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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颜知渺被母妃和外祖母拉着讲悄悄话,一时脱不开身。
  温舒云问:“你们还没圆房?”
  颜知渺摇了下头,回答我们现在都是分房睡。
  老夫人早已清楚苏祈安的女儿身份,面有错愕,分房睡!那何年何月才能合。欢双修突破寒枝栖沙第十层啊,突破不了第十层就难以重整魔教,将来镇淮王荣登大宝之路必要平添艰难的。
  颜知渺叹息:“郡马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她。”
  温舒*云犯了难,终归是小两口的房中事,她强势插手,怕会影响小两口日后的感情。
  苏祈安用余光打量着她们仨,猜测三位魔教教主要么是在共商江湖大计,要么是在展望魔教未来。
  她坚持不懈地用脚踢着颜知渺,人家就是不搭理她,沉迷在悄悄话中,不可自拔。
  这头,老丈人催酒催得紧。
  “父王,您先吃点菜肴垫一垫,空腹喝酒会伤胃。”
  “这点酒算什么,喝完这杯再吃也不迟。”颜逸说罢一口喝掉。
  太豪爽了。
  苏祈安不得不陪一杯,咬咬后槽牙,喝就喝!
  鹿血酒不一般,第三杯喝下去,小脸立马红得像要滴出血,眼前天旋地转,脑袋晕晕乎乎。
  哐当!
  人栽倒在桌上,醉过去了。
  声响太大,吸引了三位魔教教主的注意。
  老夫人拍拍大腿:“哎呦,外孙女婿怎么了?”
  颜知渺急忙俯过身去,摇了摇苏祈安,闻出她身上的酒味,不可思议地问自家父王:“您把郡马灌醉了?”
  颜逸好不嫌弃:“女婿的酒量不行啊,三杯倒。”
  温舒云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敢欺负女婿!”
  颜逸连连摆手,压根不承认。
  温舒云用眼神警告他:老东西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
  镇淮王府的曦暮轩是颜知渺未出阁前的居所,静庭幽花,古朴清雅。
  颜知渺暂别父母和外祖母,在银浅的帮助下,扶着苏祈安入了此处。
  苏祈安一头栽进床榻,小嘴紧紧抿着,小手还捂着肚子,像是酒水搅了五脏庙的安宁,难受得很。
  颜知渺没有伺候过酒鬼,用手背贴贴她的脸,再贴贴她的脖子,只觉得烫乎乎的,像是快要烧起来,催促银浅速速去打桶水来。
  苏祈安却是不安分,一把捉住颜知渺的手,醉颠颠道:“好凉好凉……你的手好凉……”
  她“唰”地弹坐起身,将颜知渺的两手合在自己的掌心,使劲地搓呀搓,搓了一会儿,停下来,将颜知渺的手往自己脸颊上贴,不高兴地瘪瘪嘴:“还是好凉……”
  她继续搓着颜知渺的手,这回一面搓一面对着哈气,把自己累的够呛,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不成不成,还是凉。”苏祈安睁开迷瞪瞪的醉眼,上下端详眼前的人儿,得出一个结论,“是你穿的太少才会手凉。”
  随即去解自己领口的襻扣。
  她自小忙着隐藏女儿身份,不许人贴身伺候,穿衣沐浴皆是亲力亲为。
  因此脱起外袍来熟练且麻利,三下五除二就用外袍裹住颜知渺单薄的身子。
  “你倒是个体贴的。”颜知渺稍稍愕然,继而灿然一笑,戳戳苏祈安的眉心,直将人戳得倒回枕头。
  苏祈安仍要闹腾,兀自脱起了中衫和亵衣。
  颜知渺摁住她:“使不得。”
  苏祈安闹得便越发凶了,踢掉靴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全然没有江南首富冷冷酷酷的样子。
  颜知渺为了保存她的颜面,摘掉了帐钩,放下床帐,由着她放纵。
  不料,苏祈安再度抓住了她的手,嘎嘣利落脆地塞进亵衣下摆。
  “我肚子暖和,可以给你暖手。”
  颜知渺:“!”
  掌心与肌肤相碰时触感细腻柔滑颜知渺脑海中浮现出乳白色的雾霭、清亮平静的秋月和火红的烈焰……
  “好了,快些……松开我……”颜知渺想要挣脱掉这番暧昧,“你松开。”
  奈何酒鬼有股狠劲儿,醉起来力气也大增,纵使她是习武之人也挣脱不开。
  “别闹了。”颜知渺道。
  苏祈安探身过去,带有酒气的呼吸羽毛一般扫过颜知渺的睫毛。
  “咦,郡主,你的脸怎么红了?”
  第7章 我还是觉得叫媳妇儿更亲密。
  真是个要命的。
  颜知渺忍下悸动,见她软硬不吃,甚感棘手,用半是愠怒半是命令的口吻道:“你乖乖躺回去。”
  “我不。”苏祈安梗着脖子叫嚣。
  “我真的要生气了。”
  “生一个我看看。”
  颜知渺:“……”
  苏祈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对她接下来的生气表演十分期待。
  生一个就生一个,谁怕谁。
  颜知渺专心致志的回忆了一番,从小到大最爱生气的就是父王和外祖母,前者生起气来,吹胡子瞪眼太有威慑力,后者总带了两份可爱。
  遂决定模仿后者。
  咚!
  她一掌重重地拍在床沿,柳眉倒竖,红唇再浅浅一撅。
  苏祈安咯咯咯地笑,像是小鸡在打鸣。
  “你不准笑。”颜魔教教主知渺略有一点点没面子,是以把柳眉倒竖的更凶些,红唇也撅的更高了。
  苏祈安端量着她那颗红艳艳的唇珠,圆润饱满,好奇咬上一口是什么滋味。
  心动不如行动。
  她一把捧住颜知渺的脸,张开一口糯米小白牙,啊呜,咬住。
  颜知渺一懵。
  苏祈安变本加厉,转瞬一个恶扑。
  颜知渺吓一跳,本能的化主动为被动,恶扑回去,一推拉翻扯间闻见苏祈安颈间浓浓的酒香。
  手碰着苏祈安腰侧的系带,又猛地缩回,僵直着脊背,犹豫是顺水推舟还是坐怀不乱。
  顺水推舟吧,有趁人之危的嫌疑,魔教教主行事必须要光明磊落。
  坐怀不乱吧……意味着痛失圆房机会……
  犹豫中,一阵天旋地转,苏祈安再度抢夺了主动权,这回将她压得死死的,手脚动弹不得半分。
  这时,银钱抱着一盆子冷水回来啦,拨开珠帘,就见床帐后朦朦胧胧贴在一块儿的两道影子。
  好暧昧好缠绵好刺激。
  直接吓成木头人。
  木头了一两息,银浅手忙脚乱地退出去。
  多谢那莽撞的关门声,颜知渺堪堪回神,慌张之下索性用额头撞了苏祈安的眉骨。
  “你做什么!”苏祈安金窝窝里长大,受不住疼,脾气也是有的,哎哟哎哟地捂住头叫唤几声,要对罪魁祸首施以教训。
  撸起袖子,一个猛虎擒拿,按着人齐齐摔下床去。
  颜知渺有深厚的内力护体,没受伤,此生却是第一次被压:“你你你下去。”
  苏祈安偏要跟她闹:“吃你一口嘴巴你还动粗,你嘴巴甜,好吃,我就要吃。”
  她苏祈安埋下头,重新咬住她的唇珠,又去咬的脸颊、耳垂和下巴颏……
  一路往下……
  颜知渺嗔她孟浪,食指悬在她的定穴之上时,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体温攀升,紧绷意识忽忽一松。
  软了。
  颜知渺圈住苏祈安柔软如枝条的腰身,将其散落在鬓边的几缕碎发挽至耳后,深深望进她眼眸
  窗外,画眉在翘脚屋檐跳跃,唱出啁啾的歌谣,起起伏伏,抑扬顿挫。
  银钱就守在门外,该听的不该听听了个完完整整,红着双腮替二位主子关上四面窗户,又将前来送醒酒汤的小丫鬟拦住。
  催她速速回去把好消息告诉王妃和老夫人。
  。
  翻云覆雨,酣畅淋漓。
  太阳落下西山头。换了月亮挂树梢,撒下一地银白的碎光。
  颜知渺借着黯淡光线端详枕边人,学着话本里的姑娘,用手指做画笔描着苏祈安的轮廓,描绘过茸茸的眉毛,又顺着挺翘的鼻梁骨描至唇边。
  她记得初见苏祈安是在舒州,艳阳高照,天是一望无垠的蓝,云像一团团白蓬蓬的棉花。
  她同魔教的左右护法走散,又遭了歹人暗算中了毒,暂时击退敌人后,趁乱混进一支商队之中。
  商队浩浩荡荡的停在城门口,扬起雾般的尘土,气派极了。
  守卫笑吟吟的哈哈腰。
  路人问:“这是谁家的商队,好大的派头。”
  旁人答:“苏家的商队你都不认识!车内坐着的是苏家的新家主,苏祈安呐。”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马车,风掀开车窗纱帘,“少年郎”锦衣墨冠,一面磕着瓜子一面看书,眼睫细密,漫不经心的低垂着。
  后来苏祈安救了她的命……
  再后来,她们重逢,再见的那日,碰巧也是个艳阳天,八大门派第十六次围攻魔教。以往的围攻都不足为惧,独独这回,魔教占了下风,教徒气不过,想法设法捉了对方头头,不想这头头正是苏祈安,彼时,颜知渺坐在湖边打坐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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