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6章
  眼看形式愈演愈烈,他赶紧虚弱的咳了两声,艰难的想去抓谢疾的衣服,“别吵别吵,为了一个厨子不至于弃了二公子的身份,想必是那人伺候谢大哥舒服,留下就留下吧。”
  谢景山听出他话里羞辱的意味,指着他上前一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伺候我舒服,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那贫困流氓,说话应当敬重,怎么还是这般口不择言。”
  他扶着脑袋一脸无辜:“这是大嫂嫂说的,说是多年的老人,又这样舍不得,不是伺候的顺心才舍不得处置了吗?我说的有何不妥!”
  谢景山怒视了他好一阵,最后是他明着说自己受了伤,累了,没精力继续招待,才把人送走。
  谢疾看着他出气完顺畅的样子偷着发笑,江北书看过去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样。
  “你也别再等着了,外面天都黑了,上来睡觉啊。”
  谢疾问:“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他指了指外面,不知道人走没走,安不安全,“你上来我躲着跟你说。”
  两个人躺在一起,他又拿被子蒙着脑袋,先告诫谢疾听完不要生气。
  “我晕过去就是单纯磕到脑袋,摔晕的,但是之所以会摔...应该是平时吃的东西有问题,但是身上没劲,但是意识是很清醒的,所以我想,你的伤这么久没好,是家里有人故意不想让你好...”
  现在还不敢说把药换了的事情,先试试肯不肯相信他,若是信了,那之后好说,若是不信,那只能一直瞒下去...
  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得谢疾气息的平稳,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不多会儿就听见他问:“你认为想害我的人,是谁?”
  江北书一下子犹豫,在被子里悄悄勾上谢疾的手指,“谁向着那厨子,谁的嫌疑就最大呗。”
  谢疾听闻,把手慢慢收了回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他厉声道:“以后这种话再也不可多言,一个字都不许提起。”
  “你不信?”他跟着坐起来,不可置信,明明谢景山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谢疾是傻子不成?
  “闭嘴!”
  他声音冷厉,仿佛做着极大地隐忍,压抑着怒火才只说出让他闭嘴两个字,再多嘴,不知道要经历什么了。
  江北书不服气的安静下来,他这情绪一不稳定,头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抬手摸了一把感觉湿乎乎的,又出血了。
  谢疾还在端正的坐着消化他说的内容,他却不愿意再多管了,躺下努力平复着心情,期望伤口疼的轻点。
  眼睛在黑暗中一点点适应后,眼中出现了谢疾的身影,月光透过窗户落到他一侧的脸上,蒙上一层清冷破碎感。
  是觉得孤身一人被抛弃了,所以不愿意接受现实吗?可是他还在啊......
  晕倒那段时间他也睡足了,现在不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谢疾。
  几个叹息之后,谢疾知道他没睡,转头道:“你最近几日还是好好在家休养吧,出门的事情,先别跟着了,不利于你养伤。”
  江北书听了只觉得浑身被泼了凉水一样,颤抖着手想把他拉过身来看着自己。
  “你不是答应我让我跟着去了吗?我的伤明明不碍事,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要反悔?”
  谢疾偏过头去不语,铁了心不让他跟着,手上紧握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似的。但是他想自己一个人借着这个机会静一静。
  不是没有怀疑过着件事,他也知道江北书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可就是不敢去面对,他本来就想蒙着这层纱过日子算了,只要不戳破,就还能扮演阖家欢乐的假象,但是现在不可以这样了。
  现在事情被另一个人宣之于口,他再也没有办法逃避,只想一个人躲一躲,好好衡量考虑之后再做打算,他是在逃避家里,也在逃避江北书带给他的真相。
  江北书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你真的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谢疾把衣服一点点抽离,心中有了打算:“你若是不想呆在这里,我派人把你送去别院小住,等我回来就去接你。”
  江北书眼神暗淡下来,陷入绝望,冷笑声看到了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日子。
  “你能把我送走,他们又怎么不能把我‘请’回来,就算是今晚,他们上门来,可曾通传?门都未敲,连你的隐私面子都不给,还会顾虑我吗?”
  他话说的平淡,已经没指望谢疾会回心转意,说完重新躺了回去,不再顾及伤口,背着身子辗转难眠。
  反正走不了了,他之后有的是时间养伤,不差这一时。
  江北书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谢疾已经不在身边,元岱告诉他二公子已经用过膳了,让他不必等着。
  昨晚的事他隐约感觉出夫夫离心的势头,虽然谢疾平时没说过多喜欢他,但是为他做的事情是真不少,现在一下子开始躲着他,引起心中强烈的不适感。
  府里的下人也都是会看脸色,惯会见风使舵,看到谢疾对他的态度变化,也就跟着对他不上心。
  且不说用度上,单单是吃喝已经减半,甚至有时不去提醒直接不给。说他本事大,可以自己做,之前不就做的挺欢?
  他在自己房中摆手,不想听了,对他而言就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头上伤口的药需要自己换,大夫不管他这些,就连治疗的伤药还是外出去买的。
  昨天晚上不知道出了多少血,缠在头上的白布一点点拆开里面的血迹越来越大,最里面已经干涸,皮肉粘连。
  无论多小心难免牵扯到,他自己拿手沾了盐水浸湿,这才把药布拆下来,隐约又有出血的迹象。
  元岱看见这些就害怕,不敢上手,只能他自己先处理好,再交给他替自己包扎。
  说不疼是假的,这怕是他能感觉的疼痛以来最难熬的了,每次更换都要把伤口重新剖开,对着镜子已经能看到眼里含着眼泪了。
  谢疾不想见他,但还能见得上锦安的面。
  “盒子里装的都是平时能用到的止痛、退热的常见药材,你把这些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锦安听说了他们两个事情,着急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
  江北书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扯出笑让他别担心,“可能...他需要静静,等他想明白了,这个坎就过去了。”
  “那公子平时喝的药...”
  “应该是用不上了,你替我传句话,让他在外身体有什么异样都在外面养好了再回来,也别多带人,除了亲信,能不带的就不带吧。”
  锦安一一应下,江北书还想问问谢疾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办法联系。
  “二公子出门这段时间行踪不定,怕是没办法书信联系。”
  他黯然点头,“我知道了,那就努力等他回来吧...”
  这么一闹,想必谢疾心里有数,该不该继续喝他自己定夺
  之后接连几日谢疾都没在他面前露面,就连睡觉都是等他熄灯之后才肯回房。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自己最近的遭遇,连锦安都知道了,他又怎么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狠了心不想管了。
  三日后谢疾启程,那是两个人多日以来唯一短暂的相处,替他收拾好行囊后,江北书伫立门口送行。
  “路上小心。”
  谢疾眼瞎乌青,有几天没睡好了,为数不多的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嗯”了一声。
  他早前说的话锦安应该是传达到了,看着随行的人不多,也都是身边的熟面孔,自己也能安心回去。
  谢疾人一走,院子里的人感觉少了许多,多余的下人已经被撤走,望着空荡的院落显得孤寂。
  若是无人来打扰,他日子也能过的自在,但是他已经把人都得罪干净了,现在靠山走了,怎么可能让他过的自在。
  这不,刚回房坐下没多久呢,老夫人那边就过来请人了。
  江北书没有办法,起身跟着过去,他的两个小厮照例被留在外面等着,孤身一人被带了进去。
  每次进到这正厅里面,明明四处通畅,总给他一股能吃人的感觉。
  他给老夫人行了礼就被凉着站在原地。
  谢老夫人坐在高堂上细细品茶,过了好久才开口问话:“你进门之后也许久未见了,我那儿子替你免了请安,娇养在院子里,日子合该过的舒服才是,今日怎么憔悴成这幅样子。”
  “前几日伤了头,这才看着气色不好,休养几日不碍事,多谢老夫人关心。”
  他头上还有伤,站久了容易觉得晕厥,身形不不自觉的摇晃几下。
  老夫人瞧见,不知道突然哪儿来的好心,让他坐下。
  “那边就你一个人,住着也孤单,这几日就多来我这里,坐着说说话,也算把之前欠缺的补上,你觉得如何。”
  江北书低眉,面无表情点头,他现在无力反抗,只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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