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付迦宜仍不太适应这份关心,但还是微微一笑,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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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禧这住了两天,期间付迦宜没再出门,靠看书和跟叶禧聊天打发无聊时间。
自那两通未接来电过后,她没了程知阙的消息,他在她的世界里好像短暂地凭空消失了一样。
付迦宜让自己不去在意,决定找点事做,在第三天下午,精心化了全妆,换好衣服,拉着叶禧出门逛街。
见她状态有所好转,叶禧欣慰得不行,笑说:“小宜,你就应该这样,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付迦宜将卡塞进包里,“走吧,先去附近商场的品牌店看看。”
叶禧睁大眼睛,“救命,你不会又要扫荡一空吧?我这里庙小,装不下成堆的衣服、饰品和包包。”
付迦宜笑说:“我瞧着主卧里面不是有个挺大的衣帽间吗?”
叶禧说:“那个房间不能动。”
“你那朋友交代的吗?”
“没有……不过我想着,既然是借住,总得有点自觉。”
两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刚走出小区大门,付迦宜无意间抬眼,看到路边停了辆熟悉的车。
程知阙面色很淡,倚在车旁抽烟,像是专门候在那里等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付迦宜猛地顿住脚步,没继续向前。
一旁的叶禧顺着她的目光往远看,瞧见来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豫两秒,对她说:“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楼上了,得去拿一下。”
等叶禧走远后,程知阙将烟碾灭,径直朝她走过来,在距离不到半步远的位置停下。
付迦宜仰头看他,一言不发。
僵持到最后,程知阙扫一眼她的穿着打扮,和涂了口红的饱满唇形,率先开口:“要去哪?”
付迦宜静默好一会,不答反问:“……程老师这么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以为我们最近不见面会更好些。”
程知阙目光锁住她,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话锋一转:“穿这么好看,总不会又要去联谊?”
第34章
前几天在酒馆, 酒过三巡说的话是实话,程知阙原想着,被她听到也好, 毕竟他迟早要离开, 即便有意久留,也的确给不了她太长远的以后。
在这之前, 庄宁跟程知阙透露过,说上次聚的时候,自己可能不小心说错了话, 把他要回北京的事抖了出去。
他这才得知付迦宜那晚闷闷不乐的原因。
程知阙大概清楚她当时选择不问不提的其中一个理由——
他在她那, 是还没毕业的学生,即便有意回国,至少也要等两三年以后。这时间足够充裕, 充裕到可以留到日后慢慢详谈, 短期内解决不了的事,不如就先放任不理。
可这学生身份是成乐言的,不是他的, 他知道自己时间有限。
在是否要回国这件事上,程知阙不准备隐瞒,原打算等时机成熟,找机会跟她交个底,只是没预料到, 她会以这种阴差阳错的方式提前知晓。
在酒馆包间外, 她听到他和徐淼的谈话,若无其事进来落座, 电话里跟老方说想连夜回巴黎。
程知阙在一旁听得清晰,挽留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话到嘴边,被理智压下,变成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那一刻是两个人渐行渐远的最佳时机。
他们之间,走到情到浓时这地步,大部分源于他的私心作祟。一段亲密关系本身暗含欺骗,种因得果,这一局注定无解。
与其等到东窗事发时眼睁睁看着她难过,不如尝试就此放手,给她留出纾解余地。
付迦宜到巴黎当天,程知阙算准时间,给她打了两通电话,想问她到了没,见她没接,也就作罢,跟老方确认完她的人身安全,从酒馆离开,回到住处。
一整晚没阖眼,本该需要休息,可不知怎么,躺在床上迟迟没睡意。
实在睡不着,他换了身运动服,到隔壁房间健身,托举运动器材的空档,不可避免想到付迦宜。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确定她心情有没有好点。
程知阙的行事准则从来都是走一步往后看十步,但这次不一样,事关付迦宜,他忽然预感不到接下来的路是曲是直。
这种反复无常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朱阿姨上来找他,说付迦宜前几日订购的东西到了,需要当面验收,送货员就在楼下等,她人不在,烦请他代劳。
程知阙拆开黑色丝绒方盒,里面躺着一对情侣腕表。
看到东西这一瞬,程知阙心情复杂,过往和她相处的很多场景历历在目。
活了快三十年,他靠冲动做的每个决定都和付迦宜有关,将盒子塞进车里,启动引擎,开车去找她。
赶了大半天路,头脑清醒不少,到巴黎市区时,出于各方面考虑,程知阙有想过直接原路返回。
可想见她也的确是真。
他没打电话确认她今天出没出去,只安静在那处等,似乎在用侥幸心理和平生最不相信的因缘际会论为自己找借口。
等见到人时,瞧着她状态还不错,程知阙放心了些。
她远比他想象中要冷静。
此时此刻,付迦宜就这样看着他,隔一会才回答他的问题,声音轻得像根鸿毛:“……我去不去联谊又有什么所谓。你很早之前不是说过,只有对比,才有更好的选择。”
程知阙顺这话往下说:“此一时彼一时,已经不一样了。”
付迦宜说:“我没觉得哪里不一样,那时候我们什么关系,现在依旧是什么关系,不是吗?”
“迦迦,你这么说,是低估自己在我这的重要程度。”
付迦宜扯唇一笑,“再重要可能也重要不过你今后的事业,还有其他的人或事。”
程知阙深深看她一眼,没搭腔,低头扫了眼腕表,“等等要去哪,我送你们。等办完手头的事分点时间给我,我们再坐下来详谈。”
付迦宜没说去哪,只说:“……还是算了,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谈才能谈出结果。”
过往他说过,只要她问,他一定知无不言。
可这次她并不想主动去问什么。
“迦迦,连谈都不谈,就准备直接盖棺定论吗?”
“我不知道。”
程知阙掀了掀眼皮,没采纳她的提议,“你先忙你的,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来这找我。我等你。”
他语气平静,付迦宜不太能见得这种就事论事的态度,微微蹙了下眉,低声说:“你回去吧,我不会来找你,起码最近都不会。”
付迦宜撇开视线,转身要走,不等走出几步,腰身被拦住。
程知阙一把将她扛起来,单手护住她的后脑勺,拉开车门,小心把她塞到副驾驶座。
他动作来得突然,她一时忘记挣扎,反应过来时,伸手要去拉车门,发现已经被锁住。
付迦宜有气撒不出,只好偏头瞪他,“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
程知阙淡漠一笑,“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好的坏的,我什么样你没见过?”
这话的语调偏冷,既像自嘲,也像调侃。
付迦宜听了,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程知阙,你讲点道理。我不可能一直在你面前装乖装傻,也不是你随便操控的玩偶,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程知阙眯了眯眼,“迦迦,这些话太激进,别这样说自己。”
“从我嘴里说出来,总比你亲自讲出口要好得多。”
听出她意指什么,程知阙直截了当地掰正话题:“我和徐淼说不打算结婚的那些话,让你伤心了,是吗?”
付迦宜抿唇不语。
程知阙耐性十足地又问一遍,语气再温和不过,却不容忽视,仿佛一定要听到答案。
沉默片刻,付迦宜让自己冷静下来,捋清思绪,嗡着嗓子说:“关于结婚,我没有想那么长远,但也不会只把目光放在短期内。如果你最开始就不想正经谈,大可以直白告诉我,等从马赛离开,大家好聚好散就好了,我绝不会对你死缠烂打。我虽然不如你成熟,但好歹也是个成年人。露水情缘我懂,也不觉得自己吃亏,毕竟是我先主动的,而且,被喜欢的人回应是件开心事。”
程知阙抓住重点:“所以,不止是因为我的话,还因为徐淼说,我不会正经谈恋爱。”
付迦宜说:“你理解能力这么强,何必来问我。”
程知阙侧过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不否认他说得对,但这想法是在没跟你开始之前。迦迦,我究竟认没认真谈,不在于别人所说,在于你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