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薛潮(代理玩家)】不仅帅得野,操作也野,突然下降的人气值绝对是经过了扯皮的代价吧……你游还是一如既往的抠搜(比心)。”
“【薛潮(代理玩家)】怪不得房间排名一下子掉这么多……”
“【盛红】所以怎么多出一个机位,单元合二为一了?”
“对。”薛潮这次不打算主动找玩家,于是闲来无事回答起观众的问题,“我暂代第五个单元的主角……请多指教?”他笑了一下。
“【薛潮(代理玩家)】芜湖!这样就不怕看一半哥跑去打野了qaq,谁懂不管看哪个玩家的机位我其实都在看哥……”
“【薛潮(代理玩家)】哥一脸熟练哈哈,公司有发两分钱吗?”
“哈,不扣我钱就不错了。”薛潮用“懂的都懂”的语气道。
评论区一片“哈哈哈”,纷纷同情他被扣的15点。
……这场面堪称神奇,换做别的房间,稍微正常一点的主持,突然扣15点,已经够令人发疯了。
“【薛潮(代理玩家)】不过主持人的活也要继续吧,毕竟是主持人和玩家1v1,现在也算1v1……嘶,你们两个一组,谁先死啊?”
“【盛红】玫瑰姐的异能很强啊。”
“【薛潮(代理玩家)】强是强,但不是失手就是没杀透(狗头)。”
“【盛红】同感,真的是顶级神兵吗……花瓶还差不多……”
“【薛潮(代理玩家)】……谁家花瓶能那么早猜到人设并加以利用疯狂设套啊,虽是神兵,但她到现在也没真正烧掉自己的寿命,很难不怀疑是故意的……只能说兵器主人没‘磨’好,这刀也不听话啊,有自己的想法喽!”
“【盛红】薛潮要不是藏画里,早被烧死了啊。”
“【盛红】这俩人走一起可就真‘一路火花带闪电了’……”
薛潮作为当事人,反而看客似的被逗笑了:“你们说得对,所以我没打算和她一起走啊。”
提出合并的方法时,他就没想着和她一起。
痛心地提出以人气值做交换,也是他故意为之。
神兵几次不得手先另说,盛红的异能的确难搞,相当于人形狙击,即便玩家使用异能本就有限制,也比烧寿命强行催动的限制小,人气值到达60点,主持人和玩家优势对调,对他来说完全弊大于利。
盛红在60点前出其不意失败,已经失去神兵的优势,60点后肯定干脆打“直球”……恐怕真如观众所说,闪光追着炮轰他,画面太美,他才不要。
他其实最心仪的人气值就是55点,前后差两三个点也行,既不怕押错宝最后倒扣10点,也不用面对一众开了挂还厌烦主持人监视的玩家,适合摸鱼,对养老员工友好。
至于什么退休卷……初看的时候很难不心动,但再琢磨,总有一种“今生消业障,来世享福德”的画大饼感。
他虽然每个副本都努力不死在里面,但应该也活不到通关,眼光没必要放那么长远,还是活在当下、得过且过好。
他又不是要登顶主持人排行,还有比50几更好的人气值吗?
如今单元合并,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主线任务,让副本在人气值达到60点前完美结束。
似乎因为他这次代替主角的身份,所以没找到属于主持人的身份。
薛潮离开广播站,照例挨间探索,教室亮着灯,却没有人,不过书本水杯都在座位,学生们似乎只是暂时离开。
教学楼的灯很奇怪。
教室通亮,走廊却暗沉沉,隔一段距离才有一顶灯,投下不清不楚的圆形的光,长长铺去,像暗河里用石头搭的路。
但薛潮一走过,静止的光就动起来,追随他而去,等到他探过一层,走到尽头,走廊所有的灯光汇聚在他身上,已然有了舞台聚光灯的效果。
离开第三单元,体内的灼痛已经消失,只有外伤作祟,此时被光一啄,又痛又痒,他忍不住手欠,抓了抓伤口,纱布立刻见血,被烟熏过的脑子还残留一点昏沉。
他拐进洗手间,想冲把脸,打开水龙头,猛地“流”出五彩斑斓的鲜花,形成一道花做的“水柱”,薛潮已经被狗玩家坑出了条件反射,一见花就后退,远远打量,鲜花很快在池子里积了一层。
不是什么路边的野花,玫瑰、百合、郁金香、满天星、洋桔梗……薛潮经常买花,能认大半,这都是花店里精心修剪过的,香气扑鼻。
这味道几近消散的时候,就是薛潮身上的淡香。
花越流越多,很快溢出水池,薛潮捞起拖把,关停水龙头,“花流”才停下。
踩过花瓣,没流下什么血脚印,满池子花里捞了一把,也没谁忽然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但也很奇怪。
其他水龙头打开,也流出鲜花,每朵都带露水,盛满池子,流转微光,远远看去,晶莹剔透,像一场梦。
第76章
然而厕所仍然是厕所的样子, 铁水池晕开铁锈,白瓷砖成了脏兮兮的渐变色,垃圾桶堆了一半, 哪个学生课间偷吃的泡面就那么汤汤水水浸在垃圾袋里,光线也暗,拖布水桶霸占第一个隔间,几乎没有完好的厕所门, 损坏得各有特色。
鲜花就在这么普通的厕所里盛满一池,自顾自芬芳着,衬得这里近乎下流。
好像有什么往上涌,但又被卡住的“咕嘟、咕嘟”声,薛潮拨开仿佛自带柔光特效的鲜花,排水口不仅没“排水”, 甚至向上涌花。
花来自楼下。
怪不得。这层正好是高三楼层,教室都很肃静, 黑板写满字, 应该是晚课各科老师讲的题,黑红的倒计时牌挂在黑板左上角,写着“距高考还有xx天”, 墙后的文化黑板没有画黑板报,反而贴满优秀试卷和作文, 两侧墙挂的字都一样,红字写着“生命可以重来, 高考只有一次”, 考卷和练习册堆在各个能见的角落,几乎见不到任何俏皮的趣味与色彩,干净得令人倍感压力。
与流鲜花的水池可不搭。
盛红的时间线是高一, 他代理的角色时间线是高三,所以第一遍就认真探索,但除了满脑子如虫蚁拼成的密集模拟题,没有什么收获,再查一遍才见端倪。
为了学生们专心冲刺,每个班放在最后的小书架全部搬走,归回图书馆,各班都有被学生拿走读的一些课外书,学生会比对数量,送来名单,稀稀拉拉要了好几拨,高三七班仍然有一本书没还上。
催促的便签贴在讲台,旁边是班主任的笔记,写了几个名字,打了一个问号,都是名单里常借书的学生,这是份“嫌疑人名单”。
但便签被压在考卷下面,似乎被遗忘了。
薛潮寻找这几个名字的座位,没找到失踪的书,但发现了奇怪之处,几个学生都偏科,数学好的,物理好的,只对语文感兴趣的,似乎不怎么聊得到一起去,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现象——在偏好的学科笔记里,会夹那么一两页与学科无关的内容。
夹得很有迷惑性,尤其是物理、数学笔记,同样是公式与推导,但内容却是什么“宇宙弦”“广义相对论”“虫洞”“多普勒效应”……薛潮云里雾里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这是在研究“时光机”。
他的想法在一个女生的摘抄本里得到印证:
“时间只是空间的一种形式。”[1]
“很早以前,我就隐约构想着,要发明一种机器——”[2]
他脑子里立刻有一根弦搭起,错乱的时间线,回到过去或窥见未来,不就是这个副本?
唯独这两句话没有标明出处和作者——那本至今未还的书?
也许因为没有真正的主角,他没找到很多高三楼层的线索,仅有的两处乱象,似乎也是从楼下高一高二“借”来的。
下面楼层,乱象才算完全,走廊铺了层柔软的红地毯,踏在上面没声音,不用他走,光线就一团团追来,叠在他的身上,令他有点睁不开眼。
不光厕所的水池,饮水机也哗哗流花,通风窗没关,冷风一扫,各色花瓣滚到地毯,像为他铺一条振奋人心的荣誉道路。
颁奖典礼的现场?
走廊不能久待,所有光加在一起,和教室的大灯一个效果,溜墙根也躲不开,他先守在楼梯间,盘算去哪间教室。
牛顿、鲁迅等名人的介绍板在头顶,也被装饰了联欢会似的彩色金属纸边,学术得很“欢乐”,薛潮靠完再起,沾了一袖子的闪粉,抹都抹不掉,他指尖一蹭,满手亮晶晶——竟然是墙灰。
他在四楼,盛红一直在一二楼探索,江冥就在此时推着演出道具箱出现,笑眯眯地打招呼。
盛红漫不经心打量他,但肢体却有靠后的趋势……毕竟上个单元的最后,她催动未来的尸体却烧了江冥……而且她先看到了薛潮强吻江冥,意识到薛潮已经转祸,但还是催动了,抱着“能牵连一点是一点”的心态,根本没在乎江冥,此时难免怕他算账:“又打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