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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通史 第24节

  凭借这张由贸易站和要塞构成的网,亚伯奎实现了他在围攻马六甲期间向部下提出的目标。他打破了阿拉伯商人对印度洋的传统垄断,并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和威尼斯商人争夺他们以往通常在地中海东部请港口获得的"香料"。亚伯奎取得成功的程度可由以下事实中估计出来:在1502-1505年的四年中,威尼斯人在亚历山大获得的香料平均每年仅100万英镑,而在15世纪的最后几年中,他们曾获得过平均每年为350万英镑的香料。与此相反,葡萄牙人的香料进口却从1501年的22万4千英镑上升到1503-1506年间平均每年的230万英镑。
  这些统计数字说明了为什么埃及人会在威尼斯人的全力支持下,于1508年派遣一支海军远征队,去帮助印度王公把葡萄牙的侵占他人权利者从印度洋中赶出去。埃及人的努力失败了,但是,于1517年征服埃及的土耳其人继续从事反对葡萄牙人的运动,在以后数十年中派出了好几支舰队。他们也没有成功,香料依旧绕过好望角流向欧洲。不过,不该因此以为那些经由中东的老路已完全废而不用。实际上,它们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又重新获得大部分已失去的贸易。
  结果表明,并非所有优势都在外洋航线这一边。诚然,葡萄牙人的船比较起往返于红海、波斯湾与地中海诸港口之间的商队的有限运输量,能承运较多的货物。此外,若取道绕好望角的航线,只须进行一次长距离运输,而若取道从香料群岛到印度、再到红海和波斯湾、再到地中海东部诸港口的路线,则须进行多次代价很高的装货、卸货和重新装货。
  但是,绕好望角长距离航行时,船只常失事,代价高昂,而且,葡萄牙人由于没有任何商品可用来交换有利可图的海外货物,就用船装运美洲大陆的金银去收购香料;因而,他们出售香料的价格得高到足以支付往海外和朝国内航行的费用。结果,葡萄牙人进口的香料在西欧比起由陆路从中东购进的香料,常便宜不了多少。此外,人们普遍认为,香料在长距离的海上航行期间往往会失去香味。这也许是威尼斯人散布的流言,但很有可能也有某些事实根据。葡萄牙人的货物是装入口袋,由漏水的船运送,它们得通过有剧烈的气候变动的地域。
  还有,葡萄牙人未能对外洋航线建立完全的垄断,因为葡萄牙的贪官污吏为求报酬,通常乐于让阿拉伯人的船驶入红海和波斯湾。最后结果是,在达·伽马远航之后,阿拉伯人和威尼斯人远远没有被逐出贸易领域;整个16世纪中,他们成功地与葡萄牙人相竞争。直到下一世纪印度洋上出现更能干、经济上更强大的荷兰人和英国人时,老资格的意大利中间人和阿拉伯中间人才被排挤掉,传统的中东商队路线才因外洋航线而黯然失色。
  四、世界的分割
  哥伦布和达·伽马的发现引起了关于新发现地区的专有权问题。这一问题以往从未搅乱过中世纪欧洲,因为同其统治者们有任何真正的关系的整个欧洲地区,已为一些在情感和体制方西相象到足以能开始相互交往的国家所占有。当欧洲开始扩张时,欧洲各国彼此心照不宣地采用了一种便利的原则,即基督教国家有权把野蛮人和异教徒的土地占为己有而无须顾及有关的诸土著民族。还有一种至少得到葡萄牙和西班牙承认的原则是,罗马教皇有权分配任何不为基督教统治者所拥有的地区的世俗专有权。早在1454年,教皇尼古拉五世就下过一道训令,授权葡萄牙人占有他们在沿非洲海岸向印度行进时所发现的一些地区。这篇训令的措词和其条款一样是颇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经过细致的审议,并在考虑了我们所作的审议之后,我们颁发教皇的许可证,授予阿丰索国王以侵入、征服和统治所有尚处于基督的敌人萨拉森人或异教徒统治之下的国家的权利,这种权利是完全而绝对的;我们颁发教皇的许可证,是希望这位阿丰索国王、王子及其所有继承人以独有的权利占领和占有上述的岛屿、港口和下述的海洋,因此,所有虔诚的基督教徒未经这位阿丰索国及其继承人的允许,决不可侵犯他们的专有权。在已经获得或有持获得的征服地中,凡是伸展到巴贾多角、几内亚海岸的诺恩用以及整个东方的征服地,从今以后永远归阿丰索国王专有。
  当哥伦布从他确信自己已抵达东印度群岛的首次远航中返回时,西班牙朝廷担心葡萄牙人会提出反要求,遂敦促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承认西班牙的专有权。1493年5月4日,亚历山大教皇在亚速尔群岛和佛得角群岛以西100里格处划一分界线,线以西地区授予西班牙,以东则授予葡萄牙。1494年6月7日,西班牙和葡萄牙议定托尔德西拉斯条约,将分界线再西移270里格。这一改变的结果是使葡萄牙获得对美洲巴西的所有权。当时,西班牙人相信通达东印度群岛的路线是向西,以为自己在谈判中占了便宜。实际上,这一分界线使葡萄牙获得当时前往印度唯一可行的航线。
  葡萄牙继达·伽马远航之后在香料贸易中获得的财富,使其他欧洲国家狂热地深寻别的通达东印度群岛的航线。哥伦布寻找中国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并没有毁掉向西航抵亚洲的希望。从到那时为止发现的种种荒凉地带之间穿过也许仍是可能的。西班牙冒险家瓦斯科·努涅斯·德·巴尔博亚在巴拿马地峡的达连勘探黄金时,看见太平洋;这一偶然发现促进了探航的希望。两片汪洋为一狭长陆地所分隔的这一新知识,鼓励着探险者们去寻找前往东方的无从捉摸的航路。
  在这些情况下,一类新的职业探险家于16世纪初出现。其中多半是意大利人和葡萄牙人(他们是当时最有知识、最富经验的探险家),所以,他们忠于本民族的精神不太强,为任何愿意资助他们的君主进行探险。意大利人中包括为葡萄牙和西班牙航海的阿美利哥·韦斯普夺,为法国航海的约翰·韦拉扎诺和为英国航海的卡伯特父子;葡萄牙人中则有胡安·迪亚斯·德索利斯、胡安·费尔南德斯和斐迪南·麦哲伦,他们都为西班牙航海。
  只有麦哲伦找到了通往亚洲的航道。西班牙派遣他,是因为随着香料货物经常运至里斯本,西班牙认识到在围绕香料群岛的这场竞赛中自己正被打败。西班牙声称托尔德西拉斯条约中规定的分界线是笔直环绕全球的,遂派麦哲伦去开辟西往亚洲的航道,希望他至少能找到位于分界线的西班牙一边的香料群岛中的一些岛屿。
  麦哲伦的远征是航海事业中一篇伟大的史诗。他率领一支由五艘均为100吨位的帆船组成的船队,于1519年9月10日从塞维利亚启航。3月,他到达巴塔哥尼亚,在那里发生了一场叛乱,这可能是由葡萄牙奸细煽动起来的,因为葡萄牙激烈反对这种对它在东方的优势的挑战。麦哲伦设法镇压了叛乱,处死了反叛首领;至10月,抵达如今刻着他名字的海峡。大海汹涌澎湃,他足足花了一个多月才越海驶入太平洋。其间,一艘船失事,另一艘船被遗弃,他率领剩下的三艘船沿智利海岸向上方航行,至南纬15 o处时折向西北。
  后面80天中仅见到两座杳无人迹的荒岛。一名船员生动地叙述了这数月间忍受的苦难。
  我们所吃的饼干不再能称为食物,它们只不过是些粉末和吞噬了饼干的蛆虫,而且,粉末浸透了耗子撒的尿,散发着叫人无法忍受的臭气。我们不得不喝的水是同样恶臭、令人作呕。为了不饿死,我们甚至被逼得吃一张张皮革,这些皮革是遮盖大桅下桁、防止其磨损绳索用的。它们经常受水浸、日晒、风吹,变得非常坚硬,得先在海里泡上四、五天才能变软;我们将它们泡软后就煮来吃。实际上,我们常不得不靠吃木屑过活,就连耗子这种极叫人憎恶的食物,大家都贪婪地寻找,一个耗子能卖得半个达卡金币。
  苦难不止于此,我们最大的不幸是正遭到疾病"坏血病"的侵袭;得病后,牙床肿得老大,把上下领牙齿都包藏起来,使病人无法咀嚼食物。我们有19个伙伴死于这种疾病。……除开已死去的人,我们还有25至30个水手患病,他们的胳膊、腿和身体其他部位都遭受着可怕的痛苦。……
  3月6日,他们驶抵一座岛屿,可能是关岛,他们在那里得到了粮食。同月16日,他们到达菲律宾,麦哲伦和手下40名船员在当地一次战斗中被杀。残存的西班牙人靠当地领港员的帮助,航行到婆罗洲,再从那里抵达他们的目的地摩鹿加群岛即香料群岛,他们最后抵达香料群岛的时间是在1520年11月。葡萄牙人那时已在那里,他们毫不迟疑地进攻剩下的两艘西班牙船(还有一艘船已被离弃在菲律宾)。尽管遇到所有的障碍,西班牙人仍能获得丁香货物,然后,取道不同的航路启航回国。试图重越太平洋的一艘船因遇逆风而折回,被葡萄牙人捕获。另一艘船则成功地完成了一饮令人难以置信的航行;它先穿过望加锡海峡、越过印度洋,然后绕过好望角,沿非洲西岸向上方驶去。1522年9月3日,这最后一艘幸存的船——船体严重漏水、船员已大批死亡的"维多利亚号",缓慢费力地驶入塞维利亚港。不过,这一船香料货物的价值足以支付整个远征队的费用。
  西班牙人又派出一支远征队,它于1524年到达香料群岛。但是,这次远征是一次惨败,因为葡萄牙人已在那里站稳脚跟,向他们挑战已无利可图。此外,西班牙国王当时正同法国交战,亟需金钱作军费。因此,1529年,西班牙国王同葡萄牙签订萨拉戈萨条约。通过这一条约,他放弃了对香料群岛的全部要求,并接受在香料群岛以东15 。处划定的分界线;作为回报,他得到35万个达卡金币。这一条约标志着地理大发现史上一个重要章节的结束。葡萄牙人对香料群岛的控制一直持续到1605年该群岛丢失到荷兰人手中之时,而西班牙人则继续对菲律宾群岛感兴趣并最后于1571年征服它们,尽管该群岛位于萨拉戈萨条约规定的分界线以东。不过,在这之前很久,西班牙已将注意力转向美洲大陆,因为在那里发现了其价值和东方的香料不相上下的大笔财富。
  五、征服者时期
  1519年是麦哲伦离开塞维利亚、开始著名的环球航行的一年,也是埃尔南多·科尔特斯离开古巴、发动对阿兹特克帝国的同样著名的远征的一年。科尔特斯在远征中,迎来了所谓的征服者时期。从1500至1520年这前20年,已是探险者时期;那时,许多航海者打着各种旗帜探查整个南北美洲的东西两侧,以寻找通路。在随后的30年代,数千名西班牙冒险家赢得了第一个庞大的欧洲海外帝国。
  这些冒险家当为伊比利亚征伐传统的产物。他们成群结队地涌到美洲是希望发财,就象留在欧洲的冒险家受雇于外国统治者或去与穆斯林土耳其人或阿拉伯人作斗争,也是期待发财一样。这样的人不会成为西班牙在西印度群岛中的属岛的理想移民。他们太骄傲、太不安定,不适宜做持久的工作。他们互相争吵,虐待印第安人,并老想去寻找经常听说到的金矿。然而,恰恰是这些令他们与定居社会格格不入的品质,使他们能在侵占由美洲印第安人发展起来的两大文明中心方面立下惊人的功绩。
  埃尔南多·科尔特斯就是这些运气颇好的战士中的一个。他出身于贵族家庭,曾是位学法律而未成功的学生。1504年,他到达伊斯帕尼奥拉岛,5年后,参加了对古巴的征服。在这场征服战中,他战功卓著,遂当选为派往尤卡坦的一支探险队的总指挥,其任务是调查传说中生活在内地的文明城市的居民。1519年3月,科尔特斯在今韦拉克鲁斯附近的大陆海岸登陆。他只有600名部下、几门小炮、13支滑膛枪和16匹马。然而,凭借这支微不足道的力量,他将赢得巨大的财富,并成为一个异乎寻常、高度先进的帝国的主人。他能取得这一惊人成就的原因前面已提到过——是西班牙人的勇气、无情和优良武装,印第安人的不切实际的作战战术,以及科尔特斯能巧妙而又果断地加以利用的印第安人内部的不和。
  科尔特斯上岸后先毁坏所有的船只,以向部下表明,如果他们失败,已无返回古巴的希望。接着,经过几次战斗之后,他与仇视阿兹特克霸主的各部落达成协议。假如没有这些部落提供的食物、搬运夫和战斗人员,科尔特斯原不可能赢得他所赢得的一些胜利。科尔特斯通过利用阿兹特克人的军事首领蒙提祖马的迷信,没有遇到抵挡就进入首都将诺奇蒂特兰城。他虽然受到蒙提祖马的礼遇,却奸诈地将蒙提祖马囚禁起来,扣作人质。这种厚颜无耻的欺骗不可能长久维持。印第安人在人数上占有巨大优势,他们的祭司鼓动他们起来反抗。西班牙人毁坏当地神庙的政策激起了印第安人的一次起义,起义期间,蒙提祖马被杀。科尔特斯在黑夜夺路逃出都城,出逃时,失去了三分之一部下和大半辎重。但是,他的印第安盟友仍保持忠诚,而且,他从古巴得到增援。数月后,他回来了,以一支由800名西班牙士兵和至少2,50o名印第安人组成的部队围攻都城。战斗十分激烈,并拖延了四个月。最后,1521年b月,残存的守城者交出了他们的城市,城市几乎已完全化为碎砖破瓦。如今,墨西哥城就坐落在它的位置上,原先的阿兹特克人的首都几乎没留下一处遗迹。
  更为鲁莽冒险的是一支有180人、27匹马和8门火炮的西班牙远征队对印加帝国的征服。远征队的总指挥是弗朗西斯科·皮萨罗。他是一个西班牙军官的私生子,目不识丁,当过流浪者。他在经过最初的几次探险、获悉印加帝国大体的位置后,于1531年同他的4个兄弟一起,动身进行伟大的冒险。皮萨罗在翻越安第斯山脉时耽搁颇久,之后,于1532年11月15日到达已荒废了的卡哈马卡城。第二天,对这些陌生的"蓄络腮胡子的男子"感到好奇的印加统治者阿塔瓦尔帕正式访问了皮萨罗。皮萨罗仿效科尔特斯,把这位手无寸铁的、轻信的皇帝监禁起来,并残杀了他的许多随从。皇帝为获得自由付出了一大笔赎金——占地长22呎、宽17呎、高达7呎的一堆金银物品。皮萨罗攫取这笔财物后,却以惯常的背信弃义和固执向阿塔瓦尔帕提供这样的选择机会:或者作为异教徒在火刑柱上被烧死,或者作为基督教徒受洗礼,然后被绞死。这位不幸的皇帝选择了后者。于是,印加帝国处于无领袖的境地,而印加居民已习惯于家长式管辖,所以,他们进行不了什么抵抗。数星期后,皮萨罗开进首都库斯科,将它洗劫一空。第二年,即1535年,他动身去沿海地区,在那里兴建利马城;利马至今仍是秘鲁的首都。
  科尔特斯和皮萨罗的成功鼓舞着其他征服者进入南、北美洲大陆的广大地区,寻找更多的战利品。他们没有找到可与阿兹特克人和印加人的金银财宝相媲美的东西,但是,在这过程中,他们却掌握了整个南美洲和很大一部分北美洲的主要地形。到16世纪中叶,他们已从秘鲁沿着亚马孙河抵达其河口。至这一世纪末,他们已熟悉了从加利福尼亚湾南达火地岛、北至西印度群岛的整个南美洲的海岸线。同样,在北美洲,弗朗西斯科·科罗纳多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锡沃拉的七座黄金城,跋涉数千哩,发现了大峡谷和科罗拉多河。曾在征服秘鲁过程中崭露头角的埃尔南多·德索托广泛探察了后来成为美国的东南地区。他于1539年在佛罗里达登陆,向北前进到南卡罗来纳和北卡罗来纳,再往西行进至密西西比河,然后,从密西西比河与阿肯色河的汇合处沿密西西比河抵达其河口。这些人和其他许多同他们一样的人为西班牙人开辟美洲大陆的方式,与后来的拉萨尔、刘易斯和克拉克为操法语和英语的诸民族开辟美洲大陆的方式一样。
  六、欧洲的第一个殖民地帝国
  到1550年,征服者们已完成他们的工作。西班牙人继续发展其海外属地的道路这时已畅通。由于美洲大陆的土著居民不象亚、非两洲的土著居民那样密集或被高度地组织起来,伊比利亚人有可能大批地在美洲拓居并强行推广自己的文化。因此,他们建立起欧洲的第一个真正的殖民地帝国——一个完全不同于非洲和亚洲的纯粹商业帝国的国家。
  这些恃强凌弱的征服者作为帝国缔造者是颇为能干的,但作为帝国行政官员则平庸无能。他们不能过安定的生活;他们陷于内讧中,在长期的争斗和目相残杀的战争中使自己的士兵大批死亡。例如,曾征服秘鲁的皮萨罗兄弟5人中,只有一人历经这些战争而幸存,而且,他是在西班牙监狱里给束自己的一生。这些征服者如果不受干涉,也许本可以逐渐发展起建立在剥削土著劳力基础上的、分散的、实际上独立的封建社区。但是,西班牙王室无意让这样的事态得到实现。它已抑制了西班牙国内的封建倾向,不会容忍出现新的海外封建贵族。因此,征服者们被强行树立王权和王室公正原则的官僚所取代。
  居于这一帝国行政结构顶端的是西印度事务院,它设置在西班牙,受到君主的严密监督。它负责作出一切重要的任命,并对殖民地事务行使一般管辖权。美洲的最高权力是委托给分别坐镇在墨西哥城和利马的两名总督。墨西哥城的总督领导新西班牙总督辖区,它包括北美洲所有的西属殖民地以及西印度群岛、委内瑞拉和菲律宾群岛。利马的总督负责秘鲁总督辖区,它包括南美洲剩下的西属殖民地。这两大总督辖区再分成较小的单位,由检审法院即地方议会统辖;检审法院是仿照以往为管理新从穆斯林手中解放的地区而在西班牙设立的机构建立的。这些检审法院配备的工作人员是专业律师,他们通常没有过多的家族自豪感或军事野心,因而成为理想的王室仆人。16世纪时,这种检审法院在美洲有10个。
  西班牙在南北美洲的行政管理的一个基本问题是如何对待印第安人。征服者及其后裔要求拥有放手对付印第安人的权力。他们论证说,土著无能、不可靠、奸诈,唯一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是建立基于强迫劳动的、无拘无束的地方领主统治权。强大的天主教会强烈反对这种论点。天主教传教土——尤其是著名的多明我会修士拉斯·卡萨斯——坚持认为,印第安人是君主的臣民,和西班牙移民一起享有同等的权利。他们坚决主张,希望居住美洲大陆的欧洲人应撇开印第安人过活,应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同时,印第安人将生活在他们自己的酋长的治理下,不过,他们得服从于仁慈的王室官员的权力,得接受传教士给予的帮助。
  最后结果如同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所发生的,是采取有点折衷的解决办法。君主准许以"保护者"即大授地主闻名的有功的征服者有权向指定的印第安村庄提取规定的贡物,还有权征集强迫劳动。作为回报,大授地主必须服兵役并支付教区牧师的薪水。征集强迫劳动的规定显然打开了酷待土著的大门。因而,在16世纪中叶得到修改。迫使土著劳动的做法仍能实行,但这种强制是来自政府机构而非私人权力,而且,须按官方工资标准向如此征求来的劳动者支付报酬。毋庸置言,这些保护措施并不总是得到执行。诸殖民地距马德里太远了,它们彼此间也过于隔绝。然而,事实依旧是,西班牙人严肃、认真地讨论了一个无先例可援的问题;虽然他们实施了一种肯定是剥削印第安人的制度,但不象西班牙的敌人所声称的那么严重。
  对西班牙殖民地帝国的经济来说,最重要的事实是金银源源而来。首先,存在着以往由世世代代的土著匠人制作的无数金银物品,征服者们迅速地将它们熔成锭块。接着,西班牙人在墨西哥和玻利维亚发现了丰富的银矿,派土著劳力大量开采。他们必须向国王的官员登记自己的所有权,将所有贵金属运至官署加盖戳记,并按其价值的五分之一的比率纳税,即缴纳五一税。从历贴至1660年,西班牙从美洲得到了总计18,600吨注册的白银和200吨注册的黄金。未经注册、私运入西班牙的金银现被不同地估计为从占总数的10%至50%;较小的百分比可能更接近实情。
  除了开矿外,拉丁美洲的主要生产事业是大庄园的农业和牲畜饲养业以及位于热带沿海地区的种植场的单一经营。大庄园雇用印第安劳力生产粮食,以供自己消费和出售给附近的城市及矿区。种植场则完全不同,主要使用从非洲进口的奴隶,而且仅仅生产一种供应欧洲市场的作物。最早的种植场是在大西洋诸群岛——亚速尔群岛、马德拉群岛、佛得角群岛和加那利群岛——种植甘蔗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以后,这种经营方式又在巴西和西印度群岛的甘蔗种植场以及稍后南北美洲的烟草、棉花和咖啡种植场中得到进一步发展。
  七、伊比利亚的衰落:欧洲的背景
  16世纪时,伊比利亚国家在欧洲海外事业中遥遥领先,从东方的香料贸易和美洲的银矿中获得了巨大财富。但是,到这一世纪末,它们却从各自的领先地位急速倒退。法国、荷兰和英国正愈益成功地侵犯葡届东方帝国和西属美洲殖民地的权益。要找到伊比利亚国家的这一衰落的根源,就须简要地考察当时各国的政治和战争。因为正是伊比利亚国家卷入欧洲当时的冲突这一点,可在很大程度上说明它们精疲力竭和衰落的原因。
  16世纪欧洲政治的显著特点是王朝的竞争和冲突。15世纪时,西欧已有一些强大的民族君主国发展起来;16世纪时,这些王朝间的均势被通过联姻而惊人地崛起的西班牙王室所破坏。斐迪南和伊莎贝拉将他们的女儿胡安娜嫁给哈普斯堡王室的腓力。胡安娜和腓力的儿子查理继承了西班牙联合王国、西班牙在美洲和意大利(撒丁、西西里、那不勒斯)的殖民地以及哈普斯堡王室在中欧的世袭领地(奥地利、施蒂里亚、卡林西亚、卡尼奥卡等四个公园和蒂罗尔州)。另外,查理的祖母勃艮第玛丽还传给他勃艮第领地,包括弗朗什孔泰、卢森堡和富裕的尼德兰。为了给这座堂皇的大厦作最后点缀,查理不顾分别来自法、英两国年青的君主弗兰西斯一世和亨利八世的反对,于1519年当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因而,查理五世在19岁当上统治者时,领有的地区比从早7世纪查理曼帝国崩溃以来任何一位君主所拥有的地区还要大。
  西欧一度看来似乎会再一次以一个庞大的国际组织统一起来。但是,欧洲其他王朝,尤其是法国的瓦卢瓦王朝,决心阻止哈普斯堡王室的霸权。结果,爆发了长长一系列的哈普斯堡——瓦卢瓦战争;战争主要在法国人和西班牙人之间进行。弗兰西斯一世极想找到援助,便与穆斯林奥斯曼帝国的苏丹苏里曼一世结盟。这一结盟使当时的基督教徒大为震惊,他们谴责它是"邪恶的联盟",是"百合花和新月的渎圣的给合"。然而,法国人和土耳其人继续协力反对哈普斯堡王室,从而反映了中世纪统一的基督教世界的观念已为王朝利益所取代的程度。应该记住,查理在进行这些战争时,主要耗费的是西班牙人的鲜血和西班牙的财富,特别是在意大利进行的战争中。
  那时的欧洲不仅为王朝斗争,也为宗教斗争所分裂。正是在1517年,马丁·路德开始公开反对教会的某些做法,从而导致一场后来使西方基督教世界永久地分裂成天主教和新教这两大阵营的运动。由于路德拒绝放弃其主张,查理于1521年宣布路德为歹徒。但当时,土耳其人正向多瑙河上游进逼,在1529年,他们实际上已包围并几乎攻占地处欧洲中心的维也纳城。查理不得不在土耳其人的猛攻面前首当其冲;这就阻止他迅捷对付新教异教徒。待到查理能抽身对付时,他们已与中世纪时期的其他各种异教徒运动迅然有别,强大得教人无法把他们消灭。经过旷日持久的反新教徒斗争之后,查理被迫于1555年接受奥格斯堡宗教和约;该和约允许德国各诸侯和城镇在天主教和路德教之间作选择。
  第二年,查理五世退位,隐居于一家修道院,他失望了。他已对付不了那些极其巨大、使他无法控制的力量。他将奥地利及其属地传给其弟斐迪南(斐迪南还被选为继查理之后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人将帝国余下部分——西班牙、意大利属地、美洲殖民地以及包括尼德兰在内的勃艮第领地——传给其于腓力二世。腓力同他父亲一样,是个谨慎、勤勉的统治者,但也注定要遭受挫折和失败。他不仅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同法国的王朝斗争,还继承了和新教的宗教斗争。奥格斯堡和约仅适用于德国,因此,当新教传播到北欧其他地区时,新的紧张局势和冲突发展起来。尼德兰的情况尤其如此,腓力试图强迫那里所有的臣民接受天主教。1567年,荷兰人反叛,由此产生的一场剧烈的斗争到1598年腓力去世之际仍在蔓延。此外,注意到以下这点是很重要的;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腓力几乎完全依靠西班牙的人力和财富来进行,而且,这场战争不仅在陆上进行,也在海上进行,不仅同荷兰人打,也和英国人打。
  除这些王朝势力和宗教势力之外,16世纪的欧洲还深深地受到经济竞争的影响。整个欧洲贪婪地注视着源源流入葡萄牙的香料和大量流进西班牙的金银。法国人、荷兰人和英国人都渴望打破葡萄牙人在东方的垄断,都希望同日渐发展的西属美洲殖民地通商,都想要建立他们自己的殖民地,尽管教皇亚历山大已将海外世界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间作了划分。因此,英国人论证说:"尚未实际占有的权利不起作用"——也就是说,领土要求只有在业已有效占据的地区才会得到尊重。同样,法国人坚决认为"在西班牙国王未曾占有的地带,他们〔法国人」不该受到干扰,他们在海上航行时亦如此,他们也不会同意被剥夺海洋或天空。"
  荷兰人进行叛乱的重要原因在于经济方面。腓力向尼德兰征收繁重的税,并为了西班牙的商业利益,对荷兰人的商业实行限制。同样,英国人援助荷兰人,不仅是出于宗教上的考虑,也有经济上的原因。他们预计,如果西班牙对尼德兰的控制被打破,西班牙殖民地就会更易受到英国海上力量的攻击。这对英国人来说是何等重要,可由以下事实表明:1562年,即荷兰人开始叛乱的5年前,约翰·霍金斯开始其著名的航行,非法将一船奴隶贩运到伊斯帕尼奥拉岛,回来时成为普利茅斯最富裕的人。1564年,他又将另一般奴隶贩运到委内瑞拉和巴拿马地峡,返回时成为英国最富裕的人。他的第三次远航因受到西班牙人的伏击,惨遭失败。但是,霍金斯作出了示范,以后数十年间,英国船长们在援助荷兰人的同时,还劫掠西班牙的西印度群岛。1588年,腓力为了报复,派遣无敌舰队远征英国。伊丽莎白的富有经验的船长们击败无敌舰队,从而打破了腓力欲使天主教西班牙统治欧洲的希望。10年后,腓力和他父亲一样,失望地去世了。西班牙再也没能从这一世纪人力物力过度的、无效的浪费中恢复过来。
  现回顾起来,西班牙统治者的过分扩张,显然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他们试图不仅在海上,也在陆上扮主要角色。这与英国后来实行的颇为成功的战略形成鲜明对照。英国的战略是,置身于大陆事务的外围,只有在势力均衡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才进行干涉。这种战略使英国人能全力以赴地保护、发展自己的殖民地。而西班牙则和法国一样,集中注意力于欧洲大陆,并不断地卷入欧洲战争。最终结果是,英国人能建立起一个世界范围的庞大帝国,而西班牙人却先后失去了对自己帝国的经济控制和政治控制。
  八、伊比利亚的衰落:起因和征兆
  虽然伊比利亚国家无可置疑地为国外纠纷所削弱,但致使它们长期衰落的一个更实质的原因是,它们经济上一向长期依赖西北欧。它们在开始海外扩张以前是这样,在那以后依然如此。结果,它们不能利用自己新赢得的帝国所提供的经济良机,相反,这些帝国同母国一样,作为母国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而受到西北欧国家的控制。
  伊比利亚国家的经济从属性同中世纪后期欧洲经济中心从地中海盆地整个地转移到北方是有关系的。这一转移的原因在于,北欧的生产力不断加速发展(见第二章第三节),使波罗的海——北海地区新的大宗贸易(谷物、木材、鱼和粗布)能超越地中海传统的奢侈品贸易(香料、丝绸、香水和珠宝)。随着欧洲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迎合一般平民的大宗贸易的增长速度远远高于投合少数富人的奢侈品贸易。
  北方的贸易由汉萨同盟控制,汉萨同盟在波罗的海和北海起了威尼斯和热那亚在地中海所起的作用。16世纪,荷兰人建立起一支庞大、有效的商船队,很快将他们的控制扩展到大西洋沿海一带,从而逐退了汉萨同盟。以往,大西洋贸易一向由随带奢侈品向北航行的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控制,而如今,则由携带散装货朝南行驶的荷兰人控制。在这新的贸易格局中,伊比利亚国家的经济从属性在输出品方面表现得很明显,它们的输出品几乎全是原料——西班牙出口的是酒、羊毛和铁矿,葡萄牙出口的是非洲的黄金和塞图巴尔的盐。作为回报,它们得到了各种冶金产品、盐、鱼以及它们自己的羊毛——这些羊毛已由外国加工成织物。
  这些经济落后的伊比利亚国家能率先从事海外扩张,仅仅是因为它们幸运地兼备有利的地理位置、航海技术和宗教动力。但是,这一扩张没有经济实力和经济动力作后盾,这就说明了伊比利亚国家为什么不能有效地利用它们的新帝国。它们缺乏从事帝国贸易所必需的航运业以及能向西属美洲殖民地提供其所需的制成品的工业。诚然,有数十年西班牙的工业由于海外制造品市场的突然发展而受到促进,然而,约156o年前后,工业的发展停止了,随即开始了长期的衰落。
  似乎颇有停常理的是,一个原因在于大批金银财宝源源流入国内,引起了急速的通货膨胀。西班牙的物价大致上涨为北欧物价的两倍,西班牙的工资仅略微落后于剧增的物价,而欧洲其余地区的工资则控制得很低。这使西班牙工业处于严重不利地位,因为其产品过于昂贵,无法在国际市场上竞争。
  至少与物价和工资的膨胀一样重要的是西班牙贵族即伊达戈对国民经济和国民准则的破坏性影响。虽然贵族和高级教士合起来还不到人口的2%,他们却拥有95一97%的土地。因此,约占西班牙人总数的95%的农民几乎全都没有土地。剩下的3%是教士、商人和专门职业者,其中不少人为犹太人;就任何经济或社会的意义来说,他们不能算一个中产阶级。比较起享有社会地位和声望的贵族,他们大大地黯然失色。因此,由于贵族看不起经营商业或从事工业的职业、认为它们有损于任何绅士的身份,这一偏见便成为国民准则。这也不仅仅是无谓的虚荣,因为伊达戈确拥有一切好处——荣誉、免税和地产;地产比商业或工业财富更可靠。所以,有成就的商人的志向是获取地产、购买陷入穷困的王室所出卖的爵位,从而抛弃自己的阶级,成为伊达戈。这种伊达戈精神的破坏性影响在经济的各部门——在对牧羊业而非农业所显示的偏爱里,在对勤劳的犹太人和穆斯林的驱逐以及议会对商业和工业利益所持的否定态度中——均可感觉到。因此,16世纪上半世纪中西班牙突然繁荣的经济最终衰退了。
  这一衰退结束了克服伊比利亚传统的经济落后和对西北欧的经济从属的任何可能性。它也注定伊比利亚的殖民地陷于相应的落后和从属地位。先是荷兰人,接着是英国人,控制了同西、葡两国殖民地的大部分运输业。西北欧人不久还供应了巴西和西属美洲所进口的制成品的90%以及伊比利亚半岛本身所消费的制成品的大部分。虽然塞维利亚商会垄断着与殖民地的全部贸易,并以法律严禁外国人参与其间,但是,控制航运业并拥有殖民地所需的制成品的正是外国人。不可避免地,西班牙商人以他们自己的名义输出原属于外国商行、由外国制造的商品。此外,外国的商人和金融家还煞费苦心地编造一连串谎话,通过代理人来成为塞维利亚商会的成员。于是,合法成员为外国人经营的巨额代办交易很快就超过他们自己的合法交易。最终结果从当时一位西班牙人的以下这番抱怨话中可清楚地看出来:"西班牙人在经过漫长而危险的长期航行之后从西印度群岛运来的一切,他们以鲜血和努力获得的一切,外国人轻易、舒适地夺走了,运回自己的祖国。"
  富有讽刺意味的是,西班牙海外事业的最后结果是进一步刺激西北欧迅速发展的资本主义经济,而在伊比利亚半岛,它仅仅提供了足够的财富,以阻挡早该实行的基本的制度改革的压力。这就是帝国繁荣数十年后随即突然地、无可挽回地衰落的根本原因。
  对美洲殖民地、墨西哥和秘鲁的剥削,使调整西班牙半封建的、以陆地为基地的、贵族的经济和社会成为多余之事。…1600年以后,当欧洲诸维新国家正在对关于特权、"专制国家"、战斗的教会、公共权力的私人收益享用以及堪称财富的是金银而非产品的观念和做法来示怀疑时,这些惯例和观念却在西班牙和西属美洲扎下新的根。
  第七章 西欧的扩张:荷兰、法国、英国阶段
  (1600-1763年)
  我希望看到亚当的遗嘱,他在遗嘱中将地球划分给了西班牙和葡萄牙。
  国王弗兰西斯一世
  1600至1763年期间,西北欧强国荷兰、法国和英国赶上并超过了西、葡两国。这一发展对于整个世界具有首要意义。它使西北欧成为世界上最有影响、最生气勃勃的地区。西北欧国家在政治、军事、经济以及一定程度的文化上控制了世界,直到1914年为止。它们的实践和制度成为各地诸民族的典范。
  西北欧的世界霸权实际上直到1763年以后才实现。但是,1600至1763年是为这一霸权奠定基础的阶段。正是在这些年里,英国人获得了他们在印度的第一个立足点,荷兰人把葡萄牙人赶出东印度群岛,西北欧各强国在非洲海岸设立贸易站,英国人和法国人成为格兰德河上游一侧北美洲的主人,还控制了格兰德河以南伊比利亚殖民地的大部分贸易。
  本章将分析西北欧居首位的根源以及荷兰、法国和英国争夺领导权的斗争——这一斗争以1763年英国发展为世界占统治地位的殖民强国而告终。
  一、西北欧居首位的根源
  西北欧在欧洲大陆的贸易和海外事业中,并非从完全的默默无闻跃居领导地位。如前章所述,基础是在中世纪后期随欧洲经济中心从地中海盆地向北转移、主要商船航线也从地中海移到大西洋而打下的。除经济优势外,西北欧还拥有对经济利益格外敏感的社会结构和文化气氛。荷兰、英国甚至法国的贵族决不是轻蔑地看待经商事业,他们总是乐于参加任何有可能获利的商业冒险。此外,由于商人和金融家就象绅士参与商业那样加入贵族行列,北方具有大得多的阶级流动性。1726年,丹尼尔·笛福评论说:"英国的贸易造就着绅士,而且已使绅士布满这一国家,因为商人的孩子,或至少是他们的孙子,开始与出身最高贵和出身于最古老家族的人一样,成为地道的绅士、政治家、议员、枢密院官员、法官、主教和贵族。"这番评述所反映的社会观念与极大地促成伊比利亚衰微的缺乏辨别力的伊达戈精神恰好相反。
  最后,西北欧从物价-工资-地租的差异中得到了帮助。16、17世纪时,英国的物价上涨256%,而工资仅上涨145%。西北欧的地租也严重地落后于物价,1549年,英国一个乡绅抱怨说,地主们正穷困起来,因为"这王国大部分田地仍维持过去的地租"。这就是说,社会的三个主要成分——劳动者、地主和企业主——中,企业主是在通货膨胀的这些世纪里获得极高利润者。这些利润再被投资于开矿冒险事业、工业企业和商业经营,结果,西北欧的经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发展。英国著名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因斯曾将155o至165o年这一时期描述如下:"近代世界编年史上,从未存在过对商人、投机者和暴发户来说如此持久、如此可贵的一个良机。在这些黄金般的岁月里,近代资本主义诞生了"。近代资本主义诞生于西北欧说明了为什么西北欧国家会领先于西班牙和葡萄牙并在世界事务中取得支配地位——这一地位官们一直保持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
  二、西北欧早期的扩张
  西北欧国家自然妒忌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这些生利的帝国。然而,它们长久地忍住不去侵犯这些帝国的活动范围,这不是出于对教皇训令的尊重,而是因为害怕伊比利亚的势力。因此,英国人和法国人转向超出伊比利亚活动范围的北大西洋。1496年,也就是哥伦布第二次西航返回的那一年,英国亨利七世派遣约翰·卡伯特朝北大西洋方向航行,卡伯特发现了一种最终证明甚至比西班牙人的银矿更有价值的资源:他发现了鱼。纽芬兰岛周围的海洋里盛产鱼——鱼,大概是15、16世纪欧洲贸易中最重要的商品,是人们冬季里的主要依靠及全年斋戒日中规定的食物。
  然而,首先开发纽芬兰浅滩的却是葡萄牙人,大批鳕鱼很快就源源流入葡萄牙。法国人和英国人不久追随葡萄牙人之后,到16世纪头10年,布列塔尼、诺曼底、康沃尔、德文和萨默塞特的渔民们经常前往纽芬兰浅滩。随着渔船的增加,贸易的性质起了变化,由直接出售"鲜"鱼改为每隔较长时间后在市场上销售数量大得多的"干"鱼。夏季几个月里,渔民们为了晒干、修补渔网,为了烟熏、腌制捕获物,在陆上搭起临时掩蔽所。捕鱼作业达到很大的规模,因而至少在两个方面给欧洲以重大影响。当时,欧洲每年部分时间里有许多人过着近于忍饥挨饿的生活;鳕鱼的经常、巨量的供应,对这样一个大陆来说,相当于一大笔意外收入。此外,纽芬兰渔场培育了接连好几代训练有素、能胜任远洋航行的海员。后来探察北极区、寻找一条东北或西北航道的船只,开始拓居北美洲的远征队,与西、葡两国的舰队作战的英国和荷兰的舰队——所有这些基本上都配置了由纽芬兰浅滩渔场这所严格的学校培养出来的海员。
  西北欧沿海各国并不满足于捕获鳕鱼。他们仍渴望香料,但是,他们还不准备向葡萄牙对绕好望角航道的控制进行挑战。因此,他们为了寻找一条可通达东方的东北或西北航道,开始了长长一系列无效的探险。他们推想道,既然事实已出人意料地证明热带是可通过的,北极也应如此。1553年,一支由三艘帆船组成的远征队怀着取道东北航道驶抵中国的明确目的离开英国。领队休·威洛比爵士带了爱德华六世的一封用拉丁语、希腊语和其他几种语言写成的公开信,信中声明道:"发现和贸易为远征队的唯一目的"。这封信是写给"居住在靠近强大的中国帝国的世界东北地区的国王、君主及其他统治者"。
  这三艘船在刮大风期间分散了,其中两艘船在威洛比的率领下抵达巴伦支海。船被冻牢在那里过冬,全体船员无一幸存,可能死于坏血病。第二年夏天,俄国渔民发现了船、尸体和威洛比的日记簿。日记簿上的最后一段记录作为欧洲扩张所带来的牺牲和悲剧的纪念品是值得注意的:
  因而,留在这一避难所"巴伦支海",过上一星期,就如度过一年,而且,天气非常恶劣,严寒、大雪和冰雹,使天气仿佛冬季似的(当时正值9月),我们认为最好是在那里过冬。为此,我们派出三人朝西南南方向走,看看能否找到有人烟处,他们走了三天的旅程,可什么也没发现;之后,我们又派另外三人向西行了四天的路程,他们也一无所获地回来了。接着,我们再派三人往东南方向走三天,他们回来了,同样没有找到别的人们或任何有人聚居的地方。
  在此期间,剩下的一艘船在理查德·钱塞勒的率领下驶抵白海的德维纳河河口。威洛比枉费辛苦地寻找的"聚居地"在这里发现了。经过与当地人长久的讨价还价,钱塞勒和他的一些船员于冬季坐上马拉的雪橇,开始了从白海到莫斯科的惊人旅行。这是一次有历史意义的旅行。钱塞勒知道了俄国沙皇伊凡四世(雷帝)的势力和财富。后者也很高兴首次和一个西欧国家建立直接联系。1555年,英国商人为利用这新的贸易机会,创办了莫斯科公司。
  其他探寻东北航道的试图总是面对一道冰墙而告终。因此,人们的兴趣转移到发现一条西北航道的可能性上。对西北航道的寻找是从英国人马丁·弗罗比歇在1576至1578年间的三次航海开始的。弗罗比欧努力组织这几次航海,因为他认为发现西北航线是"世界上唯一尚未完成之事,一个出色的有才智的人若能做成这件事,就会闻名于世,交上好运"。他第三次航海返回时,用船满载了他以为是含金矿石的黑石头。当这些石头被发现毫无价值而抛弃在达特福德港时,他对名声和财富的希望亦随之烟消云散。
  继弗罗比歇之后还有长长一连串探险家,其中包括约翰·戴维斯(1585至1587年间探险)、亨利·哈得孙(1607至1611年间探险)、罗伯特·拜洛特和威廉·巴芬(1615至1616年间探险)。他们都是英国人,因为在早期探险项目中,寻觅西北航道基本上是英国人自己的事业。他们谁都没有成功地航抵太平洋。过了三个世纪后,才有挪威探险家罗尔德·阿蒙森越过包覆于北美洲大陆北端的、充满冰块的海域。不过,早期探险家的工作确取得了实际成果。他们发现了相互连接、为进入美洲大陆最盛产毛皮的地区提供一道后门的哈得孙海峡和哈得孙湾。这一知识后来使英国人能在一个如果他们不了解这情况、本会让法国人独占的地区进行竞争。
  北欧人寻找前往东方的新航路的失败,驱使他们侵犯伊比利亚人的势力范围。由于葡萄牙的东方属地仍受到非常强大的保护,北方人首先攻击西班牙最薄弱的美洲殖民地。法国人自从开始他们同哈普斯堡王室的断断续续的战争(自1516年查理五世即位迄1559年卡托-康布雷齐和约签订)以后,一直以拉罗歇尔为基地,从事对南美洲北岸的海盗活动和私掠巡航。法国袭击者所造成的损害是相当大的。1556年,弗朗索斯·勒克莱尔船长——西班牙人管他叫pie de palo("独腿航海者")——以10艘船进攻哈瓦那,洗劫了这座城市,并彻底毁坏了港内所有的船舶。
  当时正在西属美洲露面的英国闯入者则试图在和平的、商业的基础上进行贸易。他们想做的不是劫掠,而是利用衰弱的西班牙工业不能满足殖民地需求这一点所提供的机会占便宜。西班牙殖民地最需要的两种商品是布匹和黑奴,英国人生产了前者,并能在西非购买到后者。约翰·霍金斯爵士的著名航行前文已提及。霍金斯作为英国奴隶贸易的创始人赢得了名声和大量财产,因为他很精明,能意识到这种形势下可能发生的事情,同时,又大胆得不顾法律上的考究使采取行动。1562年,他作了第一次航行;他在塞拉利昂觅得奴隶,再运到伊斯帕尼奥拉(海地)换取兽皮和糖。利润高得惊人,以致伊丽莎白女王和她的几名枢密院官员也对他的第二次航行进行秘密投资。他遵循与前次相同的步骤,然后,满载一船白银返回,成为英国最富裕的人。
  西班牙驻伦敦大使强烈抗议这种非法贸易。尽管霍金斯以和平方式用奴隶交换殖民地商品,但实情依旧是,同西班牙殖民地通商对外国人来说是非法的。这不是海盗行径,但肯定是一种侵犯行为。伊丽莎白希望仍与西班牙保持和平,不准霍金斯再去西印度群岛,然而,1567年,霍金斯说服她改变主意,允许进行一次最后的航行。这次冒险结果是一场灾难;由于每年一度的护航队出乎预料地早数星期自西班牙到达,霍金斯的船队在西印度群岛一港口内遭到伏击。船队五艘船中,有三踱被击沉或捕获,其余两艘分别由霍金斯和其表弟弗朗西斯·德雷克指挥,在即将沉没的状态下于1569年返抵英国。
  第三次航行的厄运标志着英、西两国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它结束了与西班牙殖民地和平地、合法地通商的希望。如果贸易不能以和平、合法的方式经营,必然要用其他手段进行。获利的机会对英国人和其他北方人米说太大了,使他们抑制不住自己,也无法忘却。在以后数十年中,新教的船长们是作为海盗和私掠船船长。而不是作为和平但违法的商人前往西属西印度群岛。
  此外,当时欧洲的其他一些事件使天主教和新教两大势力间的摊牌日渐逼近。在霍金斯去进行第三次航行时,尼德兰已起来反抗西班牙统治,并促成一场拖延多年的激烈战争。1570年,教皇开除伊丽莎白女王的教籍,并准许英国臣民解除他们对女王的效忠誓约。两年后,数千名法国新故徒于圣巴托罗缪节前夕在巴黎和外地被屠杀。新教和天主教两大阵营显然正在趋向战争,战争的爆发只是个时间问题。1588年,西班牙国王腓力派无敌舰队侵犯英国时,遇到的最可怕的两个对手是约翰·霍金斯和弗朗西斯·德雷克。霍金斯和德雷克使无敌舰队惨遭失败;这对他们来说,是对他们在西印度群岛所蒙受的灾难的甜蜜报复。
  欧洲的这些发展极度地影响了海外事态的发展。同西班牙的正式开战(葡萄牙其时已卷入)消除了可能已限制新教势力的任何抑制性因素。他们大胆且公开地闯入伊比利亚帝国范围——不仅闯入西班牙的美洲,还闯入葡萄牙的东方,而且,他们愈是侵入,愈是受到进一步侵入的鼓励,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对手出乎意外地虚弱。荷兰人是最先能利用伊比利亚衰落所提供的机会的人。17世纪对荷兰来说,将是"黄金世纪"。
  三、荷兰的黄金世纪
  17世纪,荷兰的势力和繁荣显著增长,这在某种程度上是由于其地理位置颇为有利。斯海尔德河、马斯河和莱茵河这些大河的入海口皆在荷兰境内,为荷兰提供了西朝英国和大西洋的优良港口。此外,荷兰背靠巨大的德国内地,面傍欧洲两条古老的商船航线——一条为北南方向,从卑尔根到直布罗陀;另一条为东西方向,从芬兰湾到英国——的交通枢纽。沿这些航线运送的基本贸易商品有:比斯开的鲱鱼和盐,地中海地区的酒,英国和佛兰德的布匹,瑞典的铜和铁,以及波罗的海地区的谷物、亚麻、大麻、木材和木制品。
  荷兰人是通过从事这些商品的运输开始他们的伟大发展。其商船队的崛起全靠当地沿海渔业以及较后生利的鲱鱼水产业;后者是在大群大群的鲱鱼不可思议地从波罗的海回游到北海时才发展起来的。荷兰人充分地利用这新的富源。他们发明了保存、腌制和烟熏的新方法,并向欧洲各地出口他们的捕获物,以换取谷物、木材和盐。随着西班牙和葡萄牙海外帝国的建立,荷兰人在塞维利亚和里斯本得到新的殖民地出产的货物,运销欧洲各地。作为回报,他们向伊比利亚国家供应波罗的海的谷物和海军补给品。
  1566年,尼德兰对西班牙的反抗斗争的爆发,大大地帮助了荷兰人。当时,工业、商业地位重要且为欧洲主要金融中心的安特卫普,屡遭西班牙人劫掠,数千名手工业者、商人和银行家逃往北方,尤其是逃往阿姆斯特丹。1585至1622年,阿姆斯特丹的人口从30,000增至106,000;促成这一人口增加的安特卫普人还为荷兰的海外扩张提供自己的金钱和技术。
  荷兰人在其事业中也因他们的三桅商船即大型平底沿海船——一种造价低廉、却拥有巨大容积的普通运输船——而得到很大帮助。以往,典型的商船一向用笨重的木材建造,船尾设炮座平台,可架置火炮,在必要时作军舰用。荷兰人首先冒险建造一种为仅能运送货物、不可装置火炮的目的而专门设计的商船。三桅商船船身宽、船底平、居住舱室有限,因此,具有最大的货舱空间,而且极其节省建船材料。这种缓慢、丑陋但便宜、宽敞的大轮船是开始控制世界海洋的荷兰商船队的主要依靠。
  16世纪末叶,各种意外的事相结合,驱使荷兰人公开地向葡萄牙在东方的霸权挑战。一件事是,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进行了著名的环球航行(1677-1580年);经这次航行发现,葡萄牙人远非东方主人,他们树敌甚多,要防守极长的商船航线和广为分散的据点。葡萄牙的东印度群岛似乎不再是无懈可击的,而且,1580年西、葡两国王权的联合,使诸新教国家以从前对西班牙的恐惧和仇恨来对待葡萄牙。葡萄牙这时在欧洲和海外都被视作敌人,因此,它的帝国成为诸新教强国攻击的对象。此外,尼德兰的反抗运动妨碍了殖民地商品在北欧的运销。因为荷兰人不再能从伊比利亚各港口得到货物。以往有一段时间,英国人一直是在地中海东部诸港口获得东方产品,但这一贸易也因西班牙和葡萄牙军舰封锁穿越直布罗陀海峡的航道而被抑制。在这些压力下,荷兰人和英国人决定,既然他们不再能从里斯本和亚历山大得到香料,那就直接到东印度群岛去取。
  首要的任务是搜集可靠资料,以指导航海者找到绕过好望角的漫长航线。葡萄牙人为了将这类情报秘而不宣,采取了最有力的预防措施。1504年,国王曼努埃尔一世颁布法令,严禁地图中包含有关远于刚果的航线的任何说明。凡是泄露这类情报的早期地图均被搜集、销毁或篡改。尽管有这一检查制度,葡萄牙人的航海秘密还是逐渐泄露出去。对北方人来说,最重要的情报来源是荷兰人简·哈伊吉恩·冯·林索登于1595年发表的描绘世界地理情况的《旅行日记》。林索登曾作为葡属果阿的大主教的仆人在印度生活7年,所以,他能在书中为取道绕好望角的航线提供详细的航行指导。
  林索登的著作在发表那年即被用来指导第一支荷兰船队前往东印度群岛。为期二年半的远征蒙受了重大损失,原先的289人中只有89人返回。然而,贸易是如此生利,尽管人力和装备遭到损失,荷兰人仍获得了巨大利润。第二支远征队更幸运,净得400%的利润。于是,荷兰人纷纷涌入东方海域;1598年一年中,远航东方的船队就不少于5支,有船22艘。从一开始起,荷兰人就胜过葡萄牙人。他们是更好的海员,能够用他们的三桅商船较便宜地运输香料,而且,由于他们本国的工业优于伊比利亚国家的工业,他们的贸易商品也较后者价廉物美。一个出乎意外的复杂情况是,印度尼西亚的统治者和商人往往利用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之间的竞争提高物价和港务费。1602年,荷兰人采取对策,将他们的各种私营贸易公司合并成一家国营公司——荷兰东印度公司。
  就荷兰人而论,根据公司从国会收到的特许状的条款,公司享有从好望角到麦哲伦海峡之间的贸易垄断权。公司还被授予开战或讲和、夺取外国船、建立殖民地、修筑城堡和铸币的权力。公司在和土著统治者打交道以及成功地驱逐畏缩的葡萄牙人时,充分利用了这些权力。早两年即1600年时,英国人已组织了他们自己的东印度公司,但是,他们故不过荷兰人。英国公司的认购资本较荷兰公司小得多,而且只能定期地得到,因为英国商业股东仅供资金给单独的航行。每次航行之后,他们就分配资本和利润,结束他们的帐户。此外,英国公司从斯图亚特王朝的国王那里得不到什么支持(这是可理解的,因为英国大体上仍是农民国家),而荷兰人则从其注重商业的政府那里获得强有力的支持。
  荷兰人尽管居于有利地位,最初却容忍了英国人在东印度群岛的竞争。他们仍在为摆脱西班牙统治的独立而战斗,无力再树敌。但是,1609年,荷兰人与西班牙缔给安特卫普休战协定后,便转身反对英国人。争夺垄断权的斗争结果是明白无疑的。荷兰人有多达五倍于英国的船只,而且在印度尼西亚群岛修筑了一系列使他们得以控制形胜要地的城堡。此外,荷兰人还有天才的总督简·皮特斯佐恩·科恩的服务,科恩为其国家做了先前阿尔布克尔克为葡萄牙所做的事。他在任职期间(1618-1629年)把葡萄牙人从东印度群岛赶走,并使其后任们能够将葡萄牙人逐出马六甲(1641年)和锡兰(1658年)。科恩也骚扰英国人,阻止他们对印度尼西亚群岛的渗透,迫使他们退回到自己在印度的据点。同样重要的是,科恩还培养和发展了亚洲国家之间的贸易,使亚洲间的贸易量远远大于绕好望角到欧洲的贸易量。那时以前,葡萄牙人已参与这一贸易,然而,科恩大大深入一步,他在"福摩萨"(台湾)建立一个基地,从那里控制了前往中国、日本和东印度群岛的商业航线。
  起先,荷兰东印度公司行意识地试图避免获得领土所属地。阿姆斯特丹的理论家和政治家把葡萄牙势力在东方的衰落归因于它将力量和资本消耗在领土征服上,警告荷兰公司不要犯类似错误.但是,公司在努力建立贸易垄断权的过程中,被逐步导向它所希望避免的领土扩张。垄断权只有通过设防据点网才能得到加强。设立据点需要与当地统治者订立条约,条约导致联盟,而联盟促成保护关系。到17世纪末,荷兰人实际管理的地区仅一小块,然而,已成为荷兰的保护国的国家却很多,构成一块大得多的地区。接着,18、19世纪期间,荷兰全部并吞了这些保护国,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地域帝国。
  约170o年以后,出口香料到欧洲的益处减少了,不过,科恩发展起来的亚洲国家间的贸易弥补了这一点。此外,大约在这同时,荷兰人通过将咖啡树引进东印度群岛,发展起一种新的经济资源。1711年,他们才收获100磅咖啡,而到1723年,他们却在销售1,200万磅咖啡。因而,随着欧洲人养成喝咖啡的嗜好,荷兰人成为这种外来饮料的主要供应者。荷兰东印度公司通过这种种手段,在整个17和18世纪中平均每年得股息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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