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问了什么?”晏箫问道。
  “她拿出一对耳坠,让我查查上面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孙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知道的,这宫里贵人的东西大多都不干净,上面不是抹了这种药就是那种散的。”
  “你查出了什么?”
  见晏箫并没有关注这个女子是谁,反而关心起这耳坠子来,孙昭心里直感叹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医毒圣手流云公子。
  “嗐,这宫里还能有什么新鲜毒药,不过是最普通的紫金散罢了。”孙昭聊天重点本就不在药物上。
  “紫金散?”晏箫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啊,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毒,用量也不大。”孙昭急着继续说下去,见晏箫揪住这件事情不放有些急眼了,“耳坠上抹了什么不是重点,你听我继续说。”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这区区紫金散你不会认不出,那这姑娘究竟是谁派来的?腰牌又是怎么回事?”孙昭继续说,“会不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
  说完孙昭看着晏箫,发现晏箫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没有在听?有人冒充你的人诶。”孙昭拿茶杯在桌子上磕了磕,提醒晏箫,“我看那腰牌仿的跟真的似的,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出破绽,若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无妨。”晏箫只回了两个字,面上依旧平静如常。
  “你可告知她这紫金散对身体的……”晏箫顿了顿,“害处?”
  “告知了,那东西对女子身体有害,我当然要告知,你就放心吧。”孙昭说。
  “诶?这人来历不明,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呢,你反倒关心起人家?”
  “嗯,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晏箫用手指碰了碰晏白的头。
  不等孙昭继续追问,晏箫便开口。
  “那腰牌是我给她的。”
  “什么?”孙昭被酒呛到了,咳嗽个不停。
  “她是你的人?”
  此刻孙昭脸憋的通红,面上的表情十分地精彩。
  认识晏箫十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他将自己府里的腰牌给过其他人,别说是女子了,他都没见过晏箫身边有过除丫鬟以外的女子。
  晏箫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也是十分惊讶,莫非侯爷说的这个叫孟之的女子就是幽桐姑娘?
  应当是了,他记得王爷只给过幽桐一枚腰牌。
  孙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感觉这件事情怪怪的,忽又想到什么,继续开口。
  “不对啊,若那女子是你的人,为何不问你,反而来问我?”孙昭说,“难不成是你派她来消遣我的?”
  晏箫闲散惯了又没什么实职,孙昭合理怀疑是他太闲了。
  “……”
  晏箫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久不言语。
  孙昭是个神经大条的,见晏箫没有回答,正要开口继续追问下去,便见一旁的莫尘冲他使了使眼色。:
  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晏箫,估摸着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便老实地闭了嘴,自己品起酒来。
  第27章 “小菊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选拔结束之后,孟之不像前几天那般忙碌,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教沈江月跳舞。
  趁着自己“脚扭伤”这一两天,她把《折枝舞》根据沈江月的具体情况改编完了,替换了一些动作,又尽量确保不失美感。
  说来这时间过得也是飞快,这几天耽搁了不少进度,孟之就想着今日早些过去。
  每次孟之给沈江月授课之前,冬雨都会带一些宫女太监将屋子打扫一遍,再点上熏香,尽管屋子里一丝灰尘都没有。
  孟之到香云宫时,众人还在忙碌。
  冬雨听到门口的小太监通报说孟之已经到了便连忙出门去迎,临走时还不忘让手下人动作利索些。
  冬雨走得匆忙,没有看路,一不注意便跟一旁正背对着练舞台干活的小宫女小菊撞个正着。
  小菊正在擦拭着红木架上的桃红堆白梅花双耳瓶,背后突然的撞击将她整个人都往前推了好几步,她的身体碰到那瓶子,直接将那双耳瓶打翻在地,一时间瓷器碎裂的声音使得全屋的人心中一慌。
  这个双耳瓶本是一对,分别放在房间左右两边相对的位置。
  通身是娇嫩的桃红,上面有白釉点缀而成的梅花纹样,极其珍贵。
  这桃红釉极难烧制,沈国公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叫人制出这一对,送进宫中。
  小菊看到如此情状吓得直接跪趴在地上带着哭腔地解释道:“冬雨姐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冬雨更是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她还要去迎孟之。
  “你这毛手毛脚的丫头,还不快把碎片都捡起来清理掉,若是娘娘练舞时被割伤了,看贵妃娘娘怎么收拾你!”说完,冬雨便出了门。
  门外的孟之能感觉到冬雨的不对劲,她的步伐很快,也不似往常那般柔和,说话时脸带笑意。
  “姑娘今日可是有烦心事?”孟之努力跟上冬雨的步伐,开口问道。
  “害,能有什么事儿。”冬雨扯出一个笑来,“娘娘还未准备好,还烦请幽桐姑娘在这儿等待一会儿。”
  练舞的房间还没收拾好,冬雨便把幽桐带到一个偏殿用茶等候。
  安置好孟之之后,冬雨连忙去收拾残局。
  小菊慌张地将大瓷片都捡了起来,剩下一些小碎渣散落在地毯上面,特别不好清理。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一点一点地捡着碎渣,全然没有在意到刚才被瓷片给割伤了的手。
  见冬雨过来,小菊立马跪着蹭到了冬雨身前,连忙认错。
  冬雨被小菊跪得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撞到了她,双耳瓶才摔碎的。
  “好了好了,你快去收拾干净。”冬雨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这是怎么了?”身后传来沈江月的声音。
  沈江月看着屋子里的情形,有些生气——都到时间了这屋子还没有收拾好。
  冬雨连忙转过身,见沈江月面露不悦,连忙给沈江月行礼解释:“贵妃娘娘,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不慎将国公爷送来的双耳瓶给打碎了一只,你看该如何处置。”
  小菊听完立马趴下又向沈江月认罪解释。
  只见那沈江月淡淡扫了一眼小菊身后的一片狼藉,又扫过小蝶那惊恐发抖的身体,最后又听到自己面前的冬雨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沈江月抬眼看了看小菊。
  小菊害怕地抬起头,回答道:“奴婢名叫小菊。”
  “来人,将她的指甲给拔了,拖出去打三十大板。”沈江月淡淡开口道,语气中不见怒意,却也吓得众人冷汗直出,不知是被这惩罚吓得还是被沈江月这般少见的语气给吓的。
  冬雨听到这惩罚也抬起了头,这双耳瓶沈江月本就不甚喜欢,若是喜欢,这对双耳瓶早就被放在卧房了,再者说,这香云宫上上下下哪件不是珍品,与其他各种御赐的宝物相比,这对双耳瓶倒显得平平无奇起来。
  这般惩罚会不会有些重了。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孟之看着到了时间便从偏殿出来,来到了舞室。
  在门口还未看到什么便先听到沈江月的话。
  实在是有些残忍。
  沈江月听到孟之的声音,连忙又挂起笑意,热情地到门口迎孟之。
  “幽桐姑娘来啦。”
  变脸倒是挺快。
  孟之进了屋,看到前面跪着的人,并未言语。
  “还不快去领罚。”沈江月转头呵道。
  不等小菊应道,孟之先开了口。
  “娘娘,这地毯上有些碎渣,可要当心些。”孟之像是才注意到似的开口,然后蹲下来去挑拣碎渣。
  沈江月见了面上脸色有些挂不住,开口:“幽桐姑娘你快放下,伤了手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又冲小菊说:“你还不快去给捡干净!”
  小菊怯怯地应了下来跪着蹭到孟之面前捡起了碎渣。
  孟之看到小菊手上的伤痕,又开口道:“这姑娘手脚挺利索的,是个能干的。”
  沈江月还未开口,冬雨便先开了口:“幽桐姑娘可不了解,这花瓶本就是她打碎的,自然要让她来收拾。”
  “娘娘莫气。”听到冬雨这般说,孟之笑了起来对沈江月说,“这姑娘倒是有福气。”
  “幽桐姑娘何出此言?”沈江月问道。
  “奴婢方才来时还在苦恼,今日要教给娘娘的动作有些危险,练着很容易受伤,如今看来奴才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这宫女打碎了娘娘的一只宝瓶,可不就是在替娘娘挡灾嘛,碎碎平安,想来娘娘今日练舞会很是顺利呢。”孟之说完便拱着手对沈江月道贺。
  这古代人做事不都讲究一个意头,越是身份地位高贵的人,越是在意。
  沈江月听孟之这样一说,面露惊喜:“姑娘说得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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