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没、没偷看的男人,用的都是这个,”每说一个字都像嘴里塞了石子,含混不清,“你别不高兴。”
  “哦~”拖沓漫长的尾音在卧室回荡,意识到他在哄自己,抑制不住身体里的亢奋,把人扯过来环住。
  用侧颊跟他相碰,祁澍里似笑非笑:“怎么光找它不找我啊?不喜欢我?”
  “才不是!”象征性推搡两下,方予松嘀咕,“还不都是因为你每次都要。”
  有歧义的话让人听了挑眉,祁澍里明知故问:“我要你什么了?”
  “你!”每回都被插科打诨混过去,方予松倚在他怀里,蕴藏嗔怒的双眸定在他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要我亲你……嘴巴。”
  最后两个字实在难以启齿,方予松压低嗓音囫囵说完,便一头扎进祁澍里结实的肌肉,开始装鸵鸟。
  胸腔震颤溢出散漫的笑音,祁澍里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只说亲过一次的地方不可以重复亲,但我身上空间很大,能亲的地方还有很多不是吗?”
  “你……流氓。”用脑门泄愤哐哐撞了几下,微小急促的语调好似生怕让人知道他隐藏的真实情绪。
  “我流氓?”祁澍里哑然,不紧不慢拿事实反驳,“上周的吊钩毛衣是谁准备的?前天的湿*身*诱*惑是谁要求的?还非得敞开衣领让水沿着沟壑流下去,到底是我流氓还是你流氓?”
  “我、我——”罪恶的事实如巨浪滔天,方予松急赤白脸踮起脚跟他狡辩,“那是艺术,你不懂艺术!”
  “艺术?”为某个具有诡辩天赋的漫画家弄得啼笑皆非,慧黠的眼眸凝聚掩盖不住的坏心思。
  包揽他腰身的手臂收紧,祁澍里垂首直勾勾盯着他:“既然是艺术,那我今晚要不要为艺术献身一下?省得你再找娃娃。”
  崩住唇线纠结了好一阵,方予松决定尝试抗拒他的色*诱,从牙缝挤出:“不,我已经画完了。”
  “哦?可我看你绘图上的内容还没想好,不需要我帮忙模拟吗?”
  “……应该,不太需要吧。”
  对方的语气摇摇欲坠,祁澍里加大火力,面带微笑不急不躁地蛊惑:“真的一点也不需要?假的肯定不如真的有意思吧?”
  屋内除气氛升温外一片死寂,小区树丛内的蝉鸣找到空隙,便在夜间与青蛙组成乐队共同欢歌。
  翘望频繁揉搓衣角思索的青年,祁澍里胜券在握,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那,好吧。”不出意料,方予松把持不住,赧颜应承。
  “松松,”漆眸为黑夜渲染,凌厉的眉峰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更加冷峻,命令的语气冷得似数九寒天坠落的冰渣,“在镜子前跪好。”
  话语如无形绳索勒得心脏寒颤不止,方予松喉咙干痒吞咽了好几口,磨磨蹭蹭拿好纸笔跪到镜子前,祁澍里跟过去紧挨他下跪。
  镜子里,青年脑袋跟地板垂直,唯独露出的耳廓弧度呈现不自然的血红。
  控制自己的力度,用虎口钳在对方下颌与脖颈的连接处,强迫他抬头直视镜子里彼此嵌合的身体。
  锐利眸光射向镜子里的方予松,故意附在他耳旁,问:“这种姿势是不是你想画的?”
  “嗯……”空调冷气在此刻的作用微乎其微,被遏制的青年扬长脖子面对镜子里不堪入目的淫靡表情,下腹收缩。
  “别乱动。”箍于他腰间的大掌略带警示意味地摁了摁,祁澍里取出不知从哪来的黑色领带,递到他嘴边,“咬住。”
  咬、咬领带!这也太刺激了吧?
  被人桎梏的下巴启合困难,方予松只能依靠那双大眼来表达自己的震撼。
  “怎么?做不到?”在他展现出惊讶的五官巡回,食指轻轻摩挲他的颈部皮肤,祁澍里轻描淡写说出让他毛骨悚然的话,“领带做不到,皮鞭做不做得到?”
  “啊——唔——”二话不说,方予松含住那条黑色的格纹领带。
  “做的好,乖孩子。”眼眸微睨,流溢对他无尽的嘉许,祁澍里用狎呢的口吻勒令,“给我含紧了,如果吐出来的话……”
  后边的话不用言明,足以让爱浮想联翩的人心颤魂飞,青年咬合的牙齿夹紧,生怕领带不慎掉落。
  “好,”扼在他下巴的力道消散,祁澍里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啄吻对方滚烫的耳垂,“就这样趴在镜子上给我画,今晚不画完松松不许睡。”
  “唔唔唔——”领带含在口中在,只能靠咽呜表达自己的抗议。
  画画事小,可含着领带画画,全程还不许它掉下来,这简直不合理!
  以前受不了了还能张嘴喊老师,现在一张嘴领带就会掉下来被惩罚。
  幡然醒悟自己是被祁澍里算计,退路全都堵死了,方予松暗骂这人坏心思简直多到防不胜防。
  跪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审视,祁澍里的眼尾夹着傲慢:“怎么?才宠几天就把你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敢反抗我?”
  “不想画可以啊,”眸色愈发阴暗,男人指尖碾过他圆滑的喉结,笑着威胁,“除非你以后彻底戒掉看我穿情趣衣服的坏毛病,否则就对着镜子给我原原本本画出来。”
  “呜呜呜……”
  反抗无果,认命塌腰趴在镜子上准备描摹定点的时候,祁澍里的手机铃声宛若听从他召唤的神祇,在逼仄火热的空间里降落。
  “喂?”直视镜内神色有所松弛的青年,祁澍里暗暗惋惜,面对不速之客的来电也多了一丝不耐烦,“有事说事。”
  第73章
  “本来应该打我当事人电话, 转念一想,你们是一家人,他又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干脆让你转达。”
  听出他语气暗藏的不悦,梁书堃电话里传出浅笑,言简意赅, “庭已经开完了,没有当庭宣判,判决书需要等法院写好邮寄过来。”
  “嗯好,大概要多久。”耳朵专注听筒, 目光却紧跟往镜子边缘挪动, 尝试拉开彼此距离摸鱼的青年。
  眼帘微微抬起,祁澍里将放在他腰间的手移至青年后脖子,把人拉回自己跟前。
  “唔~”负隅顽抗的人冷不丁被他吓到, 险些张口让领带掉下来。
  细微的声量让听筒内的梁书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顿了一秒如常叙述:“这是不定性因素,有时快有时慢,说不准的。”
  “只要能在国庆前收到就行。”
  “那绝对没问题。”
  “谢了, ”拇指不轻不重摁揉方予松的侧颈, 对话语气如常, “明天请你吃饭。”
  梁书堃:“好说, 你忙, 先挂了。”
  几乎同时,电话忙音跟手臂的痛感一齐传来。
  淡然扫过自己皮肤上被人掐出的月牙弯指甲印, 回眸跟怀里含住领带的青年对视。
  方予松明眸间的情绪看不真切,像是期待又像是哀求,扇动的羽睫如同不得要领的痒痒挠, 在心口乱动却切不中要害。
  心软取下他口中的领带,祁澍里戏言:“要的也是你,受不住的也是你,我们家松松还得再练练心态。”
  咬肌泛酸,方予松开合揉搓,觉得委屈憋闷就背对他不愿说话。
  祁澍里无可奈何发笑,心道这才哪到哪?方予松现在承受的折磨都不及自己每晚梦里被蹂*躏的万分之一。
  “生什么气?刚才抖得那么厉害难道没有一点享受?”把人圈进自己怀里安抚。
  持续按摩腮帮的动作,方予松充耳不闻:“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梁律师吗?”
  对他僵硬转移话题的方式不以为意,祁澍里答:“什么梁律师,他是我朋友,你别叫这么见外,喊他梁子就行。”
  “我听见你说明天要请他吃饭。”方予松后背倚仗他挺括的胸怀,直视镜子里的祁澍里。
  “嗯,你也去。”
  “我不止去,还要请客。”百无聊赖用手指戳向他健朗的手臂,忆起先前因为请客闹不愉快的事情,他怕祁澍里不同意还生气,拖长音调恳求,“求你啦,这次让我请客吧。”
  不动声色遥望镜子里委屈巴巴的脸蛋,抿住的唇线悄然泄露情绪,语气端得漫不经心:“诚意呢?打算用什么方式求我?”
  “我想花自己的钱,怎么还要求你啊?”为他索要补偿的无赖方式感到匪夷所思,湿气氤氲的眼睛瞬间瞪大。
  “那你给不给?”祁澍里直截了当发问。
  “……知道啦。”崩紧的唇线向上提,方予松托起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照手背啄了一口,嗔怪,“这里没亲过,现在可以了吧?”
  定格在手背被点触过的部位,余热汇集成细流涓涓淌向祁澍里的心房,错位失衡的跃动频率变得更加轻盈柔和。
  他鬼使神差低头,薄唇对准方予松刚才亲下去的地方。
  镜子清晰倒映男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溢于言表的情动潮涌,都被方予松尽收眼底。
  激烈而绵柔的春风拂过血液,奇妙的化学反应带起青年体内四溅的火花,照亮他张满苔藓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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