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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若是这样就能扳倒他薛炳业,恐怕太小瞧他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魏礼民胆子这么大,要财不要命,连将士冬衣的主意都敢打。不仅如此,魏礼民背地里竟然还在给这么多官员送礼,哪怕坐到如今的位置,也改不了谄媚逢迎的性子。
  “大人,我们知错了。” 高裕恳求道,“现如今最重要的是阻止皇上继续调查这件事。”
  薛炳业是个人精,一听这话便知他有了主意:“你想说什么?”
  高裕道:“既然皇上已经将魏礼民打入大牢,不如我们?”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反正牢狱内突发癔症,自杀去世的也不是没有。”
  马正见状忙附和道:“对对对.....”
  薛炳业没说话,他捋着胡须,神情严肃:“此事不行。诏狱内守卫重重,太冒险了。”
  依他对谢玄的了解,魏礼民必定被严加看管。
  “你们不仅不能害他,还要去诏狱打点,让狱卒好好待他。当务之急是先稳住魏礼民。万一他受不住酷刑,先将你们供出来,你们可想过后果?”
  马正急道:“他不说,皇上迟早也会查出来。”
  薛炳业一改先前严肃的面孔,带着几分温和的口吻安抚道:“皇上没那么快查完。魏礼民虽贪财,做事还是十分谨慎的,或许皇上根本查不出什么。你别急,这件事老夫会想办法。”
  马正一个激动,差点扑过去:“多谢大人。”
  待张福送走两人,薛炳业临窗而立,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今早监察御史弹劾魏礼民一事是针对他来的。
  谢玄想借魏礼民一事将其他人拉下水,若真让他查出什么,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薛炳业脸上划过一丝狠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魏礼民主动揽下所有罪责。
  第25章
  距上次两人争吵已过去好几日, 两人冷战,或者说楚容单方面冷战已经让小新子屡见不鲜了。据他所知,大人三次出宫, 回来次次脸色不好看。
  谢玄本来就恼火,楚容不理自己, 无疑让他更加生气。偏他还最受不了楚容的冷落, 若是不主动说些什么,两人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这日谢玄刚进兰池宫, 发现桌案上已摆好了茶水,就像知道他要来似的。他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发现竟然不是冰糖菊花水。
  “院里的花晾晒做成的茶包, 不喝完吗?”楚容扫了眼他面前的茶水,忽然说道。
  见楚容主动和自己说话,谢玄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连前几日残余的怒火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从前楚容生气时都不会正眼瞧他,哪会管他喝什么茶?他下意识拿起来喝了个干净:“你亲手做的吗?”
  楚容眼神瞟到谢玄腰上的那串珠串, 回过神道:“不是。”
  谢玄却毫不在意, 微微一笑:“不是,朕也会喝完。”
  晚上谢玄堂而皇之的留了下来,由于胳膊受伤,太医曾嘱咐过最好不要行房事。虽然他觉得并不碍事, 但鉴于楚容气未消, 脸上明晃晃的就差把滚字写上去了。
  谢玄再不甘,也只能老实躺着, 顺便在心里唾骂慕容旻。
  第二日他醒来时,往旁边一摸,楚容已经不在了。谢玄微微皱眉, 刚想开口喊人,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
  谢玄随手拿过一个茶杯掷在地上,冷静下来后心头涌上一股怒火,怎么会这样?谁这么大的胆子而堂而皇之的把他毒哑?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有人走了进来。楚容目光落在谢玄身上,面色波澜不惊。反倒是李福泉惊叫道:“哎呀,皇上你怎么了?”
  谢玄不耐烦的指了指喉咙。
  “怎么不说话了?”李福泉吓得花容失色,尖着嗓子喊,“太医,传太医!”
  “不用了。”楚容淡淡道,与李福泉相比,他显得十分平静,“这药毒不哑他,只是三天不能开口说话。”
  李福泉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谢玄也眯起了眼睛。
  楚容从容不迫的坐下:“我翻遍医术按照药房配出的哑药,滋味如何?”
  谢玄脸色瞬间阴骛至极,只可惜他说不了话,只能瞪着楚容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楚容的当!昨日那杯茶恐怕是楚容特意放在他等喝的,偏自己竟然还因为楚容一句话傻乎乎的全喝光了!
  谢玄又怒又急,又拿起一个茶杯狠狠扔在李福泉脚边。李福泉猛然惊醒,急忙跑出去请太医了。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进去没半刻钟,因找不到解决办法,又被谢玄拿着茶杯砸出来了。章淼怀疑,若非皇上这会不能说话,否则一定要喊着砍了他们的脑袋。
  想到自己食君之禄,竟束手无策,毫无办法,心底不由有些羞愧。
  殿内,楚容冷眼看着满地狼藉,吩咐让王新打扫干净,再去库房拿新的茶具花瓶给谢玄继续砸。
  小新子一边打扫,一边心道,楚大人虽看着冷漠难以接近,实则对他们下人很是宽宥温和,没想到这会竟下这么狠的手,直接把皇上毒哑了。
  不过皇上有时候说话是不好听。他看着楚容悠闲镇定的模样,又想,这若是换一个人这么做,早就被拉出去砍头抄家,诛九族了。
  这三日谢玄对外称感染风寒,既不上朝,也拒见任何人。其他人也就算了,饶是贺兰旭也见不到,这引得不少臣子好奇至极,就算感染风寒也用不着谁都不见吧?
  谢玄嗓子恢复后,开口说的第一话便是:“楚容,朕真没想到你也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彼时兰池宫中海棠开的正艳,楚容正在廊下照料那几盆吊兰,素衣玉冠,风姿绰越,他听着谢玄咬牙切齿,谴责愤怒的语气,神色坦然:“要说下三滥,谁又能比得过你?”
  谢玄步步逼近,凝视着他:“你就是料定了朕不能把你怎么样。”
  “君子之言,洋洋盈耳。小人之言,谄媚无骨。乡野之言,鄙陋不堪。或好或坏,都尚可一听。至于你,谢玄。”楚容擦完手,将手绢放下离去,“你还是不说话最好。”
  谢玄听出他口中的讥讽,怒道:“你敢骂我?”
  竟然说他连那些粗鄙的乡野之人都比不上?!
  谢玄下意识拿那几株盆栽撒火,想到这是楚容精心照料许久的,若弄坏了,楚容虽嘴上不说,必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他吸了口气,硬生生忍住了。
  *
  翌日上朝时,督察院将魏礼民近些年的罪行整理上奏,谢玄手段狠厉,毫不留情,凡是牵涉其中的官员降职的降职,关大牢的关大牢,就连高裕都被请去了都察院。
  一整个上午马正都提心吊胆,吓得魂不守舍,连旁边人说话都听不见。他下朝回家后连饭都不来不及吃,一到天黑,就连忙让人备轿去相府。
  为掩人耳目,马正特意让轿夫走的窄巷,小巷内安静如斯,他坐在轿内依稀可以听到街上走夫贩卒响亮的叫卖声。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熙熙攘攘,酒楼茶坊内也一番热闹景象。马正却无暇顾及,他满脑子都是高裕被都察院请去问话的事。薛相不是说,他会处理吗?为什么高裕还会被带走?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他急切的想到相府问个明白,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催促轿夫走快些。
  哐当——
  马正猛地撞到了额头,疼的抽气,他唰一下掀开轿帘,骂骂咧咧道:“瞎眼的奴才,怎么看路的?”
  骂完,他才发现前方停着一辆马车,几乎把巷子堵得死死的。他气不打一处来,还未开口,便见一俊秀的年轻人从马车上走下。
  他手拿折扇,眉眼含笑:“马大人,好巧,这是往哪去?”
  天香楼 二楼包间
  马正自坐下后就搓着手,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瞟,谁能想到他在去相府的路上碰到了贺兰旭,又莫名其妙被他“请”来酒楼吃饭。这贺兰旭乃当朝新贵,还是皇上的心腹,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和自己吃饭?他想干什么?
  另一边,贺兰旭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马正,即便他极力掩饰,贺兰旭还是看出了他眼底埋藏的恐惧和不安。
  直到上完最后一道菜,小厮关门而去,贺兰旭粲然一笑,拿起酒壶给马正倒了一杯:“这竹叶青是天香阁的珍品,外面喝不到,马大人尝尝。”
  马正诚惶诚恐的捧住酒杯:“谢贺兰大人。”
  贺兰旭脸上一直挂着温润无害的笑:“只是单纯吃个饭而已,马大人不要紧张。”
  马正挤出一个笑:“贺兰大人说笑了,我...我不紧张。”
  贺兰旭笑意更盛,他指着马正面前的菜道:“这青萝卜丝鲫鱼羹用的鱼是今早特意从苏州运来的,还新鲜着呢......”
  贺兰旭洋洋洒洒的介绍着桌上的菜,马正面上赔着笑,实际根本没听进去。贺兰旭讲完菜,又开始扯一些无关痛痒的闲事说笑,好似就是来找他闲聊的。
  马正心里像被油煎一样,在听了贺兰旭闲扯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汗颜问道:“不知贺兰大人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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