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戚棠说:你看看你自己的表情,你讲这话多违心,分明就是认识。
拆台真的很快,她是真的不给人留面子。
郑伯阳哑口无言,正欲编些内容辩驳些什么,又听戚棠一脸不过如此地道:嗐,春风一度,我能理解,男人嘛。
她这话叫人无法反驳,林琅总觉得风评被暗害。
戚棠又似乎全然不在意般将自己的小铜镜收回兜里,只是抬起眼梢留意到了他莫名松了口气。
戚棠想,有猫腻。
她神情警惕起来:真的是春风一度吗?
回马枪。
郑伯阳:
没否认,也不是春风一度,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组织好的辩解一下全都忘了。
戚棠朝虞洲身边靠,挽住她的胳膊,看向郑伯阳的眼神逐渐古怪。
她在语言上没什么天赋,等了很久,虞洲才听到戚棠组织好语言。
她似乎忿忿不平:不洁身自好的男人,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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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第78章
虽然这话明指郑伯阳,但是林琅觉得他师妹在一语双关,结合她今天早上的古怪言行。
林琅道:见晚妹妹。
哼,戚棠冲他耸了耸鼻尖,挑衅一笑,果然是故意的:叫我做什么?
林琅: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小师兄给你买?
戚棠不想吃了,她又不是饭桶,从客栈到茶摊,吃的也没停过。
不想吃了,什么都不想吃!
林琅信她?他起身将空间留给这几个面面相觑、明摆着有事情瞒着他的人,说要去给戚棠带串糖葫芦。
明明觉得自己不用继续吃了的戚棠听到这话又笑了起来:好呀好呀,小师兄早去早回。
林琅无奈一笑,走出茶摊。
虞洲留意到款款向前走的少年人低着眼,却在走出茶摊几米远后,站在巷口,在阴暗与光线交界的位置不经意似的回眸看了眼戚棠。
那眼神叫虞洲深思。
戚棠没有察觉,当时她目光狐疑的全部聚在郑伯阳身上,郑伯阳又确实一脸心虚。
林琅那道视线与虞洲对上,目光轻擦。剑眉星目的小师兄一脸无虞的朝她笑了笑又回头,继续往前走。
清隽的身形、衣角翻飞,是清隽桀骜又明朗硬气的少年形象。
虞洲忍不住看了戚棠一眼。
戚棠指尖在茶摊的木桌上敲了敲,哒哒哒节奏鲜明。
她指节薄而发红,皮肤却白白净净的,敲在古旧、被茶渍侵染多年的深色桌面上,有种古怪的美感。
戚棠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婉转一笑:郑公子如此不坦诚,见晚怎么信呢?
她的语气拿捏出很奇怪的腔调,类似于话本中用软肋威胁主角的反派,一句称呼将郑伯阳和她的距离又重新扯远。
不得不说,戚棠远比他们所想像的更为果决,她断能断得利落。
虞洲听她说话,留意到她清晰弯起的眼梢坏心眼又隐约仗势欺人。
郑伯阳沉默,此刻的他与初相识的他不太一样,那些年少轻狂和温润似乎只是某一时刻他的模样。
他看了眼戚棠,只是问:可否容在下一问,见晚姑娘是如何与她相识的?
被反问了?
戚棠挑了挑眉。
虽然是她先问的问题,虽然对方看着就不会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但戚棠还是颇为大度的预备回答,思索片刻,准备脱口的回答和满脸胸有成竹的微笑消失她记起了某些画面,有关于她与黛娘的初相识。
噢,那个蹭红了脸都掉不干净的唇印!
戚棠没再如那样笑着,脸色忽然无比正经,像是在用表面的伪装支撑内心,她可疑的静默,眉毛抖了抖,节奏清晰敲击桌面的指节叩下抵住桌面,桌板发出咚的声音轻响。
能说会道的小师姐忽然哑巴似的,虞洲偏头一眼,看到她有些惶惶的眼睛,记起了那夜她见她时,有些乱糟糟的姑娘。
在绸艳居外、在斑斓灯笼下,衣衫凌乱的好人家姑娘。
幸好,什么也没发生。
虞洲眼底暗了暗,替戚棠回答了。
郑伯阳见戚棠满脸难色时表情已然古怪没办法,戚棠这表情太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只听虞洲缓缓道:春风一度啊。
她眼底含戏谑,在某一瞬间唬得戚棠都愣了愣。
郑伯阳:什么?
他大吃一惊。
戚棠唰的一下就看向虞洲,她另只手还挽着她胳膊,距离很近,闻言充满怨念的拱了拱虞洲,鼓腮不服:洲洲!
她用在别人身上的词兜兜转转回到了自己身上。
郑伯阳陷入了自我怀疑,那张清秀的脸出现了三分困惑和七分怀疑自己听错了。
戚棠看他的表情,按照她曾经看过的话本精准划分他的表情:也不能这么说,最多她看向虞洲,磕磕绊绊找词,她的词海太浅,翻来覆去没有合适的,戚棠自己编成语:最多春宵不成。
她歪歪头,连自己都放弃了似的。
坦白讲,那晚除了床上滚过两遭,什么都没有发生。
床上滚滚算什么春风一度?
郑伯阳说:你他显然有些失神,比戚棠更磕巴,似乎内心纠结良久,不知道思考到了什么,又说:难怪,难怪。
戚棠:
这人胡言乱语些什么。
戚棠不搭理他,戚棠依在虞洲身边,扯扯她的袖子,很认真的狡辩:我没有跟她春风一度。
虞洲点了点头。
戚棠觉得她好敷衍,瘪嘴:就只是床上滚了滚,不能算春风一度。
她强调:衣服都没脱呀!
这话真的很很奇怪。
虞洲沉默了一会,才又嗯了一声。
戚棠补充说明:真的,而且我被她压的动都动不了!
虞洲:
戚棠似乎在做那晚的动作分解讲述,越说越详细。
她们像在姐妹谈心,声音很轻,附耳才可闻,只是话题听上去不是很干净。
虞洲在想这姑娘怎么什么事都能以这样一副坦荡荡的情态说出来?
戚棠不知道虞洲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必须为自己正名:我那日不是穿了男装吗?我以为她误以为我是男子,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跟她说我是女子结果,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她还懂铺设悬念。
虞洲不知。
戚棠不需要听她回答就知道虞洲不知。戚棠觉得世间鲜少有女子可以坦然讲出那些话。
这话似乎关系重大,戚棠叫她再凑近点,虞洲目光下意识停留在她曾被烙下痕迹的侧脸上,如今那儿干净白皙。
可是那夜有个印子,殷红的、带着馥郁的香气。
戚棠卖关子似的停顿,神秘兮兮的又扯了扯虞洲,虞洲垂眼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眸:她跟我说女子又如何!
虞洲侧耳倾听时落在戚棠脸上的目光忽然动了动。
戚棠一脸余幸:我当时都吓傻了,还好修为高,一下就就推开她跑出来了。
被凡人女子搞成这样的修士大约也罕见。
虞洲落在她侧脸上的目光没收回,轻声问她:那,那个吻痕是怎么回事?
什么吻痕?戚棠显然有些茫然,只是很快又记起来了,哦那个啊,那才不是吻痕。
戚棠面色稍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额角,指节碰碰那块脸颊:她说我干干净净走出去会害了她的名声,大约那个时候蹭了一下
我曾在邵安见过她。
她们师姐妹间的促膝长谈被这句话打断,戚棠说了一半的话不说了,注意力被转移,她看着郑伯阳那张明显不快乐的脸:嗯?
虞洲幽幽挪开目光,倒也不算一无所获,她知道了那大约不是一个意义上的亲吻。
我曾在邵安,见过黛娘。而她那时,也是如今这个模样。
邵安烟花之地的姑娘会有巡街游演,站于行走的车马上,披纱跳舞,随风翩跹的轻纱,和赤/裸脚踝上画的鸢尾花。
郑伯阳说了出口,眼眸藏着一些很深的内容:身边,也跟着那个平平无奇、甚至丑陋邋遢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