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慕容旻抓着楚容不放,他总觉得谢玄不怀好意:“阿楚,你和我一起走。”
楚容却是没应:“你先离开吧。”
慕容旻脸色瞬间煞白。
见他失魂的模样,楚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谢玄双眸喷火,咬牙切齿道:“你再敢对他笑一下,今天晚上我就干死你。”
此言一出,慕容旻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愕然又气愤道:“你....你...”
楚容苍白如纸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他将慕容旻推回车内,慕容旻像丢魂一样,似乎大受打击,也不知楚容对自己说了什么,稀里糊涂就进了马车瘫坐在地上,随车夫离开了。
直到马车走远,楚容才转头看向火冒三丈的谢玄,神色冰冷如霜。
他径直从谢玄身旁走过,并没有要上马车的意思。谢玄疾步追上去:“你去哪?”
楚容并未理会。
谢玄看着他冷冰冰夹杂怒气的神色,先是一怔,继而怒道:“楚容,是你背着朕上了慕容旻的马车,和他私自离开!”
慕容旻,慕容旻,又是慕容旻!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因为那个慕容旻和楚容闹成这样!慕容旻真该死!
“你冷着一张脸给谁看?是你自己和不三不四的野男人走了,不是我!”
“你以为不说话就安然无恙了?今天的事,别想这么算了!”谢玄厉声道,“朕有没有说过,不许你私底下见他!”他看着楚容不发一言的样子,斥责道,“先是赵慎姝,又是慕容旻,这次你又要用什么借口?”
谢玄上前一步拦住楚容,冷道:“说话。”
他倒要看看楚容怎么解释。
楚容抬起双眸,以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方才一定要这么折辱我吗?”
谢玄凝视着楚容,先前冰冷的怒意转而变成了一种更复杂无言的情绪,静静流淌在他眼底。
谢玄被那眼神看的心尖一颤,竟说不出一句话。
第24章
谢玄最终把楚容拽上了马车, 两人谁都不说话,车内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谢玄沉着脸,想着楚容方才说的话, 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嫌自己让他在慕容旻面前丢脸了?以前不也这样说过, 怎么到了慕容旻面前就要闹这么大脾气?
谢玄越想越气, 体内怒火翻涌,无处发泄, 他忽然后悔把慕容旻放走了。
他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楚容,一把将人拉进怀中,粗暴吻上。
挣扎中, 楚容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他狠狠咬了谢玄的下唇,血腥味顿时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
谢玄吃痛的放开他, 看着楚容愤怒冰冷的双眼,也几欲爆发: “现在慕容旻可不在了。”
说完, 他再次抓住楚容, 扯下细长的衣带。
正在气头上的谢玄,手劲大的如铁钳一般,楚容挣脱不了半分,气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咬牙道:“你这个畜牲。”
“你敢背着我见慕容旻, 就应该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将楚容压在身下,就要霸王硬上弓, 楚容眼底涌现一抹屈辱,他愤恨而慌乱的盯着谢玄。
谢玄咬了咬牙,忽而冲外面吼道:“滚, 都给朕滚!”
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又归于平静。
谢玄低头看着他颤抖的眼神,启唇道: “你觉得丢脸?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知道你和慕容旻离开时,是什么心情?”
“这都是你自找的。我说了不许见他,你为什么不听?!”
颈下忽而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谢玄感到脖颈传来一阵细微的痛,他垂眸一看,神色极为吓人:“你想杀我?”
楚容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把匕首,正抵在他脖颈处。
“滚下去。”
谢玄却像没听到一样:“为什么?因为慕容旻吗?”
楚容没说话,只是将那匕首又加深了些。
谢玄咬牙照做,看楚容的目光,简直就如同一头凶猛,恨不得咬死对方的野兽。
楚容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神,直至退到门边,才扔掉匕首,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脖颈间涌出些许鲜血,谢玄像感不到疼痛似的,待坐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平。
“皇上,奴才怎么看见楚大人一个人走了.......”李福泉走近看见谢玄身上的血,猝不及防尖叫一声,“皇上流血了,太医,太医在哪?”
“闭嘴。”谢玄冷冷道,“这件事不许声张。”他盯着早已看不见人影的前方,又道,“你去找辆马车,送他回去。”
“可是皇上,你.....”
谢玄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李福泉匆忙去办了。
回宫后谢玄变得异常繁忙,魏礼民的事还没处理完,又要派人调查围场刺杀一事,种种事务堆积在一起,让他焦头烂额。
其中最令他头疼的还是楚容与慕容旻一事。
金銮殿的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时刻压着火气,每个人都打着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福泉看得出来,这几日皇上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人好好的坐在这,心不知飞到哪去了。
此刻谢玄正拿着朱晓天呈上的奏折,垂眸沉思,不知在琢磨什么。
待贺兰旭进来,他将奏折递过去:“你看看。”谢玄沉声道,“这个魏礼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简直恶迹斑斑,光贪污受贿这一条就能砍了他的脑袋!”
贺兰旭放下奏折:“据臣调查,薛相当年力荐魏礼民担任吏部侍郎,可魏礼民在地方任职时政绩平平,并不符合官员升迁罢黜的条例。且此人惯会钻营谄媚,投机取巧。”
“几年前,薛相嫁女,这魏礼民曾偷偷送了一幢宅子给他的女婿。薛党一流与他交往甚密,臣猜测,其他人也应受过魏礼民不少恩惠。”
谢玄眼底闪过一道锐光,沉声道,“继续查。”
贺兰旭垂眸:“是。”
这日上朝时,监察御史忽然弹劾魏礼民大大小小几十项贪污之举。此言一出,满朝沸腾。
老将军谭天望听到私吞朝廷用作给边疆将士做冬衣的银款,以次充好,从中牟利时,登时忍不住了。他半辈子驰骋沙场,性情暴躁,最看不得手底下的将士受委屈,气的直接在朝堂之上破口大骂,恳求谢玄直接斩了魏礼民。
这些时日,不少官员去江自清家中哀吊,看到这江大人家中简朴,屋内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一时同情至极,如今听到魏礼民贪污之举,个个气愤的不行,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唯有一些和魏礼民交好,或收过他恩惠的官员不吭一声,薛炳业老辣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有种预感,今日弹劾的看似是魏礼民,实则.....是冲他来的。
薛炳业出列,嗓音声如洪钟:“皇上,这魏礼民乃是当年臣提拔上来的。臣原以为魏礼民是个循吏良臣,必定尽职尽责,秉公办事。如今看来,是臣识人不慧,臣倍感心痛,愧对百姓,恳请皇上革了魏礼民的职,将其打入大牢。”
他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大义凛然。
谢玄心中冷笑,嘴上却道:“爱卿请起,薛相乃三朝元老,柄国重臣,这魏礼民的事怎么能怨你?”
“既然薛相都这么说了,那就革了魏礼民的职,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散朝前,谢玄命都察院继续调查,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副誓要把魏礼民查出个底朝天的架势。
每个人都惶恐不安,突如其来的变故接踵而至,不得不让人感到这是个多事之秋。
薛炳业回家时已是天黑,他刚换上常服喝了口茶,张福就进来禀报说有两位大人求见。
薛炳业让他带人进来。不多时,张福领着两个中年男子进了书房。这两人一个是大理寺少卿高裕,另一个是兵部侍郎马正。
一看见薛炳业,两人灰败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光彩。
“你们前来所为何事?”薛炳业开口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几番犹豫后终于开口,将收了魏礼民好处的事托盘而出。其实收银子这事算不上什么,朝中与魏礼民交好的官员中能有几个口袋干净的?
坏就坏在,两人收的赃款数额太大,若皇上继续追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到他们头上。尤其是马正,魏礼民当初贪污边疆将士做冬衣的银钱一事,还是他帮着出的馊主意,用破棉花以次充好,事后两人四六分。
想到今早潭天望暴怒的黑脸,马正就吓出了一声冷汗。
薛炳业听后不发一言,脸色略为阴沉,两人只觉后背发凉,跪在地上只会说大人救命。
薛炳业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怒骂道:“糊涂!”
马正抖了一下,高海则是装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马正急道,“若真让皇上查出来.......”他突然说不下去了,面色一片灰败之色。
薛炳业冷道:“你们敢要那银子,就没想到今日的后果?”
他嘴上虽训斥着两人,却不由想到了魏礼民这些年送的宅子,田铺,银钱。魏礼民这方面还算是谨慎的,那些东西要么记在了管家名下,要么在老家,没那么容易查到他头上。就算查出来,也要看那些人有没有这个胆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