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实证明也没有错,徐宇定洗了澡出来就火急火燎压着她做爱。蔡芷波知道在他们的婚姻关系里,性和利益没有问题,他们总还能过上几年。只是她现在开始焦虑了,她不知道这样的方法对徐宇定能往复多久,她要是再找不到自己的路,以后的主动权只会越来越少。
  她享受着性爱的顶撞交缠想着这些事,在沉沦的时候,清醒看到自己现在的思维模式:她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爱情”去延续一场婚姻了。
  所以,她忍不住疑惑问徐宇定:“宇定,你真的爱我吗?”
  徐宇定没回答,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真的爱她,可她从来没有直接说过她爱他,他这一刻就不想先说他爱她了。他只是掐住她的腰,狠狠把她推向高点说:“我不希望你待在海城。”
  她呻吟出声,带着不可压抑的愉悦,好像正面回答了他。
  这场起伏疯狂的缠绵中,他们都以为这场冷战终于要就此彻底结束了,却不知道真正的冲突种子早在此刻无形埋下。他在一次次猜忌中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她则在一次次拉扯中越来越厌倦自己和眼下的生活,而他们都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和人性的自私。
  第14章
  经过昨晚一夜,夫妻俩早上起床后还是如胶似漆。
  徐宇定睡醒,听到猫趴门,他便松开怀里的蔡芷波,起身下床去开了门。他把猫抱进来上了床叫醒蔡芷波说:“她很想妈妈了。”
  蔡芷波张开眼看到徐宇定幼稚的作态笑了,她搂过猫亲了亲又闭上眼问:“能有多想啊?”
  徐宇定笑凑到她耳边说:“很想就是了。”
  蔡芷波笑不语,抬手也搂住徐宇定的脑袋说:“我也很想。”
  徐宇定闻言也不由躺回到床上,伸手隔着被子抱住蔡芷波,她抱猫,他抱她。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温情平静,甚至满足到有一点幸福,他忍不住亲了亲蔡芷波。
  蔡芷波也难得内心平静,抱着猫翻个身窝进徐宇定怀里。猫夹在两人中间待了会,后来觉得无聊挣扎着从被窝里钻了出去跳下床跑走了,两人便没有了隔阂抱在一起,不知不觉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徐宇定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林长青,她绕了一圈得知蔡芷波今年难得提早回了南市,而这两三年他们都没有一起过过年,她便打电话和徐宇定确认是不是蔡芷波真的回来了,如果是就乘着还是年,大家聚一聚。
  徐宇定听到这个提议坐起身,回头看了眼看似无意扭开头又闭上眼的蔡芷波,对林长青说:“芷波还在睡觉,等她醒了我问问她。”
  林长青则说:“不用,我迟点直接打电话给她。”
  徐宇定了解林长青的个性,皱了皱眉挂了电话,对蔡芷波说:“别装了,我妈说要请客。”
  “谁装了,我就是还困呢。”蔡芷波笑说,“妈要请客就请客呗,她要请我,我肯定去。反倒是你干嘛弄得我好像很难讲话。”
  “因为她一定会叫上你爸妈和蔡墨。”徐宇定徐徐说。
  蔡芷波这会没了声,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徐宇定盯着她看了会,转过身又抱了抱她说:“我前两天去看过你爸妈,他们都挺好。”说罢,他就起身下了床去洗漱。
  蔡芷波闻言愣了片刻,侧头看着徐宇定的背影出神,她记起当初选择和他结婚的一个原因,是他能理解她躲避家人的心情。她看似强势实则懦弱的矛盾一面,短暂得到了安抚。
  在徐宇定收拾好出门去公司前,蔡芷波就接到了林长青的电话,对方雷厉风行已经订好了晚上聚餐。蔡芷波没拒绝说好,还说自己去接杨海琼和蔡东旭。林长青很满意挂了电话。
  蔡芷波也挂了电话,抬头发现徐宇定在笑,她问他:“你笑什么?”
  徐宇定摇摇头没告诉她原因,他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嘴角还挂着隐隐笑意。而他也说不清楚原因,他只是觉得他和蔡芷波的心好像在真正靠近了,虽然他们的小家还是原来的小家,但现在越来越真实了。这几年他和蔡芷波一样,都没有真正考虑过要孩子的事,今天早上抱猫的时候,他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想要有孩子,想和蔡芷波一起当父母。于是,他想或许是时机到了。
  蔡芷波坐在沙发上,猫叼着逗猫棒跳到她怀里,她无意识结过棒,漫不经心开始陪猫玩,想着晚上聚餐的事。她若有所思在担心一件事,她藏了蔡墨的东西,她嘴上说的硬,但她知道蔡墨迟早会知道。
  猫感受到蔡芷波的敷衍,玩了会就生气冲她叫,她回神看猫笑道:“脾气坏得像你爸,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是不是?不是在陪你玩了吗?”
  猫好像听懂了,更生气叫唤了,蔡芷波只能弯身把她抱起来安抚。她抱着猫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南市繁华的城市面貌:林立的高楼大厦沿江而立,江面波澜辽阔缩影着沿岸的华美风光,是镜花水月却是很多人的毕生追求。
  她家曾经就在追求这样的世界,她在上小学的时候随父母搬到大城市南市。当时蔡东旭的房地产事业如日中天,一家人生活得很好,蔡芷波当时经常听到人说她以后三辈子不用愁钱,谁知道后来她爸一个想法改变,一个行为改变,他们的一切就化为乌有。她最恨她爸的那年是他因为失去儿子痛苦而开始赌博,挥霍资产,后来他不赌了要重振旗鼓,却开始听人教唆乱投资,任她们怎么劝也不听。她记得有一次她和父亲吵架说他盲目投资,蔡东旭很生气回了她一句:“你懂什么投资,你弟要是在,肯定知道这个项目有多好!”
  她第一次被这样的话噎到失语,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想他只是还在痛苦。后来她渐渐明白,都说孩子是一个家庭未来的希望,但对她爸来说,她家的希望从来只是她弟弟,不是她们。
  现在想起这些事,她已经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是她曾被这些事湮灭了自己的前程,现在又重新站到了十字路口。
  她站在落地窗前,抚摸着怀里的猫,俯视着脚下的城市,就像一只鹰在寻找精准的落脚点。
  徐宇定的办公室是临江方位,陈俊峰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站在窗边看风景,看不出什么心情。
  陈俊峰有些犯怵,假意咳嗽了声弄出点声响,投石问路。
  徐宇定听到声响没回头,只问:“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陈俊峰闻言,泄气般叹了口气走到会客沙发边坐下说:“我太倒霉了这两年,时运不济。”
  徐宇定听到这话就反感,他扭头看陈俊峰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国外投资被人骗钱了,不敢让我爸和我姐知道,就想着去赌场赢点回来,结果运气太差输了更多。”陈俊峰嘀咕。
  徐宇定脸色更差了,他一直知道陈俊峰不太聪明,没想到现在这么蠢。他说:“所以,你欠的还是赌债?”
  陈俊峰闪躲点了点头,他见徐宇定变脸,心里也料想到他不想办法自己的赌债,便立马说:“我没打算再赌了,已经戒了!你看你老婆她爸也赌过,不也戒了吗?你帮他还过赌债,总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况且我不是白借。我坦白告诉你,你小叔私底下找过我几次,想买我手上嘉荣的股份,我卖不了别人卖他总可以。”
  徐宇定听到这些话脑壳疼,他和陈俊峰少年时期是兄弟,但这几年两人已经在殊途,他都在逐步疏远他,奈何两家牵扯太深,很多事又不可避免。
  徐宇定思忖片刻,说:“我考虑下。”
  陈俊峰见徐宇定松口,不由松了口气,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对徐宇定来说无异于在威胁。他还摆出以前两人是兄弟的姿态冲徐宇定说:“宇定,我还是想说,你当时要选择跟我姐结婚,对我们两家都好,你小叔也不敢对你这么虎视眈眈。”
  “那你和你姐比,不就更没胜算了?”徐宇定冷笑回道。
  陈俊峰吃瘪一愣,随即哼声说:“要不是我爸妈偏心,我会搞成现在这样?”
  徐宇定懒得再搭理他。
  陈俊峰没察觉到徐宇定的不快,还赖了好半天才走,临走前,他还嘱咐徐宇定尽早给他答复。
  徐宇定没做声,目送陈俊峰走出办公室,神色微沉。
  傍晚时分,蔡芷波开车去接了杨海琼和蔡东旭到预定的酒店吃饭。蔡墨一家则自行驱车抵达。一家人在停车场遇上,蔡芷波下了车,看到蔡墨领着刚会走路的女儿诺诺从一辆老旧的小车后座下来,她们隔远对视笑了笑。蔡墨教女儿看人说:“诺诺,你看外公外婆还有小波阿姨来了。”
  小姑娘朝他们看了眼,没什么反应只是靠着妈妈。直到杨海琼热情走去硬抱起小姑娘,大人们都围上去开始逗一逗小孩,他们才看上去像一家人。
  杨海琼把孩子放在蔡东旭膝头,让他开着轮椅带孩子兜风一样进酒店,她则跟在一旁说笑。蔡芷波和蔡墨落在了后面,等了等蔡墨的丈夫孙耀文,而后三人一起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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