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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们离开皇宫,离开上京,离开你的君主,离开你的阿忌,你从此以后,只属于我。我会在你的身上,喏,就是这个位置…”
  姚越隔着衣服戳了戳他的心口,“烙上我的名姓。”
  姚越眸里的疯狂愈盛,他甚至将他的打算和盘托出,“其实,自从江寒祁头疾严重之后,我就开始偷摸着帮助钟后做事了。”
  “她能给我银钱,数不尽的银钱,我已经用这笔钱托人在外地购置好了田地家宅,仆从佃工,待我部署好一切,我们就出宫,我会养着你,替你调好身子,保你锦衣玉食。而你,什么都无须做,只要伺候好我就可以了。我不会像江寒祁那样给你种蛊,更不会给你戴上什么锁环,你只要戴上一枚小小的gang塞,把我灌给你的东西乖乖留住。怎么样,我的这个要求当是很低很低了罢?比之那会伤身动元的毒蛊,简直再温和不过了罢?其实江寒祁这人,实在愚蠢。”
  姚越说到兴起,越发口无遮拦了起来,“我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给你种情蛊,不过是为了把你困在他身边,不过是想让你主动迎合他,主动去爱他,其实,爱不爱又有什么紧要呢?”
  “你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胸口上留有我的名字,你一翻身,就能感觉到我留下来的口口在里面涌动干涸,你走路时,我的口口甚至会顺着你的腿-根流下来。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掉我。”
  “我在你的生命里,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这不比爱来爱去的有趣多了?”
  “江寒祁是蠢人,你是蠢人,裴玄忌也是蠢人,你们都是蠢人,哈哈,哈哈!”
  云知年的脸骨被掐出红痕。
  他只能顺着姚越的力道,扬起脸,艰难开口。
  他的声音极轻,仿若针落入棉,可那毕竟是针,扎起人来,却也是疼的。
  “姚越,你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从未被人爱过?”
  云知年依旧在笑,可两行热泪却从眼眶直直落下,滑入口中,苦到发涩。
  “我同你不一样啊,我被爱过。”
  “爹娘疼我爱我,我的爹爹是大将军,他虽军务繁忙,但每至春休归家,他都会放下所有的事务,亲自教导我和小景,还会不厌其烦地陪我们放纸鸢做游戏…娘亲她总会为我和小景亲手做酥点吃,秋日爽清,桂花和着酥点的香气会飘满整个院落,而在那场变故来临之际,也是娘亲…用自己的身体和性命护住了我和小景…”
  “小景爱我,在赵远净折磨我的时候,是小景,是他站了出来,替我默默承担下这一切…他被下了那种药,每日都在承受非人的折磨,最后,更是不堪其痛,求我杀了他,可即便是在我握着刀刃刺进他胸口的那一刹,他仍含着血对我在笑,他说他从不后悔,从不后悔因我而死,他还说,下辈子,他要继续同我做兄弟,他要做哥哥,这样,他就能够更好地保护我。”
  “阿忌…也爱我。”
  云知年哽咽不已,“他明知我的过往,明知我不堪犹若污泽沉泥,却依然坚定地要同我走下去,他为我挡过刀锋,那一刀几乎横穿过他的脊背,鲜血染透了他的衣襟,他却始终将我护在身后,不让我受一丁点伤,他无条件信任我,因为我,几乎闹得众叛亲离,放弃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家族荣耀,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我抛弃…我知我根本就配不上他,我也知我是个小人,是个烂货,可是…我从未怀疑过他对我的爱。他的爱赤诚坦荡,永远拿得出手!”
  “而你,只会用折磨一个人的方式来满足你那些施虐的癖好。你总想让人看到你,你想让人重视你,于是你绞尽脑汁,百般逢迎,可到最后,你不过也是个工具,永远没有人爱的工具,所以,你只能向更弱小者挥刀,可悲的是,那个被你欺辱的弱小者也并不爱你。”
  “姚越,我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可怜之人,如今我才明了,你比我更可怜。”
  下颌的力道骤然一松。
  “云知年…你给我住嘴!”
  姚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像是被这番话伤到了,但下一刻却是变本加厉地扑到云知年身上,将他狠压在车厢壁上,“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放过你了?是,我是没人爱,我是知道你不爱我,可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你乖乖地被我干,被我干到失声痛哭,被我干到双眼无神,被我干到口口!”
  “你,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暴怒之下的姚越开始动手撕扯起云知年的衣服,马车激烈摇晃片刻,却骤然停住。
  两息后,车帘被人猛然掀开。
  江寒祁居然站在车外,面目平静地望向这几乎缠在一处的俩人。
  第79章
  姚越瞧见了江寒祁, 几乎在第一时间缩手放过了云知年,面露惶恐。
  可云知年的上衣早被卷到胸口处,长裤也褪去了一半, 露出大半截光洁的皮肤,轻喘连连地蜷在车厢之中, 如玉的脸庞上还残留有被指节掐出的红印, 明眼人都看得出, 他方才定是同姚越纠缠亲密了好一番。
  云知年的几个护卫和小太监山紫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求皇帝开恩恕罪。
  皇后钟绮明亦也陪侍在旁,她十分嫌恶地用丝帕捂鼻, 故作惊讶地高声说道,“哟, 这不是姚太医和云掌印么?你们俩原来是一对呀?这可真是稀奇,向来只听说过宫女和太监对食乱搞的, 没想到这太医也能同太监搞在一处?”
  她瞟了眼江寒祁, 果见君主面色渐露不善, 遂变本加厉说道, “可就算再如何急,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马车当中就弄起来了罢?这实在是…不知廉耻,秽乱宫闱!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江寒祁没有理会,只是擎着鼻烟壶, 吸了一吸,方才将视线悠悠转回到云知年身上。
  “说说,怎么回事?”
  “奴才无话可说。”
  “陛下!陛下!你听下官解释!”
  同云知年的漠然以对不同,姚越着急撇干净自己, “云公公前段日子刚被那歹人裴玄忌掳走,他二人私相授受已久,下官就想着,此次会不会又有何奸-情,于是就替陛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求陛下明鉴!”
  “哦?”
  江寒祁看起来好像是真信了这番说辞,“那可检查出了什么结果?”
  周遭宫仆以及那钟绮明此刻都安静下来,半是探寻半是轻蔑地打量起云知年。
  云知年则自始至终垂头不语,脸颊苍白犹若薄纸,似是一碰即碎。
  姚越自知江寒祁对云知年的占有欲极强,此番被逼至此境,心下一横,只能将所有全推到那可恨的裴玄忌头上,以此来引走江寒祁的怒火,更何况,因为蛊毒相连,江寒祁原本就对裴玄忌所做之事,知晓得明明白白。“回禀陛下。”
  姚越斟酌着,“裴玄忌此人狼子野心,不仅扮作匪徒掳走云公公,还,还多次强辱云公公,云公公身上的那些痕迹,多是掐咬击打所致,这…这都是裴玄忌所为!可怜云公公柔弱无力,被那歹人欺负得生病受伤,还请陛下怜惜,允下官继续为云公公看治!”
  他是内臣,不能对朝政大事指手画脚,否则,他定要求请江寒祁立即杀掉裴玄忌。
  只有裴玄忌死了,云知年大概才会彻底死心。
  云知年并未有出声反驳,仿佛是默认了姚越所言。
  只姚越此话一出,周遭立即哗然一片。
  虽云知年同江寒祁的关系在宫闱中并非秘密,但若真是做实了云知年同裴玄忌有染,江寒祁断然是不可能再留他了的。
  后宫最是看重贞操,对于不洁的男宠后妃,要么打入冷宫,要么干脆杀掉了之。
  云知年失宠已久,又不像其他后妃有家族作为依靠不可随意动杀念,江寒祁会做何抉择,已是显而易见。
  钟绮明目露狂喜。
  其余人则或是惊慌,或是惋惜。
  只有姚越明白,江寒祁是不可能杀云知年的。
  若要杀,早在三年前陇西时,就已经杀了,不仅没有杀,还将人带回宫里,戴上锁环,困在身边。
  这顶明晃晃的王八绿帽,江寒祁已经忍气吞声地戴了三年。
  江寒祁确也未露出任何怒意。
  他慢条斯理地走向跪着的云知年,双手搭扶住那微微发抖的脊背,语气竟十分温柔,“朕的掌印,原来被男人给强-暴了啊,啧,真是好可怜。”
  云知年周身颤得更厉害。
  旁人或许察觉不出江寒祁话里的深意,但只有云知年知晓,那锁环的钥匙,分明是由他自己保管的,若不是他主动打开,裴玄忌根本不会得逞。
  此事便只有他知。
  只有江寒祁知。
  “让朕想想,朕要怎么安抚朕的掌印。”
  江寒祁轻笑了笑,只这笑容阴沉恻然,令云知年的一颗心全然悬在了胸前。
  不过,江寒祁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未有拳打脚踢,未有谩骂侮辱,就只是很轻地将他扶起,交给一旁的小太监山紫,随后,目光如蛇般重新转向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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