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而婚 第37节
她怕自己忍不住对他觊觎更深……以前是纯爱,随着交集加深,她对他身体的探索欲强到让她都感到害怕。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精神紧绷,怀疑自己变成了许昭雾口中的见色起意。最初喜欢他,分明是因了他为她解围。
“对了。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偶尔可能为了应付长辈,问起你的行程,但绝对不会有别的意思。”为表诚意,她补充道。
谢妄檐见她答应得云淡风轻,因她多余的特别强调,生出了一丝难忍的焦躁。他有些后悔刚才没能同她重返包厢,让她知晓那位接待员是如何处心积虑地靠近他的。她会不会生出同样的烦恼?
他的指尖仍旧残留着她发梢的香气,同那日在浴室里困扰痴缠着他的味道如出一辙。
路青槐靠在他怀中,浑身依旧热燥,刚要乱动,横亘在前腰的大掌寸寸收紧。
潮热气息扑洒在她颈侧,“昭昭,别再折磨我了。”
她很清楚,为了避免意外的隐私泄露,他宁愿忍着,也不会在不熟悉的酒店做。
不过一些边缘性的行为还是可以的。
路青槐闷着声,提议道:“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我可以帮你……”
“今天路途辛苦,我舍不得折腾你。”谢妄檐爱怜地在她颈侧落下一吻,循循善诱,“这次先记着,下次还给我,好不好?”
她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颈侧被他掠过的气息搅出酥麻,从唇角溢出字句,“这种事怎么能累加?”
他自身后抱着她,手掌克制地蜷紧。
不做的时候,无论有多失控,他总维持着理智,仍旧是那副斯文端和的样子,底下却凶悍张扬,截然不同的反差感几乎拉满,路青槐再如何退却,也无法忽视。
“之前商量好的,每周的次数可以累加。”谢妄檐翻身同她对视,下颔线在黑暗中绷紧。
她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同蛰伏在暗处的狼极其相似,将猎物慢条斯理地围剿进逐渐缩小的圈内,直到精准咬住猎物脖颈,一击毙命。
“这个和那个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路青槐抱着枕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懂滑雪这项运动,都是瞎说的。”
路滟雪揉了下她的脑袋,端起姐姐的架子,“快去休息,不然三哥明早看见你的黑眼圈,肯定会笑话你。”
路青槐经不起调侃,提到谢妄檐就会不自觉脸红,路滟雪唇角勾起笑,看她房间里的灯熄灭,才放心回去。
半个小时前的消息弹出来,是赵缙发来的。他上半年投资了个雪场,建在半山腰,自开业起营收便跟不上支出,路滟雪嘲他是吃饱了撑的,他淡淡一笑,没有反驳。
[过几天有俱乐部来我这举办活动,单双板的选手都有,要不要过来观赛?]
袅袅薄雾萦绕在她周身,直到一支烟燃尽。
路滟雪美艳的面容在镜中隐现。
指尖轻点,回复:[来,给我留个位置]
赵缙这个点竟然还没睡,秒回:[前排观赛位?]
路滟雪:[选手位]
第30章
订婚宴当日一早,数辆超跑方队提前来到路家别墅接人。为首的劳斯莱斯不像其他车型那样夸张,车头摆了大捧玫瑰,一个剪纸囍字挂着,便低调得再无其他。
路青槐的妆造做完,看到这阵仗,顿时睡意全无。
谢妄檐从莱斯莱斯里下来,身后跟着起哄非要来围观的发小。
其实他朋友并不多,就那几个公子哥,但架不住有的人败家,车库里几辆跑车,让司机开着也要跟过来,才显得声势浩大。
路青槐的手在路政安的牵引下,被谢妄檐拢握在掌心,两人十指相扣,姿态亲密。
同对面那群好奇探过来的面孔对视,她落落大方地一笑,压低了声问谢妄檐:“怎么这么多人啊?要不你先给我介绍一下,我怕待会记不住名字。”
见这位传说中的嫂子真实存在,众人半信半疑的态度转为不加掩饰的震惊。
“我太太怀孕的时候,情绪特别容易受激素影响,每时每刻都想着我陪着她,我那一年基本都没怎么去公司。以前那会互联网没这么发达,什么事都得现场去。不过啊,牺牲一点订单就能换得太太心情愉快,何乐而不为呢?”
先前谢妄檐唇角被咬伤的八卦传开,再联系他朋友圈发布的瑞士蜜月度假内容,稍微熟悉他的人,自然会往这方面揣测,没什么恶意,纯属爱妻人士之间惺惺相惜的交流。
路青槐耳根泛起一片绯色,呼吸放轻,尽量降低存在感。
谢妄檐漫出一丝轻笑,同人寒暄,“我和我太太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不过倒是感谢王总分享太太怀孕期间的经验——”
他微微侧目,视线在路青槐面上拂过,“以后我会注意照顾她的情绪。”
王总听完,乐呵呵地恭维:“爱妻者风生水起。”
挂断电话后,车辆缓缓起步,谢妄檐同她说明,“刚才是分公司的供应商,妻子陪他白手起家,吃了不少苦,因此他万事都将她摆在第一位。”
路青槐抿唇笑:“那我是不是出现太晚了?”
没有陪他经历艰难的时刻,倒是见证了他的风光。
“是你回来得太晚了。”谢妄檐唇边弧度清浅,“如果当初你从小在路家长大,我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说不定,会更早喜欢上对方。”
“然后顺理成章地应下长辈的愿望,恋爱、结婚。”
夕阳将城市的地平线染上灿烂的灼红,汇入星罗棋布的车流中。路青槐不知为何,对他的设想竟有些憧憬。
“谢妄檐,你在学生时代应该也很耀眼吧?”
谢妄檐语气稀松平常,“可能你会觉得很无趣。”那年孤儿院院长化疗遭了不少罪,那头被她精心呵护数年的头发悉数剃净,人也一瞬桑老了许多岁。路青槐第一次向神明祈愿,奇迹真的发生了,如今院长已熬过了省医院预估的四个年头。
第二次许愿,则是期望能见到她的亲生父母。
这个愿望她至今不知该算实现了还是没有实现。
谢妄檐耐心听着她说话,语调放得很轻,“看来你所在的地方信徒居多。”
消化好自己的情绪,路青槐从落寞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不是信徒。如今南城靠着旅游业发展,开发了不少雪山,吸引了很多徒步爱好者攀登。比较出名的那座,攀登上主峰,就可以获得登顶证书,有的俱乐部还颁发奖牌。”
“出现意外怎么规避风险?”谢妄檐说完才发现自己站的是开发者角度,倒先失笑:“抱歉,我的问题似乎过于尖锐了。”
饭局上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人,私底下却因一桩纸面婚姻牵扯。
若不是命运相连,她与他应当属于全然不同的阶级。抵达财务部楼层,刚才说话的几人走了出去,电梯里只留下路青槐,她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来到工位,发现今天整个研发部的氛围相当凝重。
青川的老板是位中年男性,权力下放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旧金山居住,几乎快半年没回过公司了,今天破天荒出现的,还有ceo及另外几位高层。
会议室里中气十足的训斥声不时传来,赵维明办公室门口的灯亮着,座椅上却没有人。
上午的事情忙完,m姐发来一手小道消息。
[你猜得果然没错,老板打算保赵维明,听说锅全丢给了西南区的销售总监,人力正在谈赔偿]
小群里人心惶惶,都在讨论这个事。
毕竟赵维明口蜜腹剑,平时做派也不怎么和善,早有员工对他不满,都盼望着青川科技内部能够大换血,哪知他根基深厚,证据这样确凿,竟然没有革去职位。
“这下谁还敢举报啊?要我说,这青川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法待了。”
吃饭的时候,m姐压低了声吐槽。
路青槐:“至少从此以后,盯着他的人多了,他之前玩那一套众人知晓内幕后,自然会监督。”
“大家在他手底下确实会好过不少。”
m姐觉得一点也不解气,可世界的规则往往就是这样不公平,她不免为路青槐感到担忧。
“赵维明肯定会怀疑到你这来。”m姐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如今这样的发展,没有超出路青槐意料之外太多。
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得也很清楚。
青川不是她收到最好的offer,当初选择青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谢妄檐。现在她和谢妄檐在别处有了交集,那么青川的优势自然需要扣除很多分,再加上这里生存环境不佳,她所面临的困境,其他同龄女员工同样有类似的遭遇。
所以割舍起来没那么难,她要的也只是公平,以及拿回该有的补偿。
“没事。”路青槐反过来安慰m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过了来钱快的其他渠道,要让他老实忍受从前的两袖清风,跟折磨差不多。”
m姐茅塞顿开,“这么说,还挺爽的!”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路青槐便被人力叫去谈话,这次是人力总监同她聊赔偿。双方都很清楚,所以格外顺利。
“贺工,裁员名单里有你,无论竞岗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既定的事实。”
路青槐正在签字的手微顿,没想到那天在底下听她竞岗述职的人力总监会告诉她真相。
人力总监不欲解释太多,“原定的裁员名单里,只有70%走的是正规程序,按照n+1赔偿。你不属于其中,是你们赵总为你争取了一个名额,他托我告诉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这是他的原话,还是您的敲打?”
“登山前会签‘生死状’,即登山风险承与权利放弃协议书。”路青槐说,“攀登本来就是一项危险运动。”
“的确。”谢妄檐缓缓道,“购买更有针对性的保险或许会比较有保障。”
“按照天数来购买的商业险太昂贵了,大部分游客都是没有徒步经验的普通人……”路青槐换了种说法,“很多特种兵大学生参与,南城是许多人心中最接近自由的浪漫地界。”
谢妄檐的青春枯燥而乏味,在相差无几的年纪,他从未靠近过空气稀薄的地方。
不过听路青槐这么说,他似乎理解了谢亦宵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荒芜。
“亦宵大二的时候,去南城采了很多次风。”谢妄檐颇为遗憾,“但我每次都拒绝了。”
落入他清澹的目光中时,微妙的松弛感化作一根细细的丝线,拉扯着另一端。
路青槐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像是溺水浮生时短暂出现的吊桥效应。
“你有体会过缺氧的感受吗?”含糊的音节从她唇边溢出来,“谢……”
刚发出半个字,便被他吞进去,“昭昭,新年快乐。”
睡得迷迷糊糊,被吻醒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路青槐双腿还没站稳便止不住地发软,腰线被他握住,勉强维持住身形。
不远处传来客厅里长辈们断断续续的碰牌声、笑语声,以及从遥远之地飘来的喧闹声。
周遭的声音将她与他隔绝在真空地界里。
他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指节轻掐着她的下颔,带来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她推抵在两人之间,刚睡醒的嗓音有些绵软,“零点了吗?”
谢妄檐黑眸如墨般,抬起腕边的表盘给她看,拇指仍旧不舍地摩挲着她的肌肤,“嗯。”
“你怎么不提前叫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