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千金咸鱼了[九零] 第49节
“你你你……你是锦中来的。”顾德胜后退半步,大有一副随时脚底抹油开溜的架势,“你到底是谁?”
盛勇盯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子:“你耳朵是不好吗,我说了,这是我小妹的房子!”
他视线扫过两人买的东西,冷讽道,“一点儿不会过日子,都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不买,净买这些用不着的东西!你们住这儿,还想让我小妹照顾你们?想得可真美,呸!”
顾德胜夫妻俩虽然也过过苦日子,但由奢入俭难,对于怎么洗衣做饭,早已生疏了。
东西多数是蒋秀荷挑的,脸色涨红:“都是用得着的。”
“你们俩连炉子都不买?该不会想每顿下馆子吧?小妹可不会给你俩做饭。”盛勇字字句句不忘挖苦夫妻俩。
“管得着么你?”顾德胜已经当了很多年顾老板,什么时候被一个年轻人这样挖苦过?
盛勇冷笑:“管不管得着的,我没那么多空,就是看过不眼说两句,你听不惯也得忍着,不想忍就滚回锦中去。”
这话彻底捅了顾德胜心经,他叫起来:“你接近我闺女到底有什么居心?我告诉你,这旁边就是派出所!”
“去啊,你去啊,倒不知道警察同志先捉谁?”盛勇处理完手头的柜子,放下手来,披上衣服推门出去,“你俩等着。”
盛勇离开后,蒋秀荷把门一锁,害怕地说,“他会不会去派出所举报我们啊?”
“他敢?!”
话虽然说得很硬,但顾德胜手指有些发抖,一屁股坐在刚才盛勇坐过的小马扎上,惴惴不安地一直看着大门:“我又没犯法,怕他个屁!”
但其实是怕的,他十分钟看了不下二十回。
“我看他是盛家的吧?”
“哼!多半吧。”
约莫半个多小时,门口有响动,接着俩人看着门锁由外拧开,盛勇一手提了个煤饼炉子,一手拎了些米面粮油进来。
他把炉子搁在旁边的小灶间,朝夫妻俩招手:“过来看怎么用。”
他动作娴熟地演示了一遍点燃煤饼的操作,又把锅拿去水龙头那用新买的抹布刷干净,淘了米之后坐上火。
接着行云流水一般把菜和肉都洗了,菜板一铺,唰唰几下切完。
蒋秀荷拉了拉顾德胜的袖子,用眼神问,他是在帮咱们做饭吗?
顾德胜眼一横,我哪知道他壶里卖什么药!
盛勇动作很麻利,擦擦手,不咸不淡地问:“菜你们自己总会做吧?”
看他们夫妻俩的眼神,就像看两个废物。
“废话,当然会!”顾德胜啧声:“怎么不买煤气炉子?这玩意儿早淘汰了吧,谁还用这个?”
盛勇给了他一个讽刺的眼神:“想买你明天出门两里地,那边有。”
他解了新买的围裙,低头继续干木匠活。
如此,顾德胜终于能确定,这人虽然嘴上说得难听,但也确实在帮他们安顿。
见他手底下的活做得非常麻利,顾德胜嘀咕道:“看你像个土匪,做事倒是还行,我们毕竟是长辈,你姓盛吧?”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想你们动不动把小妹从学校叫出来,影响孩子学习懂不懂?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爹妈!你们自己想想,我小妹享过你们什么福?同富贵没有,共患难倒是有她?你们另一个闺女呢?只同富贵,不用共患难是吧?”
蒋秀荷脸臊得通红,低头去收拾油盐酱醋和买的那些日用品。
这两天听蒋明智训话已经很叫人头大,如今,连个小辈都能一句话让他们无地自容。
顾德胜昂首反驳:“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要小夏吃苦了?这房子不是我们买给她的?还有青葳,你怎么知道她没在帮忙张罗?”
青葳,青葳什么时候能把那水泥厂的渠道帮着谈好?
盛勇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顾德胜。
将就着对付了这顿晚饭,等家具店送过来的床上休息了一晚后,顾德胜一番乔装后,和蒋秀荷两人去了邮电局。
电话好容易接通后,等了好半天,才等到顾青葳过来接电话。
也不知是因为大半个月没通过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顾德胜竟然感觉到了生疏和难以启齿。
寒暄半天之后,蒋秀荷指着电话机上计时的液晶屏,示意让他快说。
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切入正题:“闺女,你之前说的水泥厂,那边有信儿了吗?”
但顾青葳声音迟滞片刻,似回避,又似有些为难:“爸,我最近忙,忘了问我同学,我再去问问,回头有进展了给你打电话!”
顾德胜心里一堵,将他们现在暂时在京市,让她别往家里打电话的叮嘱说完,便挂了电话。
夫妻俩互视着,分别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不是滋味的眼神。
顾青葳,好像并没把他们的境遇和生活,挂在心上。
第46章 书兰,人生是旷野啊……
因为盛勇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加上他切实地教着这夫妻俩笨拙地重新学会自己生活,顾德胜夫妻俩硬是“懂事”地没有影响盛未夏学习,直到礼拜五才很委婉地打了传呼给她,问她有没有时间回家吃饭。
盛未夏看到这么条透着家常味道的消息,人是有点懵的。
孔礼真见她看着bp机发呆,关切问:“怎么了?家里有事吗?”
同室而居快一个月,彼此之间隐隐能推断出不少事。
比如,她们都猜到盛未夏应该家境不错,有bp机的大学生可谓凤毛麟角,但跟家里关系应该一般,其他同学第一次离开家的,隔三差五的会给家里打电话,但盛未夏从不提。
她笑了笑:“没,我爸妈来京市了,让我回去吃饭。”
“那你就赶紧的吧!”孔礼真拿出这周的笔记,又提点寝室众人,“这周老师给了片单,下下周周一要写影评作业,还有一个拉片的作业,都别忘了啊!”
其实京师大的传统,大一大二都是基础课,专业课基本都要从大二下慢慢加进去。
但戏剧影视文学作为一个全新的专业,借鉴了国外的课程设置,从大一开始,有定期阅片和拉片的要求,以至于让其他专业埋头高数,高物的学生艳羡。
卢小音:“知道了!我明天去电影学院旁边的录像厅转转。”
钱悦:“哎呀,我决定算了,去图书馆找原著剧本看。”
盛未夏倒是真要看电影,不过是去牛耳胡同赴喻书兰的约。
如今多了个约,她觉得可以结束后过去。
她先在校门口买了点西式点心和卤肉,给张小春送去。
别看小春对她大方,但对自己抠门,舍不得吃穿。
京理大的军训还在如火如荼,盛未夏便把东西放在宿管那,留了张纸条让她快点吃,容易坏。
坐车到牛耳胡同,敲开门先是乌彪扑上来,摇头摆尾把她迎进去。
她走到东厢房门口,隔着门听见喻书兰在背文言文,便一直等她背完才敲门。
“你怎么才来呀!”甫一见面,居然先是一句埋怨。
盛未夏现在已经很熟悉她的脾气,就算心里特别高兴,也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嘴里不损两句仿佛就跌了份一样。
“周末了多睡会儿啊。”她瞄了眼桌上的题册,作业居然写得有模有样,“学校作业?”
“不是,补习老师让我做的,说这些文言文熟练掌握不要丢分。”喻书兰只有在讨论学习的时候,有一点谦卑的自觉性,“你觉得怎么样?”
盛未夏又拿起数学扫了一眼,都是基础题,但很适合喻书兰这种渔网一样的知识结构。
“不错,看来老师对你的能力评价比较客观。”
喻书兰表情有些羞愤,但捏着衣角说:“我哥也知怎么的,突发善心给我换了几个老师,我现在觉得能跟上了。”
突发善心。
盛未夏心里一突,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说的那段话吧?
可随即又想,应该是他终于意识到喻书兰的水平了。
“来吧,我特意为了跟你看电影提前把作业做了呢!”喻书兰搂着她去正房旁边的左耳房。
虽然在这个四合院住过一段时间,但盛未夏还没进过这边,一直以为正房和两间耳房都是喻时一个人用的。
“你在想什么?别那么拘束呀!”喻书兰指着沙发让她躺下,“你该不会以为这里是我哥用的吧?嘿,别说,以前还真是他自己用,不过嘛,这段时间大概是觉得我表现特别好,他大发慈悲弄了个‘影音室’,时髦吧?你看,这么多碟,沙发,还给墙壁贴了隔音棉,唱卡拉ok都行了!”
喻书兰开了机器,挑出那张《提刑官》,塞进去。
碟机光头发出低沉的声音,很快屏幕上出现画面,同步的音质经过立体声音响放大,体验居然非常好!
两人正在沙发上坐好,房间门外发出刮擦的声响,喻书兰哼了一声跳下去。
打开了门见乌彪歪着狗头往里探,她呀了一声让开,狗大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走到盛未夏跟前一趴,用狗脑袋蹭了蹭她小腿。
“嘿,这狗东西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其实刚邀了盛未夏一起住在这里时,她看到乌彪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捉弄人的尴尬,但盛未夏从来没拿这件事说什么,时间一长,自然而然也就放下了心结。
盛未夏指了指屏幕提醒她坐下,然后摸了摸狗头说:“狗是很有灵性的,它大概是觉得上辈子认识我。”
“切!”喻书兰觑了眼哈巴狗一样媚眼如丝看着盛未夏的大狗,“我听李师傅说,乌彪是藏獒和狼王生的,认主,凶狠,我可从来没见它对谁这么像狗过。听说我哥小时候跟它同吃同住,这才驯服它。”
“你哥小时候就养它了?狗的寿命有这么长吗?”
“对啊,这狗我很小就见它在了。阿九说它还能再活很多年,毕竟是狼王的儿子,说它是狗,还不如说它是一头像狗的狼。”
正说着,门又响了。
喻书兰没好气拉开门,却见阿姨捧着个精致的雕花托盘:“书兰小姐,我来送点心和茶。”
“哦。”她有些意外,生生把嗓子眼里的呵斥咽了回去,“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消遣?”
“喻少吩咐准备的。”阿姨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我哥?”喻书兰回忆了一番,此前喻时撂下最后一句话,好像是:学不好就滚回老宅……吧?
不骂她就不错了,还安排给自己送吃的?
喻书兰打了个寒战,拿起一块酥皮点心压压惊,顺手把茶壶推到盛未夏面前:“吃点儿吧。”
可能是最后的晚餐。
这时正片开始,两人默契地收了声,认真看起来。
《提刑官》剧情很寻常,讲几个案子,但导演用一种黑色幽默,讽刺了当局的暗箱操作,小人物的艰难融化在一句句疯疯癫癫的台词里,让人发笑,但笑多了又有些沉重。
这部剧上映的当年平平无奇,但很多年过去,主演大器晚成地走红之后,意外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