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所以从来,没有消息传出去,只是在晓色时,徒留具尸首,完善夜里不能出门的虚妄传言。
她受的伤很重,但是眼下除了脸色苍白竟然看不出什么来。
戚棠将喉间血腥咽下,她需要有筹码,装出足以吓住对方的阵仗。
越冷静越唬人。
她和虞洲学的。
也不能这么说,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对方气定神闲,显然认为局势完全掌控,只是很少。
画面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平和。
戚棠道:比如?
对方道:目前还没有吧。
【作者有话说】
137
第137章
戚棠撑了一把,只觉得自己手腕剧痛。
才真正知道原来有晏池师兄为她传道受业解惑是这样大的恩典。
心口像火烧似的,所有伤口都发烫般泛着疼。
鲜血汩汩而下。
戚棠在想该怎么办。她看着被催动对她来说及是无敌的晏池。
你戚棠抬眸,气促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戚棠有两位出众的师兄。
对方倒是很诧异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衡中君的名号,我可是听说过的。那人道,难道小阁主从来不知道,你的师兄有多威名赫赫。
所以甫一得到,欣喜如狂。
戚棠压下眼睫,余光里瞄向某个角落。
她默默扭动手腕,剧烈疼痛中听见咔哒声,她那会儿有些筋骨错位,眼下强行扭转,疼的额头、鼻尖沁满冷汗。
总归能忍,她咬咬牙、咬的腮都疼。
我师兄是个好人。戚棠气息轻颤,只能看到某个角落一些聊胜于无的光影变换。
对方一直不说他真实的意图,戚棠心底厌烦,简单的判断出方位后无心也无暇与人多做交谈。
既然你知道他是谁,戚棠舌尖抵腮,露出些锐气来,你也配,差使他。
戚棠起身极快,她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要将晏池师兄的灵魂夺过来。
方才刺探出的方位,戚棠闪身过去时,果不其然看见一个黑衣斗篷罩得严严实实的人。
不入流的东西。
大约即使平时不用他亲临现场,此刻也必须到。
戚棠不能死在没轻没重的晏池手上,她需要活着、献出她需要献出的东西。
大抵没想到方才语气冷静温和、看上去全然脱力的女子竟能在此刻忽然爆发,黑衣人猝不及防挨了戚棠一针。
可戚棠只有一招的机会,将针钻入人的喉咙处,可是角度偏了,而后破皮而出,带着沾满血的线。
听见一声叫。
而后是两下掌声。
戚棠想,要是有剑就好了,哪怕是个匕首。
就算杀不掉他,也能阻止一下他催动晏池的时间。
拖延对戚棠来说就是最大的转机。
被触怒的黑衣人叫晏池:快,给我削了她的皮。
晏池本质上不听差遣,只是被控制,于是仍旧以那样的出招对付戚棠。
不会挫骨削皮。
戚棠回身应对,她边躲边道:不准备与我交手试试吗?
她语气平静却轻松,带着些不该出现在此刻的好奇,阁下该不会是个废物吧。
狠话没得到回应,便有一阵骤风来袭。戚棠是真没反应过来。
破了幻境穿透结界到戚棠身边的虞洲:嗯?
她听见了一些微末。
戚棠也一怔,她方才一躲正好被忽然出现的虞洲拦腰收住,眼下脸颊贴在她肩膀处,抬眸盯着人:诶?
有体温。
随即心脏猛的一跳。
虞洲过来了?
虞洲却没来得及多说话,她看着出剑的晏池,又看了看满身伤的戚棠,将戚棠往身后挡,操纵着抄起身边的扁担格挡。
瞬间的动作,最下意识的反应。
只属魂体的物理伤害有所削减,虞洲又撑了一把,扁担没能彻底碎掉,裂开一半,露出一些乱翘的茬子。
虞洲出招速度更快。
戚棠看着那个对她来说形同虚设的扁担,被虞洲挥得忽啦啦破风。
她才知道虞洲的弱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不过她方才要是敢拎着扁担朝人过去,别说偷袭,当场就被摁下了。
鼓掌要不了多少时间,只需片刻。
虞洲在留情,她知道晏池对戚棠的意义。戚棠也没闲着,她起身追到方才蹲人的地方,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弃卒保车,大约在虞洲出现那一刻就跑了。
这人肯定知道虞洲。否则凭他对晏池的信任绝不至于只是两个人就逃跑。
戚棠垂眼,想着先控制住晏池再说,她几步轻跃,站在晏池身后,目光在他手上的青阳上。
如果戚棠话未说完,虞洲就抬眸过来,手上动作不停。
她这句话说不出。
但戚棠此时此刻没什么表情,这于她而言似乎不是很难的决定,她看向虞洲,道:有舍有得,我不会怪你。
她没说的明确,意思却鲜明。虞洲却道:你放心。
她不会愿意戚棠为难。
何况,只是一个晏池而已。
晏池不知道被怎么炼了一下,实力同他本人比没有强太多,却又韧又耐打。
直到幻境破开了一道缝,细密的光透进来。
凌绸带着晏池本尊站在边沿。
本尊仍然挂着那撇奇怪的胡子,额心却贴了一道符咒,那道魂魄不由自主的向那里飞去。
那是他之前被打散的魂魄在向本体融合。
只是很显然,融合失败了。
凌绸便抬手将那灵魂收进一个戚棠没见过的容器里。
戚棠看着凌绸。
虞洲收手,站在戚棠身边,目光却在她肩膀胳膊上殷红的血迹处。
凌绸道:大夫说,魂魄不全好不了,我就把晏池带来了,想着万一能自己归体也很好。
是她想当然了。
戚棠好奇的歪着头打量,问:你怎么知道在这?
凌绸一笑,不直说:我知道的多了去了。
她不说,戚棠也不问,想着也许是人脉亦或是别的,总之没有恶意就行。
好奇点到为止。
凌绸道:有劳虞姑娘将剩下那一魄交给我吧。
先前为了遏止晏池失智伤人的行径,虞洲将他的那一魄抽走保管
戚棠不知道这件事,偏头看虞洲,正巧对上那双眼。
漂亮的、看了她许久的眼。
她看着她,如今猝不及防对视,虞洲也不怎么挪开目光了。
戚棠想问什么又都忘了,见人看着自己,心道不会是在等她同意吧,于是试探性的点了下头,就见虞洲将锦囊取下,递到凌绸手上。
还真是。
戚棠:似乎有点受宠若惊。
这种她占主导的感觉,很奇怪。戚棠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想起民间传说故事中的耙耳朵。
戚棠:她在乱想什么。
戚棠看着锦囊交接,压下胡思乱想,松了一口气,骤然想起一件事:那,师兄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凌绸自然看出这幻境血雾重重,只怕尸骨叠满深渊也不过如此,多是些入不了轮回的鬼,也不知道多少是死在晏池手上的。
她也不管。
她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人各有命,你我能做的也不多难道放任他如此吗?
凌绸对晏池好似不看重,捏着锦囊的手却紧了一紧。
凌绸说的有道理,戚棠道:不能,不能放任他如此。
她神情泰然,看向凌绸时笑了笑,总要救了才知道吧。
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知道晏池的选择。
凌绸就牵住晏池,饶有兴致的同戚棠道别,看着这两位站在一道颇有同生共死的味道,走的时候又把结界给阖上了。
戚棠:?
戚棠单手叉腰,又点了点自己,看着虞洲:师姐她?
说实在话的,有点莫名其妙。
她接着道:不是要帮我们出去的吗?
就只是来接晏池的?
戚棠这副错愕又完全没想到的样子还真是鲜活灵动,同她笑笑闹闹的样子截然不同。
虞洲失笑,看着她乱糟糟的发,忍不住伸手替她挽了一下,心里又酸又软:疼吗?
戚棠到底是没躲开,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适应了,只是鼓着腮摇头:不疼。
褪去一开始的剧烈疼痛,现在多些疼麻了的感觉,流血的地方也停了,伤口会慢慢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