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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我拿到登基剧本(科举) 第75节

  贺云昭叹口气,有点不想继续等,她踩着水中的台阶从池边出来,俯身捡起放在果盘旁边的小刀,戳一下果子。
  噗呲!
  还行。
  她拿着小刀走到萧长沣身边,叹口气道:“你真是衰命啊。”
  这一瞬间,萧长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眨眨眼,抬起头,视线咬着贺云昭的眼睛。
  “师叔,我……”
  贺云昭凑近了一瞧,发现不对劲,除了整齐的刀口还有很多奇怪的伤势,她放下手里的小刀。
  道:“你知道的吧,这样的伤势救不了你了。”
  萧长沣低下头,看着腹部的伤口苦笑一声。
  是的,救不回来,他胸口中了一刀,划伤皮肉,腹部中了一刀刺穿肚子,进入院子后被巨大的野猪顶了两次。
  他信,是救不回来,不是贺云昭不愿意救他。
  他只能这样信。
  叹息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伸出手,掌心脏兮兮的满是血液。
  贺云昭捧了一捧热水给他洗干净手,她第一次愿意握住他的手。
  没办法,从小的教育,死都死了,别计较那么多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湿润的黑发垂下打在他脸上,只是轻轻的拂过又被拿走。
  眼前升起水雾,他努力眨眨眼,头枕在血腥的毯子上,视线努力聚焦在贺云昭脸上。
  他有点后悔……一点点……
  当生命在眼前渐渐流逝,总会有一种心悸之感,来源于原始的对同类的感受。
  萧长沣轻声道:“师叔……你能抱抱我吗?”
  贺云昭不言,她垂眸,没有动作。
  萧长沣其实知道,她不会抱他,可在她眼睛里,他看到了一点动摇。
  一点点……一点点的动摇,或许是同情、是怜悯,是对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将要离去的微妙情感。
  一点点就够了,心的片刻颤动,就足够……
  萧长沣握着贺云昭的手,他努力抬起另一只手排在手臂内侧,示意贺云昭看。
  贺云昭将他右手臂的袖子解开,顺着他的手解上去,一块月牙形的疤痕映入眼中,奇怪的熟悉感浮现在心头。
  萧长沣喘着粗气,从胸前拿出一块墨色圆形玉佩,婴儿手掌大小交到贺云昭手里。
  他颤抖着开口,“我……皇子……有用……”
  贺云昭听懂了,几乎是一瞬间将那些奇怪的话串联起来,萧长沣是不被人知道的皇子,玉佩和手臂内侧的疤痕是标志,如果有用她可以拿去用。
  她眨眨眼,不同的境况下一切都不同,萧长沣要死了。
  她轻轻靠近,放下玉佩,抬手温柔抚在他脸侧,“谢谢。”
  萧长沣不懂,沾水的手怎么会是热的呢,因为他的脸太凉了吗?
  人在临死之前想到的是什么呢,是未曾好好告别的人,是未曾释怀的事,还是那些说不清也理不透的恨……恨来恨去恨的不过是没得到的爱……
  他的伤口不痛了……他盯着贺云昭的眼睛看……她是眼前浅浅淡淡的梦……
  “师叔……我冷……”
  一滴温热的水珠滴在他眼睛中,瞳孔渐渐扩大,虚虚的不舍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贺云昭甚至不知自己为何会流下眼泪,她俯下身抱住了这个人。
  起身后努力拖着人移动,她换了一身黑色衣裳,方便行动,头发只好挽在身后。
  她拿着种花的铲子,挖了好久才挖出一个浅浅的坑。
  尸体会招惹来太多危险,有人在追杀萧长沣,或许会找到贺家的庄子来,祖母还在这里,庄子上上下下几十人都在。
  她只能这样……
  当第一铲子土终于盖在人身上时,脑海中蓦然回想起一些文字。
  贺云昭仰着头看着天边明月,她嗤笑一声,笑着笑着泪竟流了满脸。
  书?
  她的生活只是一本书?
  一本男主角经历跌宕起伏精彩绝伦,剧情漂亮的如同一桌大餐,可她作为女主之一是站在厨房上不了桌的那个人!
  贺云昭深呼一口气,再次将人从坑里拖出来,很重很重很累很累。
  可这些不会比她的书本更重,不会比她多年苦读更累!
  她拽着这具尸体来到汤泉后的火道,奋力的推进去,点燃一把火。
  她坐在火道口的旁边,一手是那块玉佩,一手是那把小刀。
  贺云昭看着天边的月亮西沉,薄薄的晨雾出现,她坐了整整一夜……
  将灰掏出来,原来人一烧不会那么容易化成灰,骨头有很大的可能会保留下来,还好火道够大,温度够高。
  贺云昭拿着锤头一点一点砸碎那些骨头,将骨灰拢在一起,没人会想到这是骨灰。
  把人挫骨扬灰对大晋人来说有点难以想象,但贺云昭只是为了好保存。
  她翻出一个黄花梨的盒子,将里面的宝石扫出来,把灰装进去。
  翠玲惊讶道:“三爷怎么把手臂缠上了。”
  贺云昭低头一瞧,淡淡道:“有疤不大好看,就遮住了。”
  “有疤?”翠玲也不太记得有没有,她来到贺云昭身边时,贺云昭已经十岁多了,不要她帮助洗漱。
  贺云昭淡淡点头,手臂的刺痛似乎带来一种难言的安全感。
  翠玲没再问,只是拿着一封信上前,“三爷,您的信。”
  第52章
  贺云昭接过信, 她一瞧封皮上的字便知道这是穆砚寄回来的信。
  翠玲惊讶的抬手指着贺云昭,“三爷,怎得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啊, 这是熬了一晚上没睡?”
  贺云昭抬起头, 她笑着道:“中了状元心里高兴, 一晚上没睡不着。”
  “说来倒是想起件事, 你去外面找人,往老家族里包五百两银子去, 给族里的孩子念书用。”
  进士牌坊是要建在京城贺府的, 族里那边估摸着还在琢磨, 便不叫他们费心, 只族谱上记一笔就是。
  未免那些老人家想东想西, 还是要包些银子送回去资助族里的孩子念书, 这也是京城贺家这一支的心意。
  翠玲道声是,她转身便出了门去寻人。
  还没走几步呢就被人叫住了,“翠玲姑娘!”
  翠玲回头,“陈二姐,什么事啊这么急。”
  陈二姐跑了一路过来鞋子都差点掉了,连忙低头又把鞋穿上小跑两步到了翠玲眼前, 一脸焦急道:“翠玲姑娘, 这可如何是好啊!三爷吩咐养在庄子上的那头野猪,就是白菜,它跑了!”
  “不知是那个猎户瞧见了,还是旁边锄地的农户馋肉了!那一摊子血就在那道墙边上, 好大一块脖颈肉掉在地上!”
  “这帮子挨千刀的!庄子上何曾亏了他们,十里八村打听打听!咱们庄子的佃户过的是最好的,说了好几次, 白菜是三爷养的玩意儿,他们还是给动手了!”
  翠玲倒吸一口冷气。
  白菜虽然是野猪,如今大了瞧着不怎么可爱了,但到底也是三爷自己抱回来养着玩的,哪能叫底下人说宰了就宰了呢!
  她忙问道:“那找到白菜没有?”
  陈二姐一拍大腿,哭唧唧的挤着眼泪,“哪还能找到,就在那边找到一块脖子上的肉,挂着的那红绳铃铛还扯下来了,许是叫人一刀剌疼了,这才跑的没了影。”
  翠玲拉着陈二姐,“还能找回来吗?”
  陈二姐缩着手抬眼委屈的瞧着翠玲,“白菜是个野猪啊,它出了庄子,谁还能找到啊!”
  “而且瞧那伤口,白菜还能不能活都不一定,出了转庄子在荒地上遇到什么野狼便活不成了。”
  翠玲实在不愿意讲,陈二姐这时候在她面前装可怜,无非就是请她在三爷面前说说好话。
  贺家从府里到庄子上的一干下人心里都门清,三爷那是贺家的独苗苗,他说话没人敢不听。
  平日里瞧着脾气温和,但要是叫他来了脾气,谁也别想讨得好。
  翠玲心里又气又急,三爷好不容易出来松快一阵,还遇到这烦心事!
  她眼睛一亮,瞧见一个人,忙招手,“勤禾!勤禾!”
  勤禾听见动静忙抱着东西过来,“姐姐叫我什么事。”
  翠玲把这事给他一说,便道:“你能不能带着人出去找找。”
  勤禾眼睛一转,瞧了一眼旁边的陈二姐,他笑嘻嘻道:“姐姐别担心,三爷早就说过白菜越长越大,早早晚晚是要放它出去的,如今它自己跑出去也是自己的事。”
  他挠挠鼻子道:“只一样,三爷还是极爱白菜的,这白菜丢了三爷必定心烦。”
  “劳陈二姐到处知会一声,从今个儿起半个月内不许闻见猪肉味,若闻见了谁吃猪肉,那就找小满哥来罚,给两棍子长长记性。”
  翠玲瞬间反应过来,她抿唇气恼的甩开陈二姐的手。
  陈二姐讷讷的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白菜被谁伤的不知道,但留下的肉说不定就被这些庄子上的偷藏了吃。
  翠玲这个脾性,她再气都骂不出难听的话来。
  勤禾便问:“要不先去通禀三爷一声?”
  翠玲摇摇头,她道:“三爷正忙着呢,别去烦了,找小满哥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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