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为闹鬼事件的当事人,谢玄之也很无辜。
  谢玄之:夜里出来走走,怎么刚好就碰上人了呢。
  “所以,我特地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送给您。”纪鑫凑近了谢玄之,“我觉得道长缺一个给您端茶倒水打下手的跑腿……您看我怎么样?”
  “你想当我的徒弟?”
  谢玄之没想到这小子打着这么个注意。
  纪鑫一看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就赔笑道:“道长,我真的什么都能干,您还收徒吗?……不收徒也行啊,我就给你端茶倒水也行……”
  谢玄之:……
  谢玄之:你还是拿钱侮辱我吧,这样傻的徒弟不能收。
  第11章 邀请
  谢玄之:“我不收徒,也不需要打下手的。”
  “啊~”希望落空,纪鑫发出失落的哀嚎。
  “不过你要报答我也不是不行……”
  纪鑫眼前一亮:“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义不容辞。”
  谢玄之:“我初来京城,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住我家!”纪鑫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道长住在他家,以后多的是机会相处。以他的厚脸皮,不是……以他的坚持不懈的耐心相信一定可以让道长回心转意,收他做徒弟的。
  “道长,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住在我家,我一个人住,家里绝对安静。”
  谢玄之不是没有地方住,他是谢家供奉的尊长,按理说住在谢家也是理所当然。但谢玄之从来不大乐意和谢家人来往,即便他们和他有微弱的血脉关系,但毕竟这么些年下来,除了当年的约定也不剩什么了。
  更何况,经过了几百年,现在的谢家人未必还把那个承诺放在心里。
  谢玄之不在乎他们守不守约定,反正代价也不是他来承担。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答应了纪鑫的邀请:“好啊。”
  “我家真的特别宽敞……哎?道长你答应了?”纪鑫一脸惊喜。
  “太好了,我这就出院……”
  “不着急,”谢玄之说,“我今晚要去见一个老朋友,明日再去见你。”
  “是这样啊。”纪鑫,“道长,我家住在苍山小区,8单元8楼8号。”
  谢玄之:“其实你不用告诉我地址,我记得你身上的气,只要你活着我就能找到你。”
  “道长,你总说我身上有什么“气”……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天地初开生万物,万物出生于混沌中,与生俱来便带着一股“气”,这股气从出生到死亡都不会消失。”
  “人的气初生起是泛白乃至透明的,随着时间推移,人的作为也会影响气的变化。按照你的理解,你可以称它为“气运”,气的改变也会反过来影响人的命运……”
  “好神奇。”纪鑫面露惊叹,再一次坚定了要对道长死缠烂打求他收徒的念头。
  “我想起来了,您之前说我煞气附体,我想了想,最近好像确实挺倒霉的,先是在剧组不小心受伤,然后遇到鬼,今天又发生了车祸,还差一点就被鬼吃了……咦~幸好我命大。”
  谢玄之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望着纪鑫:“傻小子,就没想想你身上怎么会有煞气?”
  “嘎?”纪鑫问:“那,哪儿来的?”
  “人做下了孽,孽就会一直跟着他,他的气也就成了煞气,罪孽越重煞气也越浓郁……”
  谢玄之拍了拍纪鑫的脑瓜子,说:“我初次见你,你身上缠绕的煞气之浓郁堪比屠城灭族造下的罪孽,都快把你自身的气淹没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吧。”
  听着听着,纪鑫的神色就不由自主的凝重了。
  想想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倒霉事,从剧组的道具,到撞鬼,再到车祸,还不算那些走在平地上摔跤之类的。
  他本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有人想要他倒霉,甚至是死亡。
  “我跟谁有这么大的仇?”
  纪鑫自己都茫然,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知道在娱乐圈不能随意得罪别人,所以进圈以后做事处处小心,怎么会跟人结这么大的仇。
  “道长,你这么厉害能不能……”
  纪鑫突然想到道长的神通,眼前一亮就想找道长求助,一抬头,面前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四下张望,只有来来回回的医护人员和病人。
  “道长哪儿去了?”
  ……
  被纪鑫念叨的道长本人丝毫没有不打招呼就走的不好意思,他离开医院,径直向西走去。
  夜色中,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步履从容,俊美的外貌和飘逸的气质引得零星的路人注目。
  年轻道士自顾自走着,一道无形的门出现在他面前,年轻人走进去,一晃眼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路面上。
  路人眨眼间就找不到那个俊美道士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加班太久出现了幻觉。
  ……
  ……
  第12章 黄泉摆渡人
  浑浊不堪的河水波涛汹涌,倒腾的血色河水中,有一艘小船在河面上飘荡。
  黑色的小船在血红色河水中悠悠荡荡,船头用红布条绑着一盏泛黄的灯笼,船尾有一顶草帽。
  一阵清风吹过,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原本漫无目的飘荡着的小船向着一个方向加快了速度。
  远远地,彼岸花的香气扑鼻而来,一个喷嚏声从船舱里传出来,然后一双干枯的手伸出,扶着船边撑起身子。
  原来船里还躺着一个人。
  转瞬间,小船停靠在彼岸,船上的人还没睡醒,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皂靴和青灰色的衣摆。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船家,睡着了可怎么做生意?”
  那人一惊,瞪大了眼睛。
  这个声音是……
  他抬起头,视线清晰了,看见岸边站着的人一身道袍,眉眼带笑,气度风雅一如作日。
  摆渡人咧开嘴,痞里痞气地说:“怕什么,有钱能使鬼推船,你有钱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瞬间,那百年的光阴仿佛并不存在。
  ……
  “上来吧,去哪儿?”
  摆渡人把船尾的草帽扣在脑袋上,从船底摸出船蒿。
  谢玄之坐上小船,随意地说:“哪儿都不去。”
  摆渡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人是来找他喝酒的。他扔了船蒿任由小船慢悠悠地飘在河面上,一扬手,两坛酒出现在手中。
  摆渡人把其中一坛酒扔给谢玄之,撩起衣摆在他对面坐下。
  “这可是我珍藏了两百年的杏花酒,现在哪儿还有这玩意儿,你今儿算是有口福了。”
  酒香醇厚,喝完唇齿留香,确实是好东西。
  谢玄之:“一留两百年,你居然没忍住喝光,着实难得。”
  “这不是等着你嘛,这鬼地方,都没人陪老子喝酒,烦人。”
  谢玄之放下酒坛子,看着他:“后悔了?”
  摆渡人沉默了一瞬,仰面躺下去,靠在船头,望着漆黑的头顶。
  这里就像一个密闭的空间,有人来有人走,从不停歇。除了这条河和这艘船,几百年来不变的只有他。
  你问他后悔吗?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有时候会有那么一点,”摆渡人的语气充满了复杂,“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选择不会变。”
  “那就没什么后悔的。”
  谢玄之说。
  摆渡人看着头顶那片漆黑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没错,总归我做出的选择,永远都不会变。”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后悔的呢?
  摆渡人拎起酒坛子,和谢玄之的相碰,“干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不守着你的道观了?”
  谢玄之笑了笑:“我刚刚去了京城。”
  “咦?”摆渡人挑眉,“我还以为你要守着道观到地老天荒呢。”
  “呵,我只知道你得守着黄泉到地老天荒。”
  谢玄之开启嘲讽模式。
  “扎心了哇兄弟。”摆渡人扔了空酒坛,血红色的河水瞬间吞噬了酒坛,才趋于平静。
  “这黄泉摆渡虽然无聊,但我每天只管睡觉就行了,跟上船的下船的聊会儿天,等到有人愿意接替我我就能离开了……你可就不一样了,你那道观里的东西在一天,你就不得解脱,谁地老天荒还不一定呢。”
  摆渡人得意忘形,也没忘记问谢玄之:“你说你去了京城,京城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不然这家伙不可能轻易离开道观。
  谢玄之想到他在烟雾缭绕中看到的那团半灰发黑的雾气就觉得不安,是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雾气?”
  摆渡人摸了摸下巴,“你这个描述好奇怪,不会是雾霾吧?”
  “我在说正经事。”谢玄之给了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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