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于是,柳观春每碰一处地方,就会拿眼睛
偷偷觑江暮雪。
江暮雪没有厌恶,眉心平坦,神色淡然,仅仅眼尾被水汽熏得潮红,腰身亦有点僵硬,硌得她膝盖酸痛。
柳观春继续为所欲为,好在江暮雪没逃,看起来也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江暮雪的辟谷术高超,即便岁暮天寒,他穿得也单薄,真如仙山琼阁的天尊上神,飘然若仙。
男人一层白衫被水浇了个清透,因衣布太过单薄,此时紧贴身上,像是一层散着寒气的冰壳。
好似裹了糖衣的山楂,又像是夏日消暑的奶酪醍醐。
有点好吃。
柳观春下意识咬唇。
师兄身上覆雪松枝的气味好浓,柳观春受水灵根的影响,心里馋得厉害。
她的神识入不了江暮雪体内,那只能用这具凡躯的五感解馋。
柳观春一旦粘着男人,身上的痛感就会愈发减弱,她忍不住屈膝,前倾那一节不盈一握的腰。肢。
水下叽叽咕咕一顿响动,她蓄意,碾着、压着、锐进着。
柳观春毫无分寸,磨得……更狠了一些。
江暮雪犹豫片刻,倒是想躲,可他一旦后退,柳观春便膝行追上,几乎寸步不离,紧密相连。
江暮雪直着脊背,几乎被欺到角落,他无路可退。
男人的凤眸幽暗深沉。
他的莲花玉冠已经被柳观春摘下,抛到水中,一头墨发散开,浮于水中,像是一团团幽冷的黑蛇。
低头的时候,江暮雪那几绺水涔涔的乌发披垂下来,发梢滴着水,或轻或重笼罩柳观春的肩膀,剔透的水珠顺着她锁骨的轮廓,流进艳红色的兜衣。潮润的凉意,冻得柳观春后脊发麻,浑身汗毛炸起,顿感毛骨悚然。
江暮雪神态自若,静静俯视柳观春。
他的眼眸清明,不含情。色私心。
柳观春固执地与师兄对视,仰头仰到脖子都发酸。
她凝望江暮雪这样一双阴湿森冷的凤眼,见江暮雪满心满眼都是她,柳观春的心中竟悄然生出一种勾得神佛下莲台的得意感。但很快,她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难为情地反思,脸上开始火辣辣地发烧。
只是,江暮雪已经没有退路了。
柳观春心痒难耐,师兄又近在咫尺,那双凤眼漂亮极了,墨眸如点漆,含情勾人。
江暮雪靠得这样紧,正好诱惑柳观春抻手,伶仃的藕臂,小心翼翼勾住男人冰冷的颈骨。
柳观春的衣衫凌乱,圆润肩头滚出霓裳,胸口衣襟也仅仅就一层鸳鸯戏莲的小衣。她的升阶劫难还未褪去,臂骨忽冷忽热,想到方才种种,柳观春故意把罪过都推脱给升阶。
既如此……她歪了脑袋,不由分说地咬上江暮雪的颈子。
江暮雪的声音发颤:“柳观春,你……”
但柳观春半点不退,她还在细细地尝。
很凉很润的皮肉,甚至有些硬,牙齿都咬得发酸。
待柳观春吃到一丝铁锈味的血气,她才惊觉自己下口这么深,师兄也半点不躲!
“师兄,是不是很疼?师兄,对不起,我帮你缓缓……”
柳观春战战兢兢地松口,她安抚一般,小心翼翼舔动那一个粗。暴的牙印。
左吃一点,右吃一点,柳观春渐渐有点瘾。头上来,她没忍住也轻轻用小舌,捉住了江暮雪嶙峋微突的喉结。
青玉一般的骨相,棱角分明,弧度优雅,每次看到,柳观春都觉得既性感又惑人,她很想碰一碰,但她从来不敢。
如今,她不仅仅是上手摸,她还吃到了……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柳观春下意识吮了一下。
她能听到江暮雪因她的动作,倒吸了一口气。
男人下颌绷紧,凤眸微睁,宽大的手骨也顺势掐住了她的腰侧,将她拉远。
“柳观春……松口。”江暮雪的声音低哑,隐含告诫。
江暮雪用力很大,手指像是要嵌进她的肉里,如此严防死守,分明是不想她得逞。
柳观春知道江暮雪生气了,不敢再作乱。
她悻悻然松开嘴,企图重新做回那个可爱乖巧的师妹。
只是在食用江暮雪的血液之后,一股寒流骤不及防侵进她的丹田,柳观春毫无防备,困倦地眨了一下眼睛,随之,她疲乏地倒下,靠进江暮雪的怀中。
无休止的折磨总算结束了。
江暮雪难得松一口气,一时间,就连他自己都有些精疲力尽。
江暮雪低头,淡扫一眼玩累了睡着的小姑娘,他任她趴着,静坐不动。只是太阳穴微跳,难免头疼欲裂。
他没想到,柳观春能贪凉至此,竟直接生食高阶修士的精血。
江暮雪的血液纯粹,蕴含灵根雪气,若是直接服用,刺激太大,饮血者受到骤寒的冲击,自是容易昏厥。
但好在,柳观春不知餍足地蚕食他身上雪气,又有精血辅助,总算是理顺了体内暴走的灵流。
她平安升阶了。
江暮雪抱起柳观春,站起的瞬间,池水如雨瀑,沿着衣摆倾泻而下。
江暮雪顺手捏了个烘衣术法,除去这些水渍。
待两人身上清清爽爽后,他带着柳观春回了师门莲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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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柳观春醒来时,看到头顶熟悉的粉缎丝绒冰梅纹床帐、粉蝶螺钿衣橱、桌上两盒打开但没吃完的蜜饯甜糕……她惊觉,自己已经回到房间。
她好像晕过去了,是江暮雪抱她回来的?
昨日的暧昧纠缠,柳观春脑中隐隐有点印象,但小姑娘在事后没有半点舒爽之感,反倒是提心吊胆,后怕得很。
柳观春摸了摸丹田,以灵识感受到自己的境界。托师兄的福,她已经升为筑基期二阶。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太虚殿取回她和江暮雪的东西……
柳观春换了一身衣裙,走路时她努力挺胸抬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今日看守失物的内门弟子是常清师姐。
柳观春清了清嗓子,对常清道:“师、师姐,我昨日去泡寒潭升阶了,落了点东西,你帮我找找。”
道宗弟子众多,平时武斗训练,打架时难免摔出一些玉佩、发簪、护身符,为了不丢失物品,弟子们会用灵力往私物上标记姓名。因此,常清归还物品的时候,只需要轻唤名字,失物就会主动显现,寻觅主人。
只是,今日常清唤了柳观春的名字,出现的物件,不仅仅有一支女子发簪,簪头上流苏紧密缠绕,还挂着一只华光璀璨的男式玉冠。
那只莲花冠不但刻了娟秀的“江”字,还标记上“江暮雪”的姓名,此物雪气充沛,正是江暮雪常戴之物。
柳观春看着纠缠在一处的私人物品,冷不防想起昨日她与江暮雪抵死纠缠,做出的种种悖逆不轨之举。
柳观春的心中涌起,浓浓的死意。
特别是太虚殿人来人往,这一幕被同门师兄姐看在眼里,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江暮雪平时护崽子一样守着柳观春,原来他们并非兄妹情深,而是有男女私情。
众人回想片刻,纷纷意味深长地望向柳观春。
柳观春见状,急忙抓住玉佩和首饰,收进怀中,“其实就是个误会……”
常清才不在意弟子们的小打小闹,她淡淡看了柳观春一眼,想了想,委婉地劝:“你与江师弟都是年轻弟子,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干柴烈火也是正常。只是寒潭到底人来人往,万一不慎被人冲撞,岂不是丢面儿?下次小心些……放心吧,消息我已经帮你压下去了。”
柳观春心
想,昨日寒潭分明没人,而常清师姐最是正直不阿,她一贯不搭理这些是是非非,今日又怎会一反常态,一口笃定柳观春和江师兄有一腿呢?
遗落了一只莲花玉冠,也不见得他们师兄妹一定厮混在一起吧?
柳观春心里纳闷极了,正要反驳,眼风一瞟,却不慎看到逆光行来的江暮雪。
师兄即便受昨日一番摧残,神色有点恹恹,身上凝霜雪花也更甚以往。
只是,江暮雪一贯注意仪态,再如何乱象,他也是穿戴齐整,衣冠楚楚。
柳观春盯着江暮雪踏来。
目光在游离至江暮雪颈侧的瞬间,终于明白常清为何苦心劝诫她注意分寸了……
江暮雪颈上痕迹未消,白净的脖颈上,分明留有那一枚触目惊心的女子牙印!
纠缠在一起的发饰,和小姑娘牙口吻合的牙印,真相岂不是昭然若揭?!
柳观春按住胸口,心律不齐,看到自己做的好事,险些吓得撅过去……
可偏偏,江暮雪竟是真的动怒,他并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柳观春。
男人凤眸轻扫,睥向想要悄悄逃跑的柳观春。
一道冰寒剑气横亘于前,拦住柳观春的去路。
柳观春脊背窜电似的发麻,人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