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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净水接下奏章,不紧不慢翻开折子“圣莲道虽失直接参与司法的权限,但门徒遍布当朝权贵,还不至于任由一个七品知县诋毁,何必你来多事。”
  “长老,我已查证,定崖知县没什么来历,中举后一直想入朝执政,双亲托人砸钱才买来的小官。”
  “既然如此,又有何惧?”
  “定崖县只是群不知好歹的愚民,根本曲解我们兴盛定崖之心,想要联合知县奏表明宗,撤离仰无暇门,长老您不能不防!”
  净水长老却不甚在意,他扫过秘奏,张口道“小小定崖县,翻不出什么动静,不必紧张。”
  “伏生听闻,陛下似乎在忌惮圣莲道,不光参与司法职权遭受剥削,增设御史大夫一职,谨慎避开所有与圣莲道牵连瓜葛的人选。我道行事屡受限制,长老或有用到伏生之处。”
  “陛下不曾受过宗门中管教,难免忌惮宗教引领天下归心的能力。你回去吧,宗门自会处理得当。”
  伏步乾不肯动身,急道“还请长老明示,伏生何时才能重回莲火宫?”
  “你在圣主的面前做下杀业,莲火宫已无你容身之地。”
  “伏生是为圣莲道的声誉,那两个杂碎认得圣主,定会泄露圣主过往秘辛!玷污圣主盛名!”
  “我知你心,因此保你,仰无暇门乃莲火宫直隶宗门,又有何不同?我授予你的权利,不屈于人下,你何必执着回来。”
  “不同!长老,您明知我心所往!”
  净水长老凝视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本看重你绝对忠于圣主,却不想如此不堪大用,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喊出无关紧要的名字罢了,你却急于见君宴痛下杀手。”
  “胆敢玷污圣主者,该死!”
  “你曾为入圣莲道,自断其指,许诺誓死效忠,而今见我年迈,却是不肯再听老朽的话了?”
  “伏生其心不曾有违,还望长老成全!”
  “非我不能成全,你罪行已定,又当何如?”
  伏步乾目光如炼,高声否决道“伏生杀人无数,却不觉罪恶滔天,唯一罪行,唯独错伤圣主!”
  只见得他面色一凛,一掌抵地,当即抽出重剑,毫不犹豫斩向腕骨!
  幸而剑刃够利,幸而他手劲稳重,那一剑齐齐整整,血雾均匀喷洒成弧。
  他捧着他的断掌,起身道“伏生,这便,与圣主请罪。”
  “你以为你如此行径,圣主就会原谅你的罪行?”
  “如不得其原谅,愿一死明忠。”
  此道生决绝到盲目的地步,一步步趔趄着,走下朝圣台。
  第95章
  深夜秋寒, 玉掖殿中漆黑静谧。
  歌沉莲步履迟缓,目光几近涣散。
  他穿行黑暗中,踱步入浴房, 直至身体浸在冷浴中, 任由冰冷席卷, 方才舒缓紧绷的神经。
  冷水冲泄掉绾发莲冠,湿淋淋的衣裳紧紧贴在肌肤,厚重包裹着的感觉, 令他倍觉心安。
  须臾,他踩着淋漓冷水,回到卧房, 玉掖殿不生明火,只有珠台上放置的夜明珠照印出微弱冷光。
  起身时, 沉重的衣袖打翻明珠台,明珠滚落,他捡起时,感到无以复加的冰冷。
  歌沉莲终于发觉,自己或许正在生病。
  他蜷缩于床笫间, 半梦半醒中,耳畔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
  歌沉莲睁眼, 在这座冷清的宫殿中, 任何轻微的响动都能令他心生澎湃,安静听着脚步声的靠近, 直到停在门前, 仿佛是在犹豫些什么。
  君王下令撤去守护圣主安全的巡街侍卫,连同撤离了理应按时在周遭巡视的侍卫,他的老师分身乏术, 还不得闲空,填补起这一缺漏。
  于是令想要索命的刺客,能够轻而易举潜入莲火宫。
  他从枕间取出那只短匕,他想,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就把这只匕首,连同自己,全部交出去。
  脚步声在门前徘徊,急促间略显急躁。
  很快,他下定决心,将抵在门扉间欲敲不敲的手挪开,粗鲁踹开大门,直闯进殿中。
  不善来客伸出双手,拉住圣主的衣襟,将他从床榻上薅了起来。
  圣主凝神一望,只见来客齿间叼了只木杆,木杆一端坠着只灯笼,此时烛光乱晃,晃在他柔软的唇瓣上。
  歌沉莲心口膨胀酸疼,无来由感到一丝干渴,他在那样的光晕中缓缓喘息。
  楼枫秀薅起人后,摸到他衣裳湿透的冷水,当下剥掉自己外衫,十分心细的往他湿衣外紧紧裹住。
  紧接着,他口齿一松,一手挑上灯笼,二话不说,拽着他便要走。
  只可惜,他没拽动。
  歌沉莲站定原地,看到了他朝思夜想的宠物,眉目松懈,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你回来了。”
  “回了屁,跟我走!”
  他的宠物表情紧迫,带着浓浓的忧虑,拽的自己手腕发疼。
  “你在担心我?”
  “是,我担心。”楼枫秀道“我担心,你不能死在我手里!”
  歌沉莲反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那么,你闯入我的宫殿,想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看看你的坟!”
  歌沉莲走近一步,赤足踩出水渍声。
  他身量极高,以一种压迫势的方式靠近,灼热气息扫过唇瓣,蒙着迷惘的眼眸,渐渐涌上一层明媚的欲望。
  楼枫秀感受到气息的滚烫,不禁退后一步,歌沉莲却只是递出一只短匕。
  “没关系,葬在哪里,我不在乎。”
  楼枫秀愕然,他冷脸抓过匕首,笔直指到圣主咽喉。
  歌沉莲感受铁器冰冷,莫名觉得舒畅。
  因起大热,裸露出的皮肤像蒙起一层浅色的粉脂,带着渴求的苦涩。
  须臾,楼枫秀撤开短匕。
  “不杀我?”
  “你不怕死,老子还杀你干什么?当然要留着你的命,千刀万剐!”
  “还有吗?”
  “......当然有,你看什么看,你穿开裆裤老子就在混迹江湖,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办法折磨你!”
  “你已经在折磨我了。”
  楼枫秀握紧匕首,不明所以道“胡说八道,老子还没动手!别废话,走!”
  “等等。”歌沉莲扣紧他的手腕,眸色潮湿一片。
  “你忘了取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吻。”
  歌沉莲忽而将他填进怀中,扣紧腹背,微弓身,压上他那看起来柔软无比,吻起来更是果然如此的唇瓣。
  楼枫秀呼吸一窒,刹那间脑中空白一片。
  他被灼热交缠的气息占据全部感官,歌沉莲轻而易举撬开他的口齿,攻城略地摄夺他的呼吸。
  他的舌根在发麻,太阳穴在疯狂跳动,灼热的温度通过口腔,烧往他的四肢百骸。
  在即将溺死之际,歌沉莲撤留出一丝间隙,离开他的唇齿。
  他听到歌沉莲低低发出笑声,手指攀上脊背,捏了捏他的脖颈。
  给了他一个极其温柔,而友善的提醒。
  楼枫秀猛然回神,开始大口呼吸。
  只刹那的空隙,歌沉莲再度期身,含住他张开的唇瓣。
  楼枫秀终于有所醒悟,开始剧烈挣扎,歌沉莲却死死摁住他后脖颈,不允许他有分毫撤退余地。
  他手里分明握着匕首,却根本不舍刺出,反而成了占据一只手,多余的武器。
  歌沉莲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刺客始终不舍动手。
  不知道到底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才会捅下这把利刃。
  于是他毫无顾忌,贪婪的索取,饮鸩止渴般义无反顾。
  下一刻,楼枫秀终于有了动作,却是丢掉短刃,提拳便打!
  那动作仓促凌乱,浑身都是破绽,歌沉莲不必留心躲避,反而精准抓住他的手腕。
  楼枫秀毫不留情,用上所有手段,歌沉莲却仿佛知道他动作直指,每次都能轻易格开攻势。
  很快,扼住双腕,狠狠别过他的双手!
  将将他半身牢牢控在怀中,在他下盘动作之前,一条腿先一步强势插在双腿之间,轻轻松松一别,困在床笫之中,提膝压上小腹!
  在身下人还手之际,手指迅速抵紧对方下颚,控住致命咽喉!
  一套招式手段连贯,全部下流无比,歌沉莲却做的无比顺手,就好像有什么人曾言传身教。
  “操你妈的歌沉莲!”他惊慌失措骂道。
  歌沉莲笑起来。
  他爱极了他的怒骂,他控制着他的咽喉,倾身吻了吻那张脏话连篇嘴唇,迫使他抬起下颚,在他喉结锁口细密噬咬。
  猎物猛烈的反抗,使他浑身烧起高亢兴奋。
  他想,你宁愿如此狼狈,也不舍杀我。
  那么,就是在允许,我的得寸进尺。
  他撕裂他胸前衣布,碎裂声仿佛清晰的挑逗,衣衫尽数揉碎,翻滚间无意触碰到身下某处。
  猎物难捱的呜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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