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静潋转过头,问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江鲜关上门:“这医院太大,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你们。”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静潋望着她额头上的汗,又见她气喘吁吁,便站起身来,主动把椅子让给她,示意她坐下休息。
她却摆了摆手:“不了,我先回趟庄园,给你们带些吃的。”
微微目前的状况还需要观察半天,怕她们吃不惯外面的食物,江鲜便想着回家带一些。
静潋凑到她身旁:“我和你一起去。”
脑海里闪过静潋与微微接吻的模样,她身体本能地朝一旁侧了侧:“不了,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微微,她需要你。”
微微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两人,听她们讲话。
见江鲜这样说,她苍白的脸挤出一丝微笑。
她冲着江鲜比画道:“麻烦江小姐了,谢谢你。”
第36章 静潋:江鲜就是十九号
迈巴赫驶入庄园,原本应该按照轨迹停在正一号楼的喷水池旁,江鲜却见前面开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后面又跟着一辆白色的实验车。
她没有叫司机停下,而是朝着那辆黑色商务车跟了过去。
黑色商务车在临近蛇山附近的一栋别墅停下,司机西装革履,戴白手套,一路小跑着绕到后车座,拉开车门。
一个身着酒红色唐装的男人弯腰走出来,他手里拄着一根拐杖,面对蛇山,仰头看了一眼。
旋即,他身后跟了一名身材魁梧的保镖,两人正在交谈什么,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蛇山的方向前进。
江鲜屏住呼吸,不用看他正脸也知道,来人是夏仲心。
作为静潋的继父,他虽然不居住此地,但是他有权利自由进出庄园。
也不知道他来这做什么。
待人走远,江鲜才猫着腰从车上下来,她打算跟过去看看。
可是刚下车,身后便有人叫住了她:“江小姐。”
她转过头,看见段红玲和小禾从实验车上下来。
车轱辘发出偃旗息鼓轰轰响声,两人浑身散发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太好了,我们正要找你。”
自上次段红玲弄丢了一管血后,一直缺一管新鲜的,所以,她刚刚打了电话问静潋,得知江鲜回了别墅,她便迫不及待上来问她要血了。
江鲜得知两人来意,看了一眼蛇山的方向,见夏仲心一行人已经钻入林中,她才回过头来:“好,不过得尽快。”
说罢,撩起衣袖,往实验车后车厢走去。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丢失一管血。”江鲜出于闲聊问起来。
段红玲笑笑,并不说话。
小禾本想说话,却被段红玲咳嗽制止。
江鲜感觉其中有猫腻。
当段红玲拿着新鲜采集的血离开时,江鲜悄悄问小禾:“禾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对吧。”
小禾眉眼转动,凑到她身旁,用手挡住脸颊,哑着嗓子:“我亲眼看见夏小姐拿走的。”
夏小姐?微微?
江鲜的心沉了沉,她拿我的血做什么。
小禾又说:“我感觉夏小姐精神有点不正常,但是又不敢阻拦她,所以,一直没有说。她或许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吧。”
江鲜若有所思:“你说得对,她精神的确有些不正常。”
小禾拘谨:“这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其他的人哦,要不然,主任会骂我的。”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会保守秘密,然后才从车上跳下来,再次望向蛇山的方向。
过了片刻,她跟了上去。
如何去往实验室,江鲜已经轻车熟路。
所以她一直隐藏在两人身后,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听见两人对话。
夏仲心和他的助理原本一路沉默,谁知夏仲心因体力不支,加上山坡湿滑,他险些摔倒,助理顺手那么一扶,两人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哎,人老了,不得不服。”
唉声叹气,言语间满是沧桑之感。
站在身后的助理戴着黑色鸭舌帽,黑口罩,黑西装,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上山摔跤是常有的事,夏总你何必放在心上”。
夏仲心一手拄着拐,一手扶着他:“想当年,我与明牙两人,正是年轻的时候,一天能爬山下坡好几个来回,身轻如燕,一点都不觉得累,现在不得不服老。”
男人笑着回答:“夫人知道你一直挂念着她,会很开心的。”
明牙?夫人?
微微的母亲。
想必便是实验室那个沉睡的女人。
原来,夏仲心是来“上坟”的。
江鲜继续跟上去,看看还能听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忠心十分开心,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还是你最懂我,想我几十年的心血,都是为了她,世人都还以为,我是为了钱财,殊不知,如果没有她,我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个她,江鲜很自然地认为指的是明牙。
她继续偷听。
谁知那个年轻男人说:“相信不久,你与夫人便能见面了。”
听到这里,江鲜虎躯一震,险些滑倒。
这是什么话?
这是咒老头子去死?
还是其他的意思。
夏仲心没有责备男人,很明显,他不是在咒他死。
而是在诉说一件即将完成的事一样。
难道,他们要复活那个女人?
不是吧。
这人都凉透了,要怎么复活。
夏仲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到了另一个人:“我那个女儿,是她命不好,右眼不能视物,嗓音不能说话,还不如当年从冻卵中培育的实验品,只可惜,也不知道十九号跑去了哪里?”
江鲜越听,越是云里雾里了。
意思就是,夏仲心除了微微这个女儿以外,还培育了一个实验品?
实验品跑了?
年轻男人说道:“夏总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搜索全城耳朵后面有数字文身的人,相信再过不久,便会有消息。”
听到这里,江鲜忽然立住脚,她感觉到耳朵后面的文字像是火焰在灼烧肌肤一般,疼得她耳鸣。
疼痛从耳朵灌溉全身,她一点也不能动弹。
下意识用手去触摸右耳朵后的文身,脑海闪过片刻的记忆。
模糊的影像中,襁褓中的婴儿正在大声哭泣,一条布满花蛇的手臂正捏着她的一只耳朵,用更大的机器声音盖过哭声。
“小宝,不哭,一会儿就好。”
文身师抱着她哄,却被一旁的人制止。
不要哄她,她会产生依赖,实验品不需要情感依赖。
她本就应该像工具一般,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江鲜有些错愕地望着两个人的背影,迷迷糊糊间,听见夏仲心说道:“还好当年给她文了一个数字,要不然,至今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找她。”
两人边说着,边往蓝色实验大门走去。
江鲜因怕打草惊蛇,便停止往前,掉头离开。
下山途中,她将沉睡的系统唤醒:“闹了半天,原来原主是一个行走的人体器官,专门为夏仲心的实验服务,她也太惨了吧。”
系统在脑海亮起闪烁的灯:“现在是你惨。”
对哦,她若有所思,现在她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面临生死危机的人是她不是旁人。
根据夏仲心的描述,她极有可能是明牙的备用器官库,目前,他们正在寻找她,而当真正寻找到后,她将被用于复活明牙。
苍天啊,人死不能复生,实验若是失败,便是一尸两命。
夏仲心这把玩得大,活脱脱不拿人命当命。
不过,这样也算找到了他的弱点,只要能帮助静潋解决掉夏老头子,那她的任务便是完成了。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从蛇山回来后,已是暮色沉沉,远远见庄园周围亮起了灯,灯光被雾色笼罩,映出庄园轮廓,山庄宛若童话故事中公主与王子的城堡。
江鲜沿着铺设沥青石板的小路回到一号别墅,刚到大门口,一拍大腿,啧了声:“完了,忘记给她们带饭了。”
走进大门,却见静潋与微微已经回来了,她们端正坐在铺陈华丽锦缎的沙发上,两人朝她看来。
眼神中并未责怪她为什么没给她们带饭的事,更多的是疑惑,她到底去了哪里?
江鲜有些尴尬立在原地,语气有些歉意:“抱歉,临时有点事,你们饿吗?我吩咐小厨房做饭。”
她的手铐了扯衣角,整理自己的着装。
“已经做好了。”静潋将她从头看到尾,酒红色的西装还算干净整洁,只是那一双皮鞋沾满了泥土,稍显斑驳,头发上挂满了骨朵儿大的黄色小花,浑身上下散发着桂花气息。
“你上蛇山了?”蛇山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树,这个季节正是遍野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