后者,如今更是没有。
太上皇,还是皇太后都已不在,所以,地位在皇上之上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缚青雩他凭什么不惧皇上?
只有他本身就是那个人,要不就是个不怕死的,可普天之下,不怕死的能有几人?
不过许云帆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猜测说与秦润知道,如果秦润能自己猜到,那就是他的本事,如果猜不到,徒然得知,自己能与皇上同乘一船,秦润只怕冷静不了,容易露出破绽。
谁让缚青雩明摆着不想暴露身份呢,他装,他便陪着他装好了。
缚青雩的身份,秦润压根没往其他地方想,就想对方是皇室人了,“他是王爷?天呐,云帆,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离王爷这么近,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这王爷长的啥样。”
说完,秦润还真的要下床,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王爷,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如果不是许云帆,不说什么王爷,就是齐修泽这样的学子,只怕他们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也难怪秦润会激动成这样。
眼疾手快的许云帆把人按回去:“王爷还能长啥样?自然长着个人样呗,有啥好看的,就跟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两个鼻孔一双耳,没什么好看的。”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五官人人都有,但长的肯定不一样,就像你,你有的,其他人都有,可你的五官就是好看,最好看了。”
许云帆:“……”
这家伙,真是够了。
为了看个王爷,居然还知道哄人了。
许云帆乐了,被秦润的一句话哄的心花怒放,“我家夫郎还真有眼光,那我带你去偷偷看一眼。”
缚青雩身居高位久了,为人警惕心很重,在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缚青雩快速的扭头看了过去,他的动作快,秦润的速度也不慢,缚青雩堪堪只见到了一仿若晃影一闪而逝的容貌。
吱!
椅子腿与夹板发出剧烈摩擦声响起,缚青雩瞳孔一缩,半天没眨眼。
他是眼花了不成?
秦斐俞不是找儿子去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不是,那个人不是秦斐俞。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眼,哪怕那个人像极了秦斐俞,但他不是秦斐俞。
秦斐俞没有那么嫩,更不会露出那副惊慌失措像小鹿一样的神情来。
身为大晏朝的守护神,毫无疑问,秦斐俞是强大的,强大到,哪怕身为一个哥儿,他也不比其他汉子差,甚至,他比绝大数汉子还要勇敢。
如果秦斐俞是个汉子,就他那张棱角分明,犹如被天人精心雕刻过的深邃五官,与萧衡之这个大晏朝第一门面比起来,只怕不相上下,不过他们两人,各有各的的魅力。
萧衡之属于阴柔却不失英气的俊美,而秦斐俞绝对是刚毅的代表。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会惋惜,惋惜于秦斐俞是个哥儿。
但缚青雩从不在意这一点,他不在乎什么汉子、哥儿的性别之分,他看重的只有实力。
要是可以,但凡有能力的哥儿,给他个官当当也不是不可以,但当初为了秦润,缚青雩已经把右相一派的人惹急,再把人惹急了,就是兔子都得跳墙。
缚青雩揉了揉眉心,暗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结果许云帆出来了。
“不好意思啊。”许云帆还没坐下就先道歉了,“我家夫郎太紧张我了,你也知道我是从海外来的,他老不放心我,得知我遇上了一位俊美无铸,才华横溢且见多识广的大哥,好奇心起来了,这才出来看看,要是给缚大哥带来冒犯,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俊美无铸?
才华横溢?
见多识广?
许云帆这小子果然很有眼光。
说的还真他娘的贴切。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同许云帆这样的人聊到一块,自己能差到哪去?
缚青雩下意识的昂首挺胸,不在意的摆摆手,“瞧你这话说的,什么道不道歉的,哪有那么严重,我又不是什么宝贝,难道还看不得了?”
又一通吹后,许云帆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什么划分专业一事啦,针对不同领域培养专业的人才啦,能进入国子监的,一个个都是天才中的天才,那就该把这些天才充分利用起来,让他们发光发热,成为大晏朝的中流砥柱,根据每个学子的特长意愿,国子监可以划分出医学院,工学院,理学院,所谓的工学院又包括哪些专业,理学院又含括哪些专业等等,听得缚青雩记都记不住,只能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像个认真的学子一般,许云帆的每一字一句,他都给认认真真给记了下来。
可能是当了夫子后有些后遗症或者习惯,见状,许云帆下意识夸了一句,“对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一点,你做得非常,继续保持。”
说完这番话,反应过来后,许云帆差点没咬舌头。
他是疯了,居然敢将权势滔天的人当成他的学子去夸?
他是有几斤几两?
缚青雩这会满脑子都是许云帆所说的关于国子监改革一事,哪还在意这些,继而又问了许云帆一些问题后,这才满意的收拾纸笔。
许云帆看着缚青雩小心翼翼将本子贴身收好,眼珠子一转,熟悉许云帆的人都知道,许云帆眼珠子一转,大抵是他要出手了。
“其实,有时候,比起教育,师德也不能忽视。”
同许云帆聊了这么久,缚青雩大抵对许云帆有所了解,如果不是自己引导,许云帆不会为他主动“出谋划策”,许云帆主动提起这事,缚青雩一听就知道其中肯定有猫腻,他顺势问了,“怎么说?”
“缚大哥对国子监的夫子怎么看?”
缚青雩沉思了一会,斟酌着道:“尽职尽责,虽不是个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能进国子监的夫子大抵都不会差。”
“嗯。”许云帆对这一点是认同的,“学识过人,不代表这人其他方面也是如此。”
有的话,讲究一个点到即止,说太多,便有背后嚼舌根的嫌疑了。
缚青雩看了许云帆一眼,一开始不明白许云帆做何突然说到所谓的师德一事上。
转念一想,许云帆之前同孟夫子说过的所谓的关注患者心理的话,在联想许云帆同齐修泽几人交好,而齐修泽四人就是从国子监里被劝退的。
要不是对齐修泽四人有所了解,许云帆这番话,缚青雩指不定会觉得许云帆这人帮亲不帮理。
缚青雩却知道,不是的。
谢柏洲当年被夫子那般说,十几岁的小汉子,更何况还是官家小少爷,谢柏洲不要脸的吗?
如果夫子只是私底下说他也就算了,但不是,那夫子在课室内当着其他学子的面当众怒骂算错题的谢柏洲算术课都不用脑子的吗,这么简单的题,他是不带脑子来听课吗,为什么算不对?
轰……
谢柏洲面红耳赤到大脑一片空白。
其他学子噗嗤就是哈哈大笑。
要知道,这样的丢脸的事,如果是其在他学院,有的学子也许一辈子都踏不进官圈,日后能不能再见不得而知,谢柏洲倒也不用太过在意,可在国子监就不一样了,如果谢柏洲他们日后真的当官了,大家就是同僚,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成为大家日后耻笑议论他的话柄。
谢柏洲丢脸至极,回到谢家闭门不出好几天,在谢父苦口婆心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说起那件丢脸至极的事,谢柏洲才委屈的哭着把这事告诉了谢父。
谢父当时是差点没气晕过去。
第194章 出手大方
自家儿子居然被一个夫子这般羞辱, 谢父恼怒不已,他们谢家好歹也是官家,他虽只是副二品官员, 可他父亲可是左相, 夫子此举,训的是谢柏洲吗, 不是, 他这是打了他们谢家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