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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她这一按,沈行沉闷地哼了一声,寂静的暗夜里,有如同树干击落温软潮湿的土地。
  “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这极为真实的不适感让她清醒了半分。
  整个人如同从温吞的水中迸出,感官都清晰了不少。
  沈行从未有过如此难言的感受,像是渴求已久的旅人终于被泉水包裹。
  第93章 天色快暗了。营地中的生活很规律,这个时辰,外面除了巡逻的分队,……
  天色快暗了。
  营地中的生活很规律,这个时辰,外面除了巡逻的分队,已经没有了其他声响。
  宋婉斟了杯茶坐下来,清茶入喉,那股令人羞耻的感觉却是难以消退。
  “姑娘,指挥使来了许多次了,姑娘还不让他进来吗?”婢女担忧问道,“指挥使大人好像很担心您。”
  “你就跟他说我睡了。”宋婉道。
  “姑娘起的就晚,现在又睡?指挥使大人也不信呀……”婢女嘀咕道,却还是出去传话了。
  宋婉侧耳倾听,似乎听到沈行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叹息,他有什么好叹息的……
  昨夜。
  昨夜……!
  昨夜到后来,她与沈行就像是两头野兽一般,互相掠夺,撕咬,绞紧对方。
  他泛着薄红的眼尾有着某种压抑至极的蓬勃渴欲,
  她只觉得心脏震颤,呼吸急促的像是要窒息。
  昨夜的沈行不像往常梦里那样温柔深情含情脉脉。而是毫无章法的,全凭本能的要吞食她。
  直到她的手狠狠扣进他结实的颤抖的肩背,那意料之中的重击来袭,她才悚然意识到,这不是梦。
  清冽的茶水顺着五脏六腑而下,宋婉晃了晃脑袋,昨夜旖旎的记忆却还是不能散去。
  荒唐,太荒唐了。
  她只想落荒而逃。
  却被他按住,掌心贴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宋婉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脱水了,轻颤着,只能自投罗网。
  “婉婉,别动。”沈行的身体很烫,他的手沁着细密的汗,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别走,听话。”
  她像是昏了头了,垂眸看着昏暗中他的侧脸,英俊的眉眼因她而意乱神迷,他蹙着眉,气息急促的有些颤抖,在祈求她一般。
  她竟俯身又吻了上去。
  他整个人火热滚烫,好像生病发热的不是她。
  他紧紧抱着她,承受者她身体的重量,生涩变得愈发熟稔,温柔也变得粗鲁。
  她的长发扑满了他的胸膛时,沈行仰面看着她,深吸了一口凉气,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再收紧,强势的那一面不再掩饰得住。
  疯了……
  真的是疯了。
  前半夜算是她昏昏沉沉找错了营帐,那后半夜呢?
  她的理智在他滚烫的体温中瓦解了吗,还是在他汹涌的占有中意乱神迷了?她只记得他与她一同坠入势不可挡的黑暗中去,被某种深刻的压抑的情感所蛊惑。
  直到筋疲力尽相拥睡去。
  第二日她醒的很晚,醒来后沈行不在,她趁机跑了出来,钻入他原本的营帐中,简直没脸见他了。
  可无论怎样,现在也该恢复清醒了。
  宋婉晃了晃手中的杯盏,空了。
  她起身想去再倒点水来,脚步缓慢,腿有些难以合拢。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营帐周围点了火把。
  宋婉揉揉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做了这样荒唐的事又不想承认,也不想负责。
  “说是湛世子掘地三尺在找一个女人。”下职的兵丁边走边道,“不止在帝都找呢,派了好多人手,连锦衣卫和东厂都调度了。”
  “什么女人?湛世子不是要和姚太傅的小姐成婚了吗?……那姚小姐性子刚烈,可不容湛世子有别的女人啊。”
  “都好些天没见姚小姐了,入了宫,就再没出来,姚太傅急得不行。”
  这些话透过并不隔音的营帐都传了进来。
  宋婉心想,沈湛怕是已经知道她与沈濯遭人暗算了。
  在到处找她。
  可她还未将他矫诏的消息传出去呢……
  这些人里,谁是可以信任的?
  沈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沈湛的神机营里?
  一个个疑问和昨夜的荒唐令她有种被蛛丝缠身的困顿,宋婉迟疑问道:“指挥使什么时候当值?今夜不会回来了吧?”
  婢女刚想回答,就听营帐的门被推开。
  沈行大步走了过来。
  宋婉又羞又愤,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不能,便侧过身,硬邦邦对着沈行道:“你进来不敲门?我都说我睡了。”
  沈行顿了顿,声音带着笑,“婉婉昨夜也没有敲门。”
  “昨夜的事,不提了吧,我以为是梦。”宋婉道。
  “婉婉常做与我这样的梦么?”沈行挑眉道。
  “梦见你也不代表什么,你不要想太多。难道你就没梦见过和别人做那种事吗?”宋婉循循善诱道。
  他一步步逼近她,将她转了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微微俯身,“只梦见过和你。”
  宋婉的脸颊发烫,零零碎碎的记忆又拼凑成完整的一段,那种鼓胀感还未消退,似乎还红肿着,此刻又灼烧起来,细细密密地攀上她的心。
  而带给她这些的人,正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极具侵略感地凑近她,“婉婉,你的脸很红。”
  宋婉回击道:“你也是。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沈行倏地笑了,胸膛震动,“这种梦,可以多做几回。”
  “只是只能对我做这种梦。”
  宋婉越过沈行的肩膀,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桌案上的锦盒。
  那里面是墨大夫给的药。
  吃了这个药,就可以使人忘记挚爱。
  她的手轻轻触碰沈行结实的肩背,而后环了上去。
  “婉婉,我在这的事了结了,我就带你走。”沈行回抱住她,温柔的声音在她耳侧,“等我,还需几日。”
  现在宫中除了司礼监掌印和沈湛,谁都见不到皇帝的面,今日一早,首辅大臣已率先去皇帝寝宫外跪拜求见,却仍然碰了个钉子。
  再等几天,若是皇帝再不露面,晋王就可协同其他藩王来帝都拱卫皇权了。
  昨夜,她不管不顾地亲他吻他,之后累的睡着了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
  好像只有在睡梦中,她才敢释放对他的依赖。
  这就够了,沈行想。
  所以在宋婉将那药丸混在饭菜中让他吃下的时候。
  他毫无察觉。
  宋婉以为他会忘记她,她心中有不舍,所以想在他忘记她之前,再多陪陪他。
  她不是不喜欢沈行,她愿意默默喜欢着他,愿意陷在对他的遗憾和爱意中难以抽身。
  可却不想让他被对她的爱意捆绑。
  宋婉将沈行哄睡着,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比起多年前,他的面容更加棱角分明,英俊而清冷,对她始终有着让人沉溺其中的温柔和耐心。想着想着,她的神思又被拉回到片刻之前,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那修长有力的手带来微微粗粝的触感,扶住她,喘息急促而颤抖,在她耳边说别起来。
  两情相悦可真好。
  水到渠成般。
  他专注地吻她,并不在意她不是初次,仍然像对待一个小女孩一样温柔安抚。
  她对他来说不止是宋婉,还是爱说谎的小狐狸,口是心非的妹妹,刻骨铭心的爱人。
  她记得情到深处,她问他为何这些年没有娶别人?
  他并没有停,边一鼓作气地潜入,边说:“因为我早就遇到了难以割舍的婉婉。”
  山间偶尔有鸟儿的悲鸣,月色当头,愈发凄迷,宋婉有些艰难地起身,一件件穿好了衣裙。
  她已摸清了营地换守卫的时间。
  可以趁虚而脱身离开了。
  可他温热坚实的胸膛,唇角噙着的淡笑,怎么就那么让人留恋呢……
  他什么时候会忘了她?
  宋婉没有等到沈行的遗忘。
  在沈行脸色骤然变青,悚然醒来直接吐出一口血的时候,宋婉才惊慌失措地意识到墨大夫似乎从来都不相信她对沈湛无情。
  所以给了她那颗号称可以遗忘挚爱的药,实则是毒药。
  是啊,这天地间哪里有那种神奇的药呢。
  墨大夫是要到最后即使沈湛称帝了,也要借她的手要了沈湛的命!
  “婉婉。”沈行脖颈上的青筋凸起,表情却冷静,向她伸出手想要安抚她,“别怕,先叫人过来。”
  宋婉踉跄地往营帐外走,听到动静的周决慌忙过来,看了沈行的模样吓了一跳,即便是那般坚毅沉稳的男人,也慌不择路地跑出去去找郎中。
  营地里是有郎中的。
  其余的侍卫听见动静蜂拥而至,毫不犹豫地将刀架在了宋婉脖子上。
  显而易见,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要毒杀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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