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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继而对佣人吩咐道,“给小傅总备茶。”
  很快,佣人便端着沏好的茶放在圆桌上。
  傅憬言见了,轻嘲一笑,“难为大哥还记得我爱喝太平猴魁,还以为你只记得傅砚辞的喜好呢。”
  傅南岑抬眼,视线落在傅憬言脸上,眼底闪过似笑非笑的凉意,“起码他不会派人刺伤我。”
  “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偏心他!”
  傅憬言眉眼瞬间冷了下去,“明明我和傅砚辞都是你的弟弟,可你眼里却只有他。”
  “这些年你表面处于中立,但实际我都知道,你的心是向着傅砚辞的。我十岁被带回傅家,那时候爷爷不认我,只有你愿意和我说话,我以为偌大的傅家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可没想到,你竟然也帮着傅砚辞对付我。”
  “我跟傅砚辞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的偏爱,你若是能一碗水端平我或许就不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傅二。”傅南岑把画笔放进洗笔桶里,力道稍大,溅起桶内浑浊的水花,他沉肃道,“不要把你的做过的所有错事都归加在我身上,你处处针对傅砚辞,难道不是因为想嫉妒他的权?”
  他拿起架子上的湿毛巾擦拭双手,眼睫低垂,声色也极低,“我拿你当亲兄弟,你却找人刺伤我,就这么报答我的?”
  “如果不是你帮着傅砚辞暗中调查我,我不会对你下手。”
  傅憬言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茶水后站起来,“大哥,一开始保持中立就保持到底,不然我很难保证你的偏心会不会变成刺向他的利剑。”
  说完,傅憬言便走了。
  佣人前来更换茶水时,带来了傅老爷子的传话:“大少爷,三天后老爷摆设家宴,让我知会您一声。”
  “知道了。”
  傅南岑没心情作画,便让佣人把工具撤了,他站在罗汉松旁,静默片刻才拨了一通电话,“进展如何?”
  “三天后可取。”
  ……
  傅正平年岁渐长,愈来愈珍惜与家人相聚的日子。
  即使每回家宴他都知道大家都心怀鬼胎,最后不欢而散,也依旧保持半年筹备一次家宴。
  三天后的家宴,所有人都提前空出了时间,就连这几年都不常露面的二房傅瑞,都准时到了太平山顶。
  傅砚辞从一早去找傅南岑被佣人告知他出门了开始,就感到莫名的惴惴不安。
  直到宴席开始,傅南岑都还没回来。
  傅正平叫来他房里的佣人,“大少爷去哪儿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不知道吗?”
  “大少爷早上出门说他去取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佣人说。
  傅正平皱眉,“什么东西非要自己去取,不能让佣人去?”
  娄丹秋适时出声,“爸,阿岑他也许是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呢,要不我们先吃,这么等着阿岑回来会内疚的。”
  佣人把餐食端上桌时,娄丹秋趁餐厅走动的人多,出门接了通电话。
  她以为没人能发现她的去向,可从落座开始,傅砚辞的目光就凝在她身上,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包括她坐下后频频看手机,接完电话后回来脸色大变的种种藏都藏不住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傅砚辞半眯眼眸,审视的目光隔着镜片一错不错地落在娄丹秋身上。
  将她的安然、心虚、惊慌、不知所措都收入眼里,可任他嚼碎了这些情绪,都分析不出到底是为何。
  直到——
  管家接了一通电话。
  “老爷,港安医院来电,大少爷出事了。”
  ……
  “大少爷的病情在上个月就有加重的迹象,现因伤口感染深入引发并发症,病原体侵入血液,导致全身性感染,多处器官受损,被路过的司机送到医院已经休克多时,无力回天了。”
  傅正平自认,这么多年最对不起的就是傅南岑。
  所以当他说不想继承家业,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时,他
  应允了。
  这些年的聚餐宴会,傅南岑不愿出席,傅正平也由着他。
  明明前些日子见面,傅南岑还跟他说身体有了好转。
  听完医生的话,傅正平一贯严厉板正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望向盖着白布的身体,那些愧疚、愤怒、悲伤慢慢将裂痕撑开。
  “去把司机叫过来。”他严声下令,“给我彻查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老爷子动怒,身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傅憬言察觉出娄丹秋的不对劲,趁着大家在为傅南岑处理后续事宜时,悄悄把娄丹秋拉到无人的地方。
  “妈,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娄丹秋眉头紧紧皱着,紧张的不自觉来回踱步,“我没想过会闹出人命,他一直都在调查你我,发现了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想在家宴上揭发,我迫不得已才把他关起来的。”
  傅憬言虽看不惯傅南岑,但他被带回傅家那时,傅南岑确实是第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
  即使这些年他都在帮傅砚辞,他吃醋又嫉妒,可几天前明明还和他说过话,现在却阴阳两隔,傅憬言心里不是滋味,连语气都暗含薄怒,“妈你冲动啊!你动谁不行你动傅南岑,他可是我哥!”
  “这些年他虽帮着傅砚辞,但他也没做出伤害我的事,反而我让人刺伤他的那一刀,他都没跟爷爷告发我。”
  娄丹秋没料到傅憬言会和傅南岑关系这么深厚,眼底划过一丝错愕,而后抓着傅憬言的手肃穆道,“儿子你记着,傅家没一个好人,他帮傅砚辞调查我们就说明他总有一天会把我们赶出傅家,他现在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声张,知道吗?”
  傅憬言却摇摇头,“我都能看出端倪,你觉得能瞒得过傅砚辞吗?傅南岑毕竟是傅家长孙,还和傅砚辞关系交好,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激怒他。”
  ……
  傅家长孙傅南岑逝世的消息很快便满城皆知。
  傅正平让人去撤消息,被傅砚辞阻止了。
  他觉得大哥的死有蹊跷,想让舆论给压力,傅正平认同他的做法,把调查的事全权交给他。
  傅南岑的后事是傅砚辞亲自跟进的,翟叔心疼他,想让他回去休息,又怕静下来会被情绪反噬,就全程跟着傅砚辞。
  他又变回十岁失去妈妈时沉默寡言的模样,从得知消息后的一天里,傅砚辞几乎没说过话,冷着的脸十分吓人,周遭的气温都因他而低了几分,工作人员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惹了这位爷不高兴不仅丢了工作还丢命。
  没有遭到阻拦的港媒更是肆意报道他和傅南岑的关系离心,疑似兄弟俩不和,更有甚者说是傅砚辞杀害了傅南岑,不然做不到亲人离世还能这么淡定的。
  其实翟叔和陈妈知道,他不是淡定,而是最信任的人不在了,他不想把内心的情绪展露给别人看。
  从殡仪馆回来,傅砚辞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陈妈好几次给他送饭菜,都发现上次的饭菜还在桌上没动,就在她一筹莫展时,苏梨月来了。
  苏梨月推开房门的时候,傅砚辞就坐在露台的藤编椅上,看似安静的伪装下,苏梨月知道,他现在就像一块被石子击中的玻璃,一丝丝细微的裂缝蔓延开来,出现蛛网般的形状,碎成了一地。
  苏梨月鼻头一酸,跑过去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力量告诉他:“我在,傅砚辞还有我在。”
  “我不会离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傅砚辞不说话,背脊微弯,将脸埋进苏梨月颈窝。
  那双眸子如今夜的天空,稀疏无光,苦涩直达眼底,像一件破碎的残次品。
  这两天苏梨月都在石澳半岛陪着傅砚辞,担心他睹物思人,吩咐了陈妈把家里有关大哥的所有东西都先收了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苏梨月拉着傅砚辞一起做饭、浇花。
  但出乎意料的是,傅砚辞仅用两天就收拾好哀悼的心情,第三天把林灏、季庭川和裴樾等人叫来别墅的会议室沟通事宜。
  几人都默契的不提那件事,裴樾落座,手里拎了杯酒,单刀直入道,“傅憬言在调查莱瑞集团。”
  林灏冷哼,“还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傅砚辞最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最为痛苦。
  譬如娄丹秋这件事,他现下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查到莱瑞集团的黑色产业链,从而将娄丹秋一网打尽,可他没有。
  他选择让傅憬言去查。
  因为他知道,娄丹秋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儿子。
  这么多年娄丹秋沾手不干净的事从不敢让傅憬言知道,也不会让他染上,足以看出她多么希望在儿子心目中留下纯洁的影响。
  裴樾把档案袋放在桌上,“这是莱瑞集团成立以来所沾手的产业链资料。”
  林灏接着将u盘放于档案袋之上,“娄丹秋与负责人的资金来往的证据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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