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对二级咒灵进行驱逐的成功率大约在85%左右，好像还算可以。
御坂美琴满意地在心中点了点头。
突然，一个跟随在她身后的村民对她发出了请求。
“那个，大人……”他的话语颤抖着，脸上布满了嫌恶，甚至还藏匿着一丝恐惧。他指向那边的一个小木屋，即便拼命掩盖也抹不去语气中的憎恨。
“我们村庄里有两个小怪物，这一段时间的不幸是否是她们带来的呢？”
“两个小怪物？”可是他指的方位只有一个弱小三级咒灵来着，其他的都是人类啊。
“不，那边只有一个才对。”御坂美琴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提出这个问题的村民。
“什么？您一定是被蒙蔽了！”他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甚至染上了癫狂的神色。“她们，她们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三番四次攻击村落里的人！他们好似怪物！是不断带来灾难的妖魔！”
当村民大声吼叫的时候，她身后的其他村民也逐渐议论了起来。这声嘶吼就像那掉进油锅中的一滴水，一下子将氛围激发得灼热了起来。
“她们的父母就是怪物！一直在为我们的村落带来不幸！”
“我的家差点被她们毁掉！”
“我的孙子也差点被她们杀掉！”
……
“您看啊大人！”一个老年妇女一下子将门拉开，将被关入笼子之中、浑身是伤的孩子暴露在御坂美琴眼前。她不断地指着她们，言辞激烈，飞溅的唾沫仿佛要化为利刃一般想要刺穿她们的身躯。
“就是这两个怪物！您不是来为我们解决问题的吗！她们绝对跟那些东西有着绝对的关系！您倒是把她们处理掉啊！”
御坂美琴怔怔地看着因为害怕紧紧相拥的两个小孩，瞳孔震动。
夜晚的山村刮着清凉的微风，远离市区的嘈杂和靠近溪流的环境让这个地方的温度远不如其他地方燥热难耐。甚至因为不断刮起的风让她这个身穿夏装的女生感受到了夏夜的清凉。
连她都有这种感受，那这两个孩子又会是怎样的体感呢？
可能会感觉寒冷吧——无论是温度，还是人心。
“……哈？”
御坂美琴仿佛是在看什么荒诞的剧集。
她猛然回过头，看向喋喋不休指责屋内两个孩子的村民。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为什么呢？
她完全不理解。
御坂美琴从正式开始上学就知道，科学和知识具有突破性的力量。
学园都市是科学家的聚集地，数不清的实验均在其中进行。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可以做的、被律法禁止的……什么都有。也正是因为所处这种环境，御坂美琴才会一遍又一遍强化对于科学的认知和依赖——即使学园都市本身就是一个把学生视为小白鼠的大型试验场。
如果出现了超自然现象，那也一定可以通过科学的手段将它破解。困惑只会是暂时的、只是单纯因为科学没有研究到这一部分而已。
御坂美琴知道一点点超自然力量，那被源安她们称之为魔法。它们才是无法用科学现象解释的存在，上限、能力、极限……它们甚至会与「科学」产生冲突和对立。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觉得科学才会是最终的发展方向——对人类来说，尤其是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
学园都市讲究科学，也许在某些思想上无法做到先进，但科学水平是绝对的头部。因此御坂美琴没有体会过“愚昧”造成的危害。
也许会有悖论、也许会有冲突、又或许因为所处领域的不同，对同一种现象甚至会存在多种解释方法——唯独没有「愚昧」。
所以在见到因为村民的「愚昧」而被囚禁的小女孩时，御坂美琴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可是，她们就是人类啊。”御坂美琴最终说出了真相。
“她们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类啊。”以她们现在的咒力量来看，把她们当做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差别。
“……不。”那些村民定定地看着她，痛心疾首。对她的话展现了强烈的负面情绪。
“不！您一定一定被这两个恶魔迷惑了！”人声不断地混杂、重复，他们脸上的神色扭曲、狰狞，这一切最终汇成了恶毒的情绪。
御坂美琴第一次见到咒灵催生的现场。
一个微弱的骨头状咒灵逐渐凝实，在她的视野中展现了形状。
「杀…杀死…她们——」
那个咒灵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杀——！」
两个孩子拥抱得更加紧密了。
“我们不是——”
“闭嘴怪物！”村民打断了她的辩解。
“我们就不该留下你们！你们跟你们的父母一样！都是妖魔！”
御坂美琴回头看向两个孩子，神色不自觉阴沉下来。
她想要扯出一个笑容把他们敷衍过去，但却连抽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我知道了。”她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半晌，她转过脸，将眼睛闭上后笑了一下。
“在处理掉…她们之前，让我们先去把那些东西解决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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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五条悟看着手机上御坂美琴发来的邮件，点开后，皱起了眉头。
「山村有两个幼年的术师苗子，被村民当成鬼怪了。五条家应该有实力不错的律师对吧，我会帮忙，你让他们找点机会把欺凌她们最严重的几个送进去的」
「有可以操控梦境的咒具吗，我想做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哇哦。五条悟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什么嘛，生气了。
不过要说梦境的话，她的监护人才是专家吧？不去求助监护人而是他，看来是有什么限制诶。
他思考了一下，直接冲到夏油杰宿舍，强行把准备休息的夏油杰拽起来，挥了挥手中的手机。
“恶作剧！要不要一起做啊～”
刚刚回到宿舍没两分钟忙碌了大半天前几天没睡好的夏油杰：……
就没有人管管他吗？！
“恶作剧？”夏油杰疑惑地夺过五条悟的手机，看了看短信的内容。
仅仅是看到这些让人火大的文字，他的心底就会不自觉生出戾气。
“哦对了，有适合恶作剧的咒灵吗？”五条悟似乎是无意提醒着他。
“美琴想要通过普通人那边的规则解决这个事情来着。恶作剧的咒灵选择就交给你了哦～”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半晌，笑了笑。
“嗯，交给我吧。”不会伤及姓名的。
看在御坂美琴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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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两个孩…就由我处理好了。”
御坂美琴将两个孩子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一手拉着一个，迎合着他们的说话逻辑。
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了。
但是……
她们想起这个人在面对她们时的眼神，不自觉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但是这个人刚才的表情，明明是夹杂着悲伤的温柔啊。
——反正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
御坂美琴拖着她们向外走，手上甚至有青筋暴起。
但两个孩子虽然有踉踉跄跄的时候，却没有感受到那种强迫性的桎梏、更没有被实质性地粗鲁对待。
她是在做戏吗？是为了保护她们吗？
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御坂美琴。
在离开村民们充满了感激和庆幸的视线后，御坂美琴在她们脚底凝聚了铁砂，让她们的脚免于地面的摩擦。
“……大人。”其中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御坂美琴，暗淡的眼眸里重新充满了星光。
“谢谢您！”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她们的音量逐渐大起来。
“……抱歉啊。”御坂美琴摸了摸她们如杂草一般乱糟糟的头发，温声道歉，“你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拥有非同寻常力量的人类。刚才默认了他们的称呼真的非常对不起。”
“嗯～”她们一遍轻轻摇头，一遍看着她，并没有为她的沉默而生气。
“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们也许迟早会被杀掉。”一个孩子自嘲地笑了笑，没有高估自己的境遇。
“不过我们真的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吗！”她们的眼睛中满是崇敬，似乎对那种美好的局面充满了遐想。
“就像您一样！”
一阵飓风在她们眼前挂过，御坂美琴叹了一口气，将两人往怀里揽了揽。两个小姑娘的眼角瞬间被吓出了眼泪，顺着御坂美琴的力道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
“过分了。”御坂美琴没好气地瞪了五条悟一眼。
夏油杰露出了那种因为头晕目眩而引起的想要干呕的神情，但在看到两个孩子的一瞬，又强行咽了下去。
御坂美琴嘴角抽搐，看着夏油杰为了维持表面平静而不断努力的样子在心底默默吐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