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姑娘长得水灵。
  “敢问姑娘找在下何事?”那人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笑着开口问。
  “奴才奉主子的命托大人看个东西。”孟之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将贤王府的腰牌取出。
  那人接过腰牌一看,面色微微一顿。
  孟之时刻关注着这人的表情,见不对劲,不确定地开口:“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噢,没有,下官孙昭,敢问姑娘怎么称呼?”那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问道。
  “大人叫奴才孟之就好。”
  孟之准备了一路没想到竟忘了编个名字出来,索性就说了自己现代的名字。
  “你是贤王府中的人?”孙昭试探地开口。
  “是的。”孟之低着头应下。
  “姑娘请随在下过来。”孙昭引着孟之往屋里走去,“敢问姑娘,贤王有何要交给在下办的?”
  孙昭带孟之进了一间屋子,屋里摆满了各种草药,门口放着一张红木桌子,桌面上堆着各种医书还放着戥秤。
  这儿应当是孙昭办公的场所。
  孟之从袖中将那对耳坠掏出,放在桌上。
  孙昭取出一张纸片,将耳坠放了上去,托在掌心,仔细地看了看。
  孙昭敛起笑意,原先那个草包纨绔的模样不复存在。
  孟之看着孙昭认真起的模样,有些失神,这孙昭看起来是有些本事的。
  “姑娘……王爷想查什么?”孙昭看向孟之。
  “哦,王爷想让大人查一下这耳坠子上面有没有抹些不好的东西。”孟之回神应道。
  得了准确的指示,孙昭有了方向,重新托起耳坠仔细查看,只见他手指捻了一下耳坠上红色的部分,然后捻了捻自己的手指看了看。
  片刻后,他放下耳坠,冲孟之笑了笑。
  “姑娘,敢问这东西是哪来的?”
  “我……奴才只是个跑腿的,王爷只将这东西交予我,并未告知此物的来历。”
  “这样啊……”
  “敢问大人,可查到什么了?”
  “嗯,这上面果真有东西。”孙昭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又抬起让孟之看了看自己指肚上的一抹红。
  “这是何物?”孟之看着那抹红色,问道。
  “紫金散。”孙昭收起手,开口说道,“而且不是精纯的紫金散。”
  孟之对紫金散有些浅薄的了解,但仅限于紫金散可用来做颜料和胭脂。
  “紫金散?”孟之不知道这东西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这东西可对人体有害?”
  “有,紫金散有毒,长期接触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特别是对女子。”孙昭点到为止,孟之也懂了他的意思。
  “而且这东西纯度不高,里面还有其他杂质,这毒性更是难以估量。”
  第26章 “她是你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大人。”孟之礼貌地道谢,“有劳大人了。”
  孟之伸手就要拿起耳坠子,孙昭抢先一步用那张纸将耳坠仔细地包了起来,重新递给孟之。
  “这东西上紫金散含量虽然不多,长期使用才会有效,但姑娘总归还是要小心些的。”孙昭声音很好听。
  没想到他还是个如此贴心的人,孟之对孙昭的印象又好了些。
  “这东西可是贤王的?”孙昭看着孟之的动作说道。
  “奴才不知,应当是吧。”孟之礼貌地回答。
  “嗯。”孙昭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多谢大人,那奴才就不打扰了。”孟之收好东西转身就走。
  “还烦请姑娘替我向王爷问一下安。”临出门前,孟之听身后人说道。
  “会的。”
  看着孟之踏出了太医署的大门,孙昭思索片刻,回去换下官服,也离开了太医署。
  从太医署出来,孟之将那耳坠重新拿了出来。
  她不知道紫金散具体是何物,但听孙昭的描述这*东西很像在现代的化学课上学过的重金属一类的东西,长期接触这种东西会对人体有害,而这种含有杂质的紫金散往往含有多种这样的重金属,会对人体有害损伤更大。
  孟之听孙昭说,这紫金散后宫里都见怪不怪了。
  想必这紫金散不仅可以用来做颜料和胭脂,长期佩戴还会使人不孕。
  送孟之一对涂抹有紫金散的耳坠,究竟是沈江月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可沈江月这个给给孟之留下的印象让孟之不得不偏向前者。但孟之搞不懂这沈江月究竟安了什么心思。
  孟之细细思索,突然想到了一个离谱的理由。
  莫非沈江月以为孟之跟贤王……
  这个说法倒是能说的过去,就是太过大胆了些……
  既然贤王跟沈家不对付,但贤王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寻常人更是近不得身,若想害贤王能用的伎俩真是少之又少。
  长远来看,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开枝散叶,香火延续,若害不得贤王,那使贤王断子绝孙也是个法子。
  想必沈家一直在暗中监视贤王,而这段时间孟之频繁出入晴棠苑,有时在里面住上一宿,有时出来时衣衫不整,不免得引人误会。
  所以他们以为孟之是贤王的女人,所以沈江月才故意选孟之做她的舞教,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孟之戴上涂抹有紫金散的毒耳坠。
  顺着这个思路将事情捋完一遍过后,孟之觉得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这件事所有关窍都能对得上,这种既离谱又真实的感觉让孟之不禁脸红。
  孟之努力将脑海中的贤王挤出去,单想沈江月送耳坠这件事,只觉得这沈江月不光两面三刀,还挺恶毒。
  不过这耳坠这么小,上面紫金散的计量应当也不大,短时间戴着应该影响不大。
  孟之怕不戴这耳坠引得沈江月怀疑便重新将耳坠戴上了。
  再说了,她又不打算结婚生子,这紫金散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种轻微的毒药而已,一点都不妨事,给她麝香她都用得。
  孟之回到云韶署跟李嬷嬷销了假,又因为自己上午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脚扭伤了,便早早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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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昭提着两坛酒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踏进了晴棠苑的大门。
  莫尘连忙出来接下酒,迎孙昭进去。
  “小侯爷今日要来怎么不提前叫人传句话,好准备些您爱吃的。”莫尘跟在孙昭后面笑着说。
  孙昭是安平侯的独子,自小在洛州长大,跟贤王交情颇深,三年前孙昭回京,安平侯给他谋了一个太医署的职位当当,磨磨履历,等过些年直接袭侯。
  “我也是方才决定的,下了值便直接过来了,没有打扰到王爷吧?”
  孙昭轻车熟路地直接进了晏箫的房间,大刀阔斧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拘束。
  “没有没有,您且等着,我这就去叫王爷。”莫尘将酒放在桌子上往门口走去。
  “王爷不在这里?”孙昭看着远处的屏风,以为晏箫还在睡觉。
  “没有,王爷在书房,我去叫他。”
  “诶哟,真稀奇。”孙昭看着莫尘离开的背影说道。
  依孙昭对晏箫的了解,这人能一整天都闷在这间屋子里不带出来的,就连看书办公也都在这里,书房对他来说只是个摆设,屋子里指不定落了多少灰了。
  不一会,晏箫披着一件黑色金丝大氅走了进来,肩上还爬着晏白。
  “你去书房还把我干儿子带去了?”孙昭上前摸了摸晏白的头然后伸出手让晏白爬到自己的手上,“那里面灰大,你也不怕呛着我宝贝儿子。”
  “你来做什么?”晏箫看见屋里的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地开口。
  “怎么?不欢迎我啊?”孙昭看了看晏箫,冲他吐了吐舌头。
  “你若是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了,本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呢?”
  孙昭领着晏白转身就走。
  “说。”晏箫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别喝茶啊,我带了酒。”孙昭转身将晏箫手中的茶放了下来。
  晏箫看了看桌上的两坛酒,思绪有些恍惚。
  孙昭见晏箫盯着酒出神,心不在焉的,便将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
  “我不饮酒。”晏箫意识回笼,继续端着茶杯饮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莫尘挑了挑眉,不敢言语。
  “嘁,没意思,你不喝我喝。”
  桌子是个矮桌,孙昭直接在他对面盘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这院子里可有一位名叫孟之的丫鬟?”孙昭喝了一口酒问道。
  “谁?”晏箫将目光看向孙昭。
  “孟之。”
  晏箫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继而开口:“没有。”
  “那可就怪了。”孙昭放下酒杯往前凑了凑。
  “你这是何意?”晏箫也放下茶杯。
  “今天下午,有一个姑娘拿着你的腰牌来太医署找我,说是你的人,还说是你派她过来的。”孙昭说,“我一想,还有什么药理是你不知道的?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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