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剧烈的感官刺激冲击着他,让他陷入了狂热的空白。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远离,可那双手死死地勒住他,两具灼热的身躯完全贴合在一起。
那双手忽然又换了位置,往下,再往下,它握住了什么。
触碰到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湿热的噬咬忽然远离,他微微睁开眼,付关山低头望着他。
“接个吻就……”声音里带着惊讶与戏谑,“这么敏感?”
他死死咬着嘴唇,想当场昏死过去。“能不能……先放开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心我弄脏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多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闭上眼,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不是都……完成惩罚了……”
“什么?刚刚的体力活不都是我干的吗?”付关山捏了捏他的脸,“宝贝,你不会以为大冒险就是这个等级吧。”
孟初抿住嘴,脖颈大片的红色快和嘴唇融为一体了。
付关山看对方一脸要英勇就义的样子,笑了笑,压低身子:“换惩罚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不管我说什么,你绝不反悔。”
他倒是要看看,这人为了心里那几句话,能做到什么地步。
孟初看起来相当可怜,一边还因为刚刚丢脸的事不敢睁眼,一边又被他逼到墙角,强迫做选择。
“我倒数五秒,”付关山说,“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五。”
“四。”
“三。”
忽然,餐桌上传来清脆的铃声——手机的原设铃声,一听就是孟初的电话。
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浮木,孟初倏地长舒一口气:“让我接电话。”
付关山“啧”了一声,不放手。调戏良家妇男太有趣,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未免可惜。
“这个点了,打电话过来肯定有急事,”孟初的声音里带着点恳求,“放开我。”
付关山想了想,还是坐起了身。
他一松手,孟初几乎是翻滚着从沙发上下来,跑到餐桌前,接了电话。
“叔叔?怎么这个点……”他皱起眉,“什么?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付关山看他的脸在短短几秒内,从血红变成煞白,也站了起来:“怎么了?”
“我爸现在在手术室,”他挂断电话,“我得马上过去。”
“现在高铁票买不到了吧?”付关山查了下路线,“离这里两百多公里,我送你去,开车快一点。你先换衣服。”
孟初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痕迹,迅速跑回房间。
这个突然的电话中断了一切。包括他悬而未决的回答,还有未来的问题。
在他的设想中,如果游戏继续下去,他会继续赢的。
他还有机会问付关山第三个问题。
他没有勇气一开始就问出这个问题,所以他先问了两个与自己无关的问题,想循序渐进。
他想起半年前,付关山提出要结婚时,他几乎是立即答应了。
虽然这个石破天惊的要求是付关山提的,但他看起来比孟初更震惊:“为什么?”
孟初给出的理由很官方:“高效解决社会的婚姻压力。”
其实这不是真相,至少不是全部真相。
真相是,他终于有了一个炫耀感情生活的机会。
一直以来,家人都觉得他太孤僻,二十大几了,没谈过一次朋友,说不定会孤独终老。
谁能想到,他居然可以跟付关山结婚呢。
他就是想带着付关山给他们看一看,他就是要满足他的虚荣心。
他是因为这个答应的。
他没有说实话,他料想付关山也没有。
如果能问第三个问题,他本来想问这个的,尽管他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开口。
满足你那些条件的有无数人,为什么是我呢?
你为什么跟我结婚?
第25章 执念
执念:对某事永不放弃的追求,近年因为出现在各种情话中,逐渐有了咯噔文学的意味。<例句:执念太深,终成魔障;怨念太浅,终是无情。>
两人赶到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了。
叔叔原本坐在走廊上,见他们过来,站起身,客气地朝付关山点头。
“你爸夜里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腰疼得要命,腿也不听使唤,路都走不了了,我给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腰椎有问题,”叔叔指了指灭灯的手术室,“医生给做了什么……什么减压,刚刚出来说手术很成功。”
孟初松了口气,谢过叔叔。
“您熬了一夜了,先回家歇着吧,”付关山说,“我们在这儿看着。”
叔叔打了个哈欠,想了想:“那行,有什么事你们叫我。”
他瞟了眼孟初:“对了,你最近跟寄宁联系过没?”
“还是两家人吃饭的时候,”孟初说,“他怎么了?”
“我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叔叔说,“你要是联系得上他,叫他回来看看,好歹是自己亲爹啊。”
这句话让孟初有些尴尬:“好的,我跟他说。”
叔叔佝偻着背走了。
孟初拿出手机,给孟寄宁发了条消息,又打了电话,都没有回音。他蹙起眉,对付关山说:“我先找医生问问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
医生的解释让人放心又让人悬心:“是急性腰椎间盘突出,发病的时候,下肢肌肉麻木,所以会暂时出现类似瘫痪的症状,术后会逐渐恢复的。他平时走路多吗?”
“我们家还挺偏的,”孟初说,“买菜、坐公交不太方便。”
“那你们要提醒他,”医生说,“平时不要弯腰、久坐、剧烈运动。”
他们谢过医生,走进病房,孟长青依旧在麻醉的作用下沉睡。
孟初望着苍老的面庞,再拿起手机,给孟寄宁打电话,依旧关机。
“我刚刚订了旁边的一家宾馆,”孟初望向付关山,“你快去睡吧,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了。”
“我习惯熬大夜了,”付关山说,“你去吧,过几个小时我们换班。”
“不行,”孟初难得坚决,“这是我父亲,我得看他醒来。你先睡吧,我在床边趴一会儿。”
付关山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听从安排走了。
孟初给教务发了邮件,协调了代课的事,随即又发消息给组里的学生,告知他们近两天自己不在学校。
麻醉逐渐消退,但孟长青仍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大概是察觉到疼痛,他模模糊糊地闹着要翻身,孟初坐在床边安抚他,劝他再忍耐一会儿,过了6个小时就可以了。
逐渐地,孟长青清醒过来,终于,在阳光洒落病房的那一刻,他睁开眼睛。
床边的孟初直起身,感到腰背一阵酸痛:“爸醒了?要喝水吗?”
孟长青的眼珠缓缓扫视周围,一圈又一圈。
孟初知道他在寻找什么。“寄宁的手机关机了,”孟初说,“我还没告诉他。”
孟长青的眉头微微舒展,随即又忧虑地皱起:“他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孟初沉默半晌,说:“那我待会儿再给他打一个。”
“叫他工作别那么辛苦,”孟长青说,“闲下来回家看看,这一年他回的越来越少了……你们兄弟俩关系好,他肯听你的。”
孟初哑然。
关系好?
在孟长青眼里,他们两个竟然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不过,到如今,翻旧账也无济于事了。床上的病人乐意畅想手足情深,就随他去吧。
“我知道了。”孟初说。
孟长青动了动肩膀:“唉,现在能翻身了不?”
医生叮嘱,翻身要保持脊柱轴线一致,于是孟初小心地扶着他的肩膀和胯部,帮他慢慢侧躺过来。
终于脱离了僵硬的姿势,孟长青发出舒服的喟叹。他望着孟初,感激地说:“真是辛苦你了,这么晚还赶过来,熬了一夜吧?”
他握住孟初的手,孟初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没事,我离得也不远。”
“唉,那过来也累的,你工作那么忙……”孟长青说,“老了老了,果然还得靠儿女啊。”
孟初望着那双不再年轻的眼睛,忽然感到隐秘的欣喜。
在孟寄宁电话没打通的一刻,在孟寄宁没有赶到手术室的一刻,他都有一闪而过的、邪恶的快意。
看吧,你这么疼爱的亲生儿子,娇生惯养、呕心沥血,对你也不过如此。
大事当头,还没有养子靠得住。
孟长青望着他,刚要说些什么,病房门开了,付关山拎着两兜东西走进来:“我给你带了早餐……伯父,你醒了啊!”
孟长青惊讶地望着他,过了两秒,才点点头:“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