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连华生怕她这个祖宗出什么问题,纠结为难。
此时更深露重具是湿寒,这祖宗不能一直这样在外待着,“好好好,我带你去。先说好我们偷偷的,不能让人知道。看不看得到都得回重光殿。”
虞珧连连点头,眼眶中又坠落几颗剔透的泪珠。
两人偷偷摸到东宫外。巡逻的侍卫来来去去,守卫森严。
寻得一个时机,连华躬身拉着虞珧自暗处悄悄蹿入东宫。
“什么人?”
两人不过刚刚站起身,立刻便被守卫发现,“站住!胆敢擅闯东宫!”
虞珧跟在连华身后被她拉着在东宫中四处奔逃,“连华是迷路了吗?”
“闭嘴。”连华气急败坏,“若不是你,何至于此!”
虞珧回头,身后举着火把的士兵原只有两三人,现在,四处火光混乱得看不清了。她抱紧怀里的娃娃,话音轻,“小瑾,难道不是这里吗?”
“我今日要是在此送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前方连华慌张愤怒。虞珧松开了她的手,连华蓦然回头停下,“你做什么?”
“带着我,连华很麻烦吧。我去把他们引开。”
“你,你疯了!”连华上前要抓住她。虞珧后退,笑温和而浅,“我的命,没有连华那么重要。”
“你!”连华没有抓到她的衣角,人已经跑向火光攒动之处。
她想要去追,看着那憧憧火影又害怕了。后退着,转身跑离。
她既然被南赵送来这里,结局早就注定。但是她不一样,她还能活。
烛光摇曳,明亮的屋内,一名士兵压着虞珧走入其中,一手还抓着个破布娃娃。
两手反绑,虞珧微蹙眉头,挣扎着摔倒在地,“可以把小瑾给我了么?你们不要伤害小瑾。”
士兵向屋内的人禀报,“东禄公公,人抓到了,她是个疯子。”
东禄看着虞珧,蹙眉,“南赵公主。”他上前将虞珧扶了起来,解开她的绳索,“公主怎么来这儿了?摔伤了没啊。”
“找小瑾。”
“东禄公公,小瑾是这个娃娃。”士兵举起手里缝补的丑陋诡异的娃娃。
东禄:“……”
“这个是殿下吗?”
虞珧立刻将娃娃抢了回来,爱惜地抱在怀里。
东禄见没法详细交流,抬头吩咐那士兵,“去请个御医。得给公主看看,可有哪里伤到了。”
“是。”
士兵满头雾水地行礼退下。
东禄拉着虞珧让她到一旁坐下,而后便站在一旁看着她。
想不明白。
殿下是如何与这南赵公主有所接触。
“殿下不在宫中,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虞珧抬头看向他,“殿下是谁?”
“是……”东禄看她不知太子,愈发疑惑,“公主来找小瑾?小瑾是谁?”
虞珧将娃娃给他看。
东禄放弃交流,吩咐侍女准备茶水点心来。
虞珧抱着娃娃坐在屋内吃点心,不多时,士兵又押来一人,丢在地上,“东禄公公,抓到个宫女。”
东禄看是连华,一瞬脸色就变得冷厉,“是你个小贱婢。心思不小啊。”
连华见东禄,满目惊恐,“奴婢……公公,您听奴婢解释。是,是,”她看到虞珧坐在一边吃点心,连头发丝都柔顺地垂落着,“是公主要奴婢带她来东宫。是公主要来东宫。”
东禄显然不信她。
认为这是个心眼极坏还心思极深的小贱货。
他走到连华面前,“你如何知道,我是太子的人。”
连华吓得眼泪都溢了出来,使劲摇头,“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是公主要来这里。公主!公主!”
虞珧闻声,回头,才注意到连华,“连华。”
她见连华跪坐在地,还在哭,站起身走过去,些许担忧,“连华怎么了?”
恍惚,她想起了现在的处境。
她们偷偷来东宫,被抓了。她看向身侧的东禄,好像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公主!是您要来东宫,是您一定要奴婢带您来东宫的对不对?”
虞珧点点头,“对,我想要小瑾陪我说话。他好几日,都不与我说话了。”
然而此时,无论连华说什么。东禄都不信她。
他认为,连华在引导虞珧。
公主看着温和善良,什么都依着这贱婢说。
东禄低眸,冷漠看着恐惧哭泣的连华,“今日之事,总要有个处理。”
“公公!”连华蓦然扑倒在东禄面前,“您饶奴婢一命。公主还需要奴婢照顾。”
她哭得满脸泪痕,虞珧眉目间忧愁,蹲了下来。
连华趴在地上,转头看她,哀求,“公主,奴婢没想来东宫。您救救奴婢。”
虞珧抿唇,抬头看身边的东禄,“是要杀她吗?”
她感到犹豫。
“虽然连华对我不怎么好,但……”
“公主可以换一个奴婢。”东禄提醒道。这个死了,就能换了。
“不!”连华砰砰给虞珧磕头,“公主,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求您放过奴婢这一回。”
虞珧看她磕得额头瘀紫沁血,不忍地伸手垫在了她额头下。
东禄见差不多了,“既然如此,暂且放过你。往后认清自己的身份。拖下去,杖十。给陛下一个交代。”
“是。”士兵应声。
连华被从地上拉起,带出屋。
虞珧迷茫看着她的背影。
第11章
“换一个,不如这个调教过的。”东禄俯身将虞珧扶起,“公主不必担心她。会留她好好的,还需她照顾您呢。”
虞珧转头看东禄,“殿下是东宫太子吗?”
东禄不语。
她抱紧怀里的娃娃。
那也不是小瑾。
为何会关照她。
她来东宫也没用。小瑾还是乖乖的在怀里,也不会长大。
东禄让虞珧回去坐着吃点心,不多时,李思源就拎着药箱来了。
“殿下不是不在宫中了么,如何……”
一进屋,李思源看到东禄身边坐着吃点心的虞珧,“哦。公主怎会在这儿?”
“说不清。”东禄无奈摇头。
回头,见虞珧面前一碟梨膏馅酥吃得最多,“公主若是喜欢,一会儿回去,多带些走。”
虞珧眸光清亮亮,看着他含着笑意点点头。
李思源走到虞珧面前放下药箱,蹲下身。
东禄与他道:“方才被当做擅闯的抓了,你看公主可有哪儿伤着。手腕,膝盖。”
李思源应,小心握起虞珧的手腕,看到她腕间麻绳留下的擦伤,取药擦拭,一面道:“东禄公公,我上次便想说了。公主腕间有股香脂气,我在殿下身上闻到过一样的。”
“你还能闻到殿下身上的?”
“我鼻子灵。”
东禄不语。神色疑惑。
虞珧在两人间插话,“是小瑾给我的香脂。好闻吗?”
东禄愈发沉默。李思源向他看去,目光似是问:殿下和南赵公主什么关系?
东禄:殿下送香脂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思源将虞珧膝上一点轻微的红也擦了药后放下她的裙裾,站起身,“好了,无大碍。”
他提起药箱挎回肩头,“那我退下了。”
东禄命侍女打包了些虞珧喜欢的点心。待连华打完板子送回来,将点心包裹递过去,“这是公主爱吃的,带回去。不早了,送公主回去休息吧。”
连华本以为自己会没半条命,现在还勉强能走,她意识到是看在虞珧的面子上饶过她了。
点头应是,走到虞珧面前轻轻扶住她,带她离开。
屋中的光线明亮,虞珧看她额头的伤,伸手碰了一下。
连华感到疼痛地偏过头。
“回去涂些药会好的。”
连华待她很糟糕。但孤寂的深宫,也算还有个人在。
换个人,就会好吗?
回到重光殿。连华未要虞珧给她的药,自己去御医署领了药。
虞珧折腾了半个晚上已是疲惫,沾床就睡着了。
无梦。
次日。前一日晚间的事,晋文偃听了禀报。正坐在御花园凉亭与一臣子弈棋。
虞氏半夜发疯跑去东宫要找太子,闹了东宫半晚上。
其侍女被杖责后一同放回。
晋文偃放下一枚黑子,神色戏谑,话音漠然,“他宫里的人,和他一样。”
对弈之人思棋未语。
粱翕站在晋文偃身后,听出些意思。
陛下是说太子待人太过仁慈么。
这婢女按陛下的意思应该杖毙。
“陛下是说太子待人仁慈么?”白子落下,此人道,“太子的性子,许是随了皇后娘娘。”
“妇人之仁,何成大器。天下大业,只会败在这样的人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