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后,在路上捡到忠犬杀手 第42节
“好,好,好!”杨慎连说三个“好”字,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愤懑,“你既不听劝,那我也不再多说。”说完这句话就甩袖而去。
谢月凌微微点头,没有再回应,随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像是发怒了的样子。
待到晚上,夜幕如墨,悄然笼罩了整个谢府,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
只见庭院中,一个身影正朝着墙角走去,手中还握着一只信鸽。月光洒在那人身上,似真似假。
就在琪关即将松开手中信鸽的那一刻,“琪关!”谢月凌冷冷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
琪关听到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她缓缓转过身,看到谢月凌满脸寒霜地站在面前,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旁边的侍卫从她手中,夺过信鸽,将脚上的信件取了下来,递给谢月凌。
谢月凌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郡主与杨慎决裂,明日一人上山。
而后谢月凌将纸条拿给侍卫,示意他放回去。侍卫将纸条放回去后,就将信鸽重新放飞了。
“郡主……”琪关声音颤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仿佛那是她抓住的救命稻草。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谢月凌眼中没有愤怒,只有失望,还有深深的不解。
她一直都知道王家在谢家安插了眼线,她一直没有清理就是为了今日。
“对不郡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琪关‘扑通’一声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一开始就背叛了,还是最近才背叛的。”谢月凌附身,指尖抬起琪关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琪关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道:“郡主,是一个月前,奴婢只给他们传过两次消息,一次是今日辰时,一次便是如今。”
谢月凌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别人,我不会问理由,可你自小陪着我长大,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处,才能打动你。”
琪关低着头,不敢直视谢月凌的眼睛,嗫嚅着说:“郡主,他们……他们抓走了我的家人,威胁我若不照做,就……就杀了他。”说着,琪关忍不住哭了起来。
谢月凌道:“你的家人不是都死了吗。”
琪关听闻,哭得愈发悲切,她抽泣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他是奴婢所爱的人,他对我很好,奴婢不能见他去死。”
“为了一个男人,呵呵。我还以为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呢。”谢月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往昔的信任与亲密,如今却被这背叛的利刃划得支离破碎。
谢月凌突然觉得好无趣,好可笑,她早已习惯了背叛与算计。她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琪关,她不想杀琪关,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是假的,她若是想杀自己,早就可以动手了。
“我会找一个庄子给你养老,也会将你爱的那人送给你,只是我们,日后不必再见了。”
琪关听闻,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郡主……”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巴,拉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无影山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
谢月凌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腰间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发丝高高束起。
杨慎带领着一众侍卫在远处埋伏,待谢月凌上山后,便即刻清理山上的暗哨,一路跟踪。
无影山的小径。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不时有山石滚落,显得格外荒凉,四周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
王家派了人给她带路,骑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谢月凌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坳。
一座破败不堪的山寨映入眼帘。山寨的围墙歪歪斜斜,有些地方已经坍塌,露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寨门半掩着,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谢月凌心中暗想,这怕不是个匪窝。
刚踏入寨门,便听到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哈哈,谢郡主,你还真敢独自一人前来,果真是有胆识啊!”
谢月凌抬眼望去,只见王兼文正站在眼前,身旁簇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手下。
在王兼文的身后,一个身影虚弱地被铁钩挂在墙上,正是昕寒。只见昕寒原本黑色的衣服透着血色,铁钩穿过他的锁骨,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脸上看着毫无血色,不知是死还是活。。
谢月凌看到昕寒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别过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王家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竟落魄到这般田地,躲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修生养性啊。”
说着,他一挥手,手下们纷纷亮出武器,将谢月凌团团围住。
“先前你不是还说,我是君,你是臣,怎么,你这是要弑君不成。”谢月凌一副不怕开始烫的模样,开始挑衅。
王兼文冷哼一声,“事到如今,还嘴硬呢。”
谢月凌问道:“说罢,王大人,你抓了他,又想怎么样?我想你要的,应该不是我的命吧。”
“很简单,我要你与我联手。”王兼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只需杀陛下,扶持大皇子继位,给我王家一条生路,我便放了你的小情郎。”
谢月凌听闻,面上不动声色,嘲讽道:“你是不是被山里的瘴气毒傻了?毒杀陛下,你觉得这有可能吗?不如说点实际的,我能做到的。”
王兼文脸色微变,他盯着谢月凌看了片刻,然后说道:“好,那我退一步。只要你就此停手,不再派人追杀我们,并且劝说陛下宽恕王氏,待我们安全后,我便放了他。”
谢月凌听此,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山寨中回荡,充满了嘲讽之意。她一边笑,一边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银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唯一能答应你们的,就是给你们全尸。”
“你不要你小情郎的命了吗?你真的舍得他?”王兼文脸色铁青,而后走到昕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王大人,你抓了他,又能如何?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我随时可以再找一个。”
王兼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他?”
谢月凌缓缓摇了摇头,伸出手,一枚小箭从袖口中的弓弩中射了出来,直直朝着昕寒射去。王兼文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闪。
“噗”的一声,小箭射中了昕寒的肩膀,昕寒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身体微微一颤,却因为锁骨被铁钩勾住,动弹不得。
许是刺痛让他清醒,他抬起头,望向谢月凌,一双眼睛循着声音,无神的望着谢月凌的方向。
谢月凌冷冷的笑了:“王兼文,我谢月凌做事,向来只凭心意。你若想用他来威胁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哈哈,都说你父亲冷血,连多年好友都能害,没想到他的女儿更胜一筹,果真是一脉相传啊!”王兼文见状,疯狂地大笑起来。
然而,他的笑声还未落下,突然,在他背后,王知洺手持长剑,剑尖穿透了父亲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刃滴落,染红了王兼文的衣衫。
“父亲……”王知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看着父亲的眼神,却并无太多眷恋,反而夹杂着一丝解脱。
第51章 棋局终定
王兼文满脸惊愕,他缓缓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嘴唇剧烈颤抖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竟敢弑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杨慎带着一众侍卫如潮水般涌入山寨,将王兼文的手下们团团围住。
王知洺眼中无泪,但双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手中剑上的血顺着剑身缓缓滑落,滴在他的手上,又顺着指尖落在地上,洇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在那略显灰暗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冷,“父亲,她头上的簪子,是母亲的,你在威胁她!可她也在威胁我啊!”
说罢,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谢月凌头上那支簪子,
杨慎几步跨到谢月凌身边,,问道:“宝儿,你没事吧?”
谢月凌摇了摇头,然后大声说道:“凡不是王氏血亲,放下剑刃,既往不咎。”
听到谢月凌的话语,原本剑拔弩张的王家手下们顿时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人率先动了,他长叹一声,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剑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我投降。”那汉子声音沙哑。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余不是王氏血亲的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神色各异。
而后谢月凌走到王兼文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终是释怀的笑了笑:“你输了,我确实喜欢他,可我也确实要利用他的。”
见到王兼文这副模样,杨慎连忙走过,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肩膀,双眼通红的质问道:“当年苏家是不是你陷害的,你究竟给苏家按了什么罪名。”
死到临头了,王兼文什么也不怕了,他仰起头,疯狂地大笑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是我又如何,什么罪名哈哈,哈哈,是你...”
话音未落,一支小箭如闪电般从谢月凌的袖**来,“噗”的一声,精准地没入王兼文的胸口。
王兼文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定格在那疯狂的笑容上,缓缓向前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杨慎眼见王兼文中箭倒下,脸上满是震惊,他猛地转头,看见站着的谢月凌,她的手还未收回。
杨慎一把抓住谢月凌的手臂,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他说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摇晃。
谢月凌却没有回应杨慎的质问,她甩开杨慎的手,转身面向一众侍卫,声音清冷而坚定地吩咐道:“将所抓的王氏族人,除王知洺外,全部杀掉。”
说罢,她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那些被押解的王氏族人听闻此话,顿时惊恐万分,有的“扑通”一声跪地求饶,涕泪横飞,有的则破口大骂,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整个山寨瞬间乱成一团。
谢月凌看着满地的鲜血,心中泛起波澜,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放下剑刃的人身上,原本她是打算将他们一并处决的。
想起师父曾说过的“积德行善”。思索片刻后,道:“你们,滚吧!从今往后,永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那些人如获大赦,纷纷连滚带爬地逃离山寨,有几个甚至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却也顾不上疼痛,生怕谢月凌改变主意。
杨慎还是不罢休,紧紧拽着谢月凌,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宝儿,你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王兼文先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月凌目光平静地看着杨慎,“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帮苏棠,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没有给我什么好处,只是因为我想知道,我想帮他。难道你不想为苏伯伯伸冤吗,他戎马一生,救了多少人,而且他那么疼你。”杨慎情绪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要我告诉你,好,我告诉你。苏伯伯当年的的罪证的确是王家交给陛下的,当年的罪证是真的,若非如此,陛下怎会不救苏伯伯。”
谢月凌微微低下头,心中暗自思忖::杨慎,我该告诉你什么呢,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是告诉你苏伯伯杀了你的父亲,还是告诉你是我父亲将罪证交给王家。
听到这些话,杨慎呆愣的看着谢月凌,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要再去查了,陛下当年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就是为了保苏棠一命,一但真相揭晓,苏棠也活不了了。”
“没有真相,他也活不了。”杨慎咬了咬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见谢月凌执意不肯说出真相,最终还是选择不再纠缠。
谢月凌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将它扔给跪坐在地上。神情依旧呆愣的王知洺,簪子在空中划过弧线,最终落在王知洺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月凌d饿目光落在王知洺身上,“你很聪明,能做到当机立断,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听到此话,王知洺只低着头,看着那支簪子,那簪子是父亲当年送给母亲,母亲很是宝贝,日日都带着。
可这么多年来,父亲从没在意过,自然也认不出来。其实只要父亲替母亲向谢月凌说上一句话,他不会杀他的。
见他还是愣着不说话,谢月凌接着说:“我给你选择,我记得你的老家在扬州,你可以带着你母亲回扬州。或者你说你想做生意,当然也可以选择,留在上京,只不过,你得听我的话效忠谢氏。我想,一个弑父之人,应当不在意投身敌营吧。”
王知洺缓缓抬起头,讽刺的笑了笑,是笑王兼文,也是笑自己,随后他不再犹豫,说道:“我愿留在上京,效忠郡主。”说罢,他伸手捡起地上的簪子,紧紧地握在手中,银簪混着血,显得格外妖异。
谢月凌心想:这样狠心的人,自然还是留在眼前才放心,要放回扬州,她可不放心。
崔诏已经将昕寒从铁钩上救下。昕寒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崔诏赶忙掏出稳住心脉的丹药,喂他服下,又迅速为他上好止血药。
跟过来的陈夕云也上前来,为他缝好伤口,给他上药。
陈夕云是自己跟过来的,按她的说法,她想见到王兼文最后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昕寒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茫与痛苦,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微弱却急切:“渺渺……”
谢月凌听到声音,走到昕寒身边,蹲下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怪我吗?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利用你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