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周一一大早,纪鑫收拾好自己,就开车去了天香酒店。
他和蒋文杰也算从小一块长大,这种事纪鑫作为男方的亲友,自然要搭把手的。
程乔住的近一些,比纪鑫来的早,一看到他就招手要他过去。
“蒋文杰呢?”
纪鑫环顾四周,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到蒋文杰的身影。
程乔:“他还没来呢。”
“还没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得换礼服,熟悉会场流程,他干嘛去了?”
“你看那儿。”
程乔指了指一个方向,眼神莫名。纪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站着的是蒋文杰的父亲,此时他正在打电话,对着手机那头疾言厉色。虽然听不清再说什么,但看他火冒三丈的样子也就不难猜出电话那头的人了。
“从我过来就在打电话,到现在还没停,这都快一个小时了……”程乔摇着头咂舌,“我看呐,老蒋是打定主意不来了,今儿这场订婚宴,悬。”
纪鑫皱眉,蒋文杰逃婚了?
“那女方那边岂不是挺难堪?蒋文杰这事儿,办的不妥当。”
“谁说不是呢。”程乔也道。
“他但凡有点担当,就跟人家姑娘说清楚,说不定人家也不乐意和他订婚……他倒好,之前一门心思和他爸对抗,连人家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一门心思逃婚去了。”
两人叹了口气,都觉得蒋文杰这个发小行事过于鲁莽了。如果女方因此觉得受到侮辱,那两家就结亲不成反而结仇了。
时间慢慢流逝,应邀来的客人陆陆续续到了,蒋父已经打不通蒋文杰的电话了,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
再过一会儿,女方就要从造型师赶过来了。
纪鑫看了看时间,门口依然没有蒋文杰的身影。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喧哗声,是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到了,姑娘穿着简单大方的礼服裙,在亲友的陪伴下进了酒店。
蒋父拼命掩饰脸上的焦急,心里盼着他儿子能回心转意,赶紧过来。
就在这时,蒋父的手机响了。
蒋父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喂,你好,哪位?”
“蒋先生您好,我们是京城市中心医院。”
“您的儿子出了一些意外,现在正在急诊室抢救……”
蒋父的头脑一下子变得空白,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像一道魔咒鞭打着他的脑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又是怎么到的医院。
看到急诊室门口亮着的灯时,他的脑子还是懵的。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就发生意外了呢?
是纪鑫和程乔把蒋父送过来的,两人一块留在了医院,等着手术结束。
这件事实在太过突然,两人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都想过蒋文杰会逃婚,但怎么这么不巧,竟然在逃婚过程中进了医院。
打电话联系家属的医护人员没有说蒋文杰伤的怎么样,是如何受伤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没人知道。
所有人都默默祈祷,盼着蒋文杰能够没事。
急诊室的门开了,一看到医生走出来,蒋父就赶紧围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他没事吧?他是不是没事了?”
“病人家属请冷静一下。”蒋父过于激动,医生没办法,只能尽量温和地安慰他,“病人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由于他伤的太重,伤及内脏,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过了危险期才算真正没事。”
蒋父的心又提了起来,听这情况就不是小事。
“医生,我儿子是怎么受伤的?”
“他被高空坠楼的人砸到,受到的冲击太大,除了包括头骨在内的多处骨折,内脏还有一些分布不均匀的内出血……”
被高空坠楼的人砸伤?
几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蒋文杰的运气也太背了,别人坠楼把他砸成重伤了。
昏迷中的蒋文杰被送到重症监护室,带着呼吸机,脸色惨白。
一个护士走到蒋父面前:“先生,这是里面那位先生的东西,事故现场找到的,请家属代为保管。”
事故现场的物品除了蒋文杰的钱包身份证,还有一个摔碎了的手表,装着手表的盒子被踩的稀烂,蒋父捧着这这一堆东西,眼神茫然。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忍不住攥紧手心,直到手掌被手表碎片扎疼。
“蒋叔,那是什么?”程乔的眼神被一点明黄色吸引。
蒋父和纪鑫纷纷望向他指的方向。
蒋父手心里的手表残骸中露出明黄色的边角。
拨开一看,是一张黄色符纸。
一见光,纸上的朱砂迅速风化,符纸无风自燃。
三个人露出诧异的表情。
程乔是单纯的惊讶。
纪鑫想起之前蒋文杰特地带着“大师”来他家给他祛除煞气,顺便带走了这块手表。
蒋文杰出事难道不是意外?
纪鑫无端想起自己前段时的遭遇,看着符纸自燃后剩下的灰烬觉得有些发冷。
……
张家。
张景韫手边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一手翻阅从藏书阁里借出来的典籍。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张景韫翻书的手停住。
手机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哪位?”
对面的人:“张大师,我姓蒋,昨天去张家找过您。”
张景韫想起来了,是那对请他去给一个人祛除煞气的父子。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吗?”
“大师,我儿子今天出了意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您还记得昨天那个手表吗?我在他的东西里看到这块手表了,被人踩踏碎了,但里面有一张符,我一拿出来它就化成灰了……大师,我儿子发生的事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原来是为这个事啊。
张景韫心头没有一丝波澜,他甚至又翻了一页书,说:“是啊,它来索取报酬了。”
“什么报酬?”
“请它做事的报酬。”张景韫语气不紧不慢,“人拿了报酬就要做好给报酬的人的交代,但有些东西却不然,只要用了对方,无论事成与不成,它都要取它认为自己应得的报酬……”
“煞气被解除了,就无法从附着煞气的人身上取东西,这么一来,要得到报酬就只能从驱使它的人身上拿了,这也是银货两讫的意思。”
“可……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呀?凭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啊?”
“蒋先生有此疑问,就得回去问问令郎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了。”张景韫不咸不淡的说。
听他这么说,蒋父急了,也不管儿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的,急急说道:“大师,你昨天可没说有这么一回事啊?我儿子现在还躺着呢,你……”
“蒋先生,”张景韫眼神沉下来,声音变冷,“容我提醒你一句……”
“……昨天既然能找到张家来,你应该也是张家多年的老客户了,张家的规矩,你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吧?”
蒋父一噎,久久说不出话。
张景韫却没了和对方理论的兴致,径直挂了电话。
第20章 见面
张景韫挂了蒋父的电话,默默发了一会儿呆。
被这么一番打扰,他也看不进去书了。
但张景韫完全没有被这一通电话占据思绪的烦恼,他的脑子里现在全是有关凤凰山的记录。
那本有关禁忌的古书上提及凤凰山是用一种警示后人的笔触描写的。
上面写道“京城之南有山名曰凤凰,地势奇佳,山清气朗,天然为阵,堪为天地牢笼,镇压至邪至恶。玄门中人切记,不得在此山附近动用术法,否则引动邪祟,将为正道玄门第一等罪人。”
看到这段记载,张景韫心内好奇,查找了无数古书典籍,渐渐拼凑出了一些零碎的细节。
据说数百年前世间有个至邪至恶的邪祟,在人间兴风作浪。有人将它抓捕并封印在有天生牢笼阵法的凤凰山上,派遣专人看守。此邪祟实力强大,一道放出,可能再次为祸人间。
为此,玄门正道定下规矩,不得私自上山,不得在山内动用灵力、使用术法,因为老一辈的玄门长辈对此十分看中,对门下看管严格,久而久之,后来的玄门子弟对凤凰山讳莫如深,轻易不再踏足。历经无数年的战火、纷争天灾、人|祸,不少记载失传,许多人也忘了凤凰山的传闻。
张景韫慢慢咀嚼着古书里的只言片语,脑子里想到了那个据说出身凤凰山的道士。
书上说,凤凰山上封印的邪祟有专人看守,那个年轻姓谢的道士会不会是当初看守凤凰山的人的后人?
姓谢,也许是谢家的其中一脉。
不过,他究竟为什么会在梦境中看到这个人?甚至还从梦中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谢玄之……当然,张景韫觉得这个名字并不一定就是那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