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而傅南岑便丢给管家带大。
听说当年傅秦原本没打算娶魏桂芝,而是想娶宁慧云的。
但因为宁家没有势力,傅家不需要没用的联姻对象,傅正平怎么都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迫不得已,傅秦才娶了魏桂芝。
傅秦和宁慧云婚后十分恩爱,傅砚辞在大家的期待和欢笑中降生,但却在他十岁那年,一切的幸福都被按下永久的暂停键。
宁慧云没有征兆的留下一封遗书就跳海自杀了,大家都说宁慧云产后抑郁了好几年,这次是抑郁症复发才会想不开。
但傅砚辞清楚,他妈妈压根就没有病。
以傅家的势力又怎么会死不见尸,是傅秦,不肯搜救队继续找下去,说是不愿妻子被难堪的打捞起来,她喜欢海,一直留在海里或许是她的心愿。
在宁慧云死后不到一年,傅秦又娶了第三任妻子——娄丹秋。
他们结婚后没多久,傅秦居然对傅砚辞产生了杀心,趁傅砚辞睡着,悄悄掐住了他的脖子,好在路过的翟叔听见动静进来,才救了傅砚辞一命。
从那之后,傅砚辞和傅秦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娄丹秋带进门的傅憬言又处处和傅砚辞作对。
幸好,傅正平最看重家风,在得知傅憬言比傅砚辞还要大两个月的时候,一气之下把傅秦赶出家门,至今都没认傅憬言这个孙子。
傅砚
辞接手华盛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傅秦的科泰医疗,成为傅家话事人后,他下令不准傅秦和娄丹秋进出傅家。
才有架空亲生父亲的传闻。
傅砚辞一直都没放弃寻找宁慧云的下落,他找遍港城乃至海外,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查不出一点儿妈妈还在世的消息。
就在他自己都以为妈妈是不是真的死在了那场海浪里,重要线索浮出水面。
他查到傅秦投资了一家小型医疗公司,随着深入调查,他在京城郊区发现了一处废弃仓库,里面虽没人,却发现了宁慧云的手机。
接着又找到了她的手链。
紧跟傅秦和娄丹秋几个重要嫌疑人查了近半年,终于在昨晚,他们确定了现场,赶到的时候被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挡住,搏斗间傅砚辞受了伤。
可打倒雇佣兵后跑进厂房,里面并没有人。
扑鼻的消毒水味漫天,炽白的手术灯摇摇晃晃的挂在那,偌大的厂房内放置了几张手术床和操作台,台面、地上散落很多医疗器械,有的上面还残留血迹,未干的,鲜红的血刺入傅砚辞瞳孔。
阳光偏移,落在苏梨月身上,她不觉热,反而温热的阳光将她发冷的身体烘暖了些。
她苦苦找了十年都没找到能证明爸爸清白的证据,苏梨月以为自己就是最可怜的人,但她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她的身世和傅砚辞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苏梨月闭着眼,怎么也忘不了不久前傅砚辞神色黯淡,对她说的那一句:“她一定是在怪我太久才找到她,所以躲着不肯见我。”
那是傅砚辞最绝望的模样,一贯八风不动享有至高权力的他,竟也有无助的一面。
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他的肚子里,不能吐,硬生生的咽了,一口的苦涩跟随了他一辈子。
……
港城,华盛总公司。
宋闻璟和乔时翊先后抵达董事长办公室。
林灏见少了个人,看向宋闻璟无声询问。
后者摊摊手,“他在京城处理宋家的烂摊子呢。”
“哦…”
想起季庭川和宋云栀的事,又回头看了傅砚辞一眼。
这俩难兄难弟,命运陡然。
都栽在女人手里了。
思及此,他替他们感到可惜,不禁叹了口气。
再抬眸时,傅砚辞冷冰冰的视线看了过来,他没说话,目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林灏知道他那双野兽般的眼睛能看穿人心,不敢乱想了。
宋闻璟从公文包拿出几份文件,把其中一份递给主位的傅砚辞,“血迹化验结果出来了,是你妈妈的。”
在最后几个字说出来之前,办公室里的几人呼吸都停滞。
期待的答案闯入耳膜,傅砚辞悬空的心才敢稍稍稳了些。
还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乔时翊微颔首,示意大家看桌上的文件,“通过现场的医疗器械,我们查出一家公司,在迪拜,法人和负责人都是当地人,和傅秦没关系,但娄丹秋的账户每个月会定期向一个账户汇款,经过几手,那笔钱最终流到迪拜的负责人名下。”
林灏接话,“也就是说,那家公司是娄丹秋的。”
“没错。”宋闻璟适时接过话,声音沉稳,“莱瑞集团从创立初期资金链就非常充裕,项目都集中在迪拜、柬埔寨和金三角地带,包括但不限于器官禾多木直、出卖、基因编辑、销售提供假药等等不法事件。”
“我靠。”
乔时翊骂了句脏的,“难怪这些年傅憬言不管怎么亏损资金链都还能运转,他不会也参与了吧。”
“不会。”傅砚辞即刻否认,“以娄丹秋的性子,她不会让傅憬言沾手,也绝不会让他知道。”
话毕,镜片后的眼皮掀起,视线落在宋闻璟身上,“傅秦呢。”
“目前证据指向娄丹秋一人,傅秦投资的小型公司在加拿大,和这些事没有相交。”
傅砚辞冷笑,眼里溢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是他的手段。”
傅秦多精明的一个人,他在做每件事之前,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全身而退的后路。
让傅砚辞没想明白的是,他既然能给自己留后路,怎么会不给娄丹秋安排一条。
他还是那样,为达目的亲人都可以牺牲。
末了,乔时翊附带提醒了句,“傅憬言已经知道苏梨月就是当年的安思芸,在水郡湾花生过敏是他安排的,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苏梨月花生过敏,就要去问问她的姐姐,苏妗禾了。”
傅砚辞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单椅上,左手附上右手,轻轻摩挲尾指的金徽章戒指,那枚金色的戒指藏匿于阴影之下,却依旧散发着凌厉逼人的压迫,上面刻着的‘傅’字和傅砚辞一样,仿佛一只蛰伏在黑暗的猛兽,时刻准备进攻。
他拨通了一串号码,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说,“把傅憬言在澳大利亚赌场的事,透露给老爷子。”
挂了电话,他看向乔时翊,一双眼睛如同深渊般,让大家不禁心头一窒。
“给苏槿戈也送个礼物。”
苏槿戈对苏梨月什么心思他不会不知道,苏妗禾的事交给他处理最合适不过。
林灏扫过他的脸庞,瞧见傅砚辞嘴角微翘的弧度,倒吸一口气。
猛兽伺机而动,发起进攻了。
……
从前院离开,苏梨月又一个人在后院的花房待了一个下午。
日近黄昏,陈姨过来同她说,“苏小姐,少爷说从今天开始不再限制您的自由,如果您要回京城他会安排私人飞机送您回去。”
苏梨月心不在焉地应了个鼻音,缓了一会儿,她叫住预要离开的陈姨,“陈姨,你在傅砚辞身边工作多久了?”
时间久远,陈姨认真回忆了下,才答:“我是少爷的生活管家,从少爷出生后就服侍在少爷身边了。”
“这些年傅砚辞过的开心吗?”
苏梨月又问。
陈姨待人和善,眼角皱纹藏着她对岁月的见解,笑起来,眼里透着慈祥和关爱,“身在傅家,又有哪个是真正开心的呢。”
是啊,傅家掌权人看似风光无限、高高在上,但实际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
更何况傅砚辞是在傅家腹背受敌的情况下。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陈姨能看出自家少爷对这位姑娘不凡的态度,她也喜欢苏梨月的性格,不免多话了几句。
“自从少爷坐上傅家掌权位后,傅家所有亲戚都想着法子和他攀关系,又忌惮他的势力,那件事后少爷枕头下一直放着匕首,他很没有安全感。”
“但少爷认识苏小姐后,是我见过最有血有肉的状态了,苏小姐,不瞒您说,因为家里发生的事少爷很少与人交往,命运使然,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也无法被牵动情绪,像个冷漠的机器,自从你出现在少爷的世界里,我发现他改变了很多。”
苏梨月垂了垂眼睫,“可是我害了他。”
陈姨忽然笑道,“人活一世,不能总看着过去的苦难,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以他的性子,换做是别人或许是同一种下场,但那个人是您,所以他破例了。”
声落,陈姨又缓缓补充,“其实少爷为您破例很多次了。”
其实不止是陈姨这么说,陈夕雯和施晴甚至苏妗禾都向她提及过。
傅砚辞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底线。
陈姨回到厨房烹饪晚餐,苏梨月给陈夕雯拨去了视频电话。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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