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沈星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你在天牢里怎么办?”
“放心,我既然能活到现在,他们就暂时不会对我动手。”
沈星晚默默点头,心里仍担忧不已,又和哥哥低声商讨了好一会儿,将可能出现的情况都预想了一遍。
被打点的守卫要换岗了,焦急地过来催促了几回,沈星晚不舍地松开哥哥的手:“哥哥保重,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哥哥相信你。”沈云朝凝望着沈星晚,笑了一下,“我的小妹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阿母和父亲了。”
沈星晚强忍不让泪水盈落,转身离去。
走出天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背后的阴谋查个水落石出,为哥哥洗清冤屈,还沈家一个清白。
沈星晚拖着沉重的步伐踏入摄政王府,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一路上哥哥憔悴的面容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家如今深陷泥潭,哥哥被冤入狱,整个家族背负谋反罪名,岌岌可危。
正满心忧思间,一阵压低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她下意识循声望去,望见燕景焕正站在庭院的阴影里,月光勾勒出他凌厉侧脸,神色凝重。
在他面前,邢舟正叮嘱着一队暗卫,个个身着黑衣,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一看便知是要去执行危险任务。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沈星晚快步上前,声音微微发颤。
燕景焕回首看到是她,眸光复杂,有些惊讶但似乎并不打算瞒她,“入宫去偷账本。”他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情。
听到这话,沈星晚面上血色尽失,急得伸手揪住他衣袖,“不行,绝对不行!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皇宫守卫森严,皇贵妃更是老谋深算,心狠手辣。她肯定早料到我们会想尽办法找证据,或许已在账本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她焦急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一旦被当成刺客抓住,别说救我哥哥了,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燕景焕凝望着她忧心焦急的模样,安抚似地笑了笑,“我知道危险,可再危险,也总得有人去做,我去罢。”
“你为沈氏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心里都明白。”沈星晚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虽想要救哥哥,可也不能白白去冒险折损了你,我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法子的,好么?”
燕景焕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缓缓抬手一挥,示意邢舟等人退下。
他望着沈星晚,眸中肃杀渐退,良久才轻声对她说:“听你的,我们再想办法。”
夜幕深沉,月色如水,皎洁月光散落在摄政王府清冷的庭院中,映出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
燕景焕陪着沈星晚回房间,一路静谧,唯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轻轻回响。
沈星晚心事重重,脚下步伐也不安宁,时快时慢,燕景焕一直跟在她身后,视线片刻都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沈星晚累得不行,回房后略用了些点心便去洗漱了,想把这一天的糟心事都洗掉。
洗漱完,两人躺在榻上,沈星晚很困倦,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漆黑的夜里,她眼睛睁得老大,脑子里全是在皇贵妃宫里的惊险事儿,还有和哥哥在天牢见面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过。
燕景焕察觉到她的辗转反侧,原本平缓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起身下榻,走到立柜前取出那只螺钿漆盒,打开取出一支安神香,又拿起火折子,轻轻一吹,幽蓝的火苗瞬间蹿起。
他将火苗凑近安神香一端,当那缕青烟袅袅升腾而起,他又微微侧身,轻轻挥动衣袖,淡淡的凝神香气缓缓弥散开来。
沈星晚闻见这熟悉的香味,犹豫许久,终是忍不住翻过身来望向他,“你......”
燕景焕正搁下香插坐到榻上来,握住她的手替她拢被角,可一碰到她的手腕,原本轻柔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的眸光落在她雪色腕间那道红痕上,薄唇紧抿。
他温凉指腹轻抚过那道红痕,指腹摩挲间,确定这显然是男人的大手用力攥握留下的痕迹。
燕景焕喉结滚动,低垂羽睫微颤,周身散发的气场冷得能让周遭空气都结霜。
他猛地攥紧沈星晚的手腕。
“你去皇贵妃宫里,到底见谁了?”
第30章 占有到底是谁碰了你!
沈星晚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从未对她如此厉色,唬得她到嘴边的话头儿又咽了回去。
“就是不小心磕到了,没什么。”她不想令他担心,打算糊弄过去。
燕景焕的眉头紧蹙,眸中如墨色翻涌。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别骗我,到底是谁碰了你?”
他紧盯着她,眸色渐黯。
沈星晚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他好像生气了。
她轻轻挣了下,想挣开他的手,坐起身来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说:“真没什么,就是魏子麟拉了我一下,我挣脱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听到魏子麟的名字,燕景焕呼吸紊乱了一瞬,神色陡然冷厉了起来。
“你还爱着他?”
“什么?”沈星晚不明所以。
燕景焕忽然攥紧沈星晚手腕,猛地将她扯入怀中,他的唇如疾风骤雨般落下,强势又霸道,带着不加掩饰的占有和怒意。
沈星晚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掠夺得几近窒息。
她想要挣扎,盛怒之下的燕景焕轻易反折了她的胳膊俯身压了下去。
“别......”
燕景焕抬眸,眸中清明丝毫未染欲色,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么?”
他压抑哑声质问,手中动作不停,告诫似地,“你如今是我燕景焕明媒正娶的妻,只有我,才能这样碰你。”
他抿唇,狠戾扯开系带,俯首吻了下去。
他力气大得可怕,似折辱,又似爱怜。
沈星晚明白自己已然嫁与了他,他如何求索都是应当的,可她眸中的泪水仍是止不住地盈落在脸庞,滑落滴在他坚实的手臂上。
“别这...样......”她呜咽着:“我害怕......”
他顿了一下,继而愈发放肆。
“王爷!求你...了...求你......”
燕景焕抬头,眸色晦暗微红,哑了声音气声似地,“我已尽力在迁就你,可你好像并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他箍紧了她,动作间似乎要令她明了,究竟谁才是她唯一能够攀附的浮木。
她真的怕了,自他答应娶她起,一直待她温柔体贴,以至于她甚至有些忘了,前世的他是多么的残酷狠厉。
眼前的他,仿佛换了个人似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她已经无暇去顾忌他是不是重生的了,她哭着,几乎要被他吞噬。
“景焕,燕景焕,我害怕......”她哭到哽咽,抽着气,“你弄痛我了,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燕景焕缓了下来,松开她的手,似失去了所有力
气似地,俯首在她肩窝。
“吓着你了......”
她撇过脸,低声抽泣。
他气息渐稳,微微起身看见她哭得泣不成声,伸手去抹她面上泪珠。
她负气将脸转到另一侧,避开了他的触碰。
“对不起。”他气声似地,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拥紧,侧脸贴上她面颊。
沈星晚心中委屈倾泻开来,登时恼得推开了他,粉拳一顿雨点儿似地砸在他身上。
对他来说虽与挠痒痒无异,但他仍是轻轻捉了她的拳头,替她披上衣衫,无奈道:“仔细手疼。”
“你以后可再不能这样了!”
她气恼叫嚷着,见燕景焕抿唇皱眉,知他是误会了,赶紧补充道:“是,是不能再这样霸道了,得...”她赧然垂下头,“得温柔些。”
燕景焕眸中阴霾渐散,甚至攀上欣喜,握住她手腕的指节也更用力了些,凑近她,“你愿意?”
沈星晚脸窘的通红,恨极了他的明知故问,但看他方才那反应,显然也是个拧巴人,若不同他说明白了,又不知他该如何胡思乱想,生糊涂气了。
“我几时不愿意了?”沈星晚咬唇,豁出去了,“我既嫁了你,自然是予你的,只是近来屡出事端,才没机会罢了......”
燕景焕眸中的欣喜渐渐泯灭。
沈星晚余光瞥见,羞怯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若你想,我自然是允的。”
燕景焕脸色愈发难看,“因为嫁了我,所以愿意?”
沈星晚摸不着头脑,点点头。
他冷笑一声,盯着她,“所以你当初若嫁的是别人,你也愿意?”
这话说的,这不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么,合情合理合法呀,沈星晚点点头,“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