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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沈湛走过去,什么都没说,将她抱紧了,“我带你同去。”
  “珩澜疼我,是我的体面和造化,可我不能……不能就真把自己当那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女人。珩澜此去禁宫,若是带上我,那不就摆明了告诉大家你好起来了么,若是谁因此忌惮你,后面的事不就不好办了么。”宋婉道。
  这两年,沈湛有意无意渗透给她如今朝廷的局势,包括自己是如何藏锋、集幕僚、揽权臣,为的就是避免她太过天真,和那些后宅妇人一样,大祸临头的时候只知道哭和问为什么。
  如今她什么都懂了,懂事起来却让他心酸和难过。
  “麓山里的事是快完成了不假,可你这一去太突然了,他们不免会慌乱,有我留下,还能及时与你传信,若有变,随时可……”宋婉道。
  她自认为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可沈湛的表情却冷了下来,脸上的不舍和柔情都渐渐消失了。
  他松开她,冰冷而淡漠地看着她。
  宋婉表面不解,暗地里心跳加速,背心都渗出些冷汗来。
  她与他的情分早就消失在她胸口的疤痕里了,还有母亲的死她至今没有机会追究,怎么可能跟他去帝都受死?
  蠢事做一次就够了!
  留在云京,有那五六万兵马和沈濯,进可攻退可守,沈濯不也是帝王血亲?还比他年轻比他健康。
  最怕的就是那位高深莫测的皇帝早就觉察并姑息他的野心,万一等着一举摧毁呢!
  宋婉被他看得如芒在背,煎熬的很,暗想现在将他哄骗走是第一位,心一横,干脆跪了下来,“世子,您恕罪。”
  沈湛受了她这般大礼,并不扶她,周身布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只冷眼瞧着,“你犯了什么错?”
  宋婉头皮发麻,咬着下唇,眼里是湿漉漉的水汽,咬牙道:“我……我怀孕了,却没告诉世子,我错了。”
  “你说什么?”沈湛愣住。
  “墨、墨大夫前几日才给我诊治过,我我知这子嗣王爷期盼已久,我怕胎像不稳,说早了让王爷空欢喜一场,就没说。”宋婉小声道,眼里水汪汪的,伸手拉住沈湛的袍角,“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让我有孩子,我也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可、可我想生和你的孩子啊……求求你,留下他一命……”
  沈湛俯下身,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泫然欲泣的模样反而娇艳欲滴,手不自觉地捂在小腹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自己一直在用不让女子有孕的药,她怎会怀孕?
  难道是那次贪多,多要了几次?
  贪多必失……好几次她勾得他一身邪火,却又可怜巴巴地躲一边去,显得他像个不知餍足的纵火犯,只得悍然不顾地把她抓回来一次又一次。
  边吃着寒性药物边吃温阳补肾的药,把墨大夫好一通为难。
  而她说墨大夫诊治过了她的身孕,那墨大夫诊治,必不会有错。
  可她……为什么会说他不想要与她的孩子?她本是那样胆大妄为的人,是他将自己所图的大事都告诉了她,才让她这般谨小慎微么?
  沈湛的一颗心颤了一下,他俯身扶起她,低声道:“起来。”
  宋婉仰起脸,清冷的眉眼间盈满委屈和无助,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的眉眼冷沉缱绻,喉结微滚,惩罚似地咬了她的红唇,气息低沉道:“看着我。”
  第50章 兴许是心虚吧……有孕是假,不过是在医书中寻……
  兴许是心虚吧……
  有孕是假,不过是在医书中寻得了奇方,服用后就可以让妇人的脉象摸起来是喜脉,这药效也不长久,就能维持个三五天,代价就是月事紊乱。
  宋婉一直觉得孩子对她的意义就是保命符,无意间寻得了这保命的奇方,未雨绸缪地配齐了药材,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笃定沈湛明日就要走,根本来不及深究这件事。
  妇人前三个月本就胎象不稳,届时再找个说辞让孩子没了就是。
  “珩澜……我也想跟你去帝都,可我怕这路上颠簸,腹中胎象若是不稳,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呀。”宋婉的脸烧烧的,仰起脸看他,“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沈湛狭长的眼眸漆黑冷冽,像是带着某种灼热的温度,宋婉的心跟着颤了起来。
  四目相对,陷入了沉默。
  宋婉不知这步棋走得对不对。
  沈湛低低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宋婉看了看他,轻轻道:“怕你不喜欢。”
  他与她的情事太频繁,他根本不可能准确测算到是哪一次有的。
  看他这样子,应是信了,宋婉松了口气,愈发投入起来,“你……你这个坏人,王爷他老人家都着急,问我好几次怎么没孩子,就你不着急,还淡定自若地,你肯定是不想让我有……”
  “我想。”他叹息一声,不由分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告诉她,“你误会我了。”
  与最爱的女子骨血相连,孕育生命,彻底地占有她,光是想一想,强烈的占有欲就让他兴奋且痛快,如同身体里那蠢蠢欲动的野兽般的焦渴得到了满足。
  “真的?”她眸光潋滟,小声问。
  她的眼眶染了妩媚的嫣红,她看着他的样子含羞带怯惹人怜爱,这都让沈湛愈发的心乱,他忍不住吻着她,一路向后将她压在墙上吻了许久,直到身体愈发紧绷。
  她抵住他的胸膛,软声求饶,“不要……墨大夫说不能。”
  他点点头,压抑地深吸了口气,将她按在怀里,“那你便在府里好好养着,有父亲在,必会保你和孩子平安无事。我明日就要走,可能很久不回来,也可能很快就会接你走。”
  她贴着他的脖颈,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精致漂亮的喉结,“嗯……”
  他要走了,她心里还真有一丝丝不舍。
  嗯,就一丝丝。
  他气的轻咬了她一口,“你又勾我?”
  她好像有种让他情难自抑的本领。
  宋婉觉得沈湛皮囊迷惑性太强,待她在日常生活上仁善宽厚,尤其在床榻上十分卖力,与他肢体交缠从青涩到觉出些滋味才没多久,他这一走,还真不知前路如何,再见面时只怕阴阳两隔了吧。
  怅然啊,他不能死在她手里了。
  她垂着眼睫,抱着他不说话。
  沈湛凝目看她,皮肤莹白,红唇娇艳,自那次受伤后没了蓬勃的朝气,多了几分娇弱,更惹人怜惜了。
  他在她耳边道:“会想我吗?”
  这四个字没来由的叫宋婉生出些心酸来,在情爱的滋养里到底生出了一丝真心。
  可这真心只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宋婉告诉自己,已经犯过一次的错误不可再犯了。
  她点点头,继续口腹蜜剑,“日日想你。”
  得到满意的答复,沈湛便放了她,神色端正起来,“有孕之事,不可声张……”
  “我懂。”宋婉打断他道,压低声音,“若是皇上召你进宫是为储君铺路,必然铲除王爷一脉,包括孩子。”
  “可是,陛下真的还有其他子嗣么?”
  “有。”沈湛斩钉截铁道,不再隐瞒,“他有儿子,我会在他向我发难之前找到这个人。”
  “麓山中的事已到了收尾阶段,有沈濯去操心,若有变,他也会护你周全。平日里你不必管。若有什么急事,若是不便与父王说,你也可以去找沈濯,他会帮你。”
  宋婉道:“好。”
  这一夜,沈湛和荣王又秉烛夜谈许久。
  他出去后,宋婉才松一口气。
  好险。
  前几天才和墨方大夫通过气儿,这两年来的用心相处,潜移默化地让那个青衣医者起了怜惜孤弱之心,愿意助她。
  竟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昏暗的烛光下,宋婉的目光陡然凝聚。
  夜色阑珊,待沈湛回来时,宋婉已经睡着了,半夜被他圈进怀里,她挣扎了下,他却紧紧箍着她,蛮横地,不容她逃脱。
  宋婉也不跟他拧着劲,梦呓般哼唧了声,任他抱着继续睡了。
  到了后半夜,她听见窸窸窣窣的水滴声,朦胧间睁开眼,看见沈湛立于床榻前沉静地看着她,他的乌发略被打湿,映着苍白瘦削的一张脸,黑白分明,俊美到凌厉。
  宋婉从被褥里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喃喃道:“别冻着,快来。”
  鼻尖擦着鼻尖,肌肤贴着肌肤,帐子里都是暧昧潮湿的气息,沈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沉默地诉说着对于分别的愁绪和不舍。
  他轻咬她的耳垂,占有欲灼热地、强制地侵袭着她。
  宋婉耳朵发热。
  与他相处这些时日,她对他的情绪变化已十分熟悉。
  “我、我等你回来。”她在心里叹息一声,主动环上他的脖颈,若瀑的鸦青发丝垂落,一晃一晃地撩拨在他的手臂上,“我好喜欢你的,珩澜。”
  沈湛面色稍霁,仍是那么执拗地盯着她,“叫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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