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今盏国际银行董事会主席这个位子,如果换你,你坐不坐?黄扬觉得,至少他不想坐。
对岑璋,黄扬十分尽责:“岑董,这是您要的河虾汤面,蒋主厨亲自为您准备的。”
蒋桥是国际名厨,这几年回国发展,风头正劲。蒋桥今晚接了黄扬这单外卖,知道岑璋胃不好,基于国际名厨的同情心理,对这单外卖颇费心思。配菜都是小而美的高级货,一叠冰岛龙虾焗黄油,入口香嫩甘甜,回味无穷。
岑璋伸手一推,将花里胡哨的配菜推到一旁,径直打开一个保温盒,拿起筷子尝一口。
河虾汤面,蒋桥的手艺自然要比韦荞高出好几个维度,架不住岑璋从小锦衣玉食,导致成年后就活得比较抽象,吃饭不用胃,吃的全是感情,睹物思人之下还是觉得他老婆的手艺好得不行,蒋桥那种一顿饭卖得出几百万价格的只能叫人间俗物。
岑璋公事缠身,时间很紧张。吃饭间隙电话不断,几位分区总裁轮流找他。岑璋吃着饭,把手机往桌上一搁,开免提接听。
“行业口径当然要由今盏国际银行主导,但绝对不能从我们口中讲出这句话,落人话柄,后患无穷。”
“让施泓安去找张正信,让他把表外的行业黑名单交给我们。”
“张正信不肯?他当然不肯,得罪人的事,换谁都不肯。肯不肯是他的事,要不要是我的事。你告诉他,上手段的事,我一般不做,但,他要想试试,我也可以做给他看看——”
涉及今盏国际银行最高机密,岑璋态度森冷。黄扬在一旁默默地听,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三通电话打完,一点没耽误岑璋吃饭。一碗面见底,黄扬做事上心,立刻上前收拾,整理干净。
又一通电话进来,岑璋看一眼屏幕,显示一个字:“荞。”
岑璋正拿着水杯喝水,顺手按下免提,撒个娇:“喂?是老婆吗~~~”
黄扬:“……”
小黄手一抖,打翻两个外卖盒,他顿时一身冷汗,忙不迭俯下身收拾狼藉,条件反射般道歉:“对不起,岑董,我不小心——”
岑璋看他一眼,不予置评。
倒是韦荞上心,在电话里问:“是黄扬在旁边吗?”
黄扬一听韦总点名,一股荣誉感油然而生,顿时把一旁的岑璋完全忘光,放下手里的垃圾袋就走近两步,对着免提电话恭敬道:“韦总,是我。”
韦荞趁此机会,对他表达感谢:“黄扬,这半年,多谢你陪岑铭去道森度假区野餐。下次有机会你来道森度假区,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黄扬心情雀跃,一股骄傲之情跃然在脸上。能被韦总挂心,黄扬深感荣幸,“韦总,不客气的。我也一直很挂念韦总,下次来一定向您问好。”
岑璋放下水杯,手劲带了点力道。
玻璃杯清脆,往桌面不轻不重一搁,发出一声响,声音短促沉闷。
黄扬瞬间明白:这是老板对他的警告——
他立刻乖巧收声,对韦荞道:“韦总,那我先去忙。”
韦荞:“好。”
岑璋看了眼黄扬,他正俯下身收拾垃圾袋,明显有意将姿态放低。但,黄扬涉世浅,尚未学会像岑璋和韦荞这类顶尖级别的人一样隐藏情绪,心里一高兴,脸上的表情怎样都藏不住。这会儿,黄扬脸色红润,一抹傻乐的笑容一直挂在唇边。
岑璋看得懂这里面的意思。
从前,在上东国立大学,后来,在今盏国际银行,对韦荞有意思但不掺杂男女之情的人,都跟黄扬一个表情。至于道森,那是韦荞主场,岑璋想都不用想,完全可以料到韦荞平时在道森会受到怎样的追捧。
韦荞有能力,却不争。她要争,也是为道森。为自己,韦荞从不争。她是真的无所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有时还会有一种冷幽默的随遇而安,能活就活,不能活就随便搞。在申南城一众老奸巨猾的首席执行官群体中,她这个做派落在年轻人眼里,完全具有致命吸引力。
韦荞打电话来是跟岑璋说正经事的,等了一会儿没声音,她在电话那头不禁叫了他一声:“岑璋?”
岑璋拿起手机关了免提,对着韦荞声音就变了:“叫我干什么?你就晾着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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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荞:心好累,动不动要哄,还好儿子不这样。。。。( ̄▽ ̄)~~~
第30章 撒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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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韦荞正在办理值机。
她现在百炼成钢,对岑璋动不动就情绪上头的样子见怪不怪。听他那样讲了一声,韦荞八风不动,按部就班地办理好登机手续,将行李托运,这才重新去顾一下电话那头的岑董。
对岑璋,韦荞还是比较了解的。岑璋吃软不吃硬,韦荞一句话就哄到他心底:“哪里晾着你,早晨我不都等你了吗?”
不期然听见她提这个,岑璋脸色一软,果然很受用。
岑璋把儿子养得十分到位,作息规律,早睡早起,但他本人却是反面教材,生活习惯一塌糊涂。晚上不肯睡,早上不肯起,韦荞在的时候全靠韦荞管着,韦荞不在那两年全靠银行那摊重担压着他,才不至于日夜颠倒。
没生岑铭的那几年,岑璋每次逮着韦荞折腾到半夜,第二天肯定起不了,晨会迟到那是常事,黄扬那时就发现岑董颈项上的红痕和他晨会迟到的时间是完全一致的。
昨晚岑璋心思不纯,八点半就把岑铭赶去睡觉。岑铭扬起脸,眼神清澈问他:“不是每天九点半睡觉吗?爸爸你看错时间了。”岑璋看着他,觉得他儿子那眼神里有一种清澈的愚蠢。
好不容易捱到九点半,把岑铭一脚踢去房间睡觉,岑璋推门进了书房,关门落锁后就再也没出来。
韦荞昨晚很忙,在书房开完视频会议,一个人看文件到深夜。岑璋耐着性子等到她结束,韦荞刚合上电脑屏幕,岑璋那双不安分的手就往她身上去了。书房里有张椭圆沙发,大得能当床用,岑璋发现自己在预见性这块真是挺稳的,他在相熟的高定家居品牌馆里一眼看见这张沙发就知道它日后一定能为他和谐的夫妻生活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他腻着韦荞折腾到半夜,主卧都不想回去,随手扯过一条大毛毯搭在两人身上,搂着她就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七点半,他没指望韦荞还会在,韦荞向来早起,一夜缠绵后晾着他就走那是常事。正当他浑浑噩噩尚未清醒时,手一搂,身边那道温暖竟然还在。
韦荞正坐在床头看文件,身上套着一件岑璋的白衬衫,昨晚缠绵的证据在她领口若隐若现。他咬得不轻,一晚后韦荞颈项上好几处淤红色。
岑璋顿时清醒,翻身将她压下,笑着问:“你上午还有董事会,怎么没走?”
韦荞看他一眼,好整以暇,“你也知道我今天上午还有董事会,昨晚还两次?我叫你停,你停了吗?”
“那不是我。”岑璋无所顾忌起来,才是真的没有下限,“那是‘小岑’。它饿了两年,你还不让它吃饱饭?”
“……”
韦荞受不了,推了他一把就起床。
岑璋昨晚吃饱了,心情好得不行,一大早放过她,倒也没再缠着。
韦荞晨浴完毕,拿毛巾擦头发,岑璋悄无声息地走进浴室,往她身后一站,两只手自动就往她腰上抱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岑璋看似温柔,实则强势,不达目的绝不罢手,他会用各种手段在她那里得到他想要的。
韦荞顾左右而言他,答得文不对题:“等你不好吗?那下次不等了。”
“呵,不坦诚。”
他一眼看穿她那点心思,“是不是,我昨晚服务得太好了,你晾着我就走,道德上差点意思?”
韦荞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红。她安慰自己,是刚洗完澡太热的缘故,绝不是因为他说中了她的心思。
放下毛巾,韦荞没有转身,就这样看着镜子里的岑璋,不坦诚到底,“下次不等了。”
岑璋笑了。
“韦总,你这种高质量的道德感,要保持哦。”
他顺手将她抱坐在洗手台,倾身就吻。
韦荞推着他的肩膀抗拒,“早晨不行,我真要来不及了。”
“我开车送你,来得及。”
岑璋一把扯下她身上这件他的衬衫,往她左肩一咬就是一顿蹂躏,心思完全飞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道森董事会那几个人敢为难你,我买了算了。”
韦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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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想起今天一大早在浴室的放纵,韦荞从抗拒到搂住他的颈项低喘,岑璋的理智瞬间骤降,韦荞让他做什么都行。
“岑璋,是这样。”韦荞在电话里对他道,“我今晚八点的飞机,要出差,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
岑璋的理智一下又回来了。他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大能接受韦荞动不动扔下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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