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几人纷纷称赞弥深周全。
卞持盈深深看了一眼弥深,率先提步进了园子,几人忙跟了上去。
荷园如其名,一进园子,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香,走过影壁长廊,可以看见一方水榭立在荷池中央,风过时,水榭四周的纱帘随风飞舞,很是好看。
弥深向众人介绍:“荷池一直蜿蜒而下,每隔一段路便有一处水榭,而这,也是将东西两园分隔的标志。”
东园是元嘉帝下榻之地,单独配有马场、温泉等;
西园有皇太女、妃嫔和县主暂住的小院,当然,也有配有马场温泉等,两园中间,便是那条潺潺荷流。
嘉平看了看宝淳,又望向卞持盈:“陛下,若殿下想要去寻您,可还要递牌子通报?”
宝淳歪了歪头,也好奇地看向母亲。
卞持盈挑眉轻笑:“寻我?哼,你们怕是没有这个闲心想起我来,既然出来玩,就好好玩,一干事宜只管寻园子里的管家就是,我这儿不用常来,容我清静一日。”
最后一句话她似乎意有所指。
宝淳嘿嘿一笑:“还是娘最了解我们。”
“你们也是。”卞持盈看向几位小心翼翼的妃嫔,神色温和:“不必拘礼,好好玩。”
自从晏端死后,四妃就怕得跟鹌鹑一样,个个谨言慎行,窝在各自的寝宫里几乎不出门,生怕卞持盈一声令下让她们陪葬,或是将她们赶出宫剃了头当姑子去。
如今四妃以贤妃为首,协管后宫之责依旧是落在她头上。
她站了出来,朝卞持盈行礼:“是,陛下。”
另外三妃立马跟上行礼。
一旁的宗襄讪讪一笑,她有些后知后觉:是不是自己太放肆,太没规矩了?
又叮嘱了一些话,卞持盈便让她们自便了,而她则是带着迟月二人去往东园。
路上风景如画,鸟啼花开,越往前走越心旷神怡。
“以前的那些妃子,如今看着,倒像是给陛下纳的。”朝玉环顾四周,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迟月轻笑一声,对这话也颇为赞同。
没想到卞持盈也点点头,附和道:“我看着,也像是给我纳的。”
此话一出,迟月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明明是说笑的话,为何陛下竟像是当了真?
卞持盈扫了她们二人一眼,眼中笑意愈深:“不明白?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东园很大,但处处精致。
休憩的院子有两层,一楼是书房茶房小花圃,二楼则是寝居。二楼有一条走廊,连接着旁边的温泉房。
卞持盈去温泉房看了看,发现这里面是相当精致,所有器具、摆件等物什都十分精美,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稀有昂贵。
她站在二楼,看着这一方温泉,想起某人的安排,不由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上午的时光,是卞持盈四处悠悠转转消磨掉的,她怜惜迟月二人,便没让她们跟着,让她们自己去放松了。
午饭是弥深亲自送来的,春笋羹、槐叶冷淘、酒糟蒸蛋、甜雪酥饼等,精致可口,看得人食指大动。
卞持盈就着窗外春光,将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她刚搁下银箸,便有一张丝帕递来。
很快有仆从垂着脑袋进来撤桌。
窗前洒下一片春光,寒意不复,温和明媚。
“你倒是伺候得尽心尽力。”她接过帕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弥深笑着奉上盂、帕、汤:“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卞持盈慢悠悠盥洗着,不搭理他。
他凝视着眼前女子,眸光似火:“臣伺候人的功夫向来不错,陛下暂住荷园这两日,一定能体会到。”
卞持盈听罢,有些羞恼,立马将手上的丝帕往他脸上丢去:“大言不惭,竟敢如此造次。”
丝帕盖住脸,清香扑鼻。弥深仰起头,不让帕子落下,他闻着这香,喉结微动:“臣造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须臾,他低下头,伸手接住滑落的帕子,明目张胆地将帕子收入囊中,他盯着眼前人,勾唇一笑:“也多亏陛下纵着,臣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造次。”
卞持盈不欲与他多说,于是起身来,朝二楼走去:“我要歇下了,你退下吧。”
待上了二楼,卞持盈褪下外袍,准备上榻躺一会儿。
岂料这时,后背突然贴来一具火热胸膛,浓烈的男子气息将她完全笼罩,腰间也横来一双有力的臂膀,紧跟其后的,是颈间温热的鼻息,气氛陡然变得暧昧旖旎。
卞持盈微微侧头,叹道:“你别闹,我只想去躺一躺。”
弥深亲亲她柔软的脸颊:“好,我不闹,我陪你一起躺。”
窗下摆着一张榻,可容两人躺下,刚好可以晒到暖和的阳光,温暖舒适。
弥深先行躺下,在她即将躺下时,迅速将手臂横在枕上。
卞持盈一躺下,便能感觉到后颈的触感,她微愣,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她便被人完完全全地抱在怀中,二人气息交融,亲密无间。
弥深好像很喜欢拥抱。
卞持盈对此也不排斥,便随着他去了,只要不影响她就行。
“你这是没有时机,自己制造时机?”她闭着眼翘起嘴角,语调懒洋洋的:“投机取巧,可不是明智之举。”
“这叫随机应变。”弥深闻着她的发香,低眸可以看见她娇嫩的脖颈,再往下,是那一片雪白起伏,上边儿还有荒唐时留下的红痕,眼下已经淡了不少。
身后传来明显异样,卞持盈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开口:“若还要闹,你便出去。”
弥深却将她抱得更紧,委屈巴巴:“陛下一点也不怜惜我。我没闹,是它要闹,我又有什么法子?闹的是它,难受的是我,被责骂的也是我,世上哪有我这样可怜的人。”
卞持盈拍开他横在腰间的手:“你向来巧舌如簧,我辩不过你,你且离我稍远些,别碍着我就是。”
于是弥深只能幽怨地看着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不能动作。
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啼声,待浑身火气平息,弥深又悄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将人抱入怀中。
苔痕阶绿,莺时燕日。
迟月上了楼来,推门进入,恰好就撞见了窗下的一对璧人。她轻手轻脚走上前去,拿过一床被子,轻轻替二人盖上。
卞持盈是被茶水煮沸的声音吵醒的,其中还伴随着杯盖撞击的清脆声音。
她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来,身上的锦被滑落腰间。
“醒了?”弥深坐在不远处的小几后,他伸手摆弄着桌上杯盏,袅袅茶烟升起,罩住了他的脸,只有他带笑的声音响起:“茶煮得差不多了,喝两杯?”
卞持盈勾开脸颊上的发丝,点点头:“一会去西园看看。”
不多时,二人并肩坐在小几后,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品着茶,窗边的阳光消散许多,寒意渐来。
卞持盈草草披着外袍,她端着茶水慢慢啜着,问道:“霍宸秋怎么样?安分不安分?”
晏端大势已去前,霍宸秋立马倒戈投诚,找到她声泪俱下表忠心。
此人是个滑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顶多跟在晏端屁股后边儿打打下手,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安分是安分,只是心眼太多。”弥深拈起一块糕点送去她唇边:“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翻出风浪的。”
卞持盈点点头,她看着眼前糕点,一口咬了下去。
“我觉得……”弥深看着她水润的唇瓣,眸色渐深:“陛下好像很看重黎尚书?”
他口中的‘黎尚书’,便是户部尚书黎慈了。
卞持盈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问:“怎么?吃醋了?”
【作者有话说】
岁月静好的一章~
第80章 尽得纤悉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有一些吧。”弥深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虽然我知道陛下对他没什么想法,但……我不敢保证他也没有。”
“莫须有的事。”卞持盈指尖点在小几上,一下一下:“别胡乱揣测。”
身旁人没什么反应,卞持盈挑眉转头:“不高兴了?”
弥深没看她,只诚实点头:“有一些。”
少顷,他转过头来,看着身旁人:“陛下不哄哄我吗?”
二人正是浓情蜜意时,卞持盈也愿意纵着他,于是在他嘴角亲了亲:“现在呢?还是不高兴吗?”
弥深嘴角的笑扩大,眼睛也愈发明亮,光彩照人:“如果能再亲亲,就更好了。”
“得寸进尺。”卞持盈也忍不住笑,却还是倾身在他嘴角落下吻,眉目温和,一改平日严肃模样:“不过我喜欢。”
这一亲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弥深不负“得寸进尺”这个名号,将人抱去窗边,压在榻上亲了许久。
当他欲将亲吻往下继续时,伸来一双手揪住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