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就是为了孟家,才做此决定的。”孟大老爷神色坚定,“我已经想过了,这孟锦昱并无功名在身,便是下了狱也不会牵连孟家。若他是女子也就罢了,将他关入乡下庄子里,叫他几年不得出也算是惩罚了。可男儿顶天立地,自然也要承担比女儿家更重的责任,他已然犯下了大错,若没有摆在明面上的惩罚是过不了关的,我们今日先发制人,叫旁人都知晓了我们如何对待自家子弟,日后不但能免了这事儿东窗事发,还能在孟家危难之时借由此事挣个名声。而且二弟,你将他关入乡下庄子里,就算严加看守,就能保证他一直乖乖在里头待着吗?保不齐又是到下头玷污乡间女子,为祸一方,而二弟你又无从得知,只会比现在的情境更为被动!今日我们尚且能处置了他,到了来日,便是要别人处置了我们孟家!”
孟二老爷知晓大哥说的在理,只是他实在对孟老太太和那个败家子三弟发怯,就连三弟那个婆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转头看向司鹤霄:“小公爷,你也不是外人,对这事你怎么看?”
司鹤霄面容冷峻,一点不复对孟云禾时的浓情蜜意。
“岳父,孟大老爷说的在理,据我所知,孟锦昱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了。”司鹤霄开口说,“我们国公府在京城也有些耳目,这孟锦昱年纪虽小,可犯下的事可真是不少,他也是个滑头的,专挑那些衣着俭朴的美貌女子下手,听说前阵子还闹出了人命,只是孟家三太太手眼通天,再加上家中老太太的帮助,居然将这事遮掩了下来。”
“什么?闹出了人命?”孟二老爷仿若是被一个霹雳当头击中,“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
“自然是孟老太太帮着遮掩的。”司鹤霄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岳父公事繁忙,自然不可能注意到这些。恕我直言,府中的老太太和三太太目光短浅,唯独二太太是个明白人儿,但老太太一向不喜二太太,这事便也是尽力瞒着二太太的。至于我是从何处得知的,首先孟家是云禾的娘家,我自然也要关照一二的,再则...”
司鹤霄眼里冷光流转:“当年孟锦昱对云禾做过什么事,我心里可是清楚的很,我便是怎么瞧这孟锦昱都不顺眼,为百姓除害,更是我们这些食俸禄者应尽之责,便是你们孟家今日不发落了孟锦昱,来日我也要将他绳之以法的。”
孟云禾听了这话,心里猛地一动,她之前在孟家受欺负是常有的事,这孟锦昱虽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可毕竟也没得逞,没想到司鹤霄却是一直记挂着。
虽然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婿,但孟二老爷对他又敬又惧的,听见他这么说更是不住拿帕子擦着冷汗:“女婿啊,还是你耳目清明,我也知晓了当时之事,这孟锦昱的确混账,居然想着这么对自己的堂姐!可这也不是没成吗...这倒是小事一桩了...”
“小事?”司鹤霄直接不耐地打断了孟二老爷,“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他得逞了,我岂不是娶不到云禾了?岳父,只要事关云禾,在我眼中就没有小事。”
孟云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前去挽住司鹤霄的手,轻声说:“行了鹤霄,这事儿咱们回家再说,如今父亲也是心烦意乱的,你就不要再为他增添烦恼了。”
孟二老爷赞赏地对孟云禾点点头,这个女婿好是好,可总归太厉害了些,还好他的女儿贴心。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个女儿这么好呢?还是赵氏的眼光好啊,一眼就能看出孟云禾非池中之物。
孟大老爷却听得一头雾水:“二弟,这孟锦昱对禾姐儿做过什么事儿?”
尽管羞于启齿,但孟二老爷已经将孟大老爷当做了自己人,便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孟二老爷听后更为恼怒:“这孽畜,居然肖想堂姐的丫鬟!没叫他得逞居然还要败坏了自家堂姐的婚事!二弟,此事不可再犹豫,赶紧发落了他,今日他敢因一点不快就尽情欺辱家中女子,来日呢,难道要叫他影响到家中哥儿的科考么?我家的晟哥儿读书是不成了,我也不指望着他走这条路了,但二弟家的煊哥儿、烨哥儿可都是大出息的,若是被这混账影响了可如何使得!”
孟大老爷这下可算是说到了孟二老爷的心坎儿上,孟二老爷最在意的就是他两个宝贝儿子的仕途,他们这一代虽有他和大哥出息,可下一代的仕途还都未曾铺定呢,他们孟家总也不能只显赫这一代吧!
“大哥说得对,是我糊涂了,这等子祸害,留在家中,迟早会引发更大的祸端!”孟二老爷拍案定夺,“明日便把这孟锦昱送入牢中,我们主动将他送入,再叫他人都知晓我们大义灭亲,便再也没人能从孟锦昱的事儿上攻击孟家。而且如今我们占据主动,也好打点些,不至于叫他在牢狱里过得太惨。”
“正是。”孟大老爷点点头,淡淡道,“毕竟也算是我的侄子,我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我瞧着那哥儿年纪还轻,关个几年,出来后还能寻摸一门好亲事,若是他改过自新,自然不愁日后没有好日子过。”
“行。”孟二老爷下定决心,“我这便叫人将他看守了,以免横生事端。”
“我看谁敢动我孙子!”
第40章
做妾
只听一道老迈却威严的女声在此时响起, 孟老太太拄着拐杖,身边跟着孟锦昱和孟三老爷、孟三太太,一行人一齐出现在正堂门口。
他们身后, 还跟着已经换好衣裳的孟云茉、孟大太太以及孟锦晟夫妻俩。赵氏也神色淡淡地陪伴在他们身边,看见孟二老爷投过来的疑问眼神, 赵氏主动解释说:“本来我们快了一步,却被母亲府上的下人叫住,非要我们一齐来才好。”
“是谁将这孽畜松绑的?”孟二老爷眼神转向一脸委屈的孟锦昱,气得直跺脚, “母亲, 这时候了你怎可还这么纵容他!”
孟老太太面容冰冷, 身边的嬷嬷忙搬了檀木半枝莲太师椅叫孟老太太坐下, 孟老太太紧紧握着孟锦昱的手, 坐下后将镶金玉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击。
“孟睿你个不孝顺的!如今居然帮助外人对付起自家人了,你瞧将我昱哥儿打的, 不就是调戏了那女子几句, 何至于将他打的这么狠, 他还见不见人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孟二老爷第一次那么深地感受到孟老太太的蛮不讲理,“你口中的外人,是我亲哥哥!打他捆他也是小公爷所为, 这哪个是外人了!”
“哼。”孟老太太冷冷扫了孟云禾和司鹤霄一眼, “禾姐儿好大的威风, 不过是我孟家的一个庶女, 如今攀上了国公府就了不得了, 这门亲事本就是枝姐儿的, 如今枝姐儿人不人鬼不鬼,倒叫这个小贱人捡了大便宜了。你媳妇倒也是好大的心胸, 自己的闺女如今变成了这样倒一点也不心焦,还有闲心整日去理旁人的事。”
孟云枝是赵氏永远的一块心病,一向要强的赵氏听见这话不由得低下头,眼泪几欲涌出,孟二老爷见孟老太太这么戳赵氏的伤心处,立马过去执了赵氏的手,朝着孟老太太愤然道:“兰芝为孟家操劳这么多年,母亲不感念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戳兰芝的伤心之处!若是没有兰芝,家里早就被三房给败光了吧,母亲一直以来偏心也就算了,不敢去动三房的媳妇,便只逮着儿子好脾气的媳妇说教!枝姐儿本来也是个好孩子,她是被谁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母亲比谁都清楚!当着小公爷的面,我也不怕丢人了,这亲事又是怎么换到禾姐儿头上的,母亲更是心知肚明!禾姐儿是家中的嫡女,母亲不要再胡言乱语,叫旁人揪孟家的小辫子!”
赵氏没想到孟二老爷居然会出言维护自己,她与孟二老爷这么些年貌合神离,她也早已习惯了独自面对孟老太太的冷嘲热讽,万万没想到孟二老爷会为了她顶撞孟老太太。
“二哥,你说的是什么话!”孟三太太可是个泼辣性子,“现在看禾姐儿出息了就急着巴结起来了,你维护自个儿媳妇,也别捎带着我们三房骂啊!这昱哥儿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们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你们三房不该骂吗!”孟二老爷不气反笑,“三弟,你弄出的那些欠账,还有昱哥儿惹事赔人家的那些银两,你们拿得出这么多钱吗!那是兰芝用自己的嫁妆为你们填的窟窿,你们三房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如今还反咬一口,可真是一家子的白眼狼!”
“二哥!”
孟三太太瞧见孟三老爷那锯嘴葫芦般的蠢笨样子心里就来气,她猛地扯了一把孟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