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撕扯他裤腿的小猫骤然停顿,亮绿色的眼珠出现大写的‘馋’字。
  “乖,出去等,”眼底迅疾闪过得逞的狭光,祁澍里加大马力,“再给你加点奶酪冻干跟布丁。”
  财财当机立断长大嘴巴吐出他的裤子,然后飞一般蹬着它肉腿跑到门口坐好。
  哼……
  得意的眼睛眯起,他倒要看看,方予松这下还能不能喊的动这唯一的救兵。
  “咪~”财财忽然对着空气弱弱地回应。
  祁澍里估摸,应该是方予松在骂它,料定对方说不出什么重话,想来顶多也就是‘叛徒’‘见利忘义’‘只听大爸不听小爸话的坏孩子’之类。
  脱掉娃娃的衣服,专心致志用温水给它洗澡,期间,为了报复方予松,男人故意将娃娃的脸放进水里泡一泡再拿起来。
  反复玩了两次,祁澍里怕把对方惹毛明天起床又闹脾气,收手开始捏干娃娃身上的水分,又担心它感冒,用吹风机吹至七八成干。
  存了一抹隐蔽的心思,有意想让方予松看自己洗澡,便先将它放在洗手台,打算洗完澡再放到阳台晾晒。
  当着娃娃的面脱掉衣服,只要想到方予松此刻在娃娃身体里盯着自己,哪怕水流不断冲刷,身体攀升的热度仍能致使他产生自然反应。
  血气方刚的男人扛不住脑海中绮丽的幻想,将湿法向后撩,鬼使神差地想当着方予松的面做一回混账流氓的行径。
  浴室里的哗哗水流淹没男人性感低沉的闷哼,意乱情迷间,仿佛能感受来自对方炙热的视线,内里似充了氢气不断膨胀,呼吸愈发急促。
  背部冰冷瓷砖的作用也只是杯水车薪,浓烈的渴望一浪高过一浪。
  在最后时刻,祁澍里没绷住牙关,骨节分明的手摁在浴室的玻璃上,低声嘶吼:“呃、松松……让daddy干*死你,好不好?”
  水柱落到下水道疏通的响动盖过一切,祁澍里掩面仰头,除了畅快之外还滋生出些许羞恼。
  翌日早晨,两人同时打开房门对望,不约而同地在一秒后挪开视线。
  “早、早上好。”方予松先出声。
  “咳,”祁澍里掩唇清嗓,嗓音还有些黏哑,“早上好。”
  听见他用熟稔的嗓音问好,方予松面红筋胀,冲去厨房给他泡蜜水。
  待祁澍里润了润嗓,稍有好转:“谢谢。”
  “不客气。”
  生疏又尴尬的对话一点也不像正经交往的对象,这让男人对自己虚薄自制力的恼意再次加深,暗忖昨晚上头做得太过火,没给自己留余地。
  好在他俩窘迫之时,一通铃声适当划破冻结的空气,两人得以短暂呼吸。
  祁澍里掏出手机看见备注,下意识往方予松那瞟过,背对他走了几步拉开距离。
  “hello,是到了吗?”
  电话里的男人声线豁亮:“是呀,你给的那个图案是真的不好打,久等了,我寄的是特快,刚才显示到你家驿站了。”
  “行,那我现在就去拿,谢了。”
  “不客气,反正给钱了哈哈哈啊哈。”
  祁澍里也跟着忍俊不禁:“辛苦,下回你有来桐岚市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我手头还有几单,先挂啦。”
  “回见。”
  挂掉电话,祁澍里回首对客厅伸长脖子偷听的青年说:“我下去拿个快递,五分钟很快,等我回家。”
  被捉到现行,方予松立正回应:“哦。”
  第92章
  驿站就在他们所处的这栋楼边上, 祁澍里来回仅五六分钟,刚打开门就瞅见对方抱着财财坐在沙发翘首以盼。
  换下拖鞋,男人揶揄:“知道我有礼物要送你啊?特地在这等。”
  为猫咪捋毛毡球的青年眼睛擦亮, 眼巴巴望着他走近递来一块方盒子。
  视若珍宝地抚摸包装盒的绒面,方予松呢喃:“这是送我的吗?”
  哪怕刚才听见他打电话心里已经猜到几分,但当沉甸甸的盒子落到手心, 方予松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悸动。
  见他目不转睛,祁澍里展颜:“是,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方予松毫不犹豫:“喜欢!”
  “你都没拆开看呢。”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盈盈目光流露出对未知物品的期待与欣悦,青年缓缓打开那尊盒子。
  里边是用纯银打造的一条项链, 项链上蜿蜒的图案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之前绞尽脑汁为祁澍里设计衣服时想出来阿拉伯语——生命。
  鼻头倏地酸胀,方予松眼睫被沾湿,面前的项链轮廓都变得影影绰绰, 他举起项链虔诚地在上面落下一吻。
  祁澍里从背后环住他, 指着他空荡荡的脖颈说:“之前你说这里只想戴男朋友送的项链,我想了很久应该送什么样的款式。”
  “就在我抓耳挠腮找遍所有商家送的饰品都不满意的时候,脑袋突然就闪过这个文字。”
  长臂从后边绕上去, 取走项链为他带上, 闭眼不带任何欲望地啄吻青年纤细的后颈, “我把我的生命交给你, 以后就不要再担惊受怕了, 好吗?”
  抚摸胸前项链的纹理,方予松在这条项链上感受到无与伦比的重量, 那股重量压在心头,带来的不是窒息而是摇山动地的震撼。
  堵在泉眼的泪滴不由自主往下坠,青年转身主动踮脚吻了上去。
  大掌包揽对方投怀送抱的腰身, 稳当接住略带青涩的亲吻,泪滴沿方予松光滑的面庞落下,有几滴落到唇畔皆被祁澍里含去,有人作陪口腔倒也显得不那么咸涩,甚至沾了几分蜜意。
  两人缠绵黏腻地吻了好半晌,姿势从原来的站立变为祁澍里搂着他跨坐在腿上,自己则仰躺于沙发椅背,承受所有重量。
  面色潮红从中抽离,嘴巴跟吃了变态辣锅底一样肿的厉害,方予松伏在他肩膀一边喘息,一边感觉男人跌宕起伏的胸膛与鼓噪的心跳。
  “有进步。”意犹未尽舔过下唇,祁澍里哑声调侃。
  “……祁澍里。”换气良久,方予松搂着他的腰,忽然郑重其事地喊出全名。
  “嗯?”
  “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会害怕。”
  不急着反问,而是比之前多了一些耐心:“如果你想说,我会认真听。”
  “我想说的……”似是觉得苦恼,方予松往他肩膀轻轻撞了几下,犹疑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没关系,你可以挑你能说得出口的,我会帮你总结提炼。”
  喉结的吞咽声传来,方予松难以启齿:“之前莫名其妙生气,其实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
  “因为那段时间我主动了,但你总是不愿意碰我,还总是、总是明里暗里说我……差。”
  为自己忽略他慧敏的心思懊悔不断,祁澍里心头像有跟小刺抽疼:“抱歉,是我老喜欢捉弄你。”
  “你没有错,奇怪的人是我,”不断在他怀里摇头,青年继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我明知道你是和平时一样在开玩笑,可我就是没办法像平常心那样对待你。”
  “你和你爸妈都是很优秀的人,所以我没办法接受你说我差,因为害怕你发现我的缺点就觉得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优秀,真的很害怕。”
  “祁澍里我跟你不一样,你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可我不喜欢男孩也不喜欢女孩,我唯一喜欢过的人……只有你。”
  说到最后男人听见他的声腔都在颤抖,心疼到无法呼吸,捧起他的脸,亲吻对方欲掉不掉的眼泪:“抱歉,真的很抱歉。”
  “我都说了你没错,你不许道歉。”皱眉锤了他一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我不道歉。”捉住那只手贴到唇边,宠溺自眼底蔓延开来,“那我也和你说一件事情,当做我和你互相交换秘密好吗?”
  “什么秘密?”一听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关于眼前人的,方予松吸鼻振作洗耳恭听。
  摇头忍俊不禁,祁澍里专注盯着他的眼睛:“其实那天我也生气也不单只是因为你不愿意跟我说实话,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你和朋友在没有我的地方也玩得很高兴,所以有点吃醋。”
  “吃醋?”
  除了在漫画里见到这个词,方予松从未踏入过这个陌生的领域,但听见祁澍里这么说,刚降温的绯色有重起炉灶的倾向。
  “是,”看见青年投向自己求证的目光,祁澍里掀唇将他脸上的红晕戳得更深,“因为你也让我变得奇怪了。”
  “我希望你多交朋友,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占有欲,希望你多出去走走,却又抱着你能和之前一样只待在我身边,只和我一个人好的阴暗想法。”
  “我很矛盾也很过分,还总喜欢欺负你,”把自己的心里话摊开和他讲明白,祁澍里抚摸他的脸,亲昵道,“现在我也有缺点了,我们可以平等相爱,你也不需要再觉得害怕了。”
  终于解开跟他的误会,如释重负的人唇线向下撇,工整的眉峰因为抑制不住情绪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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