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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表哥 第38节

  “南诏?”程瑾知吃惊,“我只在书上见过。”
  好像在极南方,蛮夷之地,又有书说那里四季如春,处处鲜花似锦。
  “我原本也只在书上见过,今日见到了真的南诏人。”
  “长什么样?”
  “和我们一样。”他答。
  他继续喂她吃,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他还喂在她嘴边,她说道:“好了,我不吃了,这么晚了。”
  “那你就吃这一个。”
  程瑾知没办法,自己也确实被诱惑了,真的在床上吃了一个饼。
  他随后拿茶过来给她漱口,又拿手帕过来给她擦嘴,没让她自己动一下手。
  她看着他问:“你身上的香,有点奇怪,我没闻过。”
  秦谏闻了闻自己身上,恍然道:“那里点香了,味浓。”
  “哪里?”她也闻到他似乎喝了酒。
  他又坐到床边,犹豫片刻,老实道:“群芳馆,一座青楼,我以前没去过,今日第一次去,与翰林院几位前辈,陈大学士做东。”
  他说得这么详细,又特地给她带饼回来,她知道他没在那里做什么。
  便有意问:“那里好么?又有美酒,又有美食,连香料也如此特殊,想必姑娘也不错。”
  秦谏回:“能不错到哪里去?要与她们春风一度,我倒觉得搭上了自己,给我万两黄金也不干。”
  程瑾知忍不住笑了,她并不了解那些地方,也没见过那些地方的姑娘,但她知道他有作为天之骄子的自矜,不会喜欢风尘中的女子。
  秦谏此时和她道:“你知道我身上的香味为何你觉得特殊吗?”
  她摇头。
  “他们为了留住客人,会在熏香里加料,加的这些料有催情成分,便让人生起淫心,也就会在那里留宿花钱了。”
  这还真是她从不知道的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又将他身上闻了闻,香味确实带着一些甜腻,有那种暧昧感。
  “那,有用吗?你怎么回来了?”她问。
  秦谏轻嗤:“我是什么人,怎会闻几缕香味就昏头转向,不过……”
  他看着她:“直到我回来,直到现在,我发现好像还是有点用,我心思蠢蠢
  欲动。“说着就凑近来。
  程瑾知连忙推开他:“我知道你胡说,一身酒味,快去沐浴!”
  他笑着从床上起身,脱下外衫。
  她在床上道:“你去吧,我先睡了,这么晚了。”说完躺下来。
  “你睡就睡,把被子裹那么紧做什么?”他走过来弯下腰:“真睡么?你不想试试我有没有在外面乱来?”
  程瑾知疑惑:“什么意思?”
  “如果我士气依然锐不可当,不就证明我没在外面做过什么?”
  “可是……”她想了想,认真道:“你就算第二次,也没什么差别啊?”
  秦谏看着她止不住地笑,最后道:“多谢夫人夸赞。”
  程瑾知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将被子往上拉了一截,朝他道:“快去洗,我真睡了。”
  秦谏一边解衣服一边道:“你先睡,我待会儿回来抱你睡。”
  她心中一暖,脸上不由就溢了笑,
  翌日一早,沈夷清与秦谏站在新设的书画院大堂中,将两旁挂着的书画巡视一番,最后沈夷清停在那幅“翰林院之书画院序”前。
  看了许久,“啧”一声,感叹道:“好,真好,陆九陵虽不来,但得了这幅字,也是喜事一桩。我敢说,这字传开,你夫人定能闻名京师。”
  秦谏不予评论,对此他并无意外,只是随口问:“他确定不来?”
  沈夷清叹息:“确定,人家回得可确定了,此生不来京城,也不入书画院。之前听说他就在许昌,我还高兴呢,马上派人去请,哪知道人家是半点余地都没留。”
  “他曾经能名列一甲,遇到了舞弊案,兴许也是怪朝廷的,不愿踏足京师也能理解。”秦谏说。
  “这下面两枚印章,就你俩这名字摆在这里,还真有‘只羡鸳鸯不羡仙’那意味,我怎么觉得你这有些哗众取宠呢?回头人家都夸你伉俪情深,举案齐眉。”
  秦谏笑,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不行么?我夫人的字比我好,我就让她抄录了,有何问题?”
  沈夷清皱脸,“看你那欠打的样儿。”
  说完朝他道:“我还要去京兆府,此处就交给你了。”
  秦谏点头。
  沈夷清在京兆府任刑狱司任检法官,一回衙门,便有卷宗呈上桌前,小吏来报道:“今日下面赶巧抓到个窃贼,所获赃物在此,已录好了。”
  沈夷清一眼就看到个黑漆描金雕花的精致木盒,问:“这是什么?”
  “不知,上了锁,还是子母锁,那窃贼招供说这锁精妙,他也开不了,只好带来了京城准备找人开,还没找着,就被咱们下面人抓了。”
  沈夷清对这盒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毕竟这盒子着实精致,还锁这么好。
  “珠宝?”他将盒子掂了掂,摇了摇,发现并不重,里面的东西也不像是什么金银珠玉。
  他又摇:“你说这里面装的什么?”
  小吏摇头:“小的也猜不出,那窃贼也不知道。”
  沈夷清笑起来:“那窃贼定是想得心痒,又舍不得砸坏了盒子,所以一直没开。”
  “正是呢,赵七应该会开,回头让他给开了。”小吏说。
  沈夷清又摇了摇:“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值钱的东西呢?”
  说完将盒子扔下,“行了,放着吧,回头开锁了看看是什么。”
  “是。”小吏将东西拿下去。
  第37章 明月君如晤
  没两天,姚望男果然让人送了好几箱东西来,程瑾知待秦禹傍晚回来,将东西交给他。
  “一套文房六宝,一对茶盏,还有一对雨过天青菱纹花口瓶,都是她送来的。”程瑾知让丫鬟将东西摆在秦禹桌上。
  秦禹吃了一惊:“不过是一句话,她怎么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程瑾知道:“她给我也送了。于你是一句话的事,但若没有你这一句话,她可能就错订了终身了,她送来,是因她觉得值得。”
  “可……”
  “你就收下吧,毕竟是她自家的东西,不费什么事。”程瑾知劝。
  秦禹无奈:“姚姑娘实在是……可惜我没什么回礼相赠。”
  程瑾知看着他笑:“好了,你们就不要送来送去了,你收下这些就好,她还说你若看不上,就拿去赏人。”
  秦禹连忙道:“那怎可以?”
  “下次嫂嫂见她,一定替我道谢,我受之有愧。”
  程瑾知答应下来,先离去了。
  秦禹看着面前那套文房六宝,将那笔筒拿出来看,发现上面画的既不是步步高升,也不是鲤跃龙门,而是螳螂大战蝈蝈,一只螳螂和一只蝈蝈正在草叶上拼杀,两只小虫斗志昂扬,栩栩如生。
  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那天在姚家瓷器的铺子他都没看见这一套,他直觉这不是铺子里的人挑的,是她自己亲自挑的,这是她自己喜欢的画。
  再看其他,笔洗是黄粉蝶啃菜心,水盂是蚂蚁搬家,印泥盒是脚朝天翻不过身的天牛,笔山是三只小蚱蜢,镇纸还是一只慵懒的蜗牛。
  再去看那对茶盏,上面画的是枇杷。
  那姑娘,竟有一颗有趣的玲珑心。
  他在这些瓷器上摩挲很久,既想放在身边天天把玩,又怕不小心摔了,觉得是不是要好好收起来。
  ……
  第二日下午,程瑾知去贤福院,却看见一个丫鬟在院中哀哭,丫鬟转头见她过来,连忙就跪下来朝她求情道:“少夫人,帮我求求夫人,不要赶我走,我再不敢了……”
  程瑾知认识这丫鬟,是贤福院的小丫鬟,名为瑞珠,不过十四岁,在厨房做事,平时娇憨可爱,还给她捡过手帕。
  此时她哭求,程瑾知不知为何事,只是多看了一眼,往秦夫人屋里去。
  到屋中问了才知道原由,瑞珠煎药忘了时辰,把药给煎糊了,药材里有老山参,价值不低,又耽误了秦夫人喝药,所以秦夫人一时生怒,让人将瑞珠撵到院外做粗使丫鬟去。
  程瑾知听了,劝道:“我平时见过她几回,她做事倒还伶俐本分,也没犯多的错,要不然这次就小惩大戒,让她记得,还是留她在厨房好了,以后她必然会小心的。”
  张妈妈看向秦夫人,征求秦夫人的意思,秦夫人却是脸一沉,说道:“这样紧要的事都能忘,千叮万嘱都没用,还敢交给她什么事?最近这些人越发不像样,偷懒耍滑的不少,不重重惩治,别人都有样学样!
  “说起来,是不是还有个事,她上次告假两天,却在家待了三天?”
  程瑾知连忙道:“这事我知道,她回来同我说过,那是她母亲病重,差点醒不过来,所以她在家多待了一天。”
  “你怎知是真病重还是假病重?今日这个母亲病重,明日那个父亲死了,府上事情还做不做了?”秦夫人不悦道:“行了,也别撵出院了,将她直接打发出去吧,带她走,哭得我头疼。”
  张妈妈去吩咐,程瑾知十分不忍,却看着姑母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
  末了,秦夫人又指出程瑾知之前几处错漏,不听辩解,程瑾知只好都应下。
  总算都说完了,秦夫人又突然问:“听说昨日你给禹儿房中送了许多东西,是那姚姑娘送的?”
  “是,因禹弟之前告诉我一件消息,我就给姚姑娘送了信,她心中感激,就给我和禹弟都送了东西。”程瑾知又详细说了那沈家的事。
  秦夫人轻嗤道:“读书不用心,对这些倒上心。”
  程瑾知低头不语。
  秦夫人又道:“那姚姑娘婚事还没订,应当没有别的心思吧?姑娘家的,给个年轻男子送东西未免也逾矩了些,以后她再要送,你便给禹儿推了。”
  程瑾知立刻保证:“母亲放心,望男绝不会有那份心思,她是在生意场上习惯了,讲究个‘礼多人不怪’,这才送重礼的,再说她与禹弟也不熟悉,估计都没想到这上面来。”
  秦夫人没回应。
  她只好停了解释,心里替姚望男委屈,只是送个礼,还不是当面送的,是托她送的,怎么就被人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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