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啧……真像是被霸凌了一样。
  要不是秦擎围观了全过程,她指定以为是自家狗子闯祸欺负弱小。
  木木击退入侵自己领地的敌人,颠颠地迈着小方步回来。十分洋气地往秦擎身边一趴,看着她直摇尾巴。被秦擎奖励地摸摸头:“干得漂亮。”
  摊位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很儒雅的一位大叔。一开始秦擎没有察觉出来,直到对方很爽快地交了100块,查看面板之时才知道对方是梁见的养父,梁锦国。
  对方来者不善,是来探秦擎虚实的。他很高兴儿子能够和自己缓解关系,但不相信算命这一说。十分阴谋论地认为,这是针对他们梁家的一个局。当年的事尽管隐秘,可既然发生过就有可能被有心人挖出来。
  秦擎:“……”
  你真的想多了。
  他来时并没有表明身份,就是想将秦擎一军。
  秦擎:“……”
  像你这样,笑呵呵地直奔一小姑娘摊位算命,更可疑好吗。这几天到她这里来的,基本上都是从质疑开始的。
  她才懒得和这种商场上的老油子,笑面狐狸一样的家伙周旋。
  他不是想将她一军么,那她直接给他来个下马威。顺便小赚一笔。
  面对财神,秦擎是十分礼貌周到的。
  她拿出另一把小马扎,拆开放在梁锦国的脚边,笑咪咪地招呼道:“客人请坐。”
  梁锦国看着那张还不到他小腿高的小马扎,眼底神色一言难尽。
  这玩意儿就没有出现在过他之前的生命里过。
  那要怎么坐?不会摔倒吗?
  秦擎:“稳着呢,客人别担心。”
  “咱们就这么说吧。”他一双笔直的长腿支着,居高临下地说。
  秦擎仰着头,脖子有点酸,为难道:“梁总,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隐秘呢,你站这么高,我够不着啊。”
  突然被叫破身份,梁锦国眸色微沉。这次来,他连助理和司机都没有带,就是为了减少被认出的可能。结果……要说这女娃背后没人他一百个不信,就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对方一直藏着掖着他还有些难办,结果才这么会儿,就露了底,呵,到底是个小姑娘,沉不住气。
  他直直地望着秦,锐利的眼神带着逼视。
  秦擎怕这点凝视和压迫吗?简直笑话,想想这么多年在课堂上睡的觉,以及无数次的考试低空飞过。她落落大方地回望。
  这一场眼神的厮杀对峙中,居然是梁锦国先败下阵来,率先避开目光。这让他心惊,对方那目光太干净,太坦诚,反而倒影出他的卑劣。
  抿抿唇,他十分嫌弃地提着西装裤,勉强在小马扎上坐下去,好悬没有向后仰倒出去。他连忙调整重心,才不至于出丑。
  秦擎从包里拿出一瓶没有开封的水——本来是给木木准备的,腰封上还用马克笔画着一个简笔画狗头呢,现在只好暂时委屈木木了。她递给梁锦国。
  梁锦国也不渴,只是顺手接过来拿在手里。
  就见旁边那只半大的边牧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莫名其妙,只道是奇怪的人养的奇怪的狗。
  抬眼看看自己现在这情形,不由嗤笑。
  对方摆出要和他谈判的架势,然而这环境,这场景,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草台班子的一次。连草台班子都算不上,草台班子里至少还会有把椅子。
  这里有什么,只有一把小马扎。
  秦擎才不管他怎么想呢,拉住有些不安分的木木,她起了一个一点也不草台班子的话头。
  “梁总,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无外乎是觉得我巧言令色骗了另公子。想来看看我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后招对吧。”
  梁锦国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看着她连表情都没有变。
  秦擎也不介意:“我要说是算出来的,您肯定不信。我没工夫和您证明真假,您也不必纠结这个。您是生意人,既然来了,咱们可以谈一笔生意。”
  梁锦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抬手示意了一下面前这不名一文的摊位,笑道:“这样的生意?”
  “生意大小,不在我,在您。”稍微向梁锦国方向侧了侧身,她压低声音道:“梁总,几天以后,南边那块地皮的竞标,我猜您你的标价是……”她报了一个数字。
  梁锦国猛然转头看她,矿泉水瓶子瞬间被捏出嚓嚓响声。
  秦擎退回来,好整以暇:“不用想我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您会这个价格您会赢。我要谈的生意是,我可以让您支付更低价格赢得这次竞标。作为交换,您支付我佣金,不多,省下来的10%即可。”
  第10章 开张
  梁锦国第一反应是身边团队有内鬼,不待他在心中将人都排一圈……秦擎开口:“别想了,我不是从你身边的渠道知道的。”
  “不是从我这里知道的,那你还能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你这不是自相矛盾。”梁锦国笑出了声。
  秦擎偏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摊位招牌上示意。
  梁锦国指着那张纸:“就凭这?”
  “就凭这!”秦擎老神在在。
  梁锦国渐渐笑不出来,对方直接标书价格,他把这看做一种挑衅。尽管说着帮他压价的话,可谁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思。他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玄术,要说能测算吉凶得失他勉强能信。凭空靠算能算出标书价格具体数字……骗鬼呢!
  面上不显,心中已是千转百回。
  如果这是一个局,那定是连环计。南边那块地是很重要,但没有重要到那种地步。至于下这么大血本么先翻出二十年前的旧事把他引过来,再说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
  如果是他做局,知道对方这么大一件秘事,他一定能利用到极致当做杀手锏用,挑拨父子关系都是轻的。而不是这么在一块随便的地皮竞标上就用掉。
  从结果上看,父子关系更好了,之前由于梁见心有芥蒂而产生的裂痕消弭于无形。
  要是让梁锦国选,要地皮还是要儿子,他肯定选儿子毋庸置疑。
  所以,还是那句话。
  如果是局,对方为什么要做一个明显漏洞白出,不,应该说是全是漏洞的局,他梁锦国看起来像傻的吗。
  对方知道他的标书价格,藏着掖着在竞标会上以一块钱的价格压他一筹赢得竞标不香吗?还跑来告诉他,还是用二十年前的事引他来。是打着让他出低一点的价格以压低整体价格节约成本的主意?不说竞标会上对手众多对方怎么能把控住其他人的价格,再说这让这小姑娘来说说帮他压价他就真能信照做吗?
  如果对方真有能力渗透到他身边,挖出如此多的秘事,干点什么不可以,偏偏就只做这些轻飘飘的还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或许也没那么复杂,眼前这小姑娘告诉他标书价格可能单纯只是和背后的人闹掰了,所以想从他这里捞一笔?
  也不对啊,说不通。
  还是说前面这些都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后招在其他地方?
  屁啊!他现在已经怀疑提防住,对方还怎么出招!
  不!合!逻!辑!
  推敲不动了,他不怕步步巧思的精妙布局,就提防这种毫无头绪……不,是头绪太多。
  这一定是一个阴谋,但这个阴谋像一团破抹布。
  秦擎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梁锦国陷入头脑风暴,而且是风暴到要把脑子炸掉的程度。
  只有被他捏得逐渐变形的矿泉水瓶,透露出他内心的些许焦灼。
  木木盯着水瓶,视线随着水瓶动而移动。
  像是想挑个时机下嘴,趁其不备抢回来一样。
  秦擎:“……”
  她只好拉着狗脖子上的项圈不放手。
  惹得梁锦国思考之时都不时看向木木这边。
  秦擎决定说点什么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梁总举棋不定,可以理解。不过还是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是,可怕的能力。不论是怎么‘算’出来的,那小姐你可算是奇货可居,能成为许多人的座上宾。”梁锦国道。
  这是试探。
  秦擎:“梁总你错了,不论我是怎么算出来的,我能算出来是一回事,但能不能说出来是另一回事。这次告知于你是因为梁总您本来就会赢,我出手不过是让您赢得更漂亮一些而已,并不影响结果,也不算扰乱市场。要是其他情况,我是不会开口的。”
  不是,她开口的原因,是不想和他打太极解释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家庭旧事,解释不清楚,他也不能信。所以才贴脸开个大的。
  这不,瞬间把人给搞成一团浆糊。
  知道在这里得不到更多的结果,梁锦国扶住膝盖站起来,打量着秦擎的目光带着审视。
  他站起来,刚空出小马扎,就被一团人影给占住,挤得他往旁边一趔趄。瞬时打断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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