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我拿到登基剧本(科举) 第74节
贺云昭推门而入,她褪下全身衣服放在汤泉边上,蒸腾的热气水汽模糊了视线,隐约的白皙身体从水波中显现。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贺云昭舒舒服服的靠靠着池边,她时不时还要吃两口切好的果子解解渴。
手指一捏,皮极薄的樱桃便吐出一个核来,剩下的果肉被直接送进嘴里,连自己吐都不用,什么念书上进都是浮云,这才是享受啊!
此时此刻,不远的地方则是完全相反的氛围。
萧长沣挥舞长剑,他横剑一劈,对面黑衣人的肚肠便如樱桃核一样掉出来。
胸口急速的起伏着,他的模样不比对面人好多少,胸口被划一道口子,身前衣裳已经被鲜血湿透,他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如狼一样凶狠。
手里剑迅速被扔掉,他捡起死人的长刀,那把剑卷刃了,不能继续用。
他竖起手臂,将这把刀上的血用袖子擦干净,免得血流下来到刀柄容易滑手。
萧临死了!
安王府的动手速度比他想的还快,从前的萧临未曾想过如何证明萧长沣的身份,因此根本没准备什么,只能是靠着一块玉佩一块手臂内侧的月牙形疤痕作为记号。
萧临从前只想用萧长沣换取人质,万万没想过陛下登基后竟一无所出,人质成了唯一皇子!
只能是再重新翻找十几年前的线索,万幸有一瞎眼老兵是当年抱着萧长沣送他到城里的人,且这老兵知道萧长沣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必然能够取信陛下。
那位娘子怀孕与否陛下不可能不清楚,这么多年未曾找过,也是知道她早已身死,却不知还有一子留存于世。
萧临已经安排好那老兵联络上当年的人,很快就能将消息递到陛下耳朵里。
不过萧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千万不能让陛下知道当年的事有他参与,因此不曾跟那老兵说实话。
瞎眼老兵只知道自己当年受到王爷叮嘱将孩子抱到城里去,自有人接手孩子。
如此一来,萧临还能装作一无所知,他只是抚养一个自己年轻时一时不慎的风流产物,万万没想过这会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萧长沣面对养父的安排保持沉默,他心中早就决定要在找回一切之后立刻弄死萧临,但无奈此时还要听从安排。
他这些年一无所知,也根本不知萧临向他隐瞒了多少,只能忍耐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他拿回身份,就不必再与这些人虚以蛇。
唯一的意外……萧长沣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萧临这个废物!
当年跟着造反他没成功躲起来了,领命藏他这个皇孙没派上用场,如今恢复身份还被安王府发现了!
造反不成、威胁不成、恢复身份也不成,萧临定然天生克主公!
这些年萧长沣多少也看过萧临处理公务,他也是精明强干的人,怎料他在关键时刻阴沟里翻船!
“呸!”萧长沣侧头吐出一口血沫,他躲在坡下小心埋伏着。
可恶!萧临要是有要安王府这行动力,他早回去当皇子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对萧临恶言相向了,要是尽早行动也不会落得如今地步。
当务之急是先活下去,命要是没了,等陛下知晓真相已经晚了。
一道黑影突然扑上来,萧长沣抬脚一踹,脚腕被拖住,他顺势一扭,刀已经奋力砍了出去!
扑通一声,黑影顺着山坡滚下去,连接身子和脑袋只有一层皮。
萧长沣咬牙看着手里这把刀,又卷了!
他四处一瞧,很快便瞧见不远处有两处灯火,此处离京城几家权贵的庄子的不远,他先躲好。
躬身一走,一道黑影不知何时扑了上来,手臂长的短刀扎进肉里!
萧长沣回手一搂按住来人脖子,拇指死死一问摁,竟捏碎了人喉骨!
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急促的呼吸着,额间冷汗簌簌流下,随着胸口的起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下。
是血,很多很多的血……
奇异的是,他几乎没感觉到任何疼痛,瞳孔急速的紧缩,他来不及去选地点,顺着院墙翻身进去。
哼!哼!
院子并未点太多灯,借着月光能清布局,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粗粝的喘息声。
萧长沣捂着肚子,他喉结滚动,警惕的看向黑暗处,难道还有埋伏。
哼哧!哼哧!
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是野猪!
别院里怎会有野猪!
砰的一声!
贺云昭蹙眉,她扭头看向汤泉的门口,热气水汽萦绕看不清什么,她疑惑问道:“翠玲?”
熟悉的声音!
萧长沣嘴唇白的吓人,他推开小门,冲了两步,他扑倒到汤泉边的毯子上,鲜血从腹部滴落,毯子瞬间被按出一个人形血印。
“师叔……”
熟悉的声音,贺云昭揉揉眼睛,“萧长沣?”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没穿衣服,是啊,谁家洗澡泡汤泉穿衣服呢。
哪怕是穿着里衣都瞧不出什么能敷衍过去,可是她没穿衣服……
萧长沣抬头,神色凝滞了,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贺云昭叹口气,她没有问萧长沣是因为什么才闯进来了,看这样子,定然也遇到了难事。
她只有一个问题,问道:“你受伤了吗?”
萧长沣僵硬住了,他说不出任何话,贺云昭竟是女子!
贺云昭是女子!
“师叔是女子……”
她是女子!
那些对同性的向往渴望追求与期盼,在得知她竟是女子时,统统化为许多种复杂的情绪……
贺云昭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手臂也还是那样放在池边,她没有去找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只是问道:“你受伤需要我帮助吗?”
萧长沣只是抬眼看着她,震惊的、隐秘而喜悦的望着她,他的身体也没有动。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从前萧长沣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侧脸说话,细细观望她的神情。
但当知她是女子时,神情柔软了很多,眸中的包容显现出来。
贺云昭纳闷,包容什么?
那血滴顺着毯子流进水池,贺云昭能看到晕染开的一片红色,浅浅淡淡飘到她胸前。
从前她不太理解什么叫杀意,人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同类有杀意呢?
好奇怪,除了慌乱的正当防备和愤怒时想要伤害对方,真的会有杀意吗?那种明确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意。
她喃喃道:“原来真的有。”
杀意不是愤怒的、不是激动的,是冷静的,她在萧长沣进来后问出的第一句话就在思考怎么杀掉他。
她没有想萧长沣的恶劣讨厌之处给自己找理由,也没有想萧长沣还有好的一面猫哭耗子般的不忍。
她只是很冷静的想,萧长沣是会武的,她好像不容易杀掉他吧……
于是贺云昭问出了那句‘你受伤了吗?’
萧长沣没有回答,她又问了第二句,‘你受伤需要我帮助吗?’
好神奇,这人还是不说话……
贺云昭侧头看向一边,那有一把小刀,切水果用的,他杀人都用长武器,小刀能行吗?
好像也行,割喉就好了。
萧长沣如今倒在地上,血流了很多,会影响行动吗?
当想要杀死一个人的时候,便只有一种专注,专注的想要杀掉这个人,至于那些伤害生命的痛苦与悔恨,是杀人后才有的。
她看看池水,水流能够加速血液流出的速度,但是把人拽进水里血太多会不好清理。
贺云昭四处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长沣逐渐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虚弱开口道:“救我……”
贺云昭叹口气,“我也想救你,可如今手头什么都没有,想救也不成了。”
她抬眸看着萧长沣,“你能跟我说谁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是谁要杀你?”
萧长沣苦笑一声,“事情很复杂,就如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
“哦。”贺云昭恍然。
这样大的伤口到底能不能凝住呢?她没见过没经验啊。
倒是见过裴泽渊受伤,可他身上是细小的伤多,但这样大的刀口没有。
这血要多久流干净呢……
她语气轻柔,亲昵道:“我的秘密你已经看到了,你要告诉我你的秘密啊,长沣。”
萧长沣一时间呆住了,从来没有得到贺云昭这样的对待,他喘咳两声。
他能看到的太多太多,散开湿润的黑发飘荡在洁白身体的周围,迷蒙的眼,从颈到肩湿湿润润,美妙的弧线半沉在水中……
他耳根一红,侧头避开不敢再看。
贺云昭还在不紧不慢的轻轻问:“你说说吧。”
萧长沣侧头,他看不到那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我……如果我不是萧家人呢?”
“如果我是姓李呢?”
姓李?什么姓李,贺云昭脑子也没太转,但此刻听了这句话莫名从那种专注状态脱离出来。
怎么感觉,这么眼熟,似乎从那里看到过描写这样的场景。
姓萧?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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