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这次、是真的要贴了吧?”狼来了的故事持续了两次, 方予松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的刺激了。
  “嗯,赶紧的,别磨蹭。”
  “到底是谁磨蹭啊?”不敢大声埋怨,只敢用游蚊般的音量自说自话。
  俯身给他贴创可贴的男人听见不语,偷偷牵起嘴角:“行了,我先出去,你缓一会再出去吧。”
  方予松下意识反驳:“为什么是我缓?”
  只见已经握上门把手的人似笑非笑在他脸上环顾。
  直至将人盯得鸡皮疙瘩乍起,瞳孔流出点滴畏怯,才慢慢解释:“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怕是今晚贺栎跟梁子就得给他们爸妈打电话,明天咱们院里就要流传我诱骗小孩身心的精彩故事了。”
  “呜~”用双臂遮住自己滴血的面容,发出无谓的嘤咛,“可是你的确……没对我负责啊?”
  狭小的空间顿时荡漾着祁澍里的略微狎昵的谩笑,他不紧不慢反问:“松松,你确定要我在这种地方对你负责吗?你这么喜欢找刺激?”
  “好了,你快走吧!”痛恨自己口齿不清越说越乱,让对方有机可趁,方予松空出一只手臂驱赶。
  深深看了他一眼,祁澍里落下两个字:“出息。”
  从洗手间出去,方予松越过正在谈天说地的三人,还有在梁书堃手掌下舒服酣睡的奶牛猫,径直往窗台边走。
  梁书堃跟贺栎对视一眼,悄声:“你把人欺负哭啦?”
  “咳,”战术性喝水,祁澍里企图用杯子掩盖自己的心虚,“想多了,没有。”
  “呵呵~”酷爱打牙犯嘴的贺栎发出怪异的笑,把手弄成两个圈悬在自己眼前,“刚才我可看到了,那两只眼睛湿哒哒的,跟兔子一样。”
  余光瞥见方予松僵直的腰板跟透着樱色的长颈,眼眸微睨,对上插科打诨的二人少不得犀利:“管好你们的嘴巴。”
  “清楚明白。”梁书堃比了个ok。
  “真没劲。”贺栎摇头晃脑,表示无趣。
  “予松,我们现在回家吗?”看外面天色逐渐黯淡,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辉也消失了,祁澍里晃荡钥匙圈问他。
  “好,我收拾收拾。”
  一天下来不仅连载没画几页,跟贺栎聊天也打探不出祁澍里有没有跟他一样做怪梦的秘密情报,还傻乎乎被人色*诱,差点吃干抹净。
  方予松越想越憋屈,闷不吭声吃完晚饭收拾好东西就躲回房间。
  对他心里的小九九了若指掌,祁澍里也回到房间不急着睡,一边接收贺栎修来的图,一边把今天要推广的帖子发出去。
  耳尖的人听见中途有好几次木门嘎吱摇晃的声音,但看门缝底下客厅的灯光并没有亮,祁澍里盲猜是对方想要偷看他睡着了没有。
  鼻端冒出轻蔑的冷哼,男人蹑手蹑脚靠到门边偷听,确定听不见任何声音,就也偷偷开了个门缝。
  “啊——”黑黢黢的客厅响起青年的惊呼。
  视力良好的人看见藏匿于夜色中佝偻身体做贼心虚的方予松,门缝霎时拉大,开灯义正词严地问:“大半夜你在干嘛?”
  “我我、我……”被抓了个现行,方予松进退两难,眼珠子四处游荡愣是不敢正面对撞,“肚子饿,找零食。”
  明知他是来探军情,祁澍里还要装模作样:“晚上没吃饱啊?”
  “额,一点点。”他伸出手指比划,肩膀含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心虚,“你、出来干嘛呀?都这么晚了。”
  挺直腰板,祁澍里脸不红心不跳:“上厕所。”
  “那你快去吧。”摊手做了个邀请动作,方予松随便从零食袋里拿了两根火腿肠要跑路。
  “喵!”不让他吃独食,还没睡觉的小猫跑过来用爪子扒拉他的手。
  担心财财碍事,祁澍里把它抱到自己的蜂蜜罐子窝里,点它鼻头嘱咐:“早点睡,晚上不能吃这么多,又能吃又能拉,最近长太胖了。”
  “喵喵喵!”戳到它的痛处,奶牛猫朝他哈气,气恼地叫唤。
  怕祁澍里多问会露馅,方予松抛弃毛孩子趁机溜回自己房间,男人假意去了趟厕所再折回房间。
  发生刚才那种小插曲,青年不敢再那么大胆出来打探,只敢扒门偷瞧,两边的门小心翼翼错开时间闭了又合。
  一直到时钟转向十二点半,祁澍里捂住自己困倦大张的哈欠,眼角密出生理泪水,神采奕奕的眼睛因为熬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听到对门再次开起的窸窣动静,男人无奈叹了口气。
  对于方予松的熬夜本领,他是无比佩服的,有那么一瞬甚至恍若隔世,自动拉回半年多之前,他刚发现这个通感机制就试图熬过对面那人最终无果的事。
  眼皮上下打架,祁澍里实在受不了了,将宣告抗战的灯光熄灭,认输跑进被窝睡觉。
  拨开迷迷蒙蒙的白雾,陷入梦境的人刚睁眼就对上方予松打开门缝确认他是否真的睡着的背影。
  眼角附近还有部分是被床单遮挡的阴影,祁澍里猜想今晚他是落到床上这个棉花娃娃的身体里了。
  “呦吼~”去客厅偷看笃定他睡着的青年对天花板张开双臂,低声欢呼,“我就知道,我才是熬夜冠军!”
  【是是是,你是熬夜冠军】
  【这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成就吗?】
  心有不甘但又确实熬不过他,男人咬牙切齿应和。
  “再等会吧,万一刚睡下还没熟睡怎么办?”本来想借等待的时机画画,可是青年看上去格外焦灼。
  不仅没有心思画画,腿还不停抖动,方予松今晚不敢在电脑上看任何视频,只敢时不时刷会手机。
  终于,在时钟走向一点整,方予松跑出去的速度飞快,回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团黑白相间的肉团子,那是昏昏欲睡的财财。
  早就预料到的祁澍里并没有显得多吃惊,悠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要用财财来反复测验我吗?】
  “咪~”听见自己的名字,财财耷拉的尾巴有上翘的势头,在空中画出小小的弧形。
  “财财,小爸的命就在你手上了!”方予松从口袋里掏出猫条,把它抱到bjd娃娃面前,慎重地问,“这个,能看见是大爸吗?”
  歪头吧唧了几口猫条,奶牛猫声线不高:“喵。”
  “确定,真的不是大爸吗?”又掏出一个猫布丁在它跟前晃荡。
  【啧,方予松我都说不让它吃点心了,你还投喂这么多】
  圆溜溜的眼珠跟着猫布丁转转悠悠,在听见祁澍里埋怨它多吃的声音后,财财蹬腿离开青年的怀抱,径直往床头跳跃,然后用快要看不见的猫脖子拱了两下棉花娃娃。
  “喵~喵~喵~”
  【……】
  就知道这小子会有叛变的一天!
  手握猫布丁的青年缓慢起身,听见财财对着棉花娃娃叫唤后眉毛团成一块,眼睛充斥着难以置信。
  看方予松逐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身形在棉花娃娃的视角内因为靠近而不断放大,当对方拿起娃娃的时候,祁澍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这个,是大爸?”颤颤巍巍将娃娃摆正递到财财眼前。
  祁澍里头一次近距离跟财财眼瞳对视,又大又圆的眼珠散发绿光怼在自己面前,就跟小矮人看见巨兽一样诡谲。
  “喵!”神秘的瞳孔笔直裂开,将眼珠里的绿色一分为二,财财坚定地喊出声。
  突然,覆盖腰间的热源消失,祁澍里跟坐了升降机一样直线下滑,身侧掉落在床面再回弹。
  【嘶……】
  娃娃的身体对痛感的感知力比平时高出不少。
  “完了,全完了。”方予松捂脸蹲在地上,因恐惧到极点而声线打颤,“不应该啊,那天不是bjd娃娃吗?”
  “啊啊啊啊啊——”
  苦恼到疯狂挠头,抬眼看见财财还在跟棉花娃娃贴贴蹭蹭,他觉得这事的真实性越发板上钉钉。
  【财财】
  “咪~”
  【你去陪小爸,安慰他一下】
  青年抠头皮的声音不绝于耳,祁澍里料定他正在纠结忏悔,并烦躁明天要如何面对自己的事。
  通晓他的秉性,男人特地将财财喊过去安抚他。
  “财财呜呜呜,”看见乖巧朝自己下颚凑的奶牛猫,方予松薅住他的毛,一筹莫展地问,“我怎么总是在他那掉马呀。”
  【呵……】
  在青年听不见的地方哑然失笑。
  “等等,”哭到一半觉得不对劲,方予松突然缓神,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到娃娃身上,“也就是说,现在祁澍里就在这里,在听我们说话对不对?”
  【对】
  “咪。”
  流落在空间里的吸气变得猛烈,憋在半道滞留许久,方予松一次性吐出来。
  “财财,你先出去吧,小爸现在要开始向大爸忏悔了。”
  【哦?】
  祁澍里觉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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