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祁昂微微蹙眉,示意曹文光将岳峙的戒指拿过来,“恕我冒昧,这枚钻石就是后来您太太又来找我委托我定制的那一枚吧。”
  “是……我们婚礼那天,她没有把她带到会场去,我是后来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岳峙道。
  祁昂从曹文光手里接过一只手套,戴好以后才拿起那枚男戒,仔细看了看,淡漠的语气中透着遗憾,“这块钻石是我从南非得来的,虽然颜色不算浓郁,但净度极高且没有任何瑕疵,当时一大部分应岳先生要求制作了那枚女戒,剩下的一克拉左右我就一直放着,后来您太太来找我,所以又切割后做了您这枚戒指。”
  “所以?”岳峙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同一块钻石已经用完了。”祁昂道。
  就算是白洋这样的门外汉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两块钻石,尤其还是这种本来就很珍贵稀少的彩色钻石。
  岳峙的眼神比原来还有死寂几分,空气一时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白洋忍不住道,“我那里倒是有一块看上去差不多的,倒是可以拿出来看一看。”
  岳峙这才第一次把视线转向白洋,“白延陆的女儿?”
  白洋点点头,“我爸爸以前在国外给我买过一块绿钻原石,但看图片的话,颜色几乎一模一样,但平板可能会有色差,能不能行,还要真正对比过才能知道。”
  其实白延陆可以说给她集齐了彩虹系列的钻石,就连最最少见珍贵的红钻和紫钻她那里也有两枚,虽然不大,也就一克拉多,其他的各种颜色,大大小小的也有,都没有切割过,收在白家庄园的保险柜里,她几乎是把他们当矿石一样收藏的。
  “那就多谢你了。”
  白洋摇头,“这次我们能从缅甸安全回来,也要多谢岳先生帮助,这点小事,不足以表示我的感谢。”其实她知道,岳峙只是想复制向妻子求婚时的戒指,放在身边留个念想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同情这个男人,也算是帮他达成心愿了。
  岳峙便没有再说什么,转向祁昂,“祁总,这件事我请你务必帮我留心,不论钱多钱少,只要能复刻出这枚戒指就好。”
  话已至此,祁昂也只能答应,只要钱到位,差不多的钻石总是能找到的,“好,我会尽力的。”
  岳峙拄着手杖站起身,他左边的瘦高男子伸手要扶他,被他摆摆手拒绝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在新加坡肯定没人敢找你们麻烦,祁总就趁此好好放松吧。”
  白洋和祁昂起身相送,看着他拄着手杖一步步走得很慢,腿脚跛得很明显,想起曹文光说过,结婚当天会场爆炸,岳峙本人的腿几乎废掉,现在能这样站起来走路,恐怕也很艰难吧。
  西极看不下去,一把抓起岳峙的胳膊,“你在这里装什么样子,腿不想要了,明天直接去医院,让人给你截了算了,梁津,把外面的轮椅推进来。”
  那个名为梁津的瘦高男子于是从门外推了一把轮椅进来,岳峙也没有再强撑,任由西极将他扶上轮椅推走了。
  白洋看他,就好像事情办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坐在轮椅上,宽而薄的背垮着,痩长的腿支棱着,膝盖的骨头形状明显地透过薄薄的裤子,几乎和骨架没有什么区别。
  明明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颓丧到如此地步,可以想见他对爱人用情多深了。
  “他妻子,那个叫青梨的姑娘,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白洋喃喃自语般轻声问。
  陈星灿默默走到她身边,“已经四个月了,要是活着早就找回来了,我问了之前认识的佣兵团的人,青梨当时身受重伤,腹部被钢筋贯穿,最后掉进了电梯井,电梯井坍塌,后来又跟随一大半的建筑直接垮进了悬崖下的海里,那个地方是有名的鲨鱼猎场,就算掉进去的时候没死,后面也不可能活着。”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我还挺喜欢那个姑娘的,当时还以为他们两个肯定能好好在一起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局。”陈星灿语气叹息。
  白洋看着岳峙一行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希望他能早点走出来吧。”虽然她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既然活下来了,也应该好好活下去才对。
  “你先别操心别人的事了,给你三十秒,你想好怎么跟我解释大半夜和阿终偷偷逃跑的事情了吗?”陈星灿说到这里就来气,“你知道我被白爹骂得有多惨,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没想好怎么说,可能会连累阿终被开除也说不定。”
  白洋一听这个就急了,“关阿终什么事,要不是他我和祁昂可能都死在缅甸了。”
  陈星灿斜了她一眼,然后冷眼看向祁昂,“总之白爹对这次的事情很生气,你追着喜欢的人他是不反对,但你不应该因此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祁昂摸了摸白洋垂头丧气的脑袋,“这次的确不能怪洋洋,我们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惊险,我也以为不过是一次平常的出差而已,回去我会好好和白总解释的。”
  事到如今,他预料到会有危险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第68章
  白小姐,给祁总找了两个……
  白洋一走就是四天,其他人已经从他们家的岛上转移到了新加坡,一边嗨玩,一边疯狂购物。
  因为陈星灿知道他们的行程,所以大家都住在同一家酒店,只是不同楼层而已。
  时近中午,大家一起在楼下的餐厅集合,看到自己的朋友,白洋的情绪也更放松了,好像缅甸的事情已经完全被她抛诸脑后了。
  “天哪,你们真的被人追杀啊,祁总胳膊上的是枪伤?能不能把绷带拆了给我看看啊,一般人一辈子也见不到啊,说不定能激发我的灵感呢。”田金宝叽里呱啦地非常激动,眼神盯着祁昂恨不得直接上手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好好看看。
  自从上次祁昂陪着白洋出了一次cos以后,高冷霸总的形象在她这里就已经彻底坍塌了,她也没有之前那样小心谨慎了,主打一个想说敢说。
  白洋冷脸给了她一个暴栗,“田金宝,你矜持一点,绝对不能动他的伤口。”
  田金宝一听自己的本名立马就萎了,咬着帕子躲去角落了。
  “你要不要和朋友在这里再多玩几天,我自己先回国就可以了。”祁昂凑到白洋耳边问。
  白洋帮他把牛排切好,推到他面前,“不用,我跟你一起回去,你这样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吧,我照顾你。”
  祁昂看她的眼神温柔极了,嘴角也噙着一抹笑。
  “干嘛这样看我?”白洋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分明就是个不怎么识大体的小太妹,说怒就怒,说甩脸就甩脸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能从你听到照顾我的话,有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而且我们不是要订婚了吗,你都这样了,我本来就应该照顾你啊,难道我受伤了你会不管我吗?”白洋红着脸不自然地解释。
  “当然不会,如果是你,我一定走到哪里把你带
  到哪里,绝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从头到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说到最后,祁昂的语气变得有些调戏的意味,配上他冷峻的眉眼,反差感又让白洋受不了了。
  她伸出手指抵着他的下巴把他推远了一点,“说话就说话,你别离我这么近。”
  邱博在对面咋舌,“啧啧,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你俩要不要这么黏糊?”
  白洋眯眼看着郎鹤圈放在邱博露出来的腰间,几乎挡得一点皮肤都看不见的胳膊,“你好意思说我?”
  邱博低头一看,抬手就给了郎鹤一巴掌,“手拿开,不要破坏我的造型。”
  郎鹤不甘不愿地收回手臂,显然不明白什么造型非得露这么多皮肤。
  “我明天就和祁昂回国了,你们呢?”白洋问。
  “我们也一起回去,我要开工进组了,田金宝也还有定制的衣服要交货,虽然这几天很担心你,但也没耽误我们玩,已经很尽兴了。”邱博道。
  既然如此,那就决定一起回国。
  下午和晚上,白洋还跟着邱博他们在新加坡转了一圈,买了很多衣服,也算是弥补了这次度假的遗憾。
  晚上白洋回到和祁昂的房间,就看到祁昂正在脱衣服,只剩袖子还堪堪挂着,露出大片的胸膛和整个紧实的腰腹。
  “你、你干什么?”白洋抖着嗓子问。
  “脱衣服,洗澡。”自从受伤他就没有洗过澡,已经受不了了,“今晚我可不想让你在我身上闻到什么不美妙的味道。”
  “没关系,我不会嫌弃的,你不要乱动了,小心扯到伤口,而且伤口根本就不能碰水啊。”白洋上前想把他的衣服拉下来。
  “不行。”祁昂一只手就把她圈在怀里动弹不得了,然后俯身在她耳边道,“不如这样,劳烦白小姐帮我洗一下,这样就不用担心我的伤口会碰到水了,我相信白小姐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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