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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韦荞:“……”
  对手太强,她玩不过,不由推了下他的额头,“好好做事,不要不正经。”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会高兴的。”
  “什么?”
  “岑铭不懂‘隔离’的意思,一直担心你也被隔离了,怎么没和我们住一起。我告诉他,整个度假区都被封锁了,是完整的隔离区域,只不过妈妈在办公楼,所以才没和我们在一起。岑铭听了,对你很佩服,在他看来,妈妈一边隔离一边指挥工作,很酷哦。”
  韦荞听了,顿时就笑了。
  父母难为,谁人知道她也曾汹涌万千?
  和岑铭相处,她从来都是一个失败者。岑铭四岁时,母子俩一起看幼儿园的日常视频。视频里,岑铭和小朋友一起玩爬椅子的游戏。岑铭看着,忽然对她说,妈妈,我爬得最慢。韦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岑铭又说,其他小朋友都比我快。韦荞惊讶,四岁的孩子已经有竞争意识了。在她看来,四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下意识对岑铭说,没关系,最慢也没关系啊。
  那天,岑铭一直沉默着。
  后来,是岑璋哄好了他。
  岑璋陪小男孩又看了一遍视频,对他讲,你看,你爬椅子爬得最稳,最不容易受伤,很棒哦。岑铭这才笑了。
  韦荞那时才知,她并不了解岑铭。所有的“没关系”,前提都是承认“对不起”。岑铭在妈妈这里得不到任何安慰,只能转投爸爸,寻求帮助。
  韦荞用了很长时间,才有勇气承认:在亲子交往这件事上,她毫无天分,一败涂地。
  她似乎天生就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更像一个很难定义的“半熟亲人”,和岑铭相处,她会紧张,疲于应对。而这样的紧张和疲于应对,反过来更加剧了她在亲子交往上的困难和棘手。她变得尴尬,有时,甚至会令自己尴尬成一个局外人。
  那时候,和岑璋离婚,更像是韦荞单方面的放弃。她不仅放弃了和岑璋之间日益破碎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她放弃了和岑铭之间无可救药的亲子关系。
  她从小听闻,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多少会有些“残疾”。不是生理上的,就是心理上的。她一直倔强地认为,她没有。她品学兼优,能力极强。离婚那一年,她才明白,有些事并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她的“残疾”,就是亲子交往。她学不会,非常绝望。
  未曾料到,她持续多年的绝望,也会有停止的一天。
  岑铭讲:妈妈好酷哦。
  一句话,治好她半生“残疾”。
  小时候在福利院,她听闻一个传说。福利院门口有一株合欢树,久不开花,每当有小孩和父母失散又团圆,一声“妈妈”,满树齐开花。这个传说,是真的,很好;是假的,也很好。合欢合欢,合“家”欢。
  现在,韦荞信了。岑铭一声“妈妈好酷”,枯树一夜醒,合欢花齐开。
  岑璋就在眼前,她忽然很想对他做点什么。
  而她没有犹豫,真就这样做了,倾身上前在他唇边一吻,“谢谢你,你对我好重要。”
  结婚那晚,岑璋给过她很多誓言。会爱她,会保护她,会将荣华富贵和天长地久全都捧到她面前。韦荞本性冷淡,尤其不信誓言。岑璋说发誓,她就点点头,随便听听,权当应景。她在福利院长大,自小对人性没有期待。有发誓,就有背誓,人性是这样的没意思。世界誓言不断,到处都是背誓,她隔岸观火,心如古井。
  和岑璋做了这么久夫妻,她才明白,这是多么好的人,给她的感情,就算她浪费,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收回。
  岑璋处理完伤口,抬头一笑,“上次说好的,可不是这样敷衍一下我就行的哦。”
  韦荞顺势搂住他的颈项,将他往沙发带。岑璋一条腿跪上沙发,任凭她摆弄,韦荞将他拉近身,仰头就是一吻。她难得放开,缠绵深吻。
  岑璋低声笑,“想我啊?”
  “嗯。”
  她想起何劲升对她说的,以你自己为中心,如何快乐如何来,其他一切皆不重要。原来,何医生是要她坦诚,不再内耗自欺。
  韦荞搂紧他,心里明白,轻舟已过万重山。
  “岑璋,我没有忘记过你,包括,离开你的那两年。”
  隔日,成理将岑铭的检测报告送至韦荞手中。
  病毒检测结果显示:阴性。
  韦荞差点落泪。
  虚惊一场。这是人世间最好的词汇,多少人的喜怒哀乐都在这四个字里。
  岑铭正在客厅吃早饭,门口动静挺大,他默默看了会儿,又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喝粥。桌面上,手机震动,岑铭拿起来看,是季封人发来的微信。
  季封人不爱打字,一串语音跳了出来:“岑铭,你还好吗?”
  岑铭和他相反,能打字的场合绝不开口说话:“还好,我的病毒检测结果出来了,是阴性。”
  “恭喜你啊!岑铭!我找我家的丰爷爷给你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能活到98岁!”
  “……谢谢。”
  “你没事就好,你爸爸妈妈一定急坏了。”
  “嗯。”
  季封人年纪小,但很孝顺,不忘提醒岑铭,“你也要好好安慰你爸爸妈妈才行,大人其实挺软弱的,有时候还没有我们厉害呢。”
  “我也想的。”
  岑铭看了一眼门口,迅速又打下一行字:“可是我爸和我妈把我忘了,两个人在门口拥抱庆祝呢。”
  季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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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封人身上就体现一个道理:苦孩子早懂事~~~都是他爸的错!( ̄▽ ̄)~~~
  第50章 制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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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舆论风向的转变,是从社交媒体开始的。
  一位素人博主在社交网络晒出道森度假酒店的隔离日常,意外爆红。美食、礼物、人文关怀,还有道森度假区的浪漫烟火,共同助推这条内容一夜成名。有网友为此算了一笔账:道森在隔离期间提供的服务和补偿,单人价值就已是天文数字。而医学检测证明零风险的结果公布之后,更引发社交网络热议。
  众矢之的,韦荞再次被推向舆论高峰。
  媒体穷追不舍,韦荞躲不过。面对镜头,韦荞罕见发声:“道森度假区是民众的本土文化桥梁,这座桥没有塌,靠的是32187名游客的力量。今后,道森会在增加税收、吸纳就业、社会责任方面尽全力回馈,不负众望。”
  一席话,迅速登顶热搜。
  韦荞为道森赚尽舆论优势,只有她自己明白,道森能有今天,岑璋那笔百亿投资的托底力量不可估量。没有他在背后鼎力支持,她的那些“理想”只能是“理想”,永远没有“落地”的可能。对经济而言,实体是血脉,但金融才是活水。血脉离了活水,只有死路一条。
  一周后,韦荞致电赵府管家张怀礼:“请帮我约赵先生。”
  张怀礼仍是恭敬回绝:“韦总,抱歉,赵先生近几日身体不太好,恐怕不方便——”
  韦荞打断他:“我周六过来。”说完,径自挂断电话。
  张怀礼听出她的来意不善,一时难以应对。韦荞向来客气,张怀礼这才明白,她从前对赵家不是在客气,而是在克制她自己。
  ****
  周六,韦荞驱车前往赵家府邸,张怀礼亲自迎接,领她去二楼。
  赵家书房,韦荞来的次数不算少。古朴中式风,踏入就有安静祥和之感。书房正中央放置一张红木书桌,赵江河端坐于后,身上穿着一件羊毛背心。
  “赵先生。”
  “你来了,坐吧。”
  赵江河拖着病躯已有好些年,好好坏坏,他似乎也已经认命,不做长远打算。作为企业家,赵江河接受命运的态度远比旁人豁达。而命运,大部分都是悲剧性的。
  韦荞没有坐,还是站着,“赵先生,道森突发的公共安全事件近日已尘埃落定。”
  “当真是险。”赵江河懂这其中分量,不力感谢,“道森能险险过关,全仰赖你。这么大的事,即便是我,也无此经验,只能凭直觉去闯一闯。”
  韦荞垂手插在风衣口袋,将事情汇报清楚:“警方那边已经逮捕林清泉,顺藤摸瓜查出近江动物园贩卖医学实验用猴的犯罪事实。据说,抓的人不少。至于误进道森的那只医学实验猴,近江动物园和林清泉都否认是故意为之。林清泉供认了和近江动物园之间行贿受贿的犯罪事实,但绝不承认故意陷害道森。他在供词里表明,他只意在贪财,在招投标环节有经济犯罪事实。”
  “如此说来,这就是一宗意外了。”
  “是。目前看来,确是意外。”
  “道森做了冤鬼,终究是拖累你。”
  “不会。首席执行官职责在身,没有拖累一说。”
  “林清泉,呵,我倒是看错了他。”
  “赵先生,您确实看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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