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乌锦连忙推脱,不肯收下银子,说她为福晋绣一件褂子是无足轻重的事,那是该做的事情,没有福晋,她阿玛可能还在牢里。
  “收下吧,几两银子而已,你用这些丝线也是要花银子买的,耽搁你那么多天,一点辛苦费是应该的。”
  乌锦跪下感谢:“那奴婢就谢谢福晋的赏了。”
  “你这孩子,快起来吧,别跪来跪去,我这里有新鲜的桃子,是内务府那边送过来的,你拿些回去吃。”
  “多谢福晋的赏赐。”
  乌锦领了一筐桃子走出李夫人的院子,冬雪晓得她知道路,就没送到她大门口,她一个人往外走,半路她又遇到多兰格格在训斥府里的下人,怕被多兰格格见到她,她顿住脚步,绕去旁边的假山后面躲一躲。
  “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到一道男声,乌锦回头,见是世子雅尔江阿,她连忙屈膝行礼。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乌锦老实回道:“奴婢怕撞见多兰格格。”
  雅尔江阿一听就明白了,他这个妹妹嚣张跋扈,她估计怕妹妹像上次那样刁难她,多兰训人的声音还隐隐约约传来,他瞥了一眼她提着那筐桃子,又问了一句:“你这桃子是送人的还是李夫人赏你的?”
  “是李夫人赏给奴婢的。”
  雅尔江阿知道内务府的人往王府送了不少新鲜的桃子过来,桃子是这个月的时令果子,李夫人肯定也分得不少。
  “你随我来吧,我带你从另外一边出去。”
  乌锦微微诧异,连忙推拒道:“奴婢不敢劳烦世子爷。”
  “我反正也要出府,你随我来吧,多兰刚被我阿玛骂了,一时半会气消不了,你在这里要等到何时。”
  乌锦只好道谢,然后跟在世子跟他的随从后面,她虽然来过王府几回,但毕竟不是王府的人,从来不敢乱走,只认识一条路,比不上世子对王府熟悉,见世子七绕八绕,没一会儿就到大门口这边。
  “多谢世子带奴婢出来,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先走了。”
  雅尔江阿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乌锦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张宗隐在街角
  正站着看着这一幕,他今日一早便偷偷跟着乌锦,跟了一路,一直跟到简亲王府这边,见到乌锦跟简亲王世子一同出来,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乌锦口中的世子就是指简亲王世子吧,简亲王身为王爷,镶蓝旗旗主,位高权重,雅尔江阿身为世子,下一任旗主自然也贵不可言。
  他晓得乌锦的姑父那边跟简亲王府沾点姻亲,乌锦认识雅尔江阿也无可厚非,许是上次乌锦的阿玛被下狱,她求到世子这边,被世子要求委身于他,这一切忽然都说得通了。
  张宗攥紧拳头,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雅尔江阿。
  乌锦并不知道张宗跟了她一早上,她从王府回到铺子这边,心情比较轻松,好在李夫人给了她五两银子,没让她白做工,不然她是倒贴银子接这份活,一般这种耗时久,要求精细的绣活,她是收十两银子左右的,毕竟那些丝线也不便宜,尤其有些要用到金线。
  彩玉见到桃子,已经忍不住拿来削皮开吃了。
  “小姐,特别甜,你也吃一块。”
  乌锦拿一块放进嘴里,李夫人说是内务府那边分过来的桃子,内务府是专门负责给皇家管理大小事务的机构,给皇室中人送的东西就没有差的,她吃着也觉得甜。
  第20章 别留痕迹
  乌锦跟彩玉共吃了一个桃子,剩下的准备拿回家,她铺子里的绣娘过来给她交绣品,她跟绣娘商量着下一幅绣品的图案,一上午过去了。
  晌午过后,程姨娘带着乌明过来给她送膳,见到那些桃子问是不是买的,她说是李夫人赏给她的,乌明好吃,马上嚷嚷着想吃桃子。
  乌锦摸摸乌明的脑袋,笑道:“吃,让小娘给你削皮,你看你这小肚子,都吃成小胖子了。”
  程姨娘拿削皮刀削皮,一边削一边说乌明上学的事情,乌明已经五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只是不知能不能入镶蓝旗官学读书。
  到年纪的小孩到什么学堂念书基本上是由出身决定,京城的学堂主要分为国子监、宗学、觉罗学、八旗官学跟族学。
  国子监入学资格比较严格,不仅仅要看家世,还要求其学生资质,家世好且出类拔萃者才能入学;宗学是只允许宗室子弟入读的学堂,归宗人府管辖,何谓宗室子弟,基本上是黄带子,姓爱新觉罗的人;相应的觉罗学是红带子,姓觉罗的人入读的学堂,而八旗官学是各旗子弟入读的学堂,族学便是自己家族请先生来教学的私塾,更多是同族之人,上不去官学的人只能选择族学。
  像乌安现在入读的便是镶蓝旗官学,然而镶蓝旗官学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以佐领为单位,每佐领收取官学生两名,当初为了让乌安入读官学,他们一家人花了不少银子,给当时的几个佐领送礼才换来这么一个名额。
  乌锦说阿玛如今成佐领,他手上也有入学名额,乌明入学应该不是问题。
  “你阿玛刚升为佐领,怕是入学资格这方面还做不了主,听说今年旗内入学的人很多。”
  程姨娘话语刚落,乌锦便瞥到谢嬷嬷走进铺子,她脸色一变,忙站起来说道:“嬷嬷,你来啦,你说的绣件,我还没绣好,还需几日。”
  谢嬷嬷见有旁人在,顿时明了,顺着乌锦的话回道:“那个不着急,是我家主子又想请乌姑娘绣两件褂子,想请乌姑娘现在过去府里一趟,我家主子好跟乌姑娘说想要绣的式样。”
  “现在吗?”
  “是,我家主子比较急。”
  乌锦用手帕擦擦嘴,跟程姨娘与彩玉说一声便随着谢嬷嬷走出铺子。
  “谢谢嬷嬷替我掩护。”
  “是我该做的,乌姑娘不必言谢。”
  乌锦对着谢嬷嬷笑了笑,很快跟谢嬷嬷一起上了马车,去宅子的一路上,她忍不住有些担忧,怕那人像上次那样粗暴,害她满身是伤。
  她那些伤口跟淤青才刚刚褪去,如今已经是五月的天,突然将自己围得结实肯定会引起她额娘他们的怀疑。
  她盼着那人别再发疯。
  到了宅子后,她被谢嬷嬷领着进了里屋,那人果然在等她,她先行礼,眼睛偷觑他的神色,他肃着一张脸,看不出心情如何。
  嬷嬷出去后也把门顺带阖上,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过来。”
  乌锦听话地走过去,走到他面前。
  胤禛从她一进来就注意到她脸上所有表情,他摸着她的右脸,似笑非笑:“怕我?”
  “奴婢身上的伤刚刚痊愈。”
  胤禛不觉得他上次伤她是他错了,她既然是外室,本就是卑贱的,他想待她如何就如何,他没有半点愧疚。
  “才几天就痊愈了,说明上次你伤得不够重,所以别摆出一副我虐待你的样子,这副死人样给我收起来。”
  乌锦是真想瞪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估计都死几百回了,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啖他的血,但最后她还是露出笑脸,主动倚在他身上,故意嗲着嗓音撒娇道:“世子爷不是说每个月给我二十两银子吗?如今都过去两个月了,我一两银子都没见到。”
  这女人的嗓音本来就柔,此时故意撒娇更是柔中带媚,明知她是装的,胤禛也顺势搂住她的腰,“想要银子,那也得等你伺候好我再说。”
  乌锦心里暗暗翻白眼,不过也听出来他今日心情还行,不像上次那样阴沉愤怒,她主动凑上去吻他,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解他衣襟的铜镀金錾花扣子。
  胤禛被她勾得动情,一把将她抱起朝着床边走去,不得不说这女人挺识相知趣的,还以为她是三贞九烈,性格拧巴的女子,但她其实是随机应变,顺水推舟的性子,在床上一点都不忸怩,没有半点害羞,这样的人在床上反而让他食髓知味,因为他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及她的感受,在她喊疼的时候,他不会停下来,只管自己舒爽。
  “世子爷,别在奴婢脖子跟脸上留痕迹,奴婢不好解释。”
  “我偏要留。”
  乌锦红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隐下。
  胤禛故意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流连许久,将她脖子嘬出红痕。
  乌锦实在受不了,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弄得濡湿一片,满是他的口水,她有些嫌弃地推了推他:“世子爷,你在我身上留痕迹,那我也在你身上留痕迹,世子爷回去面对福晋等人,怕是更不好解释吧。”
  “你不敢,你敢在我身上留痕迹,我就掐死你。”
  乌锦偏过头,气得咬紧牙关,不愿跟他说话,认命随他折腾。
  “怎么不说话了?”
  “世子爷想要我说什么?我怕被掐死。”
  胤禛注意到她没有自称奴婢,他也没有计较,特别去纠正她,见她咬紧牙关,气得双颊鼓鼓的样子,他低声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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