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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表哥 第63节

  秦谏道:“那是
  因我当时没有想娶的人,我只是心烦,而不是想娶别人。还有你不要总提这些事,我不想听。”
  秦禹沉默下来,不再说了。
  秦谏看他的样子,有些恨其不争,只是门户问题,算得了什么问题?随后他就想起自己。
  他明明想要追回妻子,为什么不争呢?
  因为他觉得她已经想好了,绝不会回头,因为不想逼她,因为想给她自由,以及害怕她已经选择了陆九陵。
  可是,他不一定要逼她,在他身边,她更可以做她自己愿意的,她能去江南书画院,就不能到京城书画院吗?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
  至于陆九陵,他算什么,哪怕在自己的梦境里陆九陵都只是在和她一起写字画画,要知道他梦自己都是和她在翻云覆雨呢!
  陆九陵离瑾知最近的时候,就是那通信的三年,那时瑾知一定是想嫁陆九陵的,但她有婚约在身,陆九陵竟也毫无表示,就在那儿写信,适婚男女,写什么信!
  若当时陆九陵表露求娶的意思,瑾知一定会动心,随后陆九陵再来找他,他当时也会同意退婚,这样很可能就可以翻盘,最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可陆九陵错过了这次机会,让她嫁进了秦家。
  现在呢?当初男未婚女未婚他都没做什么,现在瑾知还是他妻子,陆九陵很可能仍然什么都没做。
  至于瑾知,第一她现在不会轻易想再嫁;第二以她的性子,绝不会顶着秦夫人的名头和人走得太近。所以他大可以放心,只要他们一天不和离,她和陆九陵就一天不会开始。
  这一刻他决定去江州一趟。
  一时间豁然开朗,长舒一口气,秦谏蓦地笑了笑,看向秦禹:“不管怎么样,可以试试。母亲不好说话,还有父亲,再怎么样,我也会支持你。”说完,他从美人靠上起身,拍了拍秦禹的肩:“早点去睡吧,‘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说完他便离开。
  秦禹看看自己肩头,又看看他的背影,很吃惊,大哥竟然说他会支持。
  不管怎样,他似乎有了些勇气……真的要试试吗?
  ……
  端午时,秦谏去了江州。
  他事先也没和谁说,就那么突然就去了,秦家这边带信都来不及。
  先自淮水走了水路下扬州,再策马至江州,几乎用了最快的路线,日夜兼程,却也走了七八日。
  一早打听好了,江南书画院今年开始试讲,招学生进书画院学习,一次学习只有一个月,课程不定,程瑾知就在江南书画院做讲书,教人写小楷,同时也是书办,管理书画院杂务。
  而陆九陵也是讲书之一,还常常参加书画院雅集,又与书画院其他画师一起出了本画集。以往常在外游历,但从去年到今年,只去了一次白帝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江州——这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谏到江州时,正是中午。
  先去了兄妹二人住的小院,门房并不认识他,告诉他主人都不在家里,又问他是何人,他没说,径直去了江南书画院。
  显然这院子是租来的,应该是为了程瑾知方便,小院就在江南书画院旁边。
  他在门口却又被守卫拦住,问他是做什么的。
  秦谏想了想,回道:“我夫人在这里。”
  那守卫本想说“这儿哪有你夫人”,但看他外貌谈吐不俗,不像是不着调的闲汉,再一想,书画院可不就有位夫人吗,程夫人。
  因为是书画院唯一的女子,美貌、气度好、出身好,却不在夫家而在书画院,所以全书画院都知道一些事:比如这位夫人是刚来的江州通判的妹妹,嫁去了京城的侯府,夫君是太子跟前红人,却性情傲慢,还生性风流,成婚三个月,却有怀孕两个月的外室找上门来,程夫人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而她夫君也不接人,于是两家就这么杠上了,程夫人也就来了江州。
  今日听到这话,守卫将秦谏上下打量一番,小心道:“阁下夫人是程夫人?”
  秦谏点头:“正是,洛阳程夫人。”
  守卫立刻问:“阁下是自京城而来?姓……”他有些忘了。
  秦谏回答:“秦。”
  守卫先想到这说明他是侯府的人啊!再想他是朝中大官啊!于是立刻开门迎他进门,又赶紧使眼色让另一名守卫去通传。
  那守卫不是通传的程瑾知,而是通传的掌院。
  江南书画院掌院是朝廷正儿八经的官员,名为李昌图,进士及第,曾为江州下辖县尉,擅丹青,此次升任书画院掌院,新官上任,也知朝廷重视此事,因此十分尽心。
  听闻程夫人那位京中的夫君过来了,一时又惊又急,片刻不敢怠慢,连忙就往大门来看个究竟。
  守卫不知道程夫人夫家,他可知道,那是堂堂开国勋爵益阳侯府,她夫君不只是皇亲国戚,还是金科状元,可谓天子重臣,这样的人物,竟提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过来了,这不是真的吧?
  他赶紧迎上前,正好在大门附近见到守卫领着秦谏往里走。
  “可是……京城的秦詹事?”李昌图拱手问。
  秦谏回礼道:“正是,这位想必是李掌院?”
  李昌图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不由激动:“正是不才,秦大人远在京城,竟还能知道下官,下官深感惭愧,不胜感激。”
  随后一边使眼色让守卫去准备,一边看看秦谏身后,意外道:“秦大人怎么就一人?竟没随从在身旁?”
  这时他不禁想,这真是京城那位秦大人吗?别搞错了吧。
  但他言谈气度没有半点假,也是京城口音,当不会错才是。
  秦谏回答:“此番过来不为公事,只是见见我家夫人,却不想叨扰了掌院。”
  李昌图连忙道:“怎叫叨扰?大人莫说笑,谁不知这京城书画院便是秦大人一力建成,如今江南书画院才办起来,许多事也是边探讨边摸索,今日秦大人过来,下官倒有许多事要讨教呢!”
  说着他想起程瑾知:“程夫人刚刚还在教舍来着,如今新一期讲学还没开始,院里在筹办藏书楼,程夫人在选书目。”
  秦谏赞许道:“藏书楼不错,江南书画院后开,却还走在了京城书画院前面,李掌院确实尽心。”
  李昌图十分高兴,连忙道:“哪里哪里,京城书画院隶属翰林院,在天子脚下,必然事事都要顾虑周全,不似这江南偏远地,小打小闹,什么都试了个遍。”
  秦谏问:“内子在这里可有给掌院添麻烦?”
  李昌图立刻回:“秦大人实在过谦,程夫人虽年轻,却是天资过人,铁画银钩,只教我等须眉汗颜。且夫人处事细致,还擅各样账法,在账册上也帮了书院许多。”
  秦谏轻轻笑:“我与掌院一样,在夫人面前也觉汗颜,我日日读书习字,倒不如夫人边学女红边学理家,顺带练几笔字来得强。”
  李昌图恭维道:“秦大人学的是经世济民之才,安邦定国之策,不可相提并论。”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猜想:原先以为程夫人和京城的夫家是闹了别扭,听说还可能和离,怎么现在看这秦大人竟一点不像是闹别扭的样子?
  还是说,秦大人此番就是来接夫人回京城的?
  程瑾知在教舍对书目,见到书画院赵副掌院急急忙忙从窗外跑过去,又过一会儿,其他几名在学官也朝那边匆忙过去,她觉得意外,出门去看,就听外边人道:“郭副掌院呢?人哪里去了?急事,京城来人了,得赶紧安排酒席!”
  她隔壁教舍的人问:“京城什么人?”
  “不知道什么人,反正是大官。”那人回。
  程瑾知想了想,觉得和自己没关系,又回了教舍。
  凑上前的多半是书画院官员,以及想在京官面前露个脸的,她不做官,自然和她无关。
  最后秦谏步入讲堂前,只见面前已涌来十来人迎接,却独独没见程瑾知。
  他只好转头看向李昌图,开口道:“掌院,我夫人在何处?”
  李昌图这才反应过来人家一早说了为见夫人过来,闹到现在,竟还没人去请程夫人。
  正欲让人去请,一人道:“程夫人在教舍!”
  于是一刻之后,程瑾知就在教舍内见到了被人前呼后拥的秦谏。
  他看看左右,和她道:“瑾知。”
  程瑾知自己也不明白他闹的是哪出,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不知说什么好。
  秦谏朝她温声道:“我在江州只能待两天,你下午能告个假么?”
  未待程瑾知回答,李昌图便道:“能能能,程夫人,你下午便不必忙了,回去休息吧。”
  程瑾知看看自己面前的书目,又看看秦谏。
  她不知他来做什么,但他迟迟没作决定,也许他们间还有个了结,而且显然她今日也在书画院待不下去了。
  她便放下手上笔和册子,站起身朝李昌图道:“那掌院,我下午便告假回去了。”
  “明日也可以告假!”李昌图急人之所急。
  程瑾知无言。
  于是她随秦谏往外走,李昌图与一行人也跟着,问秦谏是否有时间今日或明日赴宴。
  秦谏看看程瑾知,又想了片刻,回道:“尚不知是否有空,兴许抽不出时间,掌院不必麻烦。”
  这样说,那分明是有希望,李昌图连忙道:“那待晚一点下官再问问大人,不知大人下榻何处?若不嫌弃,便由下官来安排。”
  秦谏理所当然道:“不必麻烦,自然是同我夫人住一起。”
  李昌图赶紧“哎哟”一声:“瞧我这脑子,竟把这给忘了!”
  一直送到书画院门口,一行人才留步,看着程瑾知和秦谏一起离开。
  知晓内情的都不明白,这两人是闹和离呢?还是不闹和离呢?这根本不像啊!
  可如果没有这回事,好端端的程夫人为什么要跟着哥哥来江州?为什么要进书画院?
  程瑾知也不解,直到进了自己和哥哥住的小院,她才问:“你这究竟是做什么?”
  秦谏道:“你好歹请我进屋喝杯茶。”
  程瑾知没再说了,只看他一眼,去了正房厅上,请他就座,让丫鬟给他上茶。
  待茶上来,秦谏喝了两口,看着她道:“你打扮比以前朴素许多,是不想让人意识到你是女子,还是美人么?在这边怎么样,一切习惯吗?”
  程瑾知不想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只问:“你此番来是做什么?你又是怎么想的?”
  秦谏问:“我在京城丢了人,家中老早就逼我过来,我再不来,怕是要被逐出家门了。”
  程瑾知默然不说话。
  她知道云秀竹那事,但他很早就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和云秀竹没有半点关系,她以为他会很快就处置,不该拖到别人找上门才是。
  而且她还听说他非要娶云秀竹,挨了他祖父一顿鞭子,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好。
  她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第61章 我不想耽误你
  秦谏样子十分悠闲,像个真正的客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问:“这是江州的茶?什么茶?”
  程瑾知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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