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百合>我修无情道> 第54章

第54章

  见她不多管了,胡凭也不继续讲道理,只将新扩写的医书抛给戚棠,让她自己看。
  戚棠稳稳接住,哼了一声,心道这个老头总是让她自己学。
  不靠谱。
  她认命的翻起了书。
  虞洲站在那里不远也不近,倒是胡凭招招手,叫她:去跟着你师姐一道学啊。
  他记得他还想将自己毕生所有都交给虞洲,结果被拒绝了。
  记仇道:老朽现在可不会教你了哦。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戚棠听见了好奇的看了两眼,正好直愣愣对上直愣愣对上虞洲探向她的眸光。
  冷淡疏离、剔透的像一颗琉璃的眼珠子。
  戚棠侧开了目光。
  虞洲不主动也不拒绝,站在那边看了她好一会儿。
  药童给胡凭斟茶倒水,胡凭就摇头晃脑细细品茶,也不催这两个人。
  戚棠硬着头皮垂下眼继续翻书,眼底的草药和书上的图都开始对不起来:
  别看了别看了,看得她都紧张了。
  目光真是种很神奇的东西,戚棠不抬头不看虞洲也知道她在看她。
  戚棠说不上烦躁,反正觉得怪里怪气,忍不住了:你要看就快点过来啊!
  她心道,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吗!
  虞洲倒是平静,嗯。
  胡凭内心啧了一声。看着两个小姑娘越走越近。
  小马扎挺多,虞洲搬了一个坐在戚棠身边。
  距离开始隔得很远,只是戚棠怕虞洲看不清,又往她那边靠了靠。
  坐在戚棠身边之后,虞洲就没再看她了。
  戚棠落了满身轻松,翻书的时候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啊好多雷,很感谢喜欢,谢谢你们鸭!么么啾!
  44
  第44章
  到底没什么做师姐的自觉,戚棠只体贴了那么两秒,就自己专心致志翻书。
  她如今多少也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原先嫩嫩的婴儿肥削减了些,到底还是圆脸,眼睫一颤一颤,瞳孔灵活生动。
  哑巴药童将新摘来的草药淘洗干净,然后摊开晾晒,他跪坐在地上,躬腰,将药材铺得均匀。
  药园里很安静,不多时,胡凭轻轻打起鼾。
  他像是靠着摇椅、扇着蒲扇,寻常人家的老先生,上了年纪总要小憩。
  戚棠不知道怎么阻止,她这双眼还未见过人的衰老,衰老之后是什么?
  嘿,小哑巴,她叫了两声哑巴药童,低声差使他,你去拿个小毛毯给他盖上。
  哑巴药童看了眼小阁主,又看了眼胡凭,才理解了似的冲她一笑,顺从的起身,路过戚棠时带起一阵风。
  风里有股说不出来但是很熟悉的味道。
  戚棠耸耸鼻尖嗅了嗅,脑海里什么也没琢磨出来倒是下意识先看了虞洲一眼。
  虞洲:嗯?
  戚棠摸摸鼻子,原先的味道被手上东摸西摸沾染的旁余药味掩盖,下意识忘了她要问什么。
  戚棠这时候的回答又显得没心眼:没事,我就看两眼。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确实只是看了看。
  只是这个回答说不上哪里不对,又觉得确实不对。
  虞洲低低哦了一声,没多问,眼底看着戚棠捻着药的手。
  白白的、肉肉的。
  戚棠捏着药,余光追着哑巴药童进屋,看他拿了条毛绒绒的毯子出来,药童长得就和普通小厮一样,总是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属于戚棠看久了才记得住的那种长相,她目光不自觉放在*药童身上很久。
  哑巴药童恍如未见,只是低头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他体贴的给胡凭盖上,又继续铺他的药材。
  她不知道想了点什么,瞄了一眼他在铺的药材,然后低头翻书。
  锯齿叶、半段红茎,叶脉深褐。
  她翻来翻去,越想翻到越翻不到,眼睛都花了,旁边伸了只手出来,带着戚棠的手往前翻了几页。
  皮温相触,戚棠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觉得她的小师妹可能没那么和她不熟。
  也许只是单方面的她觉得她和小师妹不熟,虞洲本身其实是把她真心当一位师姐的?
  不然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
  她手挺冷。
  戚棠分心想,不过虞洲好像没热过?
  是它。
  戚棠啊了一下,愣愣偏头,看到在她身侧,眉梢淡、眼睫长、剔透眉眼的人。
  真的很好看。
  什么是她?
  哦,是它。
  戚棠低头,看到了她翻到的那一页,再眯眼眺望那堆药材,确实是,被虞洲一翻就翻到了。
  戚棠客气尬尬一笑:谢谢。
  坦白讲,感觉差距更大了。
  戚棠小小的羡慕一下,觉得单讲谢谢太单调了:你好厉害哦。
  这句话真的挺耳熟。
  光是虞洲就已经听了好多遍。
  虞洲没回应,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她眼睫直耷耷冲下,眼瞳像是盖了层密不透风帘:所以,药童的全名是什么?
  总听戚棠小哑巴小哑巴的叫。
  这问题问的戚棠还真不知道。
  虞洲光见她一脸懵就懂了,戚棠抿唇纠结道:你一定要知道吗?那我去问问?
  虽然感觉大家认识了这么久,去问他叫什么怪怪的。
  虞洲摇头道:不必。
  戚棠好奇的盯了她两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虞洲看上去好像只是忽然、没来由的想此一问而已。
  她都说了不必,戚棠就真的不问了,低头将那个草药的内容仔仔细细记了记。
  不是什么特别的草,书籍上写了它没味道。
  看来哑巴药童身上的味道不是这个草。
  虞洲倒是对戚棠没心没肺的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
  虞洲想,她不记仇的时候,忘性还挺大。
  胡凭悠悠睡了一下午才醒,醒的时候被戚棠嘲笑。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气,嚷嚷着戚棠走,又塞了几本书给戚棠,把她赶出了小药园。
  门重重阖上。
  戚棠哎哟喂了两声,回头气呼呼看着门:你这老头儿怎么还开不起玩笑呢!
  胡凭隔着门的声音中气十足,叫她小丫头片子,有多远走多远!
  戚棠还要和他对讲:哼。本来就下课了,不就是走嘛!
  走就走!
  虞洲:
  画风是怎么变幼稚的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着看着就幼稚了起来。
  被赶出小药园了只能回房间,戚棠拢拢怀里的几本书,问虞洲:要不要分你一本看看啊?
  太多了,她看不完。
  虞洲本来不欲接下,可她都递了,就伸手收下:好,多谢小师姐。
  戚棠嗨了一声:不客气,小事情啦。
  二人行至分道里,又挥手道别。
  几日辗转修炼下来,酒酒给虞洲的那些图册和笔记竟然毫无用处。
  虞洲道:小师姐,再会。
  她这人咬字奇特,总有点说不出的语短情长在里面。
  戚棠没所谓似的:好呀,回见。
  她先离开的,裙摆荡起来,走得无比欢快,纯白的衣角在暮光下有耀眼金色的色泽,长发披在肩后,后压流苏晃了又晃。
  ***
  小阁主悄无声息破了筑基三期。
  她谁也没说,虞洲感觉出来了,她进展很快。
  只是破筑基那天,戚棠夜里做梦,梦见了踩入阵法去的那片浓雾里。
  她不觉得危机四伏,除了茫然剩下的就是大把不知所措。
  只是这次,连原先的石板床都看不见了,她行一步都困难,鼻息里满满的都是雾霭难闻的味道,呛进气管。
  戚棠捂着口鼻,袖间沾带了浓重的沉香味道,有点以毒攻毒的感觉。
  两股味道杂在一起,她要窒息了。
  戚棠在原地站了半晌,呛了几声。
  床上的人呛了几声,床檐的铃铛很轻很轻晃了一下,而屋里静悄悄的,有道黑影不甚明朗。
  梦里境况没有得到改善,后来慢慢适应了。
  戚棠倒是记得她那会儿彻夜未眠,困极了,又全无方向感,只想先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正巧有张石板床。
  如今清醒着,也不累,她想了想,敢踏出去。
  那片浓雾怎么都消不掉,戚棠甩着袖子挥了一会儿,乱走彻底迷失在了这样一片林地。
  戚棠想,她如果当时也选择乱撞,会比那时候的结局更好,还是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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